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過去的事二

「文昊果然是瘋子.怎麼能把自己的氣撒到別人身上呢.」

「是啊.我那會兒也是這麼想的.我試過離開.根本沒有找到路.我連自己在哪裡有不清楚.更不知道文昊打算做什麼.所以後來他找我撒氣的時候我跟他對著干.有的時候把他打的很慘.有的時候他把我打得很慘.我們更像是兩個互相撕咬的動物.目的只是為了把對方打倒.那段日子我都快瘋了.」

「在後面.文昊好像發現更好玩的事情.把我從那個地方帶出.帶到另一個地方.我是醒來才發現我被他換了房間.他好像沒事干一樣.時不時會來跟我打一架.我覺得他就是在拿我練手.為的是跟項簡打架.或者別人.問題就在於.新住的地方有點兒奇怪.我經常會在裡面迷路.有次不小心從高處摔下去.腦袋都摔懵了.」

「高處.」

「好像一個參觀台一樣的地方.我走路沒注意.掉下去的.他把我救起來了.但是生氣的不得了.說我有福不知道享受.如果不聽話.他就把我送到警局.揭發我是殺人兇手.我對山藥的死其實很愧疚.那麼長時間過去.我還是愧疚的不行.畢竟車子是在我的腳下啟動.害得他喪命.文昊看出我的心思.就經常提出來.讓我老老實實的待在屋子不出門.」

「我沒想到的是.有一天文昊帶了好幾個男的來.他說是他的客戶.聽說文昊說我比較能打.就打算跟我練練.我聽了都快笑死.這文昊還真是瘋子.不僅瘋.還有點兒變態.他就那麼遠遠的看著我被他們打趴下.我能清楚的聽到我的骨骼斷裂的聲音.迷糊間我還能感覺到有人在我身上亂摸.所以.我醒來后拒絕了文昊的醫治.我沒想到他當初救我一命.會演變成這個樣子.更沒想到.會受到屈辱.」

「後面就比較慘了.我絕食覺水.文昊估計是怕我死.找了個小護士每天給我打鹽水.我漸漸有了力氣就會把針頭直接拔掉.小護士看著我胳膊流血都嚇得不行.后來文昊徹底不理我.每天讓小護士給我送點兒稀飯.偶爾回來看下我是不是還活著.我想想都覺得自己這樣會不會太沒志氣.或許我那會兒就不該跟他一起跳車.我跟小護士要安眠藥.沒想到她給文昊說了.然後.兩三天我會醒一次.吃些混葯的稀飯.繼續睡.我那會兒會經常做夢.總是夢到宸耳.跟她一起生活.一起變老.」

「直到文昊把你帶到我面前.我才明白.沒有山藥跟他合作.不管我有沒有跟文昊一起跳車.或者有沒有發現文昊是假的項簡.文昊最終都會把我關起來.他的目的只有你.他不會讓我把他的計劃打亂.也不會讓我通知你和項簡.」

說了這麼多.尚武的表情已經淡漠.終於有勇氣去面對這段黑暗的日子.說出來.是希望依依也能面對那段日子.

宸耳跟他提過.依依失蹤過一段日子.也沒有人知道她去哪兒了.他一猜就是文昊把依依弄沒了.他不能讓依依再繼續受到困擾.畢竟.項簡跟她是那麼的幸福.

聽尚武說的這些.依依的眼淚擦了一次又一次.這一切.起因似乎都是自己.可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啊.「尚武.你怨嗎.」

沉浸在往事中.尚武並不知道依依這麼問的意思.「怨什麼.」

「怨我.怨宸耳.怨這個世界.」

「依依.我沒有什麼能怨的.這個世界.對我不算薄吧.雖然我不是尚家的親孫子.可宸耳是愛我的.尚熵拼盡一切不還是沒有得到宸耳的一絲心意.尚奇軒雖然什麼都有.卻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還有一輩子都治不好的疾病,我就是受了些苦.不都熬過去了嗎.」

「尚武.」

「被爺爺接出那個屋子我並不覺得開心.他的表情對我失望之極.真正讓我開心的是宸耳.她還是我的.還在我的身邊.爺爺知道山藥死的事情.也知道山藥才是他的親孫子這事.他還是讓尚熵接受我.安排我的住宿和以後的生活.我只會覺得我是累贅.根本沒時間再去怨誰.」

「那你打算去找警察說清楚這事嗎.」

「沒有必要了.爺爺把事情都處理好了.判定為事故.山藥認祖歸宗.躺在我的墳墓里.現在.也就你們知道我是尚武.」

「你的意思是那個葬禮.葬的山藥.」

「嗯.爺爺特意帶我去了一次.我給他賠禮道歉了.把身份還給他.爺爺見我這樣子.讓尚熵放棄宸耳.結果尚熵跟他大吵一架.爺爺氣得沒辦法.直接宣布不管誰找到畫.主家都是尚奇軒.」

