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情生
果然上官勇聽了安太師話后,馬上就說道:「小姐是個知書,」知書答禮這個贊人詞,上官勇記得前面兩個字,後面答禮二字,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知書答禮,」安太師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
「是,」上官勇是汗顏了,說了一句:「末將沒有讀過書。」
「你三百五十兩聘金我還是收下,錦繡只想著了你,卻沒為她自己名聲想過,」安太師忍著氣對上官勇道:「你日後要好好待她,錦繡雖是老夫庶出女兒,可老夫從不曾看輕過這個女兒。」
「是,」上官勇有再多話也說不出來了。
安太師是長嘆了一聲,從上官勇身邊走了過去。兩軍陣前,太師看上官勇,有上將軍之勇,感嘆此人於萬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是個威風凜凜英雄人物,讓太師生出英雄莫問出處之感,所以才與上官勇定下了婚約。現硝煙散了,將軍解甲歸田之後,安太師看到上官勇卻只是一個莽夫武漢,與他女兒無一般配之處。
上官勇不知道安太師此時感嘆所謂何來,他只是獃獃地看著安太師從他身前走過去,上了黑漆官轎。直到安府人都走了后,上官勇才走到了自己馬前,想了這幾日心思,好容易下定決心,沒想到了后還是大錯特錯。上官勇滿腹心思地上了馬,一個做將軍人,卻連一個隨從都沒有,只一人一馬往家中走去。
路過了一個賣女子手絹小攤前,上官勇下了馬,為自家幼妹買了兩塊素色手絹。昨天偶爾看到幼妹手絹已經殘破,卻還是洗凈晾院中,上官勇這心裡就不好受,說到底,還是他這個大哥沒本事,沒本事讓自己弟妹們過上真正官家子弟日子,也沒本事讓自己未過門妻子風光大嫁。%&*";
「聽說安府二小姐要嫁了。」
「只是不知道定下哪家兒郞。」
「你連這個都還不知道,就是將軍上官勇啊!」
兩個婦人說著話,從上官勇馬前走過。雖說閨中女子,應該隱深宅,但潯陽安氏本就是當朝大族,安氏這一代三位小姐,如安氏公子們一樣,從出生之日起,就已經是天下人都知曉安氏貴女了。安錦繡貌美如花,整個祁順朝無人不知,這麼一個大美人婚事,這些天早已是京都人口中談資了。
上官勇看著兩個步走遠婦人,聽這兩婦人說到安二小姐,他心不覺得一甜。安太師說過,安二小姐體諒他是為母治病,才致家貧,安二小姐不乎聘金多少,上官勇不知道安錦繡到底有多貌美,上官勇此刻只覺得安二小姐一定是個很好女子,他與這個女子,上官勇想到他與安錦繡即將結為夫妻,一張黑臉也不禁一紅。
安府繡閣里,安錦繡坐綉架前,專心綉著一朵朵虎形祥雲。這是給安元志做外衫衣料,安錦繡不求這外衫跟府中嫡公子們一樣,華貴文雅,安元志一心習武,安錦繡就要將安元志衣衫,做得寬大一些,讓安元志習武時,穿著這身衣衫也能活動得開手腳,再將衣衫上花紋弄得英氣些,好合了安元志心意。
紫鴛坐一旁專心做著盤扣,不時還抬頭看看安錦繡,欲言又止樣子。
安錦繡知道這丫頭要跟自己說什麼,這些天府中嚼她舌根人一定不少,估計也沒多少人會說她安錦繡一句好話。「累了就歇一下,」安錦繡對紫鴛說:「你老看我做什麼?我還能不讓你休息?」
紫鴛撇一下嘴,搖搖頭,又低頭幹活了。
主僕二人都忙著時候,秦氏房中一個婆子找了來。
「王媽媽怎麼來了?」安錦繡看到這個婆子,倒是客氣地一笑,說:「是母親有事找我?」
王婆子臉上堆著笑,對安錦繡說:「二小姐,夫人這裡有一款綉樣,想讓二小姐明日送去秦府給秦府老太君看看。」
安錦繡一笑,說:「什麼樣綉樣,母親竟要拿去讓秦老太君瞧去?」
王婆子笑道:「綉樣老奴可沒看到,不過聽夫人說是一副繁花似錦圖。二小姐,夫人也是想著二小姐就要出閣,去秦府一趟,也算是出閣前後一次去拜見秦老太君了。」
安錦繡就看著王婆子這張笑臉,這話她依稀還記得,出嫁去了一回秦大學士府坻,然後發生了什麼?安錦繡認真地回想著,對於自己前世,有兩個男人讓她刻骨銘心,其他事情,安錦繡記得並不深刻。
「二小姐?」看安錦繡只是微笑不答,王婆子便笑道:「您明日可要去秦府?」
出閣之前去秦府,安錦繡想起來了,她那個嫡出妹妹,好像就是她去秦府,享受秦老太君冷臉之時,與相府嫡長公子定下婚約。想到這裡,安錦繡一下頭,說:「我知道了,明日我會去秦府。」
王婆子得了安錦繡準話,馬上就走了,轉過身去后,這婆子臉上堆起笑就不見了蹤影。
「沒想到夫人會主動讓小姐去秦府啊!」紫鴛王婆子走後,就一臉驚奇地對安錦繡道:「夫人這是想做什麼?」
安錦繡繼續著自己手中綉活,前世里她是以為秦氏這是給她臉面,大宅嫡齣子女成婚出嫁,去外祖家拜見長輩是常禮,那時安錦繡想這是嫡母將自己當成親生女兒舉動,雖然沒能得秦老太君一個笑臉,但她對秦氏這個嫡母也是滿心感激。現,安錦繡想著,她嫡母怕是為了安錦曲吧。
「小姐你笑什麼?」紫鴛看安錦繡臉上帶著笑,就問道:「去一趟秦府,就讓你這麼高興了?」
「沒什麼,」安錦繡收起了臉上冷笑,說:「明天要出門,我們今天就早收工好了。」
紫鴛看安錦繡又是一臉平淡了,便不再說話,埋頭趕起活來。
安錦繡不清楚秦氏把她想做了什麼,她一個已經定下婚約,下月就要出閣庶女,就是府中,還能礙了她那個親生女兒前程?難不成她還能搶了相府長媳這個名號?安錦繡心裡嘆一口氣,這一世她只要安心做上官家媳婦就好,不爭不搶,只要自己不生妄想,秦氏也害不到她這個嫁為人婦庶女。
夜深之後,安太師從綉姨娘屋中出來,往大房而去。
綉姨娘院門前站了很久。安氏規矩,不宿妾室房,所以就算她已經為那個匆匆離開男子,生下一女一子,也沒有體會過身邊有人陪伴度過漫漫長夜滋味。月光清冷,綉姨娘臉上,沒有悲傷,只有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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