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夜娛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的慢,大家見諒。因為設定是很早以前想的,一直覺得這個題材會不會沒人看就放著,前面的三章是早先寫後來改的,可能會怪怪的。因為大綱寫的早有簡陋,很多細節都不清楚了,所以一邊想一邊寫一邊改,抱歉了。爭取下周開始隔日更,慢慢講日更提上日程。機甲組單人宿舍樓的某間宿舍內氣氛壓抑,明明是單人宿舍,此時宿舍里卻有兩個男子,其中戴著眼鏡長相斯文的男子雙手環胸站在門邊,單從面上並看不清他的情緒,而與其冷沉完全相反的是另一名金髮男子,滿臉的焦躁和不耐,來來回回的在宿舍內踱著步,每一步都好似在發泄,加上那雙烏黑鋥亮的軍靴被他踏的『啪啪』作響。
斯文男是莫子熙,這金髮男自然是陸成。
腳步一頓,陸成撓了撓自己的後腦,「我說,那個樓靖該不會公報私仇吧?」這話聽來頗有恍然驚覺的意味,顯然是經他這來來回回踱步之後的結果。
抬眼看他的莫子熙冷笑一聲說:「一定會。」
「那,樓煌那傢伙這次豈不是,死定了!?」陸成微微瞪大了眼,裡頭有驚詫也有擔憂,本就不小的嗓門不自覺間又拔高了一個度。
莫子熙淡淡凝眉,「死,不至於。但……」
宿舍門忽然打開的聲音打斷了莫子熙的話,房間里的兩人,同時朝著房門口望了過去。
就只聽陸成鬼叫一聲,隨後咒罵道:「操,樓靖那個狗/娘養的。」已經被蹬了許久的軍靴,忙朝著門口一身血的人走了過去,口中仍不忘嚷嚷,「喂,樓煌,你沒事吧?」
站在門口的樓煌面色蒼白,上半身的白色襯衫已經完全被鮮血染透,雖然他的面容依舊冷峻,卻也不難看出其中的隱忍。
掃了眼站在近處的兩人,樓煌並沒有開口,僅是走到距離門口最近的u型沙發坐下了身。
「樓靖那小子,真不是個東西!」陸成繼續憤憤的嚷嚷。
莫子熙鬆開了環抱在胸口的雙手,走到了樓煌身邊,他並沒有像陸成那樣立刻開口,而是蹙眉打量樓煌身上的傷,「訓誡室的鞭刑,至少15鞭。」
莫子熙的話音剛落,就聽陸成又咬牙切齒的『操』了一聲。
「20鞭,5個學分點。」樓煌冷冷出聲,深邃的眉眼流露著說不清的寒氣,他抬手將握在手心的傷藥膏扔在了面前的圓桌上。
陸成猛的瞪大了眼,「什,什麼?」就好似沒有聽清一般的看向樓煌,又看向莫子熙,20鞭是什麼概念?5個學分點又是什麼概念?
鞭笞在米萊軍事學院的懲處制度中並不是最嚴重的,在其後還有棍炙,鞭笞懲處的是違紀初犯學員,當然也分不同的程度,5鞭為小懲,諸如私下吸煙喝酒,10鞭為大懲,比如打架鬥毆,而20鞭則為重罰,非嚴重違紀不用。
在初進米萊軍事學院之時,學院都會被帶領去參加訓誡室。鞭笞懲處有訓誡室內專門的機器人完成,受罰者進入后便會被固定手腳,而鞭笞數目在之前就會被軍務處輸入機器人程序。也就是說,無論是鞭笞的數目還是力道,絕對不會出現徇私舞弊的現象。
鞭笞,不會傷筋動骨,卻能令人痛不欲生。在鞭刑結束后,機器人會給受刑者一盒療效十分顯著的上藥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所謂的鞭刑就是為了讓違紀者,痛。
而學分點又代表什麼?學分點是學員從米萊軍事學院畢業后授予軍銜的依據,你的學分點越高,你的軍銜也就越高。軍銜的高低直接影響著你之後是仕途,是直接被踢回家,下放至低等級駐防軍,亦或者進入a區軍部,絕大部分都取決於你的軍銜。
米萊軍事學院的學製為四年制,每學年會為學員提供相應的理論和實踐課,學員如果能在會考中取得課程的合格,就能得到該課程相應的學分。一般來說每學年的理論課為10門,而實踐課則在3到5門不等,每門理論課的普遍學分點為1,而實踐課則在1.5到3之間上下浮動。當然在這裡,學院對於新設立的機甲組有著特別優待,也就是理論課的學分點普遍提高了0.5,不過相當一部原因是因為機甲組的理論課本就要比其他的組別難。
5個學分點之於現在處於尉官軍銜的樓煌來說,就等同被降了半個軍階。這聽起來似乎並不算嚴重,但問題在於,這已經是按照學院規章能對樓煌違紀行為實施懲處的最大極限了。