「你爺爺好霸氣.」

「是啊.他對我更多的是自責.我聽他說過.當年抱我回來那會兒是他認錯了胎記.既然抱我回來.就會對我負責到底.他對我的疼愛不是假的.唯獨宸耳這件事.他沒辦法了.尚熵也是他疼愛的孫子.他一直虧欠他.」

「你這樣一說.我突然想問下.你爺爺為什麼覺得我會嫁給尚奇軒啊.」

聽到依依這話.尚武沒忍住噗嗤笑了.「因為你很像你奶奶.而且.尚奇軒以後是家主.畫在你手上.娶了你就能名正言順的繼承尚家.」

「你還是沒說到重點.」

「重點就是.我爺爺比較武斷.他做出的決定.我們都很難改變.」

「這什麼話啊.我的人生大事.他就這麼決定了.」

「歸根結底還是你跟項簡的婚沒順利結成.要那會兒結了.現在哪有這麼多破事.」

說到她跟項簡的婚事.依依沉默了.

「所以我說啊.你聽我說這麼多.仔細一想.肯定會跟我出國去看Ben的.」

「我得在考慮考慮.」

「你已經沒時間去考慮.今天都什麼日子了.我猜明天我爺爺彩禮就抬來了.」

想起那次尚正說一個月後尚奇軒跟自己結婚的事兒.擺著指頭算算.確實是這幾天啊.本以為他是開玩笑.現在聽尚武一說.心裡慌的不成樣子.「要不.我們今天晚上就走吧.你能自己走嗎.」

「呵呵.依依.你還真急.我下不了樓.你要真打算今天晚上走.我叫石墨來背我下樓.他會幫我們吧.」

「啊.為啥喊石墨.」

「因為石墨肯定不希望你嫁給尚奇軒.」

「得.你現在什麼都知道似的.」

「再想想.如果真走.就要抓緊時間了.」

回到家裡.依依還在回想尚武說給她聽的一切.似乎好像有什麼漏掉的.卻怎麼都抓不住.

又想到要出國去找宸耳的孩子.依依的心也是期待的.畢竟宸耳已經去世.如果她有個孩子在這世上.不管怎樣.也算有個惦念.

翻出之前辦的護照.那會兒跟項簡打算結婚後去美國度假.順便找下宸耳.辦了長期的.看看時間.還沒過.真的要走嗎.要不要給項簡說一聲.想想又搖頭.沒有萬不得已的理由.他肯定不會同意自己去的.

迷迷糊糊的收拾行李.夏天應該帶不了什麼東西.簡單的收拾下.去找尚武.

終是不願意告訴項簡這事.雖然早上碰到他.心裡還是有點兒不習慣.如果項簡真的不介意.那晚也不會直接走掉吧.

男人.很多時候都是不可信的.

以前不敢這樣想項簡.現在只願意這樣想.

在冰箱上貼了便簽.告訴老媽出門玩幾天.幼兒園的招租廣告已經貼出去.小豪下個星期不會再來.等她回來辦手續之類的交代一大堆.才放心的關上門.

石墨這個免費司機確實到位.

把兩人送進機場.望著他們的背影發獃.好半天才想起.自己完全可以跟著一路啊.多好的機會.在車裡翻來翻去都沒找到自己的護照.一想去向.不禁恨得牙痒痒.尚奇軒.

到美國后.依依有些不習慣那裡的飲食和時差.經常處於迷糊狀態.倒是尚武.雖然坐的輪椅.可人家畢竟在國外待過幾年.輕車熟路的帶著依依租了輛車.看依依有些迷糊的開車.不禁捏了一把汗.

按照宸耳給的地址.兩人半天後找到了地方.

在附近的酒店住下.尚武有些激動.滾著輪椅在屋子晃來晃去.依依本來不想跟他住一個套房的.念在他行動不便.讓尚武睡裡間.自己睡外間.

看尚武焦躁.依依猛地想起自己的孩子.雙手不禁放到小腹上.她也有過孩子.

站在窗前看著人來人往的大街.陌生的刺眼.果然.在這個異鄉.最想念的還是最熟悉的人.

「依依.你說我們突然去拜訪.他們會生氣嗎.」

「我不知道啊.宸耳把孩子留在這裡.肯定有她的原因.要不先打個電話.」

「宸耳說他們希望她跟孩子斷絕來往.我們要是打了電話他們會不會帶著孩子走掉.」

「沒這麼誇張吧.我們跟他們說清楚目的.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吧.」

「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