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拜見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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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氣氛有些緊張,眾人屏住了呼吸不敢吱聲,生怕連累到了自己。
寧貴妃用手帕掩著唇笑了起來,「萱美人真會說笑,這宮中的凶不都是自己造的孽嗎?」
「娘娘說的是。」我唇角勾出一個弧度。
「你們這安請得哀家這頭又痛了起來,沒事都退下吧。」太後有些許不耐煩地揮手,她似乎除了對惠妃比較喜歡,其餘的妃嬪都入不得她的眼。
「哎呀,那臣妾就先告退了。」寧貴妃本就是不想來的,太后這話一出,寧貴妃屈了個身,也不等太后回話便率先帶著宮女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太后雖不高興,卻也沒理會她,這宮中是最遵守欺軟怕硬這一原則的地方。
宮妃陸陸續續請安離開,我也攜著彥兮離開,太后似乎並沒有想要追究我那夜的事情,也許是因為年紀大了,想管也力不從心。
「小主,惠妃娘娘是宮中資歷最大,進宮最早的妃嬪,只是因為身子不好倒讓了那寧貴妃白白撿了便宜,不過太后和皇上都是尊重惠妃娘娘的……」回到德福宮,嫻月就剎不住那張小嘴,而我不過是問了一句,為何寧貴妃竟問惠妃叫姐姐。
我不想再聽嫻月那些無用的八卦,走到窗前,春喜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
「春喜,去熬些蓮子羹。」
「小姐怎麼會突然想吃蓮子羹,我倒記得小姐最討厭的便是蓮子。」春喜放下修花的剪子,擦了擦手才進來。
「這有什麼稀奇,我被人擄走安然無恙地回來了,君子蘭的花在夏天開了,今日我想喝蓮子湯了,比起這些又算得了什麼?」我無奈地白了她一眼,彥兮在旁邊捂著嘴笑,春喜有些不明所以。
「小姐被人欺負了?」春喜頓時瞪大眼睛,擼起袖管,潑婦的模樣便活靈活現地表現了出來。
「別說,還真像。」嫻月大聲嘲笑春喜,春喜那眼神恨不得撲上去掐死她。
有這一對活寶在,枯燥的宮中生活也多了些樂趣。
「春喜,別胡思亂想了,快去,記得那蓮子羹里多放些冰糖。」
「好嘞,馬上。」春喜無奈地撇撇嘴,向廚房走去。
我端著春喜熬好的蓮子羹,沒有讓任何人跟著我。
粹喜宮,我還是第一次來,雖離皇帝有些遠,卻是宮中最幽靜的地方。
「請問,你家娘娘在嗎?」小宮女看了看了我的服裝,連忙給我請安,隨即進屋通報。
不一會兒便出來了,領著我進去見惠妃。
惠妃正在榻上休息,屋中燃著極淡的香,有安神的功效,應該是宮中太醫給配的藥草。
「臣妾給惠妃娘娘請安。」我向她福身,她淡淡打量了我一會兒,方才開口。
「若是萱美人是為了今晨的事來,那就不必了,你看我這副身子,無意去和任何人爭搶。」她說完便閉上了眼。
「娘娘錯了,璇瑾來並不是為了這些事情。」我將手中一盅蓮子羹放在惠妃旁邊的矮桌上。
惠妃聞見香氣才睜開眼睛看向我。
「娘娘,璇瑾與旁人是不同的,璇瑾認為娘娘也是不同的。」我將那蓮子羹盛出一碗,遞給惠妃,「雖說生病的人不應該吃味道重的東西,但是那樣生活似乎也少了很多滋味。娘娘嘗嘗,我特意讓春喜多放了些冰糖,祛火。」
惠妃身旁的凝心似乎想要阻止,被惠妃用手拂開。
惠妃只舀了一小勺,緩緩放入了口中,那甜膩的味道想必她已經很久未嘗到了,就像她即使是死也要死在這暗無天日的皇宮一樣,窗外的花有些已經凋零,沒有盛夏開得艷了,惠妃眼中蓄滿了淚水,凝心見狀也偷偷地抹著眼淚,眼中儘是悲傷。
嫻月說惠妃的病情已經非常嚴重了,惠妃只比皇帝小一歲,是在皇帝剛剛登基一年後入得宮,如今算起來也快有二十個年頭了。
「很好吃。」惠妃又吃了幾口。
「太醫總是認為病人就該天天吃藥膳,和些清淡無味的東西,其實並不是這樣,病人每天應該吃些自己喜歡且不是太油膩的食物,多出去走走,心情舒暢,病才會好得快。」我站在她的面前,她有些詫異地看了我一會兒,隨即笑了出來。
「你說的在理,不過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是爹爹在小時候對我講的,有一次我發高燒,爹爹非但沒有讓我躺在床上休息,反倒是讓我圍著那長滿蘆葦的堤壩跑了幾圈,回家的時候病就好了。」我笑著說出來,那時的爹爹在我的心裡依舊如此清晰。
惠妃起身,「那我便不應該總悶在屋裡才對。」
「娘娘……」凝心以為惠妃是想要效仿我,有些擔憂地叮囑,「太醫說,您不可以太勞累的。」
「我知道。」
惠妃用的是「我」,而不是「本宮」。
「娘娘若是想出去,那就在院子里走走就好。」我攙扶住她,她的身體輕的我幾乎感覺不到重量,「璇瑾也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今日見了娘娘覺得甚是親切,便這麼冒昧地來了。」
「那就別叫我娘娘了。」惠妃溫和地笑了,這是真正不夾雜任何世俗的笑容,清澈透明。
「那可不行,這不合規矩。」
「你在德福宮可有什麼規矩,還不是和下人混在一起,沒大沒小?」惠妃竟然連這些都知道?看著我愣住的樣子,她又笑道,「你的事我聽雲仙那丫頭說過,我比你大不少,叫我聲姐姐也不虧了你。」
「慧姐姐。」惠妃既然說到了這個份上,我自然也不再推脫,不過我驚訝的是雲仙竟然會同她說我的事。
「聽著順耳多了。」
我卻總感覺哪裡不太對,似乎之前在給太后請安的時候,她的病情嚴重得連話都說不上半句。
「慧姐姐在太後娘娘的殿上,可都是裝出來的?」
「你問得倒是直接。」惠妃順著我的步子走出那間似乎暗無天日的屋子,她看向兩旁湖中那一池蓮花,「病情雖不樂觀,但也不是說不出話,我只是不喜歡那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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