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毒發
雲兒原本想在捉弄下無名,哪知胸口一悶,眼前一黑,便什麼知覺也沒了。
因離的太遠,加之雲兒突來的狀況,無名反應慢了半拍。眼見雲兒要掉下去。勁風一掃,另道白影有如出弓之箭,速度快的只看到殘影。
白衣翩翩,天人之姿,緊瑣的眉頭讓那股出塵的氣質染上絲絲戾氣。
瞧見雲兒安然無羔,無名鬆口氣,在看到抱著她的人,老臉一垮。
一早晨練完的北辰煜正準備回去,就瞧見半空中掉落的雲兒,好在反應快接住。在看向自己師父,眼神似有責備。
整個天下恐怕沒有像無名這麼憋屈的師父。堂堂世人敬仰的神醫竟被自己的徒弟責備,他還偏偏怕自己這個徒弟,說出去也沒人信。
不敢抱怨,看著他懷裡的雲兒,眉宇間也擔憂:「讓我看看」
這個時候北辰煜也沒時間責備自己師父,安靜的抱著雲兒讓無名把脈。
無名眉頭是越皺越皺緊,都可以夾死蒼蠅。
見自己師父臉色不好,忙問:「雲兒如何?」
「體內的毒素開始發……」說到這臉色一僵,忙叫道:「不好,今日是十五,趕緊帶雲兒回去」
我怎麼把這事忘了,今日十五,丫頭體內的毒會發作,壓制了十三年第一次發作恐怕丫頭會熬不住。
也感覺到事情的嚴重,北辰煜二話不說運起輕功朝竹屋去。
竹屋裡就聽到瓶瓶灌灌的聲音,整個屋內瀰漫著藥味,被放在水裡的雲兒毫無知覺,旁邊的無名不停的往水裡倒葯。
「唔…」
背對著雲兒配藥的人聽到痛吟轉身,發現水還是之前的綠色,臉色比進來之時還難看。
一直昏迷的雲兒嘴裡開始申吟,眉頭皺的緊緊的,額頭上的汗有增無減,正忍受著急大的痛苦。左額肉眼可見青筋突起,一道道的縱橫交錯直到整個左臉,異常的嚇人。
不行,藥效根本進入不了丫頭體內。
「痛…好……痛」
「丫頭,你忍會,師父馬上配好葯」不行不行,得趕緊讓丫頭吸收這葯,要不然她熬不過去。
昏迷中的人根本聽不到外界的聲音,只感覺到痛,特別是心,好像有人將拿著利刃一點一點的將心切開般。
一直守在外面不能進去,但對於習武的北辰煜來說,裡面喊痛的聲音一點點傳入耳中。臉色陰沉,此時的他很恨自己什麼事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雲兒承受毒發的痛苦。
該死。
雲兒,你一定要熬住,師父一定會有辦法。
聲音越來越微弱了,一直在配藥的無名感覺到雲兒的氣息變弱,暗叫不好。拿起一旁的銀針飛快的向幾個大穴扎去。如今只能先護住丫頭的心脈。
「煜兒,進來幫忙」
「師父,我…」
「磨蹭什麼,快進來」死小子,這個時候還矜持什麼,丫頭又不是沒穿衣服。
也知道事態緊急,壓下心中的不適進去。當看到靠在木桶邊的臉時,眼神深的可怕。
「雲…兒怎麼會這樣?」
原本一張美麗的臉,現在,整個左臉全是青筋,完全看不到本來的面貌。如果雲兒知道自己的臉變成這樣,她會有多傷心。
十三年前雖是幫丫頭解了毒,可也只能是壓制它,並不能完全清除她體內的毒素,再者丫頭體內並不是只有斷顏。最頭痛的就是另一種毒了,十三年前不確定,如今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猜想應該就是南疆的蠱毒。
藥效發揮不了作用,可能是丫頭體內的毒素太強,被壓制了十三年突然發作,外界的影響起不了一點作用。如今只能讓她體內的毒素減弱,要不然丫頭不被毒死也要被這萬劍穿心的痛給折磨死。
雙眼緊瑣著水中之人,一道紅光出現在眼前。對了,老頭我怎麼把這個忘了。
無名眼前一亮,一邊準備葯一邊吩咐:「煜兒,快,把這葯摸在手掌上,對著丫頭脖子上的這塊玉催動內力」
按照無名所說,北辰煜對著雲兒的玉墜催動內力。原本碧綠的玉墜在葯和內力的作用下,可見裡面有什麼氣流在慢慢轉動。
見到這樣的情況,無名臉上露出欣喜。
「煜兒,不要停」
「是」
正如無名猜想,用內力催動確實有效。丫頭臉上的青筋已經開始淡了,也沒有在喊痛,看來這丫頭熬過來了。一柱香的功夫過去,煜兒已經是滿頭大汗,臉色也蒼白了許多,但他並沒有停下的意思。一直不斷給水裡加藥的無名見水的顏色開始變淡后,抬眼看到那張蒼白的臉,擔憂的讓他停下。
「毒已經壓制下來了,在泡兩天葯浴應該就沒事了…」突然停下,低頭看了眼水裡昏迷的人,在抬眼看了看站在旁邊眼神一直注意著雲兒的人,尷尬道:「這兩天葯浴必…須除…除去衣…物」
不是無名不想說,只是他一老頭子面對這樣的情況,他也不好意思,何況還是自己的徒弟。男女有別,可這谷里就自己跟煜兒兩個大男人,上哪找個母的來。瞧了瞧眼神一刻都不離開雲兒的人,唉!
