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心中有賤啊

新北平城很大，比陳楠前世所知道的任何一個市區都大……當然除了那些傳說中的直轄市外。陳楠他們進城的關口正是處在新北平的最北邊，而那個所謂「老陳頭」的店確實在新北平的最南面……值得一說的是，新北平並不如它的名字一般，事實上它處在大陸的最南端，從地圖上看與海岸線就隔了一條縫隙。

進城初，陳楠三人並不著急趕路——目的地都確定了還急什麼呢？還有一下午的時間呢，先轉悠一下。欣賞一下3d的投影廣告，**一下擁有簡單答覆功能的「推銷小姐」（機器人），給小軍和豚豚倆「孩子」買點小零嘴，新北平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如同夢中的世界。

直到陳楠一看錶發現已經三點了，眾人這才收下繼續遊玩的興緻，去打聽那老陳頭所在的「陳家巷」到底在什麼地方。自然是要由晁錯這個語言能力超人一等的騙子出馬了，這一打聽三人直接震驚了——沒人知道這地方！

但是陳楠和晁錯沒有放棄，一個拉著小軍一個抱著豚豚，繼續向經過的人群詢問著。畢竟剛才問的幾個人，雖說其中有長的跟教授似的，也有跟專家似的，再差也閱歷豐富的樣子，但就是這類人群才出騙子不是嗎？哪怕有時候他們自認是無意的吧！

「找到了！」不遠處的晁錯忽然喊了起來，手裡還拽著一個頭髮都花白了的老伯。陳楠抱著豚豚就跑了過去，一站定立馬開口道：「老伯，你知道陳家巷怎麼走？就是那裡住著個老陳頭的陳家巷！」新北平的住戶大多都是天朝籍的，有多少「陳家巷」可沒人敢保證，還是說清楚的好。

「你說的是陳永軍那王八蛋？」那老伯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一開口卻帶著天然的「荒原腔」。「……」陳楠和晁錯面面相覷，誰知道那「老陳頭」叫什麼？

那老伯見陳楠和晁錯滿臉的問號，撇撇嘴道：「給你們指路那人既然就給了你們『老陳頭』這名字，大概就是了！這裡是城北，你們要找的地方在城南，那什麼『陳家巷』也是陳永軍他自己起的名字，你們怎麼可能問的到！你們現在去城南，看年紀跟我差不多的一打聽就知道了！別攔我走路！」

那老伯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一臉的嫌棄樣，看來他叫那「老陳頭」做「王八蛋」不是沒理由的，至少那個理由足夠他記恨到現在！

「……」陳楠和晁錯對視一眼，還說什麼呢？走吧！穿過一座城市，還是靠走的，不管放在哪裡都不是那麼輕鬆的事情啊！太陽快落山了，加快腳步！

…………

經歷了一番奔波，又在問路的時候被無數老人家翻白眼之後，陳楠終於找到了這個被全北平老爺子一輩的人記恨的「老陳頭」！準確的說是找到了老陳頭開的小店——陳氏雜貨……反正陳楠心理是一陣親切，至少和自己是本家啊！

此時天sè早就黑了下來，你總不能指望第029章奏了！

陳楠剛走上前兩步，手還沒來得及拍向那單扇的鐵質店門，忽然一個顯示屏從他的頭頂降了下來——「你是來推銷的嗎？」黑sè的屏幕上閃現出一行白字，下面還有「是」和「不是」兩個選項。

還沒等陳楠按下那個「不是」選項，屏幕上的白字一變——「我討厭推銷的，不管你賣的是寵物還是小孩！」

「陳伯，我們是……我們是被人推薦來你這打工的！」陳楠想了想，還是沒記起那個北平城的門衛大叔到底叫啥，但他確定的是那個「老陳頭」一定在某個地方看著他們，不然他怎麼知道來人里有一隻寵物和小軍這孩子？

「我不和沒文化的人來往，你先回答我幾道問題。」屏幕上的白字顯示道。

「叮！請聽題——要麼戰的像個強盜，要麼死的像個碧池——這話出自誰的口？」沒等陳楠開口拒絕，事情就向著一個詭異的方向發展起來了。

晁錯也聽到了那「叮」的一聲，擠過來瞄了一眼道：「這布力克說的啊，蔚藍之星首批移民里一個很有名強盜頭子，由肌肉堆成的恐怖分子。」

「你知道？」陳楠扭頭看著晁錯好奇道。「嘖！」似乎是不滿意陳楠此時的滿臉驚訝，晁錯的語氣抬高了一些，「我可是高中畢業的好嗎？到了大學里那些老師只是把這些名人名言當成他們裝b的資本，高中之前的那些老師才是死命往我們腦袋裡灌輸這些玩意的！而我當初可是好學生！」

