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董卓果然不是好人
夜深了,小店裡又安靜了下來。一眾小弟自然沒什麼好挑剔的,或坐或躺就在大廳里睡了下來。「善後工作」交給明天,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刀疤想表達怎麼個思想感情,陳楠被他拉著進了原本只有刀疤才能進的,屬於他的房間。當然沒有發生一些「不好的事」……只是「父子」同睡的「相親相愛」罷了。
「呼……呼……」身旁的刀疤傳來一陣響亮的呼嚕聲,陳楠卻怎麼也睡不著。一開始只是腦子太亂,等陳楠真想睡了……刀疤的呼嚕聲真的太大了。
半夜,陳楠有些口渴,想想下面的大廳中大概還剩下不少「飲料」,他悄悄的爬了起來,身旁的呼嚕聲卻突然止住了!
「小楠。」自從確認了父子關係后,刀疤就用這個稱呼叫起了陳楠,「把燈打開,就在床頭……右手上面!」刀疤的房間在三樓,陳楠別說進房間,連這樓層都沒來過,自然找不到開關。
刀疤的總部可不是陳楠之前在血天使的窩棚能比的,至少這裡有發電機,至少這裡半夜上廁所不需要摸黑……只要你找得到開關的話。
光亮,陳楠這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之前是摸黑進來的,刀疤一副喝醉了的樣子自然不會讓他去開燈。
「恩……」看來刀疤卻是喝的有點多,起身都挺費力的,「看看這些!」刀疤爬起來后也不管陳楠,在一旁的木頭架子上擺弄起房裡的「裝飾」……人的頭骨!
「砰!」刀疤忽然把手中的一個頭骨捏碎了,硬生生捏碎了!臉帶恨意,刀疤清了清喉嚨道:「這些!這些頭骨……你膽子能大點嗎?好歹是我刀疤的兒子!這些頭骨都是我仇家的,每次我平安回來都砸碎一個,但只是越來越多。」
「你想說什麼呢?」陳楠自然不可能這麼問,人,他殺過,但和一大堆頭骨睡在一個房間里……「他們之前每一個都是一方勢力的頭頭,現在呢?」刀疤連帶著一絲嘲諷,不久又yin沉了下來,「現在活下來的只有我!除了野狗,我敢說我就是這大陸中心的王!哼!那狗崽子這次損失這麼大……等著吧!」
「你又想說什麼呢?」這句話陳楠還是沒說出口,忍著嘴裡的乾渴裝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刀疤打了一個酒嗝,語氣中帶上了一絲無奈,「但總是有一些東西,不能像這些玩意一樣被打破,比如,那兩座大城!」
「新拉斯維加斯?新北平?」陳楠這回敢說出來心理的話了。「沒錯!」刀疤猛地一轉身,手指「俏皮」的沖陳楠一點,「就是這兩座大城!從我記事起,他們就一直,一直,在我的頭上盤旋,盤旋……這裡是大陸中心,那兩家勢力的交匯點,自從他們簽下了停戰協議后,這裡就成了『兩不管地帶』,所以我才能在這混飯吃!」
刀疤又抄起一個頭骨,如同撫摸愛人一般輕輕的拂著:「我在壯大,但我也被限制著!我只是他們的一條狗!替他們管理好這塊地方,哪家佔了上風就會來接手!甚至現在,我還……額!我還被他們管制著!就在昨天……」
看著眼前不知道醉是沒醉的刀疤,陳楠也沒介面,任由他說著。「就在昨天!」刀疤彷彿是要強調什麼一般,「他們,又派人來了!克林翰,他把消息暴露了出去!那兩家就跟聞到了大便的狗一樣,一眨眼!一眨眼又蹦躂出來了!半成,我現在只能分到半成!我拼死拼活就分到半成!哈哈,那半成還只是罐頭和……草紙你知道嗎?就是廁紙!就跟廁紙一樣的東西!哪怕連一根醫療針都沒有!」
「額!」刀疤又打了個酒嗝,「他們還跟我提條件,要我把繼承人交給他們培養!草他馬!他們就甩下這一句話!然後當著我和野狗的面滅了幾家小勢力!而且我還只能聽之任之……」
「所以,現在我是你的繼承人?」陳楠聽到這面沉如水,也不管什麼「兒子對父親應有的敬意」了,「我要去哪?新拉斯維加斯?新北平?」「北平!」刀疤從身上摸出了一個煙捲,點上后吸了一口道,「新北平,易家的底盤。」
「……」陳楠沒說話,一切都決定好了他還說什麼?去當人質?能活下來嗎?繼承人?經過那大勢力的「培養」后刀疤還敢讓他做那狗屁「繼承人」?
陳楠這下明白了,刀疤確實會因為他跟他兒子長得像就照顧他!甚至可以做到「無微不至」的照顧!因為有一個「兒子」對刀疤有好處!
