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抹風情

「無妨無妨，你們仔細看便知！」

就在眾弟子陷入慌亂，長老不知所措地來回奔走的時候，諸葛逆天的聲音再度出現。

聲音平淡，卻緩解了諸位弟子的慌亂，仔細看之後便發現，周圍的雲霧開始慢慢降低，然而震動依然在繼續。

宗門主殿後面的寒玉洞位置，散發出一道衝天白光，接著與陽光交相輝映，散發出道道五彩霞光，本就像是仙境的蒼山門，此刻變得更加逼真了一些。

五道霞光映照在主殿之上，為主殿渲染上一層神聖的光彩。

「這是怎麼回事？」

諸葛藍天和莫雲來到蒼山門天門之上，往下一看，徹底的愣住了。

聽聞諸葛藍天的話，莫雲也是錯愕地上前一看，也被眼前的情形給震撼住了，怎麼會這樣？

中原歷1407年6月12日，三百年前建立的寒玉洞，在諸葛逆天復出的同一天崩潰，消散為無數碎片。

接著寒玉洞崩潰之後，整個蒼山門發生巨大的震動，仙門範圍內百丈一下的岩石，開始與山峰分離，迅速升高，形成懸浮虛空的奇景。

能夠將仙門脫離山峰，懸浮在天與地之間，這是一流仙門才可做得到的！

……

中原歷1407年6月18日，蒼山門後山，兩道年輕的身影並排而坐，背靠著岩石，看著遠方翻滾的雲霧，陷入了沉思，兩人均是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

「雨燕……」

「嗯？」

綠色倩影忽然回過頭，秀髮一陣飛揚，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莫凡。

莫凡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便直接與韓雨燕對視，苦笑著說道：「我想不明白，浮萍姐姐為什麼要這麼做？在後山危險出現的那一剎那，甘願用身體來為我阻擋襲擊，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也是她。」

說著莫凡手一晃，一道白色的流光呈現在手中：「而且，我當初情況很糟糕，是她用這道仙元抑制了我的心魔入侵，這是她的仙元，上面還有她鮮血的味道。」

「但是為什麼在最後，她卻要對我下殺手？」

莫凡不知道為什麼，更想不清楚是因為什麼，哪怕是把腦袋想破，保護自己的時候那執著無法讓人逼視，而殺自己的時候同樣沒有絲毫猶豫，為什麼？

「這，這仙元是浮萍姐姐的？」

韓雨燕震驚地看著莫凡手中的白色仙元，最後均是無奈地搖搖頭：「活生生剝離仙元，並且輔以精血，的確可以抑制心魔入侵，但是如此做，那便是去了自己半條命的事情啊，我也想不清楚浮萍姐姐為何這麼做。」

半條命？

莫凡再一次駭然，起初見浮萍臉色蒼白如紙，嘴角殷紅如血，痛苦肯定是痛苦的，但是他沒有想到會如此嚴重。

只是，這又是為了什麼？

保護自己的時候可以不管不顧，殺自己的時候，也可以毫不猶豫，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對了，我們一起去問她吧！」

莫凡拍了拍灰塵站起來，誰知韓雨燕坐在原來的位置並沒有動，迎著莫凡疑惑的眼神，從懷中掏出一張白紙，遞給莫凡。

莫凡接過打開一看，上面只有簡短的六個字：「有難，仙元呼之。」

「她寫的？」

後者肯定地點點頭，莫凡心裡不知道想著些什麼，很複雜，又很簡單，可是他又無法理清楚這些頭緒。

韓雨燕搖搖頭，自顧自地說道：「浮萍姐姐比我們早早醒來三天，在醒來第二天，趁長老們不注意已經離開了，她一生志在行俠仗義，遊走天涯海角，蒼山門並非她的最終目的地。」

「星海孤月之女俠！」

莫凡順口一說，頓時想起初次見面的時候，自己隨口一說，對方眼中閃過的那一抹奇異光芒，現在想想，原來是這樣。

「對了，莫凡，我跟你說一件事，現如今諸葛逆天仙主強勢回歸，直接罷免我姐夫和孫文山的職務，門內已無任何立足之地，今日我便會和我姐夫離開蒼山門，另尋它路，你呢？」

韓雨燕語氣淡淡地說道，語氣平淡，卻無法抑制情緒的波動，依然能夠讓莫凡感受到那一抹離別傷懷。

「你也要走？」

莫凡一怔，柳浮萍的不辭而別，已經讓他感覺到有些傷懷，誰知這個時候韓雨燕也要走！

她為什麼也要走？

依稀記得當初她為自己擋下那一劍的時候，眼神的決絕，沒有任何的猶豫，殷紅的嘴角，鮮血不斷溢出也絲毫不顧，甚至還擔憂自己的情況。

那一刻，她是那樣的美麗，替代了世間所有的美景，那一刻，定格了整個世界！

當自己的手一不小心按在不該按的位置時，她那臉頰染霞，眉黛含羞的那一抹風情，如果可以，莫凡希望時間在那一刻可以靜止那該多好？

「嗯。」韓雨燕低頭嚶嚀一聲，抬起頭，亮晶晶的眼眸看著莫凡：「我告訴你，是來跟你道別的，並不是想說什麼，我……」

「我知道。」莫凡苦笑一聲：「昨天你姐夫跟我說了，當初讓你將我拉入他的陣營，但是你沒有，他說你不會幹涉任何人的自由選擇權利，昨天也與我說了，讓我跟他走，我沒答應。」

