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醜惡遊戲〔上〕
許岩和梅麗鐸等人趕路趕了整整半天,總算是在日落之前在一個地方找到了落腳點——一個在路邊草叢裡並且看起來已經許久沒有人住的小茅屋。四人圍坐成一個圈,靠著梅麗鐸放出的一個小魔法球提供亮光,一邊吃著各自的食物一邊閑聊。對大部分的話題,許岩都只是簡單地一邊吃一邊聽,不時地摸摸小狼的腦袋,而聊到了一些關於這個世界的傳說和歷史的時候,許岩則會問一些問題,而另外三人似乎也習慣了他對歷史和傳說的無知,都願意給他盡量詳細地講解各自的認識。
不過既然是講到了各自的認識,那分歧就很難免了,梅麗鐸,詹克斯和羅德尼是雖然合作過有好一段時間的隊友,但是很顯然他們對許多歷史事件還有傳說的了解和看法都不一樣,在給許岩講解的過程中經常因為不同意見爭執了起來。這對許岩這個「局外人」而言倒是有了一種非常特別的體驗:一段又一段的他從來沒有從任何「權威」之處聽來的歷史故事,在不同的人嘴裡,從不同的身份和不同的背景出發,能說出不同的道理和見解來。
詹克斯在加入死亡終結者之前曾經是光明教廷的一名戰鬥牧師,隨後雖然因為個人原因離開了教廷,可是他的觀點依然和光明教廷的信仰宗旨保持著非常大一致性:這樣就讓他的想法有一種多多少少非黑即白,絕對道德標準的特性。
梅麗鐸之前曾經是一個雲遊各地的魔法師,她對黑白與對錯的界線懷有一種更為寬容的標準,她更願意相信一種互相容忍包容,並且能夠多團體,民族乃至階層共存的普遍秩序。
羅德尼曾經在軍隊中服役,隨後離開軍隊成為了傭兵,他對詹克斯和梅麗鐸所表現的道德對錯標準有一種很實用主義的看法:誰拳頭大,誰就是正義;至少,也是誰能夠生活得越好,誰就是正義。連生存都生存不下來的人和團體,就別說什麼讓別人容忍和包容你的廢話。
某種意義上,許岩感覺自己更願意在三人的標準之間取得一個平衡,因為雖然這三人就各自的標準還有延伸出來的看法吵得有些水火不容,可是各人之間的說法似乎都能夠在許岩所看到的世界之中找到合理的應用之處還有觀察的標準。
過了好一會,梅麗鐸,羅德尼和詹克斯似乎也吵得有些累了,他們一齊看向了許岩,似乎是在等許岩做出一個判斷,看看誰的說法比較有道理。
「這個……我覺得你們說得都挺有道理的……」許岩有些無奈地回答:「說實在的,我自己也沒什麼特別的想法,不過……」話還沒有說完,一陣突如其來的危險感讓他脖子背後的汗毛跟跟聳立,接著,他使出自己那能看到魔法元素流動的眼神朝著四周一看,發現四周居然充滿了灰色的死靈魔法元素,還有深紫色的玄系魔法元素。
「糟糕,有埋伏！」許岩剛把警戒的信息喊出口,四人便掉入了地面突然下陷形成的坑洞之內。
就在四人正準備放出自己的力量穩住身形的同時,一股力量猛然爆發,將四人和小狼分別朝著五個方向彈了出去,彈出去以後,四人之時覺得周圍的環境猛然一黑,隨後他們落到了地面上,周圍亮起了亮度有限的光芒。
一陣難受的感覺蔓延了許岩的全身,這種感覺許岩很熟悉:這正是魔法禁制被釋放在了自己身上的時候,那種渾身的能量被禁錮的阻滯感。
「想活下來的話,就好好表現吧。」一個噁心的聲音從周圍的環境中盪了過來
「什麼?」這聲音是從周圍各個角度對著自己發出的,因此許岩也判斷不出說話的人在哪裡,不過即便他表面上顯得有些驚慌失措,他也在暗地裡運用自己的精神力,開始從內部化解那不知道如何附加在自己身上的魔法禁制。
那個聲音沒有回答許岩的問題,取而代之的是前方一排排亮起的小光點,這些小光點指示出了一條通往不知道什麼地方的小路,許岩握著黑劍,小心地朝著前方走去。
「吱吱吱」前上方傳來了詭異的動物叫聲。
許岩抬頭一看,發現了三隻身體修長,並且長著尖利的爪子和一條帶著尖刺尾巴的奇怪動物正從天花板上朝著他快速爬來。就在許岩試圖從這些動物下方穿行而去的時候,這三隻奇怪的動物從天花板上跳下,對著許岩撲來。
劍花連舞,三隻怪物全部被劈開,同時許岩還特意選擇了那些讓怪物的血液不容易濺到自己的動作。三劍下去以後,許岩很順利地沒有沾到一滴怪物血液,而三隻怪物屍體接觸地面后發出的「滋滋」聲也讓許岩明白自己的謹慎的正確性。並且讓許岩很高興的是,黑劍在接觸這怪物的血液之後也有受到任何損害。