「如果不是在這破地方,樓靖那小子,我一定打到他滿地找牙。哼,機甲組軍務處總部,又怎麼樣?」陸成的性子本就易怒暴躁,此刻滿臉戾氣,「不就是動了個d區的賤貨嗎,本來就是送來……」
毫無遮攔的嘴被一旁的莫子熙抬手大力的捂住了,陸成不滿的瞪了莫子熙一眼,就要掰開莫子熙的手,卻見莫子熙對他使了眼色,他順著那眼色看向神色冷厲的樓煌便是一愣,這才驚覺他剛才口不擇言,說錯話了……
莫子熙見陸成應是有所了解了,才滿臉嫌惡的收回了手,轉身進了一側的衛生間,不多時便傳來嘩嘩的水聲。
陸成撓了撓頭,皮笑肉不笑,一臉的尷尬,「我,樓煌,你也知道我嘴快,我不是那個意思……」
從衛生間走出來的莫子熙將將聽到了這一句,頓時像看蠢貨一樣的看著陸成,明明不擅長解釋,根本是越描越黑。
沒有人開口,氣氛一時便有些冷凝,陸成頗無辜的向莫子熙求助,莫子熙僅對他嗤笑了一聲。
良久,「你們回訓練場。」樓煌沉聲說,十分明顯的逐客意味。
陸成還想說什麼,已經被莫子熙拉出了房間。
『迎新兵會』當日中午,506宿舍。
一大早就接到李教官對於『迎新兵會』安排的訊息,無論是夏安安還是林響,亦或者是整棟宿舍樓的女孩,無論當初是懷著怎樣的心思來到這裡,緊張,害怕,忐忑,興奮,憧憬……無論是何種心情,想來內心都是不平靜的。
林響抱膝坐在床上,本就不大的身體縮成一團,將下巴磕在膝蓋上,她看著對床正在看通訊板似是十分鎮定的夏安安,一雙大眼睛眨了眨,「安安,你歌詞記住了嗎?」
夏安安抬了抬眼皮,「恩。」
「那,要是到時我忽然不記得……」
「我會提醒你。」夏安安放下了手中的通訊板看著對面的女孩,她自然明白林響在緊張,她又何嘗不是,雖然裝模作樣的拿著通訊板,但其實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吶,安安,我們要不要再練習一次?」林響怯怯問。
也沒有猶豫,夏安安點了點頭,隨手從通訊板中調出了伴奏。
說起伴奏,原本兩人都沒有想到這一點,剛好進後勤處的時候,在她們之前領物品的兩個女孩正在用通訊板接收伴奏音樂。兩人對看了一眼,在領了物品后,夏安安便向後勤處唯一的工作人員提了伴奏音樂的事,雖然沒有按流程提前發訊息,不過好在後勤處也沒有到按章至死板的地步,所以兩人倒也是頗順利就拿到了伴奏。
舒緩悠揚的音樂響起,前半部分是兩人一起輕聲合唱,中段是林響的個人獨唱,末尾處則調換成回蕩一般的重唱。
對於沒有接受過專業指導的兩人,這樣一首歌的演繹,自然不會完美,不過夏安安卻覺得,這樣已經足夠。
17:00,女兵宿舍樓下,所有女兵列隊。按照要求,女兵身上整齊劃一的穿著軍服,每人手中則都抱著一開始從新兵登記處領到的用來放生活必需品的箱子,箱子裝的自然是她們晚上表演所需的道具。
時隔三日,李教官依舊是一派英姿颯爽的利落,只見她踏著正步走至女兵隊列前。有了之前的經驗,今次女兵們在她來之前就已經站好了隊列,遠遠見她走來,一個個都已經挺直了背脊。
軍靴聲止,李教官舉起一隻手,伸出食指,中氣十足的喊道:「一列縱隊,快。」
畢竟沒有真正受過訓練,女兵們先是一愣,顧盼左右,隨後才腳步凌亂的重新整隊。
近六十人的縱隊頗長,夏安安和林響站在隊伍中段靠後的位置。李教官走到隊列的最前頭,一揚手便命令道:「跟著我走。」
如此,一行人雖談不上浩浩蕩蕩,倒也頗齊整的往前行。
她們的目的地並不算遠,也或許女兵的活動範圍本就有一定限制,依舊與女兵宿舍樓處在一直線上,只是這一次是一直往東走。往東的這一路與往西不同,這一點夏安安在從後勤處回來研究地圖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這一路地圖上是滿目的蒼翠,幾乎沒有建築物標誌,除了一直走到盡頭而後向南拐有一棟只標著『娛樂』兩字的建築。想來她們要去的應該就是那裡了。
夏安安微微側頭往前望,不遠處已經能看到學院極東的虛擬圍牆了,她不著痕迹的長長吸了口氣,而後吐出,嘴角劃出了一抹苦澀的笑意。
