第30章：覺醒

隨著太陽的移動高升，陽光也越來越強烈，抬頭向上看一眼，已經到中午了，再看看碗里的錢，不少，可以給她買點好吃的。

靠在牆壁上的女人閉著眼睛安靜的睡著了，陽光照在她的臉上，使得她白皙的皮膚添加一抹sè彩，男人撫摸著她的臉，臉上有著淡淡的微笑，眼裡更是有著濃濃的溺愛，「蓉，我們該走了」把錢放進口袋裡，男人輕輕的叫出聲。

「蓉」

沒有反應，男人在叫一聲，靠在牆壁上的女人卻還是一動也不動，「蓉」男人慌了，大叫一聲，然後抱起，猛地朝醫院跑去。看著懷裡的人，看著她如此安詳的臉，男人的心卻像是針扎般痛徹，不，不可以，你決不能離我而去，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手牽手一起到白頭？

黑sè的房間，放在中間的玻璃散發出淡淡的光芒，裡面的男人緊閉雙眼，彷彿如嬰兒般在安靜的沉睡，一道綠sè的光芒閃過，空中出現一個小女孩。

頭髮披散，白sè的禮帽放在手裡旋轉，碧綠的眼眸直直的盯著玻璃裡面的人，「洛夜，有生意來了」清脆響亮的一句話，小女孩落下來，站在地上。

「是嗎？」充滿鬼魅的聲音充滿整個房間。

眼睛慢慢睜開，眼眸閃過血紅的光，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手指微微抖動，低頭看了眼，全身上下插滿了管子，原來這就是讓他覺得不舒服的原因。一秒，玻璃裡面的人不見了，那些管子直直的垂落下來，「你沒有穿衣服，羞羞」小女孩用手捂住眼睛，撅起嘴巴不滿的說道。

手伸在空中，一套黑sè的衣服憑空出現在小女孩的手中，「給你」隨身空間里一直放著他的衣服，現在正好派上用場。洛夜接過穿上，看著面前的人說：「走吧，工作的時間到了」話落，再看這個屋子裡哪還有人的身影，只有四方的玻璃還靜靜的坐落在那裡。

當鈴木浩按下密碼打開門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副景象，他並沒有感到有多大的驚訝，反而心裡還有一絲竊喜，因為在玻璃裡面的人不見，這說明他已經醒過來了，同時也意味著他的等待並沒有白費。

「怎麼可能？」站在鈴木浩身邊的胡博士滿臉的驚愕，那個男人不見了，玻璃上安裝了感應器，只要他醒來，不可能會沒有鳴叫，而且玻璃各個地方都是完好無損，他到底是用什麼辦法走出這裡的？難道是憑空消失然後再出現？對於腦海里出現的這個假設，胡博士不由的呆住，因為這絕不是人類能夠辦到的事，除非那個男人不是人？

沒有心跳，沒有溫度，十年間容貌沒有任何改變......想到這裡，胡博士慢慢抬頭看著身邊的男人，很巧，鈴木浩也在看他，只不過眼裡充滿了冰冷，就像下一秒就能把人給凍結一樣。

事實上也是如此，胡博士此時就像是一尊冰雕一樣，全身覆蓋著冰，很快，牆壁、玻璃、機械、人......全部都被冰所覆蓋。「毀掉這裡」身體冒著寒氣，變為冰的手臂漸漸恢復原狀，站在鈴木浩身後的西裝男人低頭應道：「是」。

當車子離開，走到半路的時候，便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那是爆炸的聲音，靠在後座上的鈴木浩閉上眼睛，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洛夜，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別忘記你還欠我一個人情。

