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分析
夏安安緊抿著唇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三個男人,是的,三個……她能感覺到自己迅速僵硬的身體,以及心房那越來越明顯的顫抖。
事實上在之前與林響的放縱發泄后,她自以為已經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準備,無論前路是如何的黑暗污/穢,她既能在意外中穿越來到這裡,正如同死去涅槃,只有好好活下去,才能對得起這來之不易的第二次生的機會。
所以跟著侍者走來的一路,夏安安都在心中不斷的告誡自己,咬牙閉眼挺過去,一定要挺過去……這只是暫時的,她一定會脫離這個身份。一邊做著心理建設,一邊深呼吸讓自己鎮定下來。
這麼做的效果是顯著的,隨著漸漸平穩下來的心跳,夏安安冷靜了下來,臉上的神情也恢復成了慣有的淡然。
只是此刻,當面對著昏暗中連面目都不清晰的男人們……這就是她生的代價?她之後的生活?
冷靜、淡然,她那好不容易帶上的面具,頃刻間粉碎。
恐懼、畏怯,踏著高跟鞋的腳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嗒』的一聲脆響,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夏安安直覺得這一聲尤為響亮,背脊陡然一緊。
「一間套房。」沙發上的一個男人忽然站起身,異常冷沉的聲線。坐著的另外兩個男人,其中一個幾乎仰躺在沙發上,痞氣的吹了一聲口哨。
「好的,請隨我來。」站在夏安安身側的侍者微一躬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從慌張中清醒過來的夏安安看著那個男人繞出座位,走到自己身邊。男人很高,比穿了高跟鞋的她還高了近大半個頭。
沒有抬頭,夏安安僅能看到男人稜角分明的下巴以及翻折的襯衫衣領。
陡然間竄上背脊的一陣戰慄讓夏安安擰起了眉,隱隱不安的感覺,就像是有一隻手,不輕不重,卻冷不防的捏了一下她的心臟。
難道……?
不等夏安安細想,手腕處突來的鉗制令她一驚,本就下垂的視線中一雙大手正扣在她的手腕上,本能的掙了掙,沒有睜開。夏安安倉皇間抬眼,才驚覺不知何時,男人和侍者已經前行。
腳步隨著手腕處的牽引向前,夏安安蹙眉看著走在前面的男人的背影,就好似在辨認著什麼。
似是感覺到夏安安的視線,男子側過頭,「跟上,女人。」
依舊冷沉的聲音,卻讓夏安安整個人都為之一震。如若不是光線昏暗,定然會發現,在聽到男人聲音的一刻,夏安安的臉瞬間煞白,雙眼震驚圓瞪。
『女人?』
『竟然是女人!』
昏暗中,那個男人帶著酒意含糊的話語,即便當時之於夏安安是慌張,是混亂,但對於男人僅有的兩句話,她卻牢牢記住了,就像牢牢刻在腦海中一般的深刻。
『跟上,女人。』
沒有醉酒的狂亂,也未帶低啞,雖然冷沉卻吐字清晰。
除了相似的兩個字,或許還有丁點相似的聲線,似乎完全不同。
但,就是那個男人,是那個男人!!
夏安安一瞬不瞬的盯著已經轉回頭的男人,在心中反覆肯定。沒有理由,僅因為感覺,那種僅僅因為靠近就不寒而慄的戰慄感。
被扣著的手掙扎了起來,並不似之前本能的掙扎,而是用盡了全力。
男人回頭看了她一眼,未言,扣著的手卻緊了緊,越是掙扎越是緊……
這是一場無聲的力量角逐,而結果,從一開始就已明了。
在近似腕骨碎裂一般的劇烈疼痛中,夏安安終於停下了她無謂的掙扎。
看著前面穩步向前的男人,感受著手腕處未消的隱痛,夏安安忽然想笑,大聲的笑,為她那自以為是的信心,為這可悲的境地。
這算什麼?
食髓知味的強女干犯再次找上了門?
而身為受害者的她,非但不能追討前債,還要在今次將強女干變成合女干?
施暴者搖身一變成恩客,不能得罪不能反抗的恩客。可笑,多麼可笑!
