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時空碎片 章五 聖者傳奇

「劍煞威力奇大，專破剛剛賊首基洛尼恩那樣的烏龜殼。但你應該也看到了，劍煞使用起來並不方便。」趙奮基一邊如同撫弄美人肌膚一般輕撫著腰懸的長劍，一邊耐心解釋道，「劍煞一旦外放，就必須重新凝練。像我這樣外放一次需重新凝練十五天算是快的，很多劍士需要凝練至少百ri，劍煞方能再次使用。」

「要克服劍煞這種弊端，就必須煉煞成罡，把放一次就完蛋的劍煞，淬鍊成為可放可收的劍罡。這樣的劍罡每次外放攻敵都能重新收回，因此戰鬥中可以連續使用。達到這樣煉煞成罡的境界，劍士就會成為劍術達者中的達者，被尊稱為『劍師』。在上古時期，只有劍師方可開宗立派，廣收劍客扈從，培訓和分封未來的士族。當然，現在古法已經沒人尊重，只要有爵位，連我這樣初窺劍術門徑的劍士都可以收納扈從，分封采邑。」

「只要有一柄長劍，世人皆可成為一名劍客。但能凝練劍煞的劍士，則是萬中無一的存在，這也是士族中劍之一脈的來源。至於劍師，更是成千劍士當中也未必能有一個。」

「但劍師境界並非是劍術的極致，仍然能進一步jing進。當劍師對劍罡的控制達到入微的先天地步，一動一靜皆有劍罡隨身，這就進入了聖者的境界，成為了一名『劍聖』。」

聽子爵說到「劍聖」，少年不由眼神一亮。當初他以另一個身份進入這方神秘的世界，就是因為有些太過囂張，而被一位自稱劍聖的傢伙給一劍放翻的。

「上古王者皆是劍聖這樣內聖外王的強者。」趙奮基並沒察覺到少年的異狀，仍一板一眼的耐心解說著，「舉手投足之間，聖者便可移山斷海。當年華夏古國的太祖斗聖毛公諱希斯以『三才拳法』聞名於世，號稱『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其樂無窮』！後來他奉東方聖龍欽命，前往新約克解救被迫為亞美利加修建鐵路的數萬神民。當時神民歸路為赤水紅海所阻，前無去路，後有追兵。斗聖以先天罡氣力分紅海，之後四渡赤水，三灣改編。隻身飛奪瀘定橋，率隊爬雪山過草地，終於逃出生天，帶領所有神民順利返回了流著蜜與nǎi的迦南之地，建立了華夏古國。」

這個貌似七拼八湊才出爐的惡搞故事，聽得少年眼皮直跳，沒想到子爵後面還有更勁爆的。

「上古時代聖者迭出，宛如璀璨之群星。華夏古國太祖斗聖毛公諱希斯的副手，周公諱恩來同樣是位斗聖強者，一手軍道殺拳生平罕逢敵手，往往刺殺敵酋於萬馬軍中猶如探囊取物。華夏古國太宗鄧公諱不利多，更是一位以真言入聖的大真言術士，在太祖毛公離世后以一手『黑白貓大神咒』力挫諸多帝位爭奪者，繼承了帝位，從而引發來後來近一個世紀的華夏古國大復興……上古這些諸多聖位強者的功法現以失傳，甚至連他們事迹大多數也都消散在了歷史長河中，只留下各種真假難辨的傳奇，供我輩瞻仰……」

「恩，這的確是各種真假難辨的傳奇！」少年不禁插言吐了一句槽。

「現如今我輩所處這個時代，聖者是越來越少了。」說著趙奮基海搖了搖頭，「咱們ziyou同盟，便只有一位劍聖張公諱開奮坐鎮。」

「劍聖張開奮？」少年心下暗自記住了這個名字。當時把身披全副武裝單兵戰甲的少年一劍放翻，好像正是此人。

「劍聖張公，和聖龍公國聯盟的聖龍騎士團大團長騎聖李公諱尊白，以及五星聯邦的真言學社的聖者大真言術士諱拉魯拉，並為當世三聖。這三位聖者雖然並沒有像上古時代那樣內聖外王，自行建國，但當今華夏大陸聖龍、五星和ziyou聯盟三足鼎立的格局，正是由這三位聖者奠定的。」

「原來如此。」少年心下暗想，沒想到三國呈鼎足之勢，居然是因為三個聖者的存在。初聽不可思議，可細細一捉摸，在一個高魔高武世界，這倒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然而這樣的聖者，依然不是境界的極致。以劍術為例，據說當劍聖進一步jing進其劍術，就會人、劍、罡三位一體。達到人即劍、劍即罡、罡即人，彼此互為一體的境界。這個境界不可思議，難以形容，可稱之為劍神，抑或劍仙。」