「……」陳楠默默起身,走向門外去找他要喝的「水」,他確實需要那「水」來讓自己冷靜一下。「等等!」刀疤叫住了陳楠,沒有阻止的意思,他只是打開床頭的一個小柜子取出一把手槍拋給了陳楠,「你那破玩意別用了,這你拿去防身。『大黃蜂』,我年輕時候用的傢伙……去吧,早點睡。」
陳楠接過那把「大黃蜂」,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一樓大廳中……
小心的避過幾個躺在地上的醉漢,陳楠走進了吧台,他需要的不是那一點殘酒,他要一整瓶!想必任誰知道了也不會阻止……
剛進吧台,陳楠卻停住了——晁錯正和王猛坐在吧台後面對飲,而小軍則在給兩人添酒。晁錯和小軍?可以,很適合,一個大孩子一個小孩子。晁錯、小軍和王猛?和那個幾乎不開口說話的王猛?在喝酒?!
陳楠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心下的鬱悶倒是被眼前這一幕驅散了不少。「小懶哥~乃奈奈~喝酒喝酒!」晁錯喝得多了,已經有些口齒不清。陳楠接過酒杯,學著樣子就地坐下,笑道:「啥口音?」晁錯悶了一口酒,得意的道:「老子祖籍安徽!我驕傲!怎麼著,剛當上公子哥就甩兄弟面子?」
「哪敢呢!」陳楠也不在意,笑了一聲抿了口酒。「他對你說了?」一旁默不作聲的王猛突然道。陳楠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仔細想想,這是陳楠第027章,他的聲音一如他外在的形象,粗獷,低沉。「說什麼?」反應過來的陳楠又是抿了口酒,反問道。
「安靜了這麼久,那兩家大勢力該發覺了吧?有動作了?」王猛淡淡道。「!」陳楠為之一驚,只是片刻又回過神來,「是啊,有動作了!猛哥你是怎麼到刀疤老大手下的?」
陳楠這一問,一旁的晁錯和小軍都露出了好奇的神sè——他們和王猛也接觸過一段時間了,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問題他們也一直想問。像王猛這麼個沉默寡言的人,就跟刀疤蓄養的死士一般,而他剛才一開口,卻沒有「刀疤老大」這樣的稱呼,只是一個「他」。
王猛沉默了片刻,淡淡道:「我就是他之前那個兒子。」「什麼?」陳楠又一次震驚了,下意識的問道,「兒子?哪個兒……呸!親生的那個?」
「沒錯。」王猛對身旁幾個人一臉的震驚視若無睹一般,一臉的平靜,「你大概也知道吧?那人有個公子病很嚴重的兒子?」
陳楠喝了兩口酒,點了點頭卻是沒說話,今晚他受到的「驚嚇」太多了!
「那就是我!」王猛少見的露出一絲苦笑,「公子病什麼的都是裝的,從我懂事開始那人就每天讓我這麼裝。最後通過一次『叛變篡位』——事實上我聯繫的那家勢力是那人本就想滅掉的——讓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於是,我安全了,他的繼承人,安全了!直到我跟你們說出來為止,所有人都不知道。」
「那你為什麼跟我們說?」晁錯問道,有些秘密還是不知道為好,知道了可是要出事的!「因為你們很可能不會再出現了,而我總需要發泄一下。」王猛說著對陳楠三人分別一點,「晁錯,你是個活了幾百年的『妖怪』;小軍,你是個禍根;而你,陳楠,你是一個受害者,因為你跟我整容以前最像!」
「所以我們都要死了?在被送到北平前?半路上會出現流竄的強盜之類的?」不知怎麼的,陳楠忽然變得出奇的平靜。「他不敢!」晁錯低著頭沉思著,突然開口道。
「沒錯!他不敢!」王猛語氣突然有些加重,「在新北平易家這樣的大勢力面前,他不敢!我也不指望你們為我保密,但或許我這個秘密可以給你們活下去的機會!我想要你們把這一切告訴易家的人,讓他們知道那人的野心!讓他死!讓我死!!」王猛說完,一口悶了杯中殘酒!
陳楠和晁錯面面相覷,而小軍則抱起早已睡去多時的豚豚輕撫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啪!」王猛放下手中的杯子,突然一記手刀打暈了小軍,對著陳楠道:「這小子想害你,在你們離開這裡之前,不能讓他醒過來!不然,你們很可能走不出這小店的門,而那人,又會有一個新的『乾兒子』出現。」
陳楠沒說話,晁錯也沒說話。只是晁錯默默從懷裡掏出一個類似治療針的玩意向小軍紮下,嘴裡解釋道:「放心,只是讓他睡一段時間。不能出差錯!」晁錯的最後一句話說的很是嚴厲,圓臉上少見的露出一絲兇狠。
「我走了,你們早點休息。」沉默半晌,王猛起身道,說完就走了。
望著王猛遠去的背影,再看看身前抱著昏睡的小軍一臉沉思的晁錯,陳楠忽然覺得——
活著很累!活的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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