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諸神黃昏 章十九 先天道種

「相信有這種能力，就會具有這種能力；不相信有，就不會有？」

陳一諾覺得這有點像二十一世紀依然還有不少蠢貨們相信的神棍理論。信則有，不信則無，心誠則靈，心底里不自覺的對此有些反感。

「前面你說的對，」雅威道人耐心的講解道，「相信有，便會有。後邊不對，世上沒有『不相信』這回事。要麼是你相信『有』，要麼是你相信『沒有』。你相信沒有，那便是沒有。」

聽完這話，陳一諾不禁低頭沉思，仔細體會起「不相信」和「相信不」之間的差異來。似乎確實是這麼回事兒，當我們說，「不相信」什麼事情——比如說，「不相信」神靈存在的時候，我們實際上是「相信」神靈並不存在。但是……

「但是，科學家們——就是搞科學研究的那批人，你可以理解為研究道法的人——他們在做實驗驗證某些猜想的時候，並不是先去『相信』什麼結論，才得出符合他們所相信的結論的結果。有的時候，實驗的結果會和他們『相信』的結論完全相反。這和相信什麼就是什麼難道不矛盾么？」

雅威道人微笑著搖了搖頭：「人心，是非常jing微難辨的神奇造物。一個人內心到底相信什麼，連他自己都不一定能分得清，別人更是無從把握。而且，到底什麼才是『一個人』，是此時此刻的這個人，還是過去的這個人，還是未來的這個人？在時間之海里，每個當下都有無數個未來，以及無數個過去。每個當下的這個人，也同樣有無數個未來的這個人，以及無數個過去的這個人。當這一刻過去，無數個未來的這個人具象而出時，每個相信自己會面對什麼樣未來的這個人，就會出現在他所相信的這個未來。」

「無數個未來？無數個這個人？」陳一諾腦袋有點發懵了。

「你自己經歷過的，難道忘記了？」雅威道人問道，「那無數種以不同死法死去的你，和活下來，在這裡和老道我談玄論道的你，難道會是同一個你嗎？」

「這？這怎麼可以？怎麼能這樣？」陳一諾有些無法接受了。

這事兒怪不得陳一諾。

每個正常人——就是說，不會被送進瘋人院，沒事兒被醫生們拿來玩電擊的那些「正常人」——都必然會認同自我的唯一xing，這是心理學上認知的基礎。即，在所有可感知的事物中，必須明確的建立一條界線，界線以內，就是「我」，界線以外，就是「非我」。一旦這個界線模糊了，對自我認同出現障礙，人的jing神就出毛病，有認知障礙了，很可能也就需要被送入瘋人院了。

無數個可能xing，產生無數個世界。無數個世界里，有無數個我，無數個「陳一諾」……兩個不同的陳一諾如果見了面，怎麼打招呼？

「嗨！我是陳一諾，你好嗎？對了，你也是陳一諾……」這種場景一想起來，陳一諾腦仁就開始疼……

然後他就猛然間想起來，自己最後一次穿越到古羅馬時代的時候——「幻覺」神馬的完全是東方未明那個混蛋在騙自己，這一點現在已經可以確認無疑了——自己可不就是和另一個的自己見了面嗎？

當時陳一諾一開始是附身在艾根施塔特身上，後來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一場近代戰爭中，參與了一次大隊人馬的死亡行軍，陣亡后又穿越回了古羅馬。結果回到古羅馬後附身在了參議員安東尼奧布魯圖身上，而那個艾根施塔特身上的陳一諾居然並沒有離開，於是一個古羅馬參議員，和一個他剛請來的ri耳曼保鏢，用在場再沒有第035章，應該就是某個神靈以先天道種向你發送的神啟，是為了引導你證道用的。這神啟的內容到底是什麼意思，老道我也是難以索解。不過但凡神靈，絕不會無緣無故給某人以神啟。此神既然與你聯繫，那必然與你有緣，或者有舊。神啟的內容，終有一天機緣到了，你自會明白。」

「你……這個，天尊可是說『神靈』？」陳一諾問道，「可從我黑暗中聽到的那些話的內容來看，這不像啊。一開始『征服死神』什麼的倒還罷了，後面又是實驗，又是多維宇宙，還有線程，量子干涉，量子海洋……這些都是科學術語，怎麼會和神靈之類的……搭上……關……系……」

話還沒說完，陳一諾忽然間若有所思，聲音越來越小，然後停下來楞住了。

對啊，這多維宇宙量子海洋什麼的，不就是剛剛雅威道人說的那個時間之海嗎？線程應該就是某些特定的時空片段連綴而成的時空線。那個什麼實驗看起來似乎造成了很大的破壞，把雅威道人說的這個『時間之海』給攪亂了。給自己發信息這人，或者按照雅威的說法，這個神靈，是希望自己能做點什麼，能阻止這一切。沒錯，一定是這樣！

「道友可是有所領悟？不妨拿出來，老道也好幫你參詳參詳。」雅威道人看到陳一諾似乎心有所悟，便出言問道。

陳一諾把自己剛才想到的，和雅威道人一說，這老頭不禁擊節讚歎。

「不錯，正是此理！所謂神靈，也不過是個稱呼罷了，道友願意稱他是什麼就行，其實這個稱呼根本無關緊要。這個神靈，也就是你說的科學家，顯然是在向你發出神啟。不過，他並未以先天道種為你引路，這倒是一樁怪事。可能是因為他尚未融會貫通神道之玄微奧妙，不知如何為你引路。也可能是因為他此刻正深陷麻煩之中，無法騰出手來。從他發給你的那些神啟上看，後者的可能xing更大。」

「天尊所說的『先天道種』，又是什麼？」陳一諾好奇的問道。

「道友果然聰慧，一問便問到了關竅。」雅威道人捋了捋鬍子，笑呵呵的繼續講解。這個問題顯然是搔到了他的癢處，讓他大有順勢賣弄一番的滿足感。「天地鴻蒙未分之際，混沌之中有先天道種六十七。天地分野，人神定序，皆是這六十七枚先天道種之功。世界成型之後，道種隱匿不出，只有掌控了道種的神靈執掌天下，劃定人倫。因此這道種，亦被稱為『神座』，無論是誰，只要掌握了一枚先天道種，便可立地封神！」

「然而鴻蒙初分之後，道種已然隱匿無蹤，當初混沌之中這道種是屬於誰的，那便就是誰的，別人根本搶不走。只有當天地失序，混沌重臨，整個世界即將重入新一輪循環之際，這六十七枚先天大道真種才會重現於世。此時誰能得到，誰就是新一輪循環中主宰天地法則的神靈。」

先天道種？六十七？這數字陳一諾覺得十分的耳熟。仔細一想他便想起來了。東方未明給他灌輸的星空時代歷史里，入侵太陽系的暗能量生物，剛好就是六十七隻！

這難道只是巧合？

「天尊，那先天道種究竟是什麼樣子？」陳一諾問道。當一切謎團的答案幾乎近在眼前時，他有些激動，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雙手激動的已在微微顫抖。

「不錯，看來道友已經自己想到了。」雅威道人捋著鬍子笑著說道，「東方未明那廝騙你，稱為『暗能量生物』的東西，便正是先天大道真種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