苦澀,明明是味覺的感受,卻從胸口漫開,直達四肢百骸。
「哎,你說樓煌到底是什麼時候看上那女人的?」樓煌一走,陸成坐起身,一臉索然無味的晃動著手中的酒杯,看著裡頭褐色的液體不斷晃動。
莫子熙斜眼看著他:「你剛才不是說他和你一樣去湊熱鬧嗎?」
放下酒杯,陸成靠回沙發,「樓煌會湊熱鬧?」就好似說了一個笑話一般的,他哼笑了起來,搖了搖頭道:「他要能去湊熱鬧,我直接用鐳射槍崩了自己腦袋。」
莫子熙只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細長的眉。
「該不會是……那個?」陸成蹙起了眉,「d區?」
莫子熙依舊沒回,但陸成卻像是得了答案一般的抓了抓頭,似是十分煩躁的說:「我說,那小子是苦頭還沒吃夠是不是?這不是擺明給他哥把柄嗎?才剛吃二十鞭他小子就……還真看上那個d區的女人不成?」
莫子熙見他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嗤笑了一聲,刻薄道:「我還一直當你腦子簡單,現在看來倒也沒差什麼。」
「行了行了,知道你嘴毒。」陸成不耐的甩了甩手,顯然無心去聽莫子熙的冷嘲熱諷。就見他神色間隱隱透著些許暴戾之氣,抬手拿起桌上的酒杯,仰頭喝盡,隨後啪的一聲將酒杯擲在了桌上。
「本來樓煌強/暴這件事我就覺得蹊蹺了,一個d區的卑賤女人,一個a區上將的兒子,強/暴?我看勾引還差不多。就算樓煌心情不好喝得爛醉,但機甲組教學樓和女兵報道處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迷路?呵,那還迷得真夠準的。再就是,這件事本來知道的人就不多,醫務組那邊李牧也已經將事情壓了下來,怎麼會又被捅到樓靖那裡去?」陸成說到這裡頓了頓,抬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盡了才道:「就算在米萊,樓靖的人肯定不少,但要是我,這女人就此消失也就罷了,既然還在,我肯定得將人綁起來好好審問審問。」
「這麼簡單的事你覺得樓煌會沒想到?」莫子熙斜勾著嘴角,掏了白帕一點一點的擦著自己的手指,沒有理會陸成在聽到他的話之後的驚訝,「不過,我倒覺得這女人的問題不大,最多也就是你說的,勾引。」
「怎麼說?」陸成疑惑問。
莫子熙輕蔑一笑,「因為高傲如樓大少是絕對不會用一個d區的女人髒了自己的手的。」
「既然是這樣,那又會是誰把消息報告給樓靖?」陸成更加迷惑了。
「關於這一點,我和李牧談過,saniter是在教學樓外一處隱蔽的樹叢里發現的那個女人,而當時樓煌應該還躺在某間廢棄的庫房裡,如果不是女人身體里還殘留著樓煌的□,根本不會有人想到將這兩者聯繫到一起。而據李牧說,女人當時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可能自己跑到那片樹叢里,就算真的強撐過去,也不會裸/身平躺在樹叢里。所以應該是有人發現了庫房裡的樓煌和那個女人,在兩人都不省人事的情況下將那個女人藏進了樹叢里。」
「樓靖的人?」陸成脫口而出,遂又好似感到不對的搖了搖頭,「要是樓靖的人……不該把那個女人藏起來,該是人贓並獲才對!那又會是什麼人?」
莫子熙扔掉了手中的白帕,雙手相互摩挲了兩下,兩下站起身,「一個微不足道、欲求不滿的急色之徒。」十分鄙視的說。
「你是說……他把那個女人藏起來,就是為了……」陸成一臉的難以置信。
「你還有更好的解釋?」莫子熙瞟了他一眼。
陸成搖了搖頭,「那是他把這件事報告給樓靖?」
「這倒未必,說不定是他說漏嘴剛好被樓靖的人聽到。」莫子熙說完,轉身向外走,心中卻在暗忖,這些事,他能想到的,樓煌應該也能想到,但如果是這樣,又為什麼還要執著於找到那個女人呢?
「這麼快就回去,不等樓煌那小子?」陸成問道。對方未答,或者說懶得回答,屋子往外走。
戀戀不捨的又望了眼舞台,雖說這表演乏善可陳,但怎麼著也算是個消遣,陸成無奈的嘆了口氣,終究還是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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