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男風館再見沈青菱
南風館在入夜後才開門,只招待客人茶水,不招待酒席,所以大廳里已經聚了十來個喝的酩町大醉的男人,都是在別處吃飽了過來找樂子的。一臉的淫笑,看著大廳中央的一個白衣的男子。
那男子生的極為俊俏,身形又是纖弱有餘、陽剛不足,雖然腰背挺的筆直,可那細瘦的腰肢不盈一握,難怪那些男人看著都是口水直流。而那白衣男子卻不看周圍男人一眼,只是從衣袖裡掏出幾顆閃亮的珍珠送到花枝招展的老鴇面前,說道:「媽媽,這個你看看。」
「哎呀,小公子真是闊氣,這可是上好的南海珍珠啊。」那老鴇四十來歲,倒是也有見識,眼睛閃的比那幾顆珍珠還亮。
「認識就好,我來看看這裡的小倌,要新鮮的貨色,要絕色。」那小公子說著,把手裡的珍珠往那老鴇的手裡一塞,補充道:「若是看好了,我還有賞。」
「啊呀,小公子,不不,您這根本就是善財童子啊。我這裡旁的沒有,就是新鮮的小倌多的是,小爺您好這口,我全都叫出來,您慢慢的挑哈。」那老鴇一聲招呼,樓上、樓下馬上就有了動靜,不一會兒就有二十來個年輕的男子走了出來。
而原來那些原本在看熱鬧的男人也都個個的瞪圓了眼睛,口水都流過了下巴,在衣襟上濕了老大一片都不知道擦。一個個心裡痒痒的像是長了草,忍不住暗嘆道:乖乖,這些絕色的男人都哪裡來的,真是比女人還美上三分呢。
那二十多個男人到大廳分左右兩排站好,身上的衣服顏色各異,可臉蛋卻都是俊朗異常。有點溫潤如玉、有的美艷如花、有的長身挺拔、有的較弱哀憐,真是比女人還美的面容,卻是錚錚男兒身,姿容不見媚態,卻各有各的美艷。
這裡雖然不是大城市,可這家「南風館」卻是遠近聞名的,因為這裡的絕色男子夠多、夠美,個個性子好、身材好、更有的琴棋書畫、歌舞俱佳;可更有一點也是其他尋歡場所不能比的,就是價格高的嚇人,一位普通姿色的小倌就比一位江南名妓的價格高上一倍了,要是這裡的紅牌官人,那價錢就可想而知了。
可那位白衣小公子在這些俊美的男子中間走了一圈,從頭看到了尾,似乎都沒有一個滿意的,只是搖了搖頭,又從懷裡掏出一大把珍珠來。
那老鴇最懂的察言觀色,一見白衣的小公子搖頭,忙著湊了過來。卻不想那小公子手一松,一把的珍珠「噼里啪啦」的盡數落在了地上,五光十色、耀眼璀璨的撒了一地。
「小爺,您這是……」
「都不看中,還有再好的沒有?」
那老鴇見了這一地的珍珠,又心癢是又心疼,咬牙狠心說了一句:「有,小爺您請跟我來。」
白衣小公子跟著那老鴇就往後走,那些口水橫流的男人卻在一邊喊著:「媽媽慢走,這個歸我了。」「我要這個了。」隨即一團亂糟糟的淫聲浪語,那些絕色的美男已經被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給分了個乾淨。這些人缺的不是錢,缺的是樂子,大把的銀子扔出去,就是要找著偏門的樂子嘗嘗鮮。
聽著身後的聲響,那白衣公子暗自握緊了粉拳,卻又暗暗慶幸,好在自己來的是時候,要是再晚一天,只怕沈青菱也會淪落狼口了。這白衣的小公子不是別人,正是顧展顏。
「小爺,就在前面。」那老鴇伸手指了指前面的一間破房子,說道:「人在裡面,小爺您隔著窗紙看一眼就好,要是看中了我就給你把人送過去。」
「你誆我呢?那些衣冠楚楚的絕色男子我都沒看上,你給我帶到這後面破屋子幹嘛?」顧展顏故意扯大了嗓門,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就要發飆。
「小爺,您別急啊。這個才是我們這裡真正的紅牌,只不過性子烈一直是乾淨身子;可前兩天出了個岔子,這廝給跑了幾天,昨天晚上才請了高手捉回來的,本來打算今天晚上好好調教一番,若是有人出個高價我就賣了他,所以才關在這裡。正巧小爺您口味高,這貨色可是真正的新鮮嫩草,您看看就知道了。」
老鴇說完,竟然伸手去拉顧展顏,顧展顏閃身躲了過去,又瞪了那老鴇一眼,低聲的吼著:「別碰我,我討厭女人。」隨即邁步上前,伸手捅破了窗戶紙,向裡面看過去。
