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置之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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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不得多想,鐵門外傳來了些些響動,隨即巨大的鎖鏈發出「咔嚓」聲。
「咳咳……」顯然牢獄中的氣味不好聞,來人輕咳了起來。
等到鐵門全開,那人才踏了進來,一襲紫色華服,與皇帝相似的容貌卻是不同的性格。
竟是永安王,慕訣。我沒想到,我入獄之後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慕訣。
「葉璇瑾,別來無恙。」慕訣緩步走了進來,在我身前站定,先是看了看四周,那些有些潮濕的草垛,蹙了俊眉,隨即蹲下身與我齊平,聲音淺淺帶著說不出的邪氣,「本是不容探視的,但是本王還是來了。」
他用手將我的一縷髮絲勾置耳後,這個簡單的動作竟讓我想起了另一個人,我撇開心中異樣的感覺,抬頭鎮定地看著他。
「王爺來這裡是要做什麼?」
「別這麼冷淡,本王費那麼大功夫,自然是有道理的。」慕訣抬起我的下顎,「你應該清楚,這件事不論是不是你做的,若是有人要害你,皇上也是救不了你的。」
我偏過頭,躲開他的手,「璇瑾自認福薄。」
「若是本王能救你,你可否願意跟本王走?」慕訣低聲詢問,手指不自覺地轉動拇指的玉扳指,每次他在算計的時候總是習慣這個動作吧,那這次他又想從中得到什麼?
「王爺想從璇瑾這裡得到什麼?」
「你覺得你現在還有什麼可以給本王的?」慕訣曖昧地俯身靠近我,一陣強烈的男性氣息包圍著我,「你……難道沒有想過本王做這些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是為了什麼嗎?」
我驀地臉一紅,並不是相信他的話,而是這樣的話實在是有些捉摸不透。
「本王身邊不缺女人,可你是特別的一個。」慕訣勾起唇角,「葉璇瑾,本王已經有了你父親的蛛絲馬跡,想不想知道,要看你是不是能活下去。」
他的話讓我震驚,莫非他憶起當年的事情了?我的手不自覺地握拳。
慕訣起身,掏出一粒丸藥交給我。
「這是假死葯,吃后停止所有生命跡象,三天之內只要吃了解藥便可以復活。」慕訣說完轉身向門口走去,到門口時又停下來,「葉璇瑾,本王是不希望你死的。」
我聽了那話,頓了一下,直至鐵門緊閉我才仔細端詳起那粒黑壓壓的藥丸。
將藥丸收起來,繼續縮在角落中,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考量。
鐵門每日按時被打開,獄卒嫌棄地將那些幾乎搜掉的飯菜扔到我的面前。
「快吃!」獄卒惡狠狠地說著,隨即又用腳踢了踢那飯菜,「你可是受郭敬老將軍關照過的,連我們都不敢怠慢!」
像是出了氣一般,將鐵門狠狠地關上了。
我猜,我定也是受王爺關照過的,不然也不會只是在語言上和飯菜上受委屈了些。
在牢中過得這般安逸已經是我想像不到的了,我坐在角落裡,望著那上面如老鼠洞般大小的鐵窗,已經不知是在這裡面過了多少日。
終有一天大門被打開,福公公捂著口鼻,帶著宮女們進來了。
「皇上吩咐了,給罪婦葉璇瑾梳洗后再帶進宮,怕給晦氣傳到了各宮娘娘那裡。」福公公吩咐著那些宮女,我則低垂著頭不說話,「你們還不快些動手!」
隨即福公公便退了出去,幾個小太監將一個大木桶搬至牢房中央,蒸騰的霧氣裊裊升起,鐵門被關上了,一個宮女走至我面前,冷聲冷調地說道,「請沐浴。」
我脫掉了已經變得髒兮兮的宮裝,踏入木桶中,雙手撐在木桶邊緣,右手手心緊緊攥著一粒丸藥,若是假死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門外福公公在那裡喊,「你們動作麻利些,若是出了差錯,有你們好果子吃!」
我的手攥緊,看向周邊的幾個宮女。
最終也不再猶豫,若是假死,那我謀害皇子的罪名便坐實了。
藥丸在手心已經微微有些融化。
直到宮女們為我換上乾淨的衣物后,我才意識到自己步入了一條什麼樣的道路。
守在外面的福公公見我出來,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點了點頭。
「跟著咱家。」
靜靜地跟在福公公身後,我的心中是坦然的,清者自清。
已經許久不曾見過陽光的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光芒照得晃不開眼,許久才適應過來。
華庭宮依舊如往日富麗堂皇,這讓適應了牢中黑暗潮濕的我很不順眼,我看著那條長廊盡頭的宮殿,冷笑了幾聲。
進入華庭宮,各宮主子都已經到齊,看著我的眼中有鄙夷,有幸災樂禍,太後為首,皇帝居於主座,連正眼也不看我,支著額頭一副疲憊的模樣。
太后的目光竟奇迹般平和,沒有我想象的恨。
安貴人垂首,看不清表情。
惠妃和雲仙竟也來了,惠妃目光中看不出情緒,雲仙眼中則是鄙夷。
兩個主角還沒到來,我靜靜地跪在大殿中間,等著接受審判。
突然眾人一片喧嘩,我微微扭頭,只見百椿和寧貴妃被宮女扶了進來。
兩個人不施粉黛,身穿縞素,臉色蒼白。
百椿則是哭紅了一雙眼,眼睛掃過殿中的我,怔了一下,別過頭。
寧貴妃瞪著我的一雙眼睛充滿了怨恨,隨即被宮女扶著緩緩了入了座,可那雙眼睛依舊死死地盯著我。
「罪婦葉璇瑾,寧貴妃說你妄圖毒害皇子,你可知罪?」太后的聲調隨意平和,寧貴妃一雙眼睛隨即瞪向了太后。
「太後娘娘,臣妾和靜嬪這副身子還不能定這賤人的罪嗎?為何還要多此一舉?臣妾的父親不是早就上書要將這賤婦處以絞刑了嗎?!為何……」
「好大的膽子!」皇帝微眯鳳眼,「寧貴妃這是在威脅朕和太后嗎?」
「皇上……」寧貴妃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美麗的眼睛水光凜冽,「皇上,這罪婦讓臣妾和靜嬪糟了多大的罪?難道不該給她懲罰嗎?這怎麼對得起我們死去的龍兒……」寧貴妃嚶嚶地哭了起來。
「好了,寧貴妃哀家自是清楚你的苦處,若真是她,哀家定不會輕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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