『搶救室』三個兩個紅sè光芒的大字此刻就像是一塊巨石壓在男人的胸口上，讓他痛的喘不過來，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儘管他從來不相信老天和上帝的存在，但在這一刻，他的手合上，心裡不斷的在祈禱，祈禱他的妻子不要有事。當燈光暗下來，門打開，醫生從裡面走出來，男人立刻上前盡量用著還算平靜的聲音問道：「我妻子怎麼樣了？」醫生沒有說話，只是嘆息一聲搖頭走開，在他身後的護士紅著眼輕聲的說：「她在等你」上天真是殘忍，原本那麼相愛的一對戀人，現在就要相隔兩方。

『砰』男人一拳打在牆壁上，白sè的牆面上瞬間留下五個血點，怎麼會這麼，怎麼會這樣？每邁出的腳步都顯得無比的沉重，明明那麼短的距離，卻就像是看不到盡頭。病床上的女人的臉sè比平常更加蒼白，看見男人走過來，眼角上揚，臉上露出微笑：「對不起」我沒能遵守那個承諾，手牽手一起到白頭。

「不，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後悔了，我後悔遇上你，更後悔愛上你，最該死的是我當初就不該帶你離開」如果不是這樣，或許她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而他是導成這一切的兇手。淚水濕潤了眼角，男人記得自從懂事起他就再也沒有哭過，他也以為這輩子不會有任何事或人能夠使自己哭泣，而現在他卻流淚了。

每個人都可以是堅強的，每個人都可以是勇敢的，但在愛情面前卻可以打破這一切，前提是你真的愛過。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沒有生氣，臉上的笑容一直都在，伸出手抹去男人眼角的淚水，「可是我從來都不曾後悔過」遇上你，愛上你，拋棄一切跟你生活在一起......選擇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福，只是現在幸福到頭了，她得離開了，儘管捨不得，但卻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改變。

男人緊緊握住女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哽咽的說：「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如果留不住你，那麼我情願選擇跟你一起離開。

「我走以後，你要好好的活著，並且要生活的幸福快樂，這樣我才就不會再有任何遺憾了」她虧欠他太多了，如果還有下一世，她會再次選擇他，只希望那時候上天不要再那麼殘忍，他們能擁有一個美滿的結局。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搖頭，沒有你，我的世界就沒了sè彩，一片黑暗，找不到前進的道路，這樣的我還何有幸福快樂之說？

女人的時間不多了，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剛才說話已經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氣，視線越來越模糊，意識漸漸遠去，她知道，她的人生走到盡頭了。

「不」男人大吼一聲，緊緊抱住床上的人，淚水一顆接一顆的滑落在她的脖子上。

原本明亮的房間突然被黑sè包圍，一個充滿幼稚的聲音響起：「大叔，你很吵」，是她，男人微微抬頭，才發現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自己站的這裡才有亮光。

儘管他感到奇怪，但此時的他卻沒有心思去問出口，看著那張熟悉的臉，男人低頭吻上她的額頭，說：「我帶你回家」他記得她不喜歡醫院，總是說這裡的藥水刺鼻。

「大叔，她已經死了」黑暗之中，小女孩慢慢走出來，碧綠的眼眸充滿笑意，男人沒有說話，抱起女人，轉身就走，但走了沒幾步就停下腳步，因為有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這個男人就是她看上的人？說實話，還不錯，不過他的痴心卻是他最大的弱點，「想讓她活過來嗎？」面前的人張嘴面帶微笑的說道。男人原本想無視走開，但心裡的感覺卻讓他沒有這麼做，點頭。

