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宸耳葬禮
吃飯的時候依依一直默不作聲.她知道老媽是為她好關心她.可她跟項簡之間的事情哪是說解決就解決的.這人兩天都沒一個電話簡訊的.她也不能厚著臉皮去主動聯繫人家啊.
一不留神.依依碗里被岳媽媽加滿了肉.看的依依一臉委屈.「媽.肉太多了.」
「多吃點兒肉.看你瘦的.」
「我不瘦.比例挺正常的.」
「在我眼裡.你再胖都是瘦.依依啊.你胳膊腿好完了沒.要不要再吃吃藥什麼的.」
岳媽媽一說她胳膊腿的事兒.依依才想起那會兒要跟尚武一起做復建.順手把老媽夾給她的肉夾回去.「媽.對門這幾天有人嗎.」
「沒見動靜.怎麼了.」
「沒事.沒事.」
嘴上說沒事.心裡卻有事啊.
吃過依依就出了門.剛出樓梯間門又覺得沒地方可去辦事.她本來打算去找尚熵問下尚武的事兒.可那個變態說帶著宸耳去度蜜月.回來沒回來都不知道.上哪兒去問呢.
悻悻的轉身準備回家.哪知突然冒出來一隻手把她拉到一邊.
依依毫無準備.差點兒摔一跤.「哎.誰呀.」
那人沒有回話.站穩后依依急忙去掏銀針.見到笑呵呵的一張臉時.還是沒忍住紮了.又慌張的取出來.乾笑兩聲.「那個.反應慢了點兒.您別生氣.」
看著手上的小血點兒.石墨有種拍死這妮子的衝動.「你就是故意的.」
咧著嘴舉起雙手.依依承認錯誤極為誠懇.「沒有.絕對沒有.我保證.」
被依依的樣子逗笑.石墨無奈的揉揉她的腦袋.「唉.我是敗給你了.收拾下.陪我去個地方.」
看看自己.依依覺著挺好啊.「還要怎麼收拾.」
「知道你沒覺悟.走吧.」
本來想問他胃還疼不疼的.見石墨走的飛快.依依也懶得問了.
石墨把依依帶到一家禮服專賣店.挑半天挑了條淡藍色的長裙.裙邊一朵大大的玫瑰花.從領口一直到腳底.整隻倒著的玫瑰顯得妖冶無比.因為買禮服.店家還負責任的給依依做了一個大波浪髮型外加精緻的妝容.
打從店裡出來.石墨就時不時的看看依依.可能是由於冬天捂得時間長.也有可能是因為今天天氣好.他覺得今天的依依看起特別的白.尤其是脖子到胸之間他能見到的地方.白的讓人受不了.
被石墨打量來大量去.依依有些彆扭.「別老那樣看我成么.」
「長著不久是給人看的.有啥的.」
「石墨.在這樣我下車了.」
見依依作勢要去開車門.急忙投降.「好.我不看了.」
「專心開車.」
「你睡會兒.到了我喊你.」
中午在老媽的熱情之下.依依吃了好多.加上挑禮服做頭髮.依依確實有些困.搖下座椅躺好.「到了叫我.」閉著眼睛睡了一會兒.又起來坐好:「我還是不睡了.髮型睡亂了多不好.」
石墨本來覺著依依睡覺挺好的.至少他能時不時的瞅兩眼.「髮型不重要.你睡吧.等會兒沒精神可不行.」
「啊.哦.那個.我們是去幹嘛.穿這麼正式.」
「尚熵回來了.」
「那宸耳呢.」
「等會兒就能見到了.」
等會兒就能見宸耳.依依懵了.慌慌張張的去拉門把手.「石墨.我這樣怎麼去見宸耳.我要下車.」
眼看門被打開.石墨急忙停靠在路邊.還好依依系了安全帶.一把拉住她.「沒事.就這樣去.」
「這.」狐疑的看著石墨.依依怎麼都覺得這樣花枝招展去見宸耳不好.「宸耳是不是沒死.」
這是依依心裡的一點兒希望.石墨不忍心直接打破.默默的關好門.「依依.別瞎想.宸耳不會生氣的.」
直到到錦繡.依依才明白石墨為什麼給自己買這麼一身.望著公寓大門旁立著的牌子.依依哭笑不得.「尚夫人歡送會.尚熵是不是有病.」
知道依依心裡不是滋味.石墨拉著她快快的進了大廳.「這是尚熵的意思.想大家都不要以為宸耳死了.估計是在找尋心裡安慰.」
進大廳見到花花綠綠的彩帶和人頭攢動的現狀.依依有種想吐的感覺.「真是情深.」
感覺到依依的難受.石墨細心的摟著她的腰往樓上走.「我帶你去找尚熵.只有他知道宸耳的墓在哪裡.」
「謝謝你.」
又是謝謝.石墨無語了.還以為這些日子這妮子對自己能改觀一些.看來還要努力.
