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最後的抉擇

第160章 最後的抉擇

玉瑾瑤從未有過一刻如此時一般溫暖.被龍珏軒深深擁入懷中.柔情的關懷.讓她感受到了那份從未有過的在乎.手臂不自覺的收緊.她只想沉醉在這短暫的幸福中.就算是借來的幸福.也罷.

漫長的相擁之後.玉瑾瑤緩緩的抬起頭.莞爾一笑.龍珏軒扶著玉瑾瑤肩膀的雙手不自覺的收緊.直直的盯著玉瑾瑤.愣神了半晌.

「臣妾四處逛逛.叫陛下憂心了.」

玉瑾瑤從不曾用這般溫柔到撒嬌的話語同龍珏軒說話.一時間.龍珏軒有些受寵若驚.歷經伯梁侯一事.再有后來的如霜火刑.怎麼想.都覺得眼前的玉瑾瑤那麼的不真實.

「外頭天涼.進屋吧.」

一把擁過玉瑾瑤的肩頭.兩人並肩而行.

「臣妾曾在進宮后閑來無聊.釀了一壺梨花酒.陛下若也喜歡.臣妾拿來一同嘗嘗.」

這是玉瑾瑤來到冷宮之後.第一次這般柔聲細語的講話.早前永遠是一副抵觸和恐懼的模樣.龍珏軒看了一眼玉瑾瑤.半晌失神之後.連連稱『是』.倒像是怕玉瑾瑤後悔似的.

不過半盞茶的辰光.玉瑾瑤緩步走進屋內.手裡頭多了一個暗褐色的小罈子.上頭封罈子的.還有一根火紅的繩子.看了一眼龍珏軒.玉瑾瑤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隨即便把罈子打開了.

一股濃濃的梨花香伴隨著漫長的發酵后的淡香漸漸傳來.似乎經過長時間陳釀.香氣愈發的濃烈醇厚.格外的醉人.

龍珏軒什麼樣的御酒不曾享用過.可玉瑾瑤的這壺梨花酒.的確醉人.也不知是否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但就在下一秒.玉瑾瑤說完那番話之後.龍珏軒便再也無法靜心的聞著這酒香.

「陛下.如霜生前.最愛的便是這梨花酒.只是.她從未喝過.她說.她盼著臣妾走出冷宮的那一日.到那一日.我們再一同酒醉.」

玉瑾瑤話.倒像是酒未曾喝.卻有了三分醉意的感覺.龍珏軒實在不知道玉瑾瑤話中究竟是何意味.玉瑾瑤倒在一旁的酒盞.龍珏軒遲遲不曾拿起.只是緊緊的盯著玉瑾瑤的眸子.半晌之後.便一把拉住了玉瑾瑤纖弱無骨的雙手.

「你怨朕嗎.」

這個問題.龍珏軒在心中沉澱了許久.都找不出答案.他想親口問.又害怕聽到不想聽到的答案.聽到龍珏軒的問話.玉瑾瑤有些許驚了.避開了龍珏軒炙熱的目光.漫不經意的淡淡一句.

「臣妾不敢.」

如此搪塞的一個答案.龍珏軒並非痴傻.又豈會相信呢.

「你不必如此畏懼.告訴朕實話.朕現今只是你的夫君.不是什麼一國之君.」

「陛下說的是父親.還是如霜.」

「都是.朕想知道一個答案.」

龍珏軒話落.玉瑾瑤緊緊的闔上了雙眸.似是沉思.似是痛心.龍珏軒絲毫猜不透玉瑾瑤的心思.

「從前.臣妾說過.進宮只為君顏.只為陛下.經過這麼久.似乎什麼都沒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殺了父親的.是臣妾自個兒.臣妾又豈會怪罪陛下.這樣的罪孽.臣妾不能讓陛下替臣妾擔.至於如霜.臣妾真的恨.」

最大的失落莫過於此了.玉瑾瑤把伯梁侯之死的罪過全然一人背負.她明明就是為了龍珏軒.而龍珏軒卻一次次的傷害她.如今就算他釋懷了玉家這些年的種種.玉瑾瑤心頭的那根刺.恐怕永遠無法拔除了.讓龍珏軒唯一覺得欣慰的.便是那句真的恨.他當真害怕.若是連恨都沒有了.他究竟該如何挽回這一切.

龍珏軒一把擁住了玉瑾瑤.一個寬闊的肩膀.讓玉瑾瑤溫暖的想要流淚.事已至此.她不會再改變自己的決定了.

這是玉瑾瑤進宮以來.第一次同龍珏軒如此微笑著促膝相談.就讓她對這段感情做一次最後的結束吧.

「陛下.如霜也曾告訴過臣妾.她的身份.」

龍珏軒凝神.聽著玉瑾瑤的話.他似乎在等待著玉瑾瑤接下來的話.若說如霜的身份.龍珏軒知道.不會有比玉瑾瑤更清楚的人了.玉瑾瑤既然願意捨身去救.他便願意去相信如霜的清白.只是.如今的時局不許.