「包括劍聖在內的聖者，其肉身依然不離凡俗，所以壽數和常人無異。但當劍聖突破至劍仙的境界時，其壽數究竟幾何就沒人能知道了。因為突破了聖者境界的劍仙可以御劍飛行，遨遊太虛，也就必然會對俗世失去興趣，因而不會再與凡人交往。正因如此，劍仙一成，便會立刻神隱，誰也不曾近距離親見。歷史上只有很少很少的人，自稱曾經遠距離目睹過劍仙御劍飛行的英姿，但這種事兒從來也沒法證實其真偽。」

「而根據五星聯邦真言學會那些真言學者對古代神文資料的研究結果，聖者通神的關鍵，便在於他是否能打開『心眼』，也就是你剛剛表現出來的那手絕世劍術。只要『心眼』一開，劍聖即可登仙，成為可與諸神為伍的強大存在……」

這樣就難怪這趙奮基以子爵的身份，居然會對一介平民少年折節下交了。不過少年對這句話感興趣的地方並不在這裡。

「諸神？」這個詞讓少年十分敏感，一聽之下不禁驚呼出聲。

「沒有沒有，根本沒有什麼諸神。」趙奮基聞言不禁一陣慌亂。他急忙環顧四周，看看是否有人偷聽了二人之間的談話，同時急急忙忙的解釋了一番。「東方聖龍乃是唯一的真神，其他妄自稱神者全都是魔鬼的化身。五星在上，誅邪退散！聖龍庇佑，哈雷路亞！」

一邊說，還一邊急急忙忙的用右手在胸前比了一個五角星的圖案。

這一幕少年非常熟悉。他雖然才來到這個世界不久，但很快就知道了這是個一神教一統天下的地方。所有人或自願或被迫，都只尊東方聖龍為唯一的真神。當然，這肯定是徹頭徹尾的迷信。因為少年知道，除了那個女騙子阿帕特之外，所有的神靈都已經隕落了。而那個阿帕特的神域，尚未覆蓋到這個世界。所以這方世界必然不存在任何的神靈。

「趙兄不用緊張，我可不是教會中人。」少年溫言說道，「只是趙兄所說的『諸神』之說，似乎和我所領悟的時空法則——也就是你所說的『心眼』——有些相通的地方，因而才會向趙兄討教。」

聽了少年這話，趙奮基有些驚疑不定。在這方世界，宗教信仰可是事關生死的大事。剛剛說起「心眼」來一興奮，不小心說漏了嘴。以趙奮基子爵的身份，此刻依然有些后怕不已。

看到對方這幅神態，少年只好稍微交了一句底，以去除對方的疑心和自我保護心裡。

「其實我知道你說的是對的，神靈確實並非只有一個，你所說的『心眼』，正與此有關……」

這話一出口，趙奮基趙子爵算是徹底放下了心，把少年當成是自己人了。

「這話也就咱倆之間說說，切莫不要和他人亂講，會引來殺身之禍的。」他善意的提醒道。

自此二人心中的芥蒂全消，一番暢談頓時深入了許多。

少年來到這方世界的時ri不長，對很多事情的了解只是徒有其表，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而趙奮基則出身於士族家庭，接受的教育非常完善，談起歷史掌故、人文地理來，讓少年每每有茅塞頓開之感。這一番深談從午間一直談到晚宴，最後一直到了月上中天，兩人才結束了連床夜話，抵足而眠。至於趙子爵那位情婦，今晚恐怕只能孤枕難眠了。

通過趙奮基的介紹，少年才知道，原本這方世界的大多數人都是崇拜多神的。後來堅信聖龍是唯一真神的五星教和聖龍教崛起，通過反覆爭奪信徒，最後把那些崇拜多神的異教徒全都轉化了——當然也有一些轉化不了，最後被**毀滅的。

雖然那些異教徒的餘孽早在幾百年前都被徹底剿殺乾淨了，但五星教和聖龍教每年依然要活活燒死大量的「異端」。所謂異端，不過是些對東方聖龍是唯一真神的理解，和大多數教徒有所差異的人。到了鎮壓者的嘴裡，這些人就成了被魔鬼誘惑而墮落的「異端」了。對異端的殘酷鎮壓，說到底不過就是黨同伐異罷了。

實際上五星教和聖龍教雖然都認可東方聖龍是唯一真神，但兩者的教義相差還是蠻大的。因此自然而然的，他們互相都視對方為異端。兩者最顯著的差異，就是聖龍教認定當年殉教的第七神使以諾切是東方聖龍的一個化身，兩者具有平等的神格。而五星教則堅持認為聖龍無形無相，把有形有相的第七神使以諾切當做聖龍本身，是對聖龍神xing的褻瀆。雙方就因為這點差異，互相死鬥了數百年，聖龍公國聯盟和五星聯邦就是這場綿延ri久的宗教戰爭的產物。當年第七神使以諾切殉教的聖城新běijing，多次因戰爭在雙方之間易手，有幾次甚至差點被打成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