「我只是驚訝於你的記憶力這麼好……」陳楠似是為自己辯駁一般低聲道，轉身在那顯示屏上寫了起來，「布力克，布力克……buli……你來寫！」

「你個文盲！」晁錯一下擠開了陳楠，一臉的鄙視，粗壯的手指一陣揮動，龍飛鳳舞般的一行英文出現在屏幕上。

還沒等陳楠反駁，屏幕上的字又是一變：「其實我也不知道，誰在乎？下一題！叮——讓我們給這個星球再開一個pi眼——這句話是誰說的？ps：這個我真的知道！」

「……」陳楠和晁錯相顧無言，「給這個星球再開一個pi眼」？不說說出這種話，有這個想法的jing神也不正常吧？「再開一個」？那原來的「那個」在哪？

陳楠自然是不會知道的，你讓他說說什麼魯迅魯肅擼智深的名言還差不多，眼前這個？而晁錯也只是攤攤手表示無能為力了。

「這個我知道！」小軍抱著豚豚走了上來，「這是小吵鬧大人說的！我小時候在『蔚藍童話』上看到過！」

「能記錄下這種文字的到底是哪門子的童話啊？！那個以童話為名禍害純潔少年的小吵鬧又是誰？」陳楠滿臉的黑線，心下咆哮道。

晁錯倒是一臉驚訝的看著小軍：「小吵鬧？那不是第一代智能服務機器人中的英雄嗎？後來還鬧什麼機器人革命，幾天就倒台了。你說的是那個小吵鬧？」

「瞎說！」小軍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爭辯道，「小吵鬧大人是人類的好朋友！在打敗帥哥傑克的戰役里身先士卒！感動了莫西女士，後來它們跨越了種族的限制結婚了呢！」

「我呸！」晁錯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道，「小吵鬧，還『大人』呢！他身先士卒是因為英雄們先給它裝個了可以隱身防禦裝置，而之後它就停下了！因為它是『獨輪驅動』爬不上樓梯！和莫西女士好上了？雖然莫西是個蕩婦不假，但她可是萬人迷！就算她七老八十也淪落不到不到小吵鬧結婚的地步好嗎？」

小軍把豚豚放到地上，猛地沖晁錯圓圓的肚子來了一拳頭，嘴裡大喊道：「你瞎說！『蔚藍童話』上就是這麼寫的！怪不得老鼠大哥背後說你是騙子呢！」

……安靜……

……死一般的安靜……

雖然對周圍人認可了自己的眼光感到欣慰（陳楠早就認為晁錯就是個騙子了），但此時陳楠卻不得不上前拉住幾乎快要暴走的晁錯。童言無忌？有時候最可怕的就是「童言」，因為它最真實！

「特么的！老頭我想好好玩一下都不行！」身前原本緊縮的店門猛地被打開來，一個瘦小乾癟的老頭走了出來，隨著他的腳步頭上「碩果僅存」的毛髮微微晃動，「你們懂個屁！首先，那什麼『蔚藍童話』是小吵鬧花錢請人寫的！第二，那幫『英雄』也不是什麼好鳥，讓小吵鬧打頭陣是因為小吵鬧死了損失最小！再次！那幫人都在北方大陸上活著呢！你們怎就跟討論歷史似的？」

「那幫人還活著？！」晁錯一把抓住了那小老頭的手，激動道。

「英雄們真的還活著？」小軍同樣抓著小老頭的另一隻手道。

「哼哼！」小老頭一撇嘴，「豈止，西方受災情況最嚴重的輻shè大地上的兄弟會，南方叢林里還能看到星際戰士的後人！別以為這些都是傳說！」

晁錯和小軍眼裡的「星星」幾乎要奪眶而出，一臉的仰慕狀，而那小老頭則似乎很享受這種被敬仰的狀態，得意的笑著。

「恩……那什麼，陳伯是嗎？」見眼前三人就保持這「狀態」半天不動彈，陳楠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你才陳伯！你全都都『陳伯』！」小老頭不幹了，「叫我陳爺知道嗎？」「是是是，陳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陳楠趕忙鞠躬道歉，畢竟叫人家「那個」稱呼確實是怪怪的，「我們是……」

陳爺一揮手，「行了！我都知道了，醜話說在前面，我這隻需要幾個打雜的，所以想要賺大錢你請出門右拐！其次，我只是最近事多才請人的，這陣子忙完你們就給我走人！想好了就進來吃飯，我正好炒了倆菜！「

說罷，陳伯就靠在門邊上，擺出一副「我尊重你們選擇」的樣子。「恩！我們幹了！」見晁錯小軍連帶著豚豚都是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陳楠點頭道——新來北平不容易，有一段緩衝的時間也挺好。

「吃飯嘍！」晁錯倒是一點沒有身為打工仔的自覺，推著小軍就樂顛顛進了門。陳爺也就這樣隨他們去，直到陳楠在一旁的垃圾堆里找到豚豚，抱起來剛想進門，才被他攔住了……

陳楠一愣，這是玩哪出？「小夥子……」陳爺這話說的頗有些深沉的樣子，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凝重，「你看著像是這夥人里最老實的，但我覺得你心中有『賤』啊……莫非你也姓陳？」

「是的。」陳楠點點頭，又做出一副不解的樣子，「那什麼，不好意思，陳爺你說的那個『劍』是什麼意思？莫非您老人家還醉心玄學？」

「是賤人的賤……」陳爺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的，陳楠的「一腔怒火」也被「滿頭霧水」給悶住了。陳爺見陳楠不回話，也不在意，防賊一般往雜貨鋪兩頭的巷子里望了一眼：「快進去吧！」

陳楠無言，這算是哪一出？當下只得抱著豚豚進了門，在走過陳爺身邊時，陳楠不知道哪來的「幽默感」，突然道：「謝謝你！『陳伯』（「陳伯」二字語氣加重，男同胞們一二三，念起！）！」

望著陳楠的背影，陳爺滿臉的不可置信：「果然是心中有『賤』啊，讓人難以想象的年輕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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