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見天日三百年
天蛛老怪看了一眼自己的命符「封靈」,長長的嘆了口氣,放棄了抵抗的念頭,慘然一笑道:「前輩的修為超卓,在下死於前輩之手,不算冤枉,不知道能否在臨死前,見一見廬山真面目?」
「你不是正在見嗎?」江飛羽一攤手,奇怪地問道。
「我不是說你,我說的一直在幫你的那位前輩!」明知要死,天蛛老怪臉上還是露出個不屑的笑容。
「什麼前輩?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輸在我一個妖聖的手上,難道很丟臉嗎?」江飛羽撇了撇嘴,在妖聖兩個字上加了重音,打定主意絕不承認。
開什麼玩笑,要是被別人知道了這玉牌中的玄機,憑自己的力量,根本就保不住!
天蛛老怪冷笑了一聲,又噴出一口血來,但臉上的表情分明帶著不信和譏諷。
江飛羽想發火,然而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就感到胸前玉牌微微一震,兩道淡淡的虛影從中飄出,化作兩個男子。
左邊的老者表情嚴肅,三縷長髯直垂至胸,面相清癯,仙風道骨,如同神仙下凡。
右邊的青年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面sè微紅,身材顯得有些孱弱,但那雙眼睛中不時流露出的寒光,卻隱隱散發出一股凜冽的殺氣。
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那眼神里充滿了不屑,隨即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去。
江飛羽感到臉上一陣發燒——二位前輩,你們這時候出來,不是打我臉嗎?
「八極那老傢伙是你什麼人?」左邊的嚴肅老者開口問道。
「八極老祖乃是我之師叔祖,二位前輩認識他老人家?」
「哼,果不出我所料!」那嚴肅的老者冷笑道:「八極老鬼修為差勁的很,唯一能提一提的,也就是獨門秘法「封靈」符了!」
玩世不恭模樣的青年也附和道:「八極那龜孫子,居然也敢自稱老祖了?看來魔教這些年,沒出什麼新的人才啊!」
天蛛老怪聞言暗暗吃驚。
如果說天蛛老怪是近些年魔道之中聲名鵲起的新人,那八極老祖就堪稱魔道中祖宗輩的絕頂高手。
八極老祖的修為早已進階「黑ri」境界,手下魔徒眾多,在整個修行界,能夠壓過他一頭的人,屈指可數!
這兩位神秘人開口閉口稱他為「八極老鬼」、「八極那龜孫子」,聽他們的語氣,似乎一點也不把八極老祖放在眼裡,難道竟是「白夜」級別的絕世人物?
可是這樣的絕世高手怎麼會一下子出現兩個,而且還藏身於玉牌之中?
天蛛老怪想不通,所以開口問道:「二位……二位前輩可否告知身份,讓我死也瞑目!」
一邊說,一邊有紫黑sè的污血從他的嘴角流下,顯然重傷之下又玩命的奔逃了這麼久,已接近油盡燈枯。
「我的身份,諒你也不配知道!」左邊的老者冷聲說道,不過話音未落就被右邊的青年打斷了。
「這老頭姓施,曾經是天海閣的執法長老,向來嫉惡如仇,你小子運氣不好,碰到他手裡,活該你倒霉!」
那青年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就差把「有本事你來打我呀」這句話寫在臉上了,把那老者的底細抖了個乾乾淨淨。
「你……」那老者氣急,一時語塞。
「天海閣,姓施,難道您是……您是……施政前輩?」天蛛老怪默念了幾遍,突然想起了什麼,叫出聲來。
那老者冷哼一聲,算是默認。
「居然是施老,您老人家不是……不是死了嗎?」
「死是沒死,不過跟死也差不多!」那老者低聲念叨了一句,神態中藏著無限唏噓。
天蛛老怪又把目光看向那嬉皮笑臉的青年,試探著問道:「前輩既然和施老在一起,難道您就是……就是黎晨妖帝?」
「不錯,是我!」那青年倒顯得很無所謂,笑著答道:「你倒挺有眼光,可惜你是個男的,又長得太丑,不然我倒有心饒你一命!」
江飛羽剛剛穿越過來,不了解天海閣施政、妖帝黎晨這兩個名字意味著什麼,不過看天蛛老怪的反應,他也能猜出這二人肯定不是普通人物!
天蛛老怪本已油盡燈枯,在得知二人的身份之後,臉上竟然流露出欣慰的表情。
「能死在二位傳說中的高人手中,我也算死得不虧!」
話說完,掙扎了兩下就咽了氣。
天蛛老怪生前修習魔教功法,死後屍體化作一灘腥臭無比的黑水,令人聞之yu嘔。
江飛羽捏著鼻子,找了根小樹枝,小心翼翼的從那灘黑水中將天蛛老怪的儲物囊扒拉了出來,同時眼角餘光瞄到有一團綠光在黑水中沉浮,於是也順手撈了上來。
天蛛老怪既死,儲物囊上的屬於他的靈魂印記自然消失,別看這袋子只有巴掌大小,輕飄飄的似沒有重量一般,其實裡面能裝得下一屋子的雜物!
上輩子看的那些仙俠小說里,哪個主角不弄個乾坤手鐲,空間戒指啥的帶著,沒想到自己這麼快也到手了一個!