這間破屋子裡面已經搬空了,什麼傢具也沒有,倒是有幾個長條板凳橫在地中央,顧展顏原本不知道那是做什麼的,卻看到其中一條板凳上綁著一個白衣人,四肢都綁在板凳上不得動彈,臉色煞白如紙,顯然也是綁的時候多了,有些吃不住了。
顧展顏看到那被綁著的人就是心裡一顫,那人正是沈青菱。
「怎麼樣?小爺您看……」老鴇見顧展顏半天不說話,只是一直看著裡面的人,急著催著。
「就是他了,這些夠不夠?」顧展顏說著,直接把自己腰間的錢袋解下來塞到了老鴇的手裡。
那老鴇打開一看就是眉開眼笑的合不攏嘴,手裡的紅手娟撲扇著叫著:「夠了,夠了,小爺真是闊綽,您且到上房等等,我把人裝扮一下就給您送過去。」
「來人啊,請這位小爺上樓。另外送一桌上好的酒席。」老鴇喊著,已經有個男人過來招呼,看樣子是這裡的龜奴。老鴇見顧展顏跟著走了,還不忘後面買好:「小爺您不知道,我們這裡從來都是只有茶水不賣酒菜的,今天算是給小爺您的彩頭了,不多收您的銀子了。」
「別廢話,人快點送來。」顧展顏心裡煩悶,吼了一聲就跟著走了。
「哎喲,今天可真是發財了,左一位小爺、右一位小爺,做的卻是一個人的買賣。可這兩個東家一個小倌兒,我又該如何是好呢。」那老鴇正掂量著手裡的荷包樂著,卻猛然感覺一股子怪風刮過,隨即脖子上就是一涼,一個陰刺刺的聲音在背後說道:「銀子、珠寶你都收了,這人歸我了。」
「啊?這……」那老鴇才想說「這不行」,就感覺脖頸一疼,又是一熱,竟然是橫在脖子上的那把劍緊了一分,擦破了一點點肉皮,有血流了出來。
「大俠饒命啊,饒命。我這裡是江湖上人稱金面虎、金大爺的場子,我只是一個前面招呼的,又是個女人,既然這人您看中了,那您就帶走,歸您了。」聽老鴇說完那人才收了劍,卻讓那老鴇不準回頭,徑直往前走。
那老鴇就感覺背後一陣邪風,把她整個人往前推去,隨即就是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可她摸摸脖子上還火辣辣疼的那個不大不小的傷口,一身的冷汗都濕透了中衣,卻仍然趴在地上不敢起身也不敢回頭。
就聽到背後的門「啪」一聲響,隨即就是屋裡的沈青菱一聲驚呼,之後又是板凳翻到的聲音,總之是亂七八糟一通響。那老鴇聽著心裡發顫,心想著:我的乖乖,這位爺火氣夠大了,不知道那小倌第一次能不能受的住。
可那聲音亂了一陣就停了,那老鴇等了好久也沒再聽到聲響。最後大著膽子站起身往後一看,就只見那破屋的門扇大開,可屋裡板凳翻倒在地,繩子也散落著,卻不見沈青菱的人影,更不見那個冷聲冷氣的大爺。
「啊!人呢?」那老鴇一驚,飛快的跑進屋裡去看,真的已經是人去屋空。
「來人。」老鴇一聲叫,馬上就有人跑了過來。「快去四處找找,那小倌沈青菱不見了。」老鴇雖然叫人去找,卻又命那人不要聲張,因為她手裡還攥著兩家的銀子呢。
思來想去,那老鴇把心一橫,牙一咬,暗自說道:「小爺,就對不住您了。可您畢竟也是好男風這一口的,算起來也不算吃虧,何況那位爺的姿容樣貌和您倒是等對,若是你們二人湊在一起,倒也算是一對璧人。」
想到這裡,那老鴇叫過來一個心腹的龜奴,叫他如此這般。那龜奴一邊聽一邊點頭,但也暗暗的捏了把汗。
「沒事,快去吧,銀子都收了,直叫那兩位小爺都滿意就好。」老鴇說著又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粉紅色的小紙包遞給那龜奴,龜奴接過來點頭快步的離去了。
顧展顏再屋裡等了半天也沒見沈青菱被送來,急的正來回踱步,就聽到門口一陣腳步聲。忙拉開門看,卻仍然沒見沈青菱被帶來,反而是一個老龜奴捧著一壺酒來到門口,一臉陪笑的說著:「小爺,這是我家媽媽送您的玉壺春酒,請小爺嘗嘗。」
「人呢?我不喝酒,銀子可是給了的,快把人給我送來。」顧展顏故意粗著嗓子吼著。
那龜奴卻不緊不慢的把手裡的酒放在桌上,一邊斟滿一邊說道:「別急啊,小爺您先品酒,那小倌是第一次,面子薄不肯來,我家媽媽正在教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