洛夜上前讓他跟男人的距離變近，看著他懷中的人，說：「我能實現你任何願望，前提是你死後的靈魂得歸我所有」話剛說完，只聽見一個『好』字回蕩在房間。

「你的願望是什麼？」

「讓她活過來，回到屬於她的地方去」

「為什麼，不是愛她嗎？為什麼要讓她離開自己？」

「正因為愛所以選擇放手」

「呵呵，你是一個有意思的人，我改變了想法，我不要你的靈魂，相反，我給你永生，條件是你做我的奴隸，直到死亡的那一天」

永生之後也會死亡嗎？男人在心裡想著，但卻沒有問出口，嘴巴微動，吐出一個字：「好」只要她能活著，那就足夠了。

咬破手指，鮮紅的血液滴進女人的嘴裡，「琉璃」小女孩聽到這兩個字，臉上露出不悅的表情，「我不喜歡這個名字」這明明就是那個女人的名字，為什麼要用到她的身上？

「琉璃就是你，你就是琉璃」

名為小女孩的琉璃嘟起嘴吧，不情不願的走過來，「放手吧，她該去屬於她的地方了」男人鬆開手，女人的身體發出綠sè的光芒，然後一眨眼的功夫，琉璃和女人消失不見。

男人站在五星陣的zhongyāng，散發出火紅的光包裹他的身體，等洛夜念完咒語后，火紅的光逐漸暗淡下來，一個死亡骷髏出現在男人的胸口上，這是簽訂契約后的標誌。

「從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做玄」

「是，主人」

清涼的風從外面吹進來，窗戶旁邊的帘子被，撩起躺在床上的女人慢慢睜開眼睛，看著白sè的天花板，心裡一驚，叫道：「我怎麼會在這裡？」急忙掀開被子，下床，走了兩步，卻又停下來。看著四周，這是我的房間，我在這裡不是很正常嗎？「我這是怎麼了？」胸口好痛，心裡好難過，這是怎麼一回事？明明只是睡了一個午覺，卻感覺好像過了大半個世紀。

腦海中男人的身影越來越模糊，那個人是誰？自己認識他嗎？女人用手敲自己的腦袋，可她越是想看清就越是看不清，直到最後那個男人的影子完全消失。

女人軟坐在地上，眼角滑下一滴淚，她覺得心口空蕩蕩的，好像遺失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再也找不回來，永遠的丟失了......

殘陽從西山上斜shè過來，地面的一切都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sè之中，周邊的雲也跟隨著被染得宣紅，直到最後那一抹金黃消失在視線中，男人這才回過神來。

手中提著從超市買來的蔬菜，儘管他擁有了永久的生命，但他卻還是一個人類，只要是個人，就要吃飯。半duli式的英國房，前後附帶著花園，男人走進去，這裡就是他現在居住的地方，當然居住的並不是只有他一人。

提著蔬菜走進廚房，大約過去了十分鐘，男人端著一盤美味的炒飯出來，外加一碗蔬菜湯，這房子住著三個人，但卻只有他一個人吃飯。琉璃就坐在男人的對面，看著他一口一口把炒飯送進嘴裡，直到最後面前的盤子里再也沒有一粒米飯。

「好吃嗎？」等到他吃完，琉璃好奇的問。

男人點了點頭，一口喝完蔬菜湯，然後端著走進廚房，接著便聽見流水聲。

琉璃轉過頭，看著沙發上的洛夜，不滿的叫道：「我餓了」這十年間，她沒有吃任何『事物』，為了幻化chéngrén，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力量。現在既然他回來了，自然要履行他們之間的承諾，他為自己提供美味的『食物』，而自己則......

「明天會有的」都忍耐了十年，也不差這一晚，洛夜微笑著回答，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

鈴木浩，看來自己真是小看了他。

當初在『守護神』穿過他身體的時候，他便動用虛的能力把自己虛化掉，黑暗在那一瞬間淹沒了他，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已經身在人界。他對自己說去安全的地方，可是沒想到會出現在他的卧室里，當他開口準備問：你是誰的時候，卻沒想黑暗再次襲來，讓他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被困在四方的玻璃裡面，緊接著他又感到一道熟悉的氣息，這是那顆魔晶球的氣味，想不到它居然消耗自己所有的力量來幻化chéngrén，不過大概也正是這樣，她才能在幻化的那一瞬間逃離那個地方。

睜開眼睛，紅sè的眼眸閃過一絲危險的氣息，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邪惡的笑意，冥界，總有一天他會毀掉那個虛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