「她本是一個殺手組織的人.臣妾當日遇刺.的確也是因為這個組織.只是她雖是知情.也無可奈何.她告訴過臣妾.主人對她有恩.她原是南麟國之人.先前南麟國那個假白傾城.名叫雲凉.是如霜的親妹.她們姐妹曾被賣身青樓.如霜所幸逃脫之後.卻被人販子賣到了北越來.是主人救下了她.」

聽著玉瑾瑤緩緩的道出種種.龍珏軒有些錯愕了.原來.當初想要冊封雲凉的時候.玉瑾瑤救雲凉的原因.竟是這個.他原以為.是玉瑾瑤心裡頭那股醋意.知道真相之後.龍珏軒不免有些失落.他更沒有想到.一個如霜.竟有這麼多的故事.只是龍珏軒怎麼想.都無法把陳太后和如霜的救命恩人聯繫在一起.

「當日臣妾中了這殺手組織的一劍.正是因為送雲凉出宮.當時陛下問臣妾為何.臣妾不能真的不能說.」

「你可知她與陳太后如何相識的嗎.陳太后久居深宮.你可知她宮外有何接應的人.」

龍珏軒畢竟是一國之君.思慮足夠謹慎.玉瑾瑤能夠想到這組織的頭兒不止一人.龍珏軒自然也能考慮到.只是龍珏軒想的同玉瑾瑤不同.他想的.是陳太後宮外有接應的人.陳太后雖是如今已經伏罪.但若是不揪出同謀.實在難除心頭大患.

「人人都知道.這個組織的頭是陳太后.但陛下可曾想過.組織的頭兒不止一人.」

玉瑾瑤的話.讓龍珏軒一時間有些錯愕了.不過一霎那.龍珏軒便回過神來.輕輕抿了一口酒盞中的酒.眉頭有些深邃.似乎是在推敲著這句話.

「臣妾雖不懂朝堂之上的事.但有些話.臣妾不得不說.當日如霜的話言盡於此.也並未明說她的主人究竟何人.但正因為她不說.臣妾倒也更明了了.按說臣妾長居閨閣.而後又多年在東林.京城的人除了府中之人便不識得何人了.而如霜因為主人有恩.並不道出名姓.那必然有一種可能.此人一旦說出名姓.人盡皆知.」

不得不說.玉瑾瑤的話.讓龍珏軒醍醐灌頂.玉瑾瑤琢磨了這麼久.今日決定告訴他真相.必然是猜出是誰了.

「是何人.」

「雖有過幾面之緣.但印象略微模糊.但臣妾覺得茲事體大.一直不敢妄言.但事已至此.臣妾不得不說了.此人除了和安侯.別無他人.」

的確.和安侯有著巨大的野心.若說伯梁侯的野心是比較含蓄的.那和安侯的野心必然是明目張胆的.先皇在世之時.和安侯曾是皇位最有利的爭奪者.他並未輸給龍珏軒.只是輸於了太后罷了.

龍珏軒看了一眼玉瑾瑤.玉瑾瑤只是低頭喝著杯中酒.這個話題的確太過沉重.龍珏軒一下拍了拍玉瑾瑤的肩膀.想緩和些許的氣氛.可天知道.今日龍珏軒在小院門前擁住玉瑾瑤時.玉瑾瑤便想要告訴他所有了.只是想給他提個醒.處處堤防著和安侯罷了.

酒過三旬.龍珏軒已然倒在軟榻邊沉沉入睡.龍珏軒的酒量本沒那麼差.只是玉瑾瑤在酒中加了一些安神葯.玉瑾瑤冰涼的之間緩緩的滑過龍珏軒的臉廓.龍珏軒在睡意朦朧之間.輕輕的蹙起了眉頭.見此.玉瑾瑤不敢在龍珏軒臉上停留.手指快速的移開了.

玉瑾瑤知道龍珏軒素來在御書房就寢.隨後便喚來了陸全福.用步輦把龍珏軒送回了御書房.

因為龍珏軒突然的到訪.碧安也以為.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心裡頭念著.陛下今夜許是會宿在此處.若是能夠增進感情.那有朝一日離開這冷宮.也是可能的.如此想著.碧安也便早早的歇下了.如今寂靜的小院子裡頭.只剩玉瑾瑤獨自一人在窗前獃獃望著天.

已是春日的天氣了.依舊是有些泛涼.玉瑾瑤清晰的記得.她進宮的時候.是去年的春日.短短的一年不到.發生了這樣多的事.她已經疲於應對這後宮之中的種種了.或許.龍珏軒是因為伯梁侯的死而感到歉疚.想要重新的開始.而她.卻想要一個結束了.

「陛下.瑾瑤從未後悔遇見您.只是這是一場錯誤.若今夜是一場夢.那夢醒時分.這一切都結束了.」

龍珏軒在一個錯誤的時候選擇留下玉瑾瑤.這更讓玉瑾瑤感到心寒.因為如今父親不在了.她清晰的記得那樣的畫面.龍珏軒指著她的鼻尖冷冷的嘲諷她『你不過是朕剷除伯梁侯的一顆棋子』.她是一顆棋子.可沒想到.父親被剷除之後.她這顆棋子竟有幸可以被青睞.簡直是有些毛骨悚然.

就算是沒有父親的事情在前.玉瑾瑤心裡頭也無法正視如霜的死.今夜的暢所欲言.就當做進宮之後不曾有遺憾吧.

如今.也時候該向這借來的幸福做一個告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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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棄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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