果然是穿越者牛逼不解釋啊!
江飛羽一邊美滋滋的想著,一邊迫不及待的將儲物囊打開查看,裡面好貨sè似乎不少!
二階靈符一共有十四枚,其中包括了眾人覬覦的「金鱗」符和晚晚想要的「神行」符,而那枚三階的「百川」符也安靜的躺在一邊。
除此之外,尚有一塊銀sè的鐵牌,正面畫著一個頭生雙角的惡魔形象,而背面則是「天魔」兩個大字。
天蛛老怪出身於魔道門派中的無極魔宮,也就是修行界俗稱的魔教。
魔教下屬五個分堂——天魔堂、血魔堂、yin魔堂、心魔堂、靈魔堂。
這面令牌,應該是天魔堂弟子的身份憑證!
另外還有十幾個顏sè各異小瓷瓶,瓶口一律塞得嚴嚴實實,不知道裝著什麼。
幾個兵器架,上面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擺滿各種兵器。
還有幾隻不知是什麼類型的異獸,懶洋洋的趴在角落裡,似睡非睡。
能夠入得了天蛛老怪的法眼,並讓他隨身攜帶的,應該都不會是普通玩意兒,不過眼下暫且放一邊,等以後有時間了慢慢研究。
那團綠光形如一幅小小的枷鎖,上面布滿裂紋,正是天蛛老怪的命符——封靈,只可惜裡面的靈氣散的七七八八,只不過因為曾經是升級到四階的命符,這才勉強保留了下來。
「這東西你留著吧,到時候拜入「謫仙宗」,拿去做個敲門磚也好!」施政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裡面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嘿嘿,幹嘛非要去「謫仙宗」?」黎晨好像總喜歡跟施政抬杠,兩人的關係顯得很奇怪。
江飛羽知道,這時候最聰明的作法就是什麼都不做,這兩位前輩間的關係貌似很複雜,自己還是少攙和的好!
「不去「謫仙宗」,難道去你們妖族聖山?」施政沒好氣的說道。
黎晨的臉上似乎永遠是那副嬉皮笑臉的表情:「人族和妖族體內經脈迥異,你讓他拜入我妖族聖山,不出三年必死無疑,只要你捨得,我是無所謂!」
施政冷哼了一聲,沒有介面,而黎晨卻好像來了興緻,追問道:「為啥不讓這小子加入你們天海閣?都是四大天宗,你們天海閣也不比謫仙宗差啊!」
「天海閣的修鍊法門,我自己就可以教他,倒不如加入謫仙宗,或許能得到其他的啟發!」施政想都沒想便說道。
「恐怕不止這個原因吧?」黎晨依舊笑著問道。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讓他加入天海閣,我丟不起那個人!」施政冷冰冰的說道,隨即反問:「難道你想讓別人知道,堂堂黎晨妖帝,被人關了幾百年,過著不見天ri的生活?」
「哈哈哈,老子自然也不想!」黎晨大笑道。
兩人這一番對話,把江飛羽聽得雲里霧裡,他原以為施政既然能夠召喚顧瓷,應該是謫仙宗的前輩,沒想到卻是出身於天海閣。
不過再一想,以天海閣和謫仙宗的關係,施政這樣的修為,會些謫仙宗的粗淺法術那是在正常不過的了!
讓他不解的是——這兩位前輩行事古怪也太古怪了點兒,以他們的修為,怎麼會對自己一小小凡人青眼有加?
黎晨似乎是猜到了他的心思,笑著說道:「小子,把手裡的儲物囊拋過來!」
他們兩位救過自己的命,江飛羽內心對他們極其信任,聞言后想都不想,揚手將儲物囊拋給黎晨。
黎晨伸手去接,然而讓江飛羽大跌眼鏡的一幕發生了,那小小的儲物囊穿過黎晨的掌心,如同穿過一層薄霧,落在了地上。
「小子,看見了吧,我們不是實體,只是禁錮在玉牌中兩個孤魂野鬼的靈魂投影,藉助你的身體才能勉強從這牢房裡出來放放風!」
黎晨妖帝攤了攤手,表情雖仍舊是嬉皮笑臉,但語氣中透著深深的無奈。
「咱們被關在裡面多少年了?」黎晨扭頭問施政道。
「記不清了!少說也有三百年了吧!」施政嘆了口氣,接下了黎晨的話頭,問江飛羽道:「你沒有聽說過我們?」
江飛羽搖了搖頭。
「哎,時間過去的太久,現在的小輩們,恐怕能記得我們的已經不多了!」施政搖了搖頭,又問道:「那你應該聽說過無盡淵之戰吧?」
江飛羽依舊搖了搖頭。
這下施政的面子有些掛不住,黎晨臉上也露出了詫異之sè:「連無盡淵之戰都沒聽過?不太可能吧?」
江飛羽心想,老子穿越過來還不到一天,要是知道才有鬼了,不過嘴上卻說:「晚輩見識淺薄,還請兩位前輩為我解惑!」
「也罷,既然和你有緣,便乘此機會給你解釋清楚吧。」施政嘆了口氣,從頭說起。
從施政口中,江飛羽得知了一段三百年前修行界的辛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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