「師…父」
北辰煜也感覺到尷尬。雖與雲兒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也常睡在一張床上,可那畢竟是小時候。
「葯不夠了,為師要在出去采點葯,這兩天你好好『照顧』丫頭」說到『照顧』的時候無名特別咬重。希望自己這傻徒弟明白。留在這他也許會更尷尬,瞧瞧為師對你多好。
也不等北辰煜反應過來,人已經離開了。一直處在進退兩難的人最終還是咬牙小心的去解開雲兒身上的衣服。
當指腹碰到那白皙水潤的皮膚時,手僵在那裡,吞了吞口水,側頭一點點摸索解開雲兒的衣服,直到只差最裡面的衣服時,煜又是一番心裡鬥爭。整個過程下來,呼吸變的急促,臉色從剛剛的蒼白轉紅,額頭也冒出了許多汗。對於一個正直少年的男子來講,這無一不是在挑戰他的忍耐度,何況還是面對自己日日『陪伴』的人。
時間沒有因誰而停止過,人卻時常因它而改變過。兩日兩夜的照顧,整個無名谷出奇的安靜,沒有每日必出的恕吼,沒有那銀玲般動聽的笑聲,沒有劍與空氣的撞擊聲,一切的一切都回到了十三年前那樣的安靜。
水早已清澈,布滿半張臉的青筋也暗淡了下來,只是靠在邊上的小臉蒼白無色,看的是那樣讓人心疼。
「師父,雲兒臉上的痕迹…」要是雲兒醒來看到自己臉上的青筋,她會接受不了的。
明白自己徒弟要說的什麼,除了他擔心,自己也很擔心,不過好在壓制毒性的時候能壓制住那痕迹,不過…唉!
「放心,丫頭臉上的青筋很快會消失的,唉!就是以後……」
「以後怎麼了?」
壓制了十三年,如今一次發作,為今之計只能靠葯壓制一段時間,不能間斷。「丫頭如今怕是離不開藥了,你也要記住,每月十五一定不能讓丫頭離開我們身邊」
「每月十五?師父難道是說雲兒以後每個月都會像前兩天一樣嗎?這樣的話,雲兒起不是每月都要承受那樣的痛苦,難道就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也想,可這蠱毒自己並不熟悉,再者又是與斷顏一起而生的,如今只有先找到解決蠱毒的辦法。
「煜兒,為師打算三日後起程去南疆」要解丫頭身體的蠱毒只有到南疆跑一趟。
突來的變故,北辰煜似乎有所預料。其實就無名不講,也許他自己也有打算去一趟南疆。
「師父,還是讓我去吧」有師父在,雲兒毒發也有個照應。
「放心,這三天我會把壓制丫頭的葯做好,再者你去南疆未必有用,你對這些並不懂」臉色一沉,語氣加重:「記住,不管什麼情況,都不能離開丫頭身邊」
「我知道」
拍了拍肩膀,轉身進了藥房。
抬頭望向天空。
雲兒,你承受的痛苦,我加倍還給下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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