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雞公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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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公山地勢險要,位於大別山與桐柏山山首尾相連處,九大名關之一的武勝關在山腳下,有「中州鎖鑰、楚豫咽喉」之稱。與武勝關齊名的還有平靖關和九里關,合稱「義陽三關」(信陽古稱義陽,北宋后始稱信陽)。三關為南北要衝,南襟全楚,北屏中原,戰略位置十分重要,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三關戰爭,最早要追溯到黃帝與蚩尤的爭戰,春秋以後建於始載的大大小小的戰爭就有60多次。中國歷史上的著名軍事家孫武,曾與公元前506年親率伍子胥以及吳國勁旅,一舉攻戰三關,遂后佔領郢都,「楚失三關、而後失江山」。
關於此地的戰例數不勝數,千百年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
今天在這個有著「青分豫楚、襟扼三江」的寶地登山古道上,走來一群新的客人。
為首的正是武衛軍獨立混成旅旅長唐志、參謀長楊玉堂,跟在後面是警衛連的士兵。今日在當地嚮導的引導下,觀賞雞公山。
楊玉堂看著前方登山古道,感慨的說道:「旅座,你這手——兩邊都不得罪,鐵良的人安排了,江朝宗任武衛三師的軍需處長,其他的也都得到滿意,袁世凱的三師、八師人馬雖少了,番號也保住了,還有東山再起的希望,不但不追究我們整編武衛三師和八師的責任,還得了一個獨立旅番號,外加十萬龍洋的軍餉,還真是高明呀。」
「還不是形勢所逼。」唐志看了他一眼,苦笑道:「兩邊都得罪不起呀,再說啦,咱們手頭不就這點本錢嗎?哎——」
「怎麼,還不滿足?」楊玉堂聽到唐志嘆氣,唐志沒有說話,當先順著登山古道徒步攀登雞公山,一進入古棧道,便投身於森林之中,外面的高溫跟著消退,山風送來陣陣涼爽,兩邊林木森然,泉語淙淙,綠蔭撲面,心頭的鬱結頓時擴散。
唐志長長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帶著綠意充斥胸間,太舒服了。
可能是山下發生戰爭的原因吧,一路上靜悄悄的,除了嚮導和唐志等,竟無一人。可唐志總覺得有人在暗處在注視著自己,這是他特種兵生涯養成的警覺,梭巡卻又看不見人。
「旅座,你在找什麼呀?」楊玉堂看出唐志有些神不守舍的樣子,「可能是這些天精神緊張,老是恍恍惚惚的。」唐志搖自嘲笑笑。
過了當關而立的中天門,險要的地勢將古城門樓似的建築,烘托出一派雄健。在牛耳寨古寨垣上,眾人坐觀山景,眼前是雲遊峰動,氣象萬千,雕鏤出這滿目的極致。一切都是如此地隨意舒張,恣意狂放。人在雲中走,身如畫中行。沉靜無語的重巒疊嶂默默地接納著眾人的種種情懷,大好山河,讓唐志將剛才的不適拋在腦後。
「旅座,你看那裡好像有廟宇,咱們過去瞧瞧。」楊玉堂突然指著西南方向,唐志順著手指的看去,在白雲掩映之間,隱隱露出一些紅磚瓦舍,「走,過去看看!」今天本就是上山等待消息舒散心情的,自然應承。
唐志等人下了古寨垣,順著羊腸小道,拐上山間小路,就在這時從旁邊的山道上,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跟著約有四五個山民打扮的身影顯出,看到唐志等人,似乎躊躇了一下,似乎有人低語了一句,這些人腳步加快,低著頭匆匆朝著唐志等人的方向走過來。
兩隊人相遇,讓本就狹窄的山間小路,變得擁擠,臨近唐志的時候,這隊人中排后第二的人抬起頭好奇的打量一下唐志,不想忘了腳下。
「哎呀!」
隨著一聲清脆婉轉的聲音響起,一具清瘦的身體趔趄著倒向唐志,唐志本能的扶起對方,不想此人好不領情,急忙掙扎著閃躲,越發的不堪,整個身體仰面朝著旁邊的山坡倒下去。
一張半啟櫻桃小口,忽閃清澈黑白水汪汪的眼睛,秀麗脫俗的面孔隨著斗笠抬起袒露在唐志的眼前,有這麼俊俏的男人嗎?