莫凡無奈地搖搖頭，他沒有想到韓雨燕也會走，不過這也是最好的結果了，若是韓雨燕不走，誰來保護她？自己嗎？若是可以，他真的想保護她一生，只可惜，他現如今沒有那能力，更不清楚，為什麼韓玉田要將他納入其陣營，自己有什麼值得如此的？

韓雨燕低著頭，不敢再看莫凡，小手捏著裙擺，一臉青澀的模樣，一下子把莫凡給看呆了。

平時韓雨燕大大咧咧的，揍起莫風來好不留情，那像是個女孩子啊，可是此時的模樣，著實讓莫凡給看得如痴如醉。

「莫凡，我要走了，肯定是要走了，我想問你，你跟我們一起走嗎？不要誤會，我只是代表我自己問，跟我姐夫沒有任何關係。」

韓雨燕終於抬起頭，雙眼凝望著莫凡。

莫凡真想脫口而出地答應下來，可是他不能，還有個莫風，這件事情，怎麼說也得跟莫風商量一下，畢竟自己來此的一切，大多都要歸功於莫風，不管他是好心也罷，壞意也罷，自己都得感謝他，給了自己另外一種人生經歷。

但是看著韓雨燕楚楚動人的模樣，期待的眼神，他既不能答應，也不敢拒絕，值得苦笑地說到：「太突然了，容我再考慮考慮。」

韓雨燕聽完莫凡的回到，竟然莫名地鬆了一口氣，展顏一笑地說道：「比我想象的回答要好太多了。」

莫凡一怔，看著韓雨燕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見莫凡的如此模樣，韓雨燕掩嘴輕笑道：「我雖然沒有完全了解你，但是我至少知道你是知恩圖報之人，莫風弟弟帶你來此，不管好壞，但是他對你並無惡意，我只不過是忽然插足你世界的人，能夠得到這樣的答案已經很好了。」

莫凡心中感嘆，如此善解人意的姑娘，上那去找啊，不用自己說，對方已經為自己考慮到了，甚至連自己都未曾考慮如此之多。

韓雨燕又給自己上了一課啊，凡事想到自己，同樣要想到別人。

莫凡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韓雨燕已經轉身離開了，行走了數十步，韓雨燕忽然停了下來，莫凡以為她還有什麼話對自己說。

誰知韓雨燕並未回頭，只是羞澀而堅定的聲音說道：「如若我們再見之時，我便嫁給你！」

嫁給你！嫁給你！

轟隆一聲！

莫凡腦袋猛然短路了，什麼都沒有想，也什麼都想不到，腦袋一陣轟鳴，只有那簡單的三個字在不斷迴響：嫁給你！嫁給你！

等反應過來，韓雨燕早已無影無蹤，莫凡激動得雙眼赤紅，就算有個醜八怪在面前，恐怕他都要忍不住興奮地上去抱住，激動地大聲吼道：「她說要嫁給我，她說要嫁給我，哈哈！」

冰涼的心涌動著一道暖流，洶湧澎湃，難以自持，莫凡就像是瘋了一樣，在整個蒼山門來回奔跑，諸葛藍天等人均是以為他是不是殺氣又不受控制了。

只有莫雲和莫風兩父子相視一笑，淡然地說到：「沒有，他只是發春了。」

中原歷1407年6月，柳浮萍不辭而別之後，在同月18日，韓玉田帶著韓雨燕，以及他麾下說百弟子離開蒼山門，在此同時，孫文山帶著孫文等人，攜同幾百弟子離開蒼山門。

蒼山門弟子數量一日之間縮水三分之二，但是剩下的，也被諸葛藍天和莫雲等人牢牢地控制在手中，百年勢力三分的局面到此結束，蒼山門將迎來一個全新的未來。

諸葛逆天也是少有出現，但卻是讓蒼山門所有人敬若神明，不過諸葛逆天有事沒事召見一下莫凡，倒是讓不少人議論紛紛。

中原歷1407年8月，韓雨燕離開蒼山門兩個月之後，後山那塊岩石上，每天傍晚總不會少了那一道瘦弱的身影。

看著雙雙燕兒飛回巢穴，不自覺地哼了起來：「梁燕成雙晚歸家，落在誰的屋檐下，寧願並肩作籬笆，任風吹任雨打……」

思念如潮水般襲來，兩個月的時間雖短，眨眼便過，對於思念著的人，卻如同過了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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