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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光,你不覺得那個肖清竹很奇怪么?」建友大廈事件之後的第二天,兩人並肩走在人行道上,防風百無聊賴的把玩著胸前的障符問道。

「奇怪,但是與我無關。」杜思林側眼瞥了一眼防風說。

「話是這麼說,」防風稍稍思考,她有種很奇妙的預感,似乎杜思林的那句「與我無關」會成為一句空話。

就在她們邁步進校區的時候,一句「胎光師父」讓二人駐足,回頭一看,肖清竹從一輛車裡優雅的下來。

賓利房車。果然不愧是能出得起十倍價錢的女人。

看見肖清竹的剎那,杜思林的眉頭又是悄無聲息的皺了一下。

肖清竹的氣色不如昨天那般好。

「貴幹?」杜思林淡淡的問。

「能借一步說話么?」肖清竹淺笑,有禮溫柔的問。

正是這麼一個笑容,堵住了杜思林原本想說的「不能」。

「要遲到了,我先去給你點到。」防風看看手錶,對杜思林說。杜思林要是再曠課,又要被罰一篇論文,這篇論文到頭來還得她寫。

杜思林看著防風,點點頭,隨後跟著肖清竹上了那輛賓利房車。

車裡,雪一般潔白的羊絨地毯顯得很溫暖。

「我知道我的打擾有些冒昧,」肖清竹首先出聲,她一看杜思林就知道這是一個悶葫蘆,絕不會先開口說話的。

「你說。」杜思林端坐在車裡,司機早已被肖清竹支開,她有些不自在。

這是除了防風,杜思炎還有杜空揚以外,杜思林第一個獨自相處的人。

「我想問胎光師父,有關於昨天那個怨魂……」肖清竹細心的觀察著杜思林的表情變化,試探性的說道。

「打散了,魂飛魄散。」杜思林直截了當,沒有一絲猶豫的說。

她扭頭看了一眼肖清竹,發現肖清竹的表情在聽到她那句「魂飛魄散」的時候便僵在了那裡。

「怨魂不能留在人間,怨氣會擴散。久留,她自己的魂魄也會慢慢散掉,永不超生。」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杜思林又補了一句。

「真的魂飛魄散了?」肖清竹再次問了一遍,似乎她要再聽杜思林說一遍才能相信。

「是真是假又如何,消散人間是她最後的歸途。」杜思林說。

「真,那就算了,假,我想看她上路。」聽見杜思林的話,肖清竹的眼裡多了一絲希望的光芒。

「你看不見。」杜思林別過頭去,不再看著肖清竹。

「我知道你有辦法的,對不對?」肖清竹忽然抓住杜思林的手臂說道。

杜思林逃也似的甩開肖清竹的手臂,有些驚惶。除了防風,她幾乎沒和人有過肌膚接觸。

昨天在建友大廈,也是出於保護肖清竹的想法,並沒有想太多。

今天,她逃離了。

但對上肖清竹的眸時,她再一次的沒有說「不」。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就是無法拒絕那種期待。

這也正是防風說杜思林是最心善的人的原因之一。

「今晚十一點,綠庭小區門口,我來找你。」杜思林最終還是妥協了,她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推開車門,臨行前她忽然想起,說道:「別再查我。」

如果不是肖清竹查她,又怎麼會來到她學校門口找她。

只是不知道她查到多少。

肖清竹低聲的說了一句什麼,杜思林沒有心思去聽,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就下了車。

到教室的時候,實驗已經開始。杜思林就這般堂而皇之的走了進去。沒有看在講台上指揮實驗的教授一眼,徑直便走到了窗邊拿著試管觀察的防風身邊。

「你每次來我都要成為焦點。」防風的嘴小動作的蠕動著,細小的聲音傳入了杜思林的耳里。

杜思林接過防風手裡的試管,震蕩,她是這個實驗室里唯一沒有穿白大褂的學生,顯得極其扎眼。

「那位同學,請你把白大褂穿上。」教授語氣不善,他的課不是主課,所以課時不多,學生們也不算重視。原本這種被無視的感覺就很讓人生氣,現在那個無視她的學生居然還不穿白大褂。

防風見狀,從實驗桌下的抽屜里拿出白大褂遞給杜思林。

這是她的實驗課,卻不是杜思林的。她要比杜思林高上一級。

所以再替杜思林點完到之後,她又悄悄溜了出來上自己的實驗課。

「肖清竹找你什麼事?」防風邊做實驗邊問。

她的動作異常熟練,那個教授也比不上她。

「看怨魂消散。」杜思林回答。

「你答應了?」防風有些意外肖清竹的想法,好像她和那個怨魂的感情很深刻。

「嗯。」杜思林點頭。

「那這麼說,她不是個壞人。」防風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你怎知道?」杜思林問。

「你答應了她,就說明她不是壞人。」防風笑了,她一直都相信杜思林的決定。

「也許。」杜思林說了這兩個字之後便不再多說,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

實驗課結束之後,在杜思林和防風走出校門的時候,杜思炎已經在校門外等著了。

這樣一個男子,皮膚和杜思林生的一樣,白皙如玉,俊氣飄逸,一身筆挺的西裝,渾身上下透著自信的光芒。

「哥。」

「思炎。」

杜思林和防風同時和杜思炎打招呼,杜思炎為二人打開車門,惹得很多來往的學生側目。

「你們兄妹真是走到哪裡都是焦點。」防風很頭痛,為這兄妹二人的魅力。

「防風,你這話說的不對了,你還不是一樣。」杜思炎坐在駕駛位上反駁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身後排著多少號人。」