接下來將要面對什麼?有些事無需言明,取捨之間,就如軍醫李牧說得,來到這裡,就只能適應這裡。
走到了極東盡頭,李教官往南拐,隊列也徐徐往南,很快夏安安就看到了那棟掩映在正前方高大建築物陰影中的房子。雖是用於娛樂,但從外觀上看卻仍秉承著軍事學院慣然的四平八穩。呈矩形的建築物,就它的用途來說佔地已經相當不小,共三層。
李教官帶女兵至後門口停下,轉身走至隊伍正中開口道:「你們現在的身份是什麼,在這裡我不想重申。無論你來這裡是為了那些不切實際可笑的夢,還是有著怎樣的難言之隱,你已經站在這裡,既然簽了到,兩年為期,那麼除非死,否則你絕無可能離開這裡。」李教官頓了頓,凌厲的目光掃在每個女兵的側臉上,「如果你想儘快擺脫現在的身份,機會我已經給你們了,能不能成功就得看你們自己了。」
李教官的這一番話無非是為了告誡女兵們,無論是逃還是反抗,在這裡都是不現實的。要麼老老實實做兩年女兵而後回家,要麼通過會考擺脫這個身份,只有這兩條路。
而之於夏安安這個根本不屬於這裡的人,從頭至尾都只有一條路。
「好了,我的話就到這裡。」語畢,李教官走至後門口,門徐徐打開,一個服務生打扮的青年男子站在門邊,見到李教官便行了個軍禮,李教官也回了一個軍禮。
李教官轉過身,對著一種女兵道:「進去。」
女兵一個接一個往裡走,經過那名年輕男子的時候,男子會遞上一張號碼牌。不知什麼材質的號碼牌,白底紅字。
夏安安看著手中標著15的號碼牌,她看到在他前面的三人拿到的數字分別為7,32,13,而她後面的林響則是8,顯然號碼牌是隨機發放的,不過她們本身排列隊伍時也並沒有什麼次序,夏安安以兩指夾著號碼牌暗自2思忖。
進門后是一條窄仄的走道,走到盡頭,電子門應聲打開,眼前瞬時一亮。走在前面的人,甚至不自覺的發出一聲感嘆。
「安安。」林響拉住夏安安的手。
夏安安扭頭詢問的看她,她也沒說什麼,勉強在臉上扯了一抹笑意,對著夏安安搖了搖頭,手卻沒有鬆開。
知道她在緊張,夏安安便也由著她拉著。
順著人流走進了敞亮的房間,勿怪先前進來的女孩感嘆,很大的房間,容納她們所有人仍綽綽有餘,貼著房間的前後牆壁,整整齊齊的梳妝台、化妝鏡,房間的側面則是兩排類似員工更衣室里存放個人物品的箱子,箱子右邊墩著四個掛衣欄。
夏安安環顧房間,這應該是他們的更衣室兼化妝間,也或者說後台。
女孩們都已經進了房間,讚歎感慨結束,站在房間里就有些無所適從了。
大約過去了有十來分鐘,房間另一側的門打開了,房內女孩們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了過去。
一個濃妝艷抹的中年女人出現在眾人面前,只見她踩著高跟鞋,身姿妖嬈的走進房內。
夏安安的腦海中一瞬間閃過一個令她哭笑不得的稱謂,老鴇。
不過說是老鴇倒也不至於,至少這中年女人長得還頗具幾分姿色,五官也不似夏安安印象中老鴇的尖刻,相反,除了妝弄了些,給人的感覺倒是相當和善。
「我是你們在『夜娛』的監管,我姓莫,你們可以叫我莫姨或者莫監管。」莫姨就站在門口自我介紹,聲音不大,穿透力卻很強,語氣不咸不淡。
站在人群中聽著的夏安安心中暗嘲,原來這裡的名字叫夜娛,暗夜娛樂的場所,倒是名副其實,想來這名字應該是剛起的,否則地圖上也不會不顯示。
莫姨續道:「你們手裡應該都拿到了號碼牌,號碼牌上的數字就是你在夜娛的身份,另外除了今天『新兵會』你們集體亮相以外,以後每天晚上只需要來20個人,至於是哪20人,由電腦隨機抽取。」
對於夏安安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57人抽20人,被抽到的概率雖然也不小,但畢竟有概率在。當然有可能她倒霉天天被抽到,但反過來想,也有可能一天都抽不到。
其他女孩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顯然也頗為吃驚,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
林響湊到夏安安耳邊小聲道:「安安,要是我們一直都抽不到就好了。」