意外的是尚熵不在書房.石墨有些不解.明明尚熵說的在書房等他們.「我去找找.你別亂跑.」
「啊.好.」
尚家的書房依依來過一次.但是沒什麼印象.現在一看倒是書香味兒十足.書架上擺的密密麻麻的.依依大致看了下名字.年代久遠的離譜.看來這尚老爺子跟項簡他爺爺一樣.都喜歡這些古文典籍.隨手找本書往旁邊一坐.剛翻兩頁就被人搶走.「資治通鑒.你看得懂.」
抬頭一看是尚熵.依依氣不打一處來.「看不懂.尚總有意見.」
不屑的繞過椅子.尚熵把書放回原處.「岳依依.我是看在宸耳的面子才讓石墨帶你來的.下去別搗亂.好好給宸耳道別.」
「你.不管怎樣.宸耳死了我都會參加她的葬禮.你為難我有什麼用.她還是不在了.」
「我自然不會為難你.畢竟你是宸耳心心念念的朋友.不過.以後就不知道了.你要記住.宸耳的死跟你脫不了干係.」
這麼怨念的尚熵依依確實是頭一次見.她不需要別人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宸耳的死.「尚熵.別自欺欺人.免得以後後悔.」
「笑話.我會後悔什麼.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活著.可她呢.除了騙我就是騙我.臨了說個對不起就走了.拿我當什麼.」
尚熵對宸耳的愛.依依的明白.可她從沒有感覺宸耳對尚熵的在意.她知道宸耳的心.悵然若失的往椅子上一坐.口氣老練的不行.「感情這種事.強求不得.你」
又是這句.宸耳最常說的也是這個.不耐煩的揮揮手.「別跟我提感情.你們女人就會用這種事來為難人.」
有些孩子氣的話從尚熵嘴裡說出來.依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人比任何人都明白宸耳的心.還是一路強求.「你難道不明白.你才是害死宸耳的罪魁禍首.」
「我明白.正因為我明白.所以我更希望她活著.」
「有些事.結果就是那樣.我已經接受.希望你也早日出來.」
「依依.你不怪我.」
「怪你什麼.我看得出來.你心裡難過.礙於面子不停的責怪我.我能理解.希望以後你能好好地.宸耳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她都跟你說對不起了.你要原諒她.」
想起她倒在自己懷裡的那一幕.尚熵就青筋暴起.「別提這事我還能早日好起來.你一提.我倒好不了了.」
聞言依依沒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這樣一個男人.心裡充滿了悔恨和自責.還表現的堅強無比.他愛宸耳沒錯.宸耳愛尚武沒錯.錯的是他的方式.一次次的.宸耳肯定是受夠了.不然也不會選擇這麼極端的方式.不禁想到項簡.不知道現在他怎麼樣.出差了一點兒消息也沒有.真有點兒像老死不相往來的感覺.
兩人在書房靜靜的坐了半個小時.尚熵起身離去.時間差不多了.
依依一直沒下去.大廳的那些人.沒一個宸耳熟悉的.也沒一個是了解宸耳認識宸耳的.她去了也沒有意義.她不想看到他們因為宸耳的死聚集在一起吃喝玩樂.那樣的歡送會還不如孤零零的消失.
好久.石墨才上樓找依依.見依依趴在書桌上睡著就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等她睡醒.反正尚熵也走了.他們不急.
等依依醒來的間隙.石墨偷偷拍了好多依依睡覺的照片.時不時皺眉.看的石墨有些心疼.伸出手給她撫平.
感覺有人在動自己.依依醒了.
看到石墨小心翼翼的撫摸自己的額頭.心跳的飛快.一把打開他的手.「居然趁我睡著占我便宜.」
沒想到依依會突然睜開眼睛.石墨舉手無措.急忙解釋.「額.依依.不是.」
「真是看錯你了.石墨.你個流氓.」
「唉.依依.我.我們下去吧.尚熵帶宸耳去墓園了.他喊你明天去.今天他要跟宸耳告別.就他一個人去了.」
「啊.哦.」這倒是尚熵能做出的事.想起那天在醫院.不正常的尚熵還真是有點兒可怕.「哎.你送我去個地方吧.」
許久沒去.憑著記憶中的路線.依依還是指揮著石墨把車開到了地方.
破舊的小屋還在.裡面雜七雜八的東西散落滿地.可能是小偷跑了進來吧.
這間屋子是他們四個的根據地.宸耳出國后.她跟項簡找房東繼續租了這屋子.簽了十年的合同.房東去外地女兒家一直沒回來.這屋子就沒人看.現在成這樣.依依也不想打理了.物是人非事事休.她跟項簡.尚武跟宸耳.都不一樣了.一切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