唐志順手抓住後生的手,一股滑膩清涼,舒服已極的感覺從手上傳來,跟著一雙春蔥白玉,纖美玲瓏,抓在自己的手腕上。
「不準碰!」
跟著一股勁風拍下,唐志右手用力將後生扯向自己,左手格擋勁風偷襲。唐志聽到警衛拔槍的聲音,身體卻被一股大力推動朝著山坡趔趄,重心不穩,後生扯到跟前的時候,右手攔住腰部,兩人跌向山坡。
「不準動!」
「旅座!」
「大人!」
一連串的呼喝聲音響起,背後的襲擊停止,趁著這個機會,唐志收拾精神,可兩人的身形卻收拾不住,已經朝著接近75度的山坡下跌落。
此時,要是唐志放棄手中的後生,完全可以脫險,可香軟滑膩,柔若無骨的異樣感覺,讓人捨棄不得。
年輕後生也知道事情的糟糕,一張櫻唇緊緊地關閉,秀麗脫俗的面孔扭曲了,清澈單純的眼睛失去光彩,絕望浮上眼瞼,一切只能聽天由命。
唐志摟住後生的細腰,顧不得品位其中的滋味,用力的將肩膀撞向旁邊樹榦,一陣劇痛傳遍全身,胳膊幾乎失去知覺,接著頓挫的空隙,將跌落的趨勢剎住,左腳發力蹬在樹榦上,借著力量唐志抱住後生向上方猛地竄起。
兩番折騰,斗笠再也遮掩不住後生的秘密,一頭秀髮隨著斗笠的滑落,撲散成漫天烏黑的青絲,露出一個亭亭玉立,充滿野性的妙齡女孩。
兩人跌落在一顆大樹旁,「呀!」唐志吃受不住疼痛失聲,聲音未落女孩的身軀重重覆蓋上去,樣子十分的曖昧。
唐志擺頭,輕拍女孩的臀部,女孩抬起頭來,眼波蕩漾似水,雪膚櫻唇,姿容清麗絕倫的面孔在他的眼前晃動,一頭青絲刺在臉上,剛剛疼痛停緩的血脈頓時快速的流轉。
「憋死我了,你的好大呀!」唐志喘口氣,眼光示意女孩的胸脯。
脫離危險的女孩醒悟自己還是女兒身,脫口道:「你!」
「別——」女孩看來有些火爆,忘記了只有一手支撐,再一次將唐志埋葬。
「好了,別動手,」唐志好不容易將女孩推開,開口道:「你真的想憋死我,我和有仇呀。你想憋死我等上去,再說!」
「旅座,繩子!」
山道上拋下繩索,女孩先上去,唐志上去后,局面已經被楊玉堂控制了,警衛端著駁殼槍虎視眈眈的指著其他四人。
「你們要幹什麼?」女孩掙扎著張著手臂攔在四人跟前,胸前越發的突起。
「你們是誰,老子好心救你,你們就背後黑手,有這個道理嗎?」唐志呲牙咧嘴摸著肩膀。
楊玉堂看到唐志受傷,上前道:「旅座沒事吧?給我拿——」
「剛才誰下得手?」唐志揮手止住,打量眼前的五人,除了眼前有些野性的女孩,其他都是剽悍的山民。
「我。」一名留著絡腮鬍子的漢子,上前將女孩拉在身後,「為什麼?我救你的人有錯?你知不知道,你差點讓我們兩個一起送命。」
絡腮鬍子無言,他也看到剛才陡坡之下的情景。
「你耳朵聾啦,問你話呢。」高喜子一揚手中的駁殼槍,剛才的一幕眾人都看見了。
「我們是西邊過來進廟上香的——」
西邊過來的,不可能!唐志本能的否定,要知道關口五十里都有關卡以及散兵警戒,西面上山的路已經被封死,要上來只能從北路上,再不就是從南部——他們不會是——。
唐志穩住神,漫不經心道:「上香?香在那?」
「長官,我們到廟裡買,」絡腮鬍子看出唐志等人是軍人身份,唐志等儘管喬裝打扮,駁殼槍,行商,馬幫之類也買得到,可旅座的稱號不是隨便稱呼的,「家母有恙,吩咐我們到前面的寺廟上香求拜去病。剛才多有誤會,請見諒,這是一點心意。」說著絡腮鬍子從懷裡掏出一塊生金餅子。