夏安安聽她和自己想到了一塊兒,便沖她笑了笑說:「希望吧!」
莫姨等議論聲漸止才輕咳了一聲繼續,「好了,現在我們來說說這裡的規矩,這裡的規矩只有一條,不允許得罪進夜娛的任何一個客人!」這一句話的聲音被刻意提高了,一眾女孩都聽得分明。
「大概就這麼多,如果遇到什麼不懂,可以問我,你們的通訊板上應該已經有我的聯繫方式了。現在,開始換衣服、化妝,夜娛每天晚上七點開門。」
說完,莫姨轉身出了房間,留下一眾面面相覷的女孩。
「你、你們倆個真要一起去啊?」陸成一臉的不相信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之前聽莫子熙說要去的時候他還當是開玩笑的,「我說你們倆不是都說不感興趣嗎?」
莫子熙看了他一眼,抬手抵了抵鼻樑上的眼鏡,「我只是對樓煌感興趣的人感興趣而已。」慣常淡漠的口吻。
「什麼跟什麼啊?」顯然被莫子熙繞口令一樣的話繞暈了,陸成煩躁的撓了撓那一頭金色的短髮。
「時間要到了。」樓煌冷冷一聲,轉身朝宿舍樓外走。
陸成錯愕的放下了抓頭的頭,看了眼樓煌的背影,又看了眼莫子熙,「這什麼情況?」
莫子熙斜挑了挑眉,「有好戲的情況,走了。」他這麼說著轉身,快步跟上了樓煌。
陸成一臉匪夷所思的看著前面的兩道人影,隨後在心中暗啐了一口,嘀咕道:「一個潔癖,一個傷患,這不是純粹找膈應是什麼?」
東帝國議事廳
偌大的議事廳內,氣氛凝重,狹長的議事長桌難得座無虛席。
「關於近來合眾聯的異動,眾位有什麼想法?」開口詢問的人坐在議事長桌首位,顯然是在場所有人中身份最高的。只見他雙手十指交叉至於鼻樑前,眉心微蹙,一雙深邃的眼從眾人臉上掃過,分明的威勢令人不覺一凜。
「上將。」首位左手邊第五個位置一個中年男子站起身,「合眾聯與我們嫌隙已久,近來又多次以演習為名派遣機甲軍壓進我東帝國防禦圈,我以為這一仗在所難免,與其讓合眾聯得了先機,倒不如由我們先發制人。」
語畢,中年男子望向首位。首位沖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復又開口道:「樓上校,對羅大校的話你怎麼看?」目光瞥向了左手邊第八個位置。
被點名的樓上校站起身,恭敬鞠躬,「對於近來合眾聯的異動,我與羅大校的想法一樣,合眾聯早已對帝國虎視眈眈,這一仗在所難免,不過對於羅大校所說的先發制人,我卻不能苟同。我想大家都應該知道,合眾聯在五年前就開發出了機甲,兩年前已經將機甲投入軍隊,這是我最新搜集到的合眾聯機甲軍實戰能力的對戰影像。」他抬手點了一下放在身前的通訊板,將通訊板推至長桌中央,投影放大的立體影像讓坐在長桌任何位置的人都能看清影像。
影像並不長,也不算清晰,但卻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
「合眾聯機甲軍的破壞力如大家所見,這僅僅只是一部分。而作為新任東帝國機甲組總務的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大家,我們的機甲軍才剛剛起步。當然一場戰爭機甲軍不可能是全部,但機甲的破壞力、靈活性必將會讓它成為決勝的關鍵。」樓上校冷靜的闡述道。
「難道我們坐以待斃?」坐在樓上校對面滿臉絡腮鬍子的男子問。
樓上校搖了搖頭,「我認為我們在訓練機甲軍的同時應該尋求結盟。」
「結盟?」羅大校略一蹙眉。
樓上校點頭,「帝國和合眾聯相距甚遠,一旦戰爭爆發,夾在中間的tpo區必然也會被戰火禍及。」他此言一出,坐在長桌邊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瞭然的神色。
樓上校看向首位,首位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了滿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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