「半個月沒見你就不能少跟我頂嘴,從小頂到大,越大越會頂。」防風沒好氣的說,鳳目微微上揚,杜思炎和杜思林這對兄妹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杜思炎從小就喜歡和她鬥嘴,杜思林寡言,所以三人在一起的時候,通常都是她在一旁看著兩人鬥嘴斗到天昏地暗。

「防風,我可二十六了,你現在也應該叫我哥,小妹妹!」確實,杜思炎在長大,防風卻不會。起碼容顏不會。

「小屁孩,你防風姐姐我今年三百二十九歲,頂你好幾輩子!」越說越越來勁,防風雙手叉腰,頗有一番要和杜思炎吵架的氣勢。

「我不和你鬥嘴,你知道我從來不以大欺小。」杜思炎忍住笑,把住方向盤說道。

這句話還是他十幾歲的時候,防風和他說的。

「你個小毛孩,你還長氣勢了你!」

……就這樣二人一路鬥嘴到了杜思炎家裡,一個別墅小區,名為龍笙。

「胎光,麗姐知道你要來,特地做了你愛吃的菜。」剛進門,菜香便撲鼻而來,杜思炎把防風和杜思林的包放在沙發上說道。

「嗯。」杜思林點頭,她在客廳中央的畫像前佇立,指腹輕撫過畫像的邊框。

一塵不染。

畫像里便是杜思林的父母,杜空正和林嵐。

杜思林不曾見過父母,他們生前也沒有留下絲毫的照片。杜思炎便學習繪畫,之後畫了這一副畫像出來。

每每杜思林回來的時候,都會在畫像前呆上些許時間。

畫像里,杜空正和林嵐幸福的淺笑,許是看見這自出生之後便再也未見的女兒一日日長大而感到欣慰吧。

「胎光防風,洗手吃飯。」杜思炎幫保姆麗姐擺好碗筷,招呼二人開飯。

防風放下手中的醫書,起身經過杜思林身邊的時候,拍了拍她的肩膀。

「走吧。」杜思林同防風一起轉身,不再多看那畫像一眼。

防風無需進食,但人間美味,不嘗遍就太浪費了。

所以她會和正常人一樣,吃飯喝水。稍後只需要再通過些小法術把那些食物分解即好。

「對了胎光,我叫小贇去查過肖清竹的資料,稍後傳給你。」飯桌上,杜思炎忽然想起。

「好。」

「還有,姑姑傳來消息說她這一年之內都不會回來。」杜思炎又說。

「嗯。」

這一個晚宴,除了杜思炎和防風偶爾說幾句之外,杜思林幾乎是沒說超過五個字。但,這應該是他們幾個每半月里,吃的最慢的晚飯。

杜思林和杜思炎半月一見面,這是杜空揚的話,沒有人知道緣由,也沒有人去問。因為即使去問了,杜空揚也不會說。

枳實依舊沒有消息,防風似乎是已然習慣了這樣沒有消息的消息。所以對此也是一笑而過,只有杜思林看懂了她眼裡的那一絲失落。

晚十點,杜思炎送二人離開。

「胎光,有事就給哥打電話。」這句話是杜思炎分別前必說的話,即使知道以杜思林的性子是絕不會打他還是要說。

父親生前說過,這個妹妹,僅有一魂一魄,所以無悲無喜,對於任何的感情也許都不深刻。但杜思炎卻一直相信,杜思林只是不知道如何去表達而已。

生在杜家,就要承擔起杜家男兒的責任。這是父親說的話。

……

「肖清竹的資料很正常,並沒有什麼奇怪的。」看著杜思炎傳來的文件,防風說。

「嗯。」杜思炎應了一聲。

肖清竹,年二十五,一跨國大型企業的管理人。資料上大致都是這些或者是她以前比較突出的事迹等等,沒有什麼可深究的。

「會不會是我們看錯了?」防風單手托腮,懷疑的說。

「肖清竹體質清純,就算不是九彩斑斕蛇,也一定被妖物纏身。」杜思林思索了一下,慢慢說道,她又想起了肖清竹日益變差的臉色。

「如果不是九彩斑斕蛇的話,那麼於你也就沒有關係了不是么?」防風微微側目,看著杜思林。

「嗯。」對於這點,杜思林沒有否認。

九彩斑斕蛇,覆蓋九彩鱗片,吞吐五彩氣息,頭生一對墨綠犄角,尾若螺旋,煉藥神效,只可惜數目稀少,能修鍊成型的更少。

「再看看吧。」防風抬頭瞥了一眼牆上的時鐘,起身拍拍杜思林說道,「到時間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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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天師(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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