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殺意縱橫
「殺！」
充滿肅殺的一聲大喝，帶著徹骨的殺意席捲四面，威震八方！
黑暗之中一切都清明開來，虛空之中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排列成一個個整齊的方陣，如兩軍對壘一般，紅光，橙光，黃光，綠光，四種顏色光芒井然有序地在人群中亮起，並且層次分明，綠光在前，紅光在最後，綿延千丈虛空。
一個個神情冷峻，手持長劍，眼神冰冷地看著遠方，仙元化作流光環繞著周身來迴流動，映著眾人的表情顯得更加凝重了幾分。
與之對壘的卻是遠方一名黑色長發少年，迎風而立，渾身包裹在黑色的披風之中，手持一把銀色長劍，神情傲然地看著遠方。
身上並沒有任何光暈流轉，更無召喚任何仙元在身邊，可是，就只是他一人，便讓對面數千強者一動不敢動地站在原地。
其中綠光之人不下數十人，均是修鍊到仙身修為，其中橙色流光的仙主不下數百，其他更是多之又多。
可笑的是，卻讓那少年率先大喊一聲：「殺！」
落針可聞的平靜忽然被打破，狂風呼嘯，披風獵獵作響，手持銀光長劍猛然一揮，青光大盛，劍身暴漲，冰冷的殺意如潮水般朝對面涌去。
周圍雲海滾滾，似燒開的開水一樣翻騰不止。
銀色長劍暴漲到一定程度，砰然碎裂成無數到銀光，化成萬道飛劍，覆蓋千丈，鋪天蓋地地朝對面陣營衝去。
少年出手，其他修者安敢停留原地？
頓時喊殺震天，轟隆不絕，各色的武器紛紛被拋飛出去，光芒暴漲，只不過觸碰到銀色小劍，實力底下之人直接斃命，紛紛墜落萬丈高空，實力還算可以的受傷也是在所難免。
能夠招架飛劍的，也只有那些修鍊到仙身級別之人，瞬息之間，少年一招之內，幾乎擊殺千餘人，他卻連移動都沒有移動半分。
「看到了嗎？哈哈，這就是滅世殺氣的威力，將來，你也會有這樣的能力的，看到那些紅色光芒沒有？諸葛藍天也就這樣的實力，在銀星面前，不堪一擊，哈哈！」
那少年忽然轉過頭，臉上滿是瘋狂的笑意，額頭上有著一顆明顯的銀色星星，只不過雙眼露出嗜血的鮮紅，顯得妖魅無比，說不出的瘋狂與殘暴。
「你是誰！」
莫凡驚恐地看著那個少年，這個人怎麼會看起來那麼熟悉？額頭上的銀星，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龐！
啊！
那是自己！
那個人居然是自己！這怎麼可能，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兩個自己？
「我在做夢，我一定在做夢！」
莫凡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頭髮，感覺到鑽心的疼痛傳來，然而再看眼前情形，卻絲毫沒有改變，慘叫聲，鮮血飛濺聲，空中那些修者依然在不斷地掉落……
為什麼感覺到疼痛卻也醒不來？
「沒用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這就是你內心想要的，鎮壓千人萬人的能力，殺戮的快感。你也同樣擁有這樣的能力，不過，你若是自殺死在這裡，那麼，你現實世界中也活不了！」
「看看！看看！看看什麼叫一人縱橫於千軍萬馬之中！」
黑衣少年長發一揚，不再管站在原地的莫凡，手持銀星劍，化作一道青色流光猛然飆射出去。
吼！
一聲龍吟響起，青色流光化成一條青色巨龍，張牙舞爪地沖向對方陣營之中，龍歸大海一般肆意橫行，所到之處屍體紛紛墜落，鮮血飆飛，場面異常的血腥與慘烈。
面對青龍的肆虐，居然無一人可以阻攔。
黑衣少年轉身時那嗜殺的眼神，嘴角勾勒起的孤傲冷笑，似是茫茫黑夜之中孤傲的星辰一般，傲氣如雲，勢入長虹，當真令人恐懼與崇拜。
只是那冰冷的殺意卻讓莫凡感覺到心驚，膽顫！
雖說這時代，人如草芥，命比紙薄，但是這些可都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啊，竟然也是如此嗎？
不，不能，我不能成為視人命如草芥的殺人狂！
「不能么？你不想跟她在一起了嗎？」
眼前場景一變，一道鵝黃色長裙少女忽然出現在莫凡面前，可愛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莫凡。
莫凡腦袋轟然一聲炸響，短暫的混亂之後，理智最終還是戰勝了慾念，自己前來此地大部分雖是因為她，但是現在來到蒼山門接近一年的時間，對於她已經漸漸淡忘，大部分是因為情感的萌動吧。
「哦？在意料之內，那麼這個呢？」
情景再變，忽然見到韓雨燕出現在莫凡眼前，一身綠衣，眉黛含笑地看著自己，水汪汪的雙眼靈動得似乎會說話一般，睫毛一動一動的煞是可愛。