繼續朝前走著,許岩發現前方的天花板上又出現了不少那種怪物,許岩這一次沒有讓它們先進行攻擊,而是快速地從下面穿行而過,那些怪物仍然試圖從空中跳躍下來攻擊許岩,可是卻都被巧妙地躲閃而過。
就在許岩衝到一個路口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了一個慘白色人形正處飄浮在前方路口的交叉處的半空中。
「鬼?幽靈?」看到這個詭異的東西,許岩心中就想到了這兩個字眼。
就在這個時候,那慘白色的人形轉頭看向了許岩,一雙空洞並且看不見眼球的眼眶和張開的大嘴讓許岩渾身一震激靈,緊接著,這人形發出一陣讓人感覺冰冷無比的尖利聲音,朝著許岩飛撲過來。
在與這幽靈相撞的前一個瞬間,許岩身體後仰,從幽靈的下方滑了過去,儘管如此他的臉還是穿過了這幽靈懸空的雙腳,冰冷刺骨的感覺讓他幾乎失去了對整張臉的感知。不過這樣的並不足以讓他手足無措,在他從那幽靈下方滑過的時候,他以最快的速度站了起來,回頭看了一眼以後朝著前方右邊的路線跑去。
後方的場景就在許岩朝後看的時候了解到了,那些趴在天花板上的怪物在穿過了那個幽靈以後幾乎沒有收到影響,現在開始在地面上追著許岩的腳步。而那幽靈似乎也沒有收到那些怪物的影響,直接就像它穿過許岩一樣穿了過去。
右邊那條路的盡頭出現了一扇門,許岩不由分說地衝到門后,隨後將門關上。
「有意思,你居然就這麼通過了第一道考驗。」那個聲音再次響起,語調中似乎還有著一種調侃:「不知道你那些隊友會怎麼樣呢?你要小心了,接下來的考驗要更嚴酷。」
「看來這是一個不知道什麼人設下的噁心遊戲。」許岩心中想到,接著開始查看周圍的環境。
在他的視野之中,周圍的環境依然充滿了深紫色的玄系魔法元素,灰色的死靈魔法元素,還有少許的青色風系魔法元素非常不協調地到處流竄著。
臨客城。
「我不明白,為什麼那個地方突然要被封閉了,我們進去探查了那麼多次,並沒有遭受什麼損失,而且我們獲得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城主府外一個新建的小木屋裡,卡夏十分不快地問城主道。
「你要耐心點,妹妹,帝國魔法協會的長老們認為頻繁出入那個地方會引起危險並不是沒有理由的。」城主扶了扶自己的額頭,面色有些焦躁地說:「而且現在並不是爭論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們現在需要向帝國請求更多的援助來儘快重建城池,沒時間也沒有額外的人力來繼續讓你們進入那裡探索了。」
「是啊,如果你們願意聽信一個在第一次守城戰中立下大功的人的話,那現在也不至於那麼麻煩。」卡夏有許刺地說道。
「他立下再大的功勛,他也是一個欽犯。就算在精靈的社會裡生存了再久你也應該明白,欽犯不是一般的犯人,那是皇帝親自點名要抓捕下押的人。膽敢逃亡的欽犯那更是膽大包天,這種人一般很快都會被定為叛國者甚至是帝國的敵人。」臨客城城主的表情顯得更難看了,「這樣的人提供的情報,根本就是燙手山芋,別說信了,就是我們想要打聽其中的細節,也是會被人懷疑的。」
「但是你完全可以以別的理由做好防禦的準備而不是為了保住名聲特意什麼都不做不是么。」卡夏扔下這一句話就離開了小木屋。
「唉。」臨客城城主嘆了口氣,又開始閱讀起自己桌子上的一些軍情來。
在這木屋之外,是一片又一片殘破的城牆,滿地的傷兵,城外有大量的數不清的新立墳墓,裡面葬的都是在十天前的防禦戰中陣亡的將士骨灰。
這時候,一個傳令兵從外面跑了進來,雙手將一份書信呈給了正愁眉不展的臨客城城主。
「謝謝,你可以下去了。」臨客城城主顯然正在期待著這封信,眉頭的皺紋稍微舒緩了一點,可是就在她看到信的內容的時候,她的表情瞬間由帶著一點點的期待的焦慮和緊張變成了充滿吃驚的憤怒。
「嘶啦！」這份在期待中被送達的信件很快被撕破投到了燈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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