見到那美麗而熟悉的人兒之時，什麼理智都化作了過眼雲煙，莫凡毅然地向前走了一步：「想！」
「想？那就殺吧！哈哈！」
那黑衣少年身形猛然一閃，瞬間融入莫凡的身體內，瘋狂的殺意充斥著每一根神經，黑光迅速浮現在渾身各處，手執銀星劍，一股熟悉的感覺逐漸襲來，嗜血的念頭不斷升騰，殺！只有不斷地殺戮，瘋狂的殺戮才能夠填充腦海的空曠！
肆虐的殺意使得前方倖存之人，呼氣成霜，臉色蒼白地不斷後退，眼神更是駭然欲絕。
血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每一個人，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那已經都是屍體了……
「怎麼會這樣？」
全部用千年寒玉構建而成的洞穴之中，柳浮萍皺起眉頭看著面前邋裡邋遢的老乞丐，有些擔憂地說道。
老乞丐捻了捻鬍鬚，一副苦思冥想之後說道：「不知道，心魔入侵了吧，啊哈，你看他額頭上的銀星都冒出來了，你先在這裡看著，我出去找救治之法。」
說完也不等柳浮萍反應過來，就匆匆地離開了寒玉洞。
莫凡被門主孫文山送到寒玉洞，剛好遇見孫文等人，就在孫文山準備讓幾人離開寒玉洞的時候。
剛才大戰都沒有出現的五仙主忽然又冒了出來，順便解開孫文山的疑惑。
老乞丐又是一頓忽悠，剛才之所以沒有出現，是因為猜測得到其他四位仙主可以應付，他自然是在這裡等候好消息，最主要的是，莫凡的殺氣雖然被鎮住，但是嚴重受損啦，這裡還有能力治療莫凡的就只有他。
一副都是為了整個蒼山門著想什麼的……總之說了一大通，然後看著孫文山快昏昏欲睡的時候，直接將他們都給轟走，就留下柳浮萍一人，直接不讓任何人來打擾。
孫文山回來，說了一下情況，結果幾個巨頭眉頭都是緊皺，傻子都不認為這件事情有那麼簡單，特別是諸葛藍天，他已經有些猜測得到了，在後山襲擊他的人，恐怕就是五仙主！
「五仙主向來不幫助我們任何一人，四仙主也是對他又恨又敬的，現在他正處於關鍵時刻，不如我們……」
諸葛藍天眉頭皺成了川字，想了許久才忍不住站了出來，大丈夫當斷則斷，一語驚四座地說道。
莫雲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韓玉田笑盈盈地看著諸葛藍天，這個傢伙今天怎麼就忽然這麼想死了？
「哼，諸葛藍天你剛才說什麼？」
孫文山冷冷地看著諸葛藍天，身上橙色流光頓時閃現出來。
諸葛南天卻沒有退後一步，依然堅持地說道：「殺了五仙主，他的存在，威脅我們任何一方，我們向來不和，這些也沒必要這樣藏著掖著了。」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諸葛藍天會在這個時候攤牌，三方勢力明裡暗裡都不合，甚至恨不得直接弄死對方，可是沒有一個人敢直接將這些明說出來，看來諸葛藍天今天算是豁出去了。
然而臉色最為難看的卻是莫雲……
「既然你這麼想，怎麼還不去做？」
孫文山看著諸葛藍天，冷然說道，然後直接拂袖而出，所有人都以為孫文山這是要去報告五仙主去了。
誰知孫文山走到門口的時候，微微停頓了一下，淡淡地說道：「我去跟四仙主商量，你們還愣著做什麼？」
四仙主是即五仙主之後的強者，也是孫文山最大的依仗。
見門主孫文山已經表態了，諸葛藍天也不管莫雲同不同意，直接將莫雲給拉了出去，偌大的大殿之中就剩下韓玉田站在原地，皺著眉頭搖著山水扇。
每搖動一下，眉頭就要皺一次，如果他此刻去跟五仙主說，這個不支持任何一方的仙主，會不會就會幫自己？蒼山門掌握手中在此一舉。
然而五仙主能夠一人獨擋其他四位仙主嗎？並且，五仙主幾乎從來沒露過面，不知性情如何？
「富貴險中求！」
山水扇猛然一合，韓玉田彷彿下了什麼決定一般，迅速地走出了大殿。
……
後山寒玉洞內，柳浮萍皺著眉頭看著莫凡，莫凡躺在地上，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頭髮，臉頰被手指甲抓得滿是血痕，嘴裡喃喃自語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心魔入侵？
柳浮萍眉頭皺得更深了，等老乞丐回來估計是來不及了，玉手一動，白光一閃，錚的一聲響起，手腕上有著一道清晰的血痕呈現，鮮血迅速地滴落莫凡的額頭。
一道白色流光從柳浮萍眉心處冒了出來，迅速地與鮮血融合為一體，猛然沒入莫凡的額頭之中，柳浮萍整個人一陣搖晃，臉色瞬間失去了血色。
莫凡整個人身體猛然一震，唰地睜開血紅的雙眼大喝道：「殺！」
啪！
柳浮萍沒好氣地一掌將跳起來的莫凡給拍到地上，沒好氣地說到：「殺你個大頭鬼，天亮了，快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