黃橙橙,明晃晃,天然的黃金。
高喜子示意一名警衛上前接過,「哦,好說,好說,走吧!明天我也去上香!」唐志裝作看不出謊話的樣子,一臉財迷的接過生金餅子,目光卻對視著流露野性的一對明眸。
絡腮鬍子等人互相看看,眼中明顯流露出不安,倒是那名女孩眼中原先三分野性七分柔和的目光變得不屑,尤其是唐志流露出的財迷樣子,小嘴一噘,走遠了幾步。
唐志心下莫名的有種被傷害的感覺,看來剛才救美的大好形象被自己破壞了,絡腮鬍子一拱手帶著幾人當先走了。
「你跟著我幹嗎,還不快去調兵!」唐志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前的高喜子,「走,跟我過去看看。」
楊玉堂也被唐志這種忽左忽右的變化,搞糊塗了,急忙上前道:「旅座,怎麼啦?」
「上山的道路,已經被封鎖了,這你也知道,你再看看他們過來的方向,還不明白!發信號,派三個人回去調兵!都給我精神點!」唐志壓低了嗓音,惡狠狠的掃視眾人。
楊玉堂恍然,點派三人走後,將手槍壓滿子彈,跟著唐志遠遠的吊著絡腮鬍子,朝著寺廟走去。
山不在高,有廟則名,廟不在大,有神則靈。
活佛寺雖小卻有特別之處,是昔日全國唯一一座供奉濟公活佛的寺廟。在佛教里也是有等級的,濟公活佛雖然尊為佛,但既不是佛,也並非菩薩,卻是羅漢身,加上輩份不高,所以未受到應有的待遇。相傳南宋僧人道濟,俗名也稱李心遠,即濟公,雲遊到此,看到雞公山風光旖旎,死後在此坐化。當地人為其修建了寺廟,取名活佛寺。
唐志等人吊著絡腮鬍子,靠近活佛寺。
山門邋遢,廟牆坍塌好幾處,唐志和楊玉堂各帶四名警衛順牆根繞著寺廟查看一遍,在山門匯合。
唐志道:「你我分左右進去,先把前殿搜索一遍,後殿匯合,遇有動靜,打個呼哨。」說著當先跳牆而入。
大殿內供壇上擺著零散的貢品,一尊香爐升起裊裊的青煙,一個小沙彌正在打掃,絲毫沒有看見。唐志順著殿門悄悄的摸了過去,一把將小沙彌的嘴捂住。
小沙彌好像是練過功夫,準備掙扎,唐志用手槍頂著他的腦門,這才老實。
「不要出聲!」唐志將小沙彌提到殿外,槍口點著他道:「說,你這裡幾個人,剛才來的人呢?」
小沙彌年紀不大,可能是頭一次碰上這種事情,意志不太堅定一邊瞅著手槍,一邊哆嗦著說將廟裡的情況說了一下,只是絡腮鬍子他也沒有見過。
「捆住,堵上嘴,不要傷害他!」唐志吩咐道。
這時候,楊玉堂貓著腰過來道:「你這情況怎麼樣?旅座,前殿沒有人,這廟有些古怪,供奉的不是菩薩、觀音什麼,好像是濟公的神位,就是那個由於其性格放蕩不羈、不守禁忌、衣衫破爛、經常酒肉穿腸過的「濟癲僧」,」
「我也看見了,這廟裡,一老三小。這裡有一個,其他兩個跟著老和尚去了後殿,我估計可能是會絡腮鬍子他們,我們過去看看,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開槍!」說完當先朝後殿摸去。
後院靜悄悄的,奇怪的是大白天,殿門竟然是關閉的,唐志和楊玉堂對視一眼一左一右貓著腰包抄過去,唐志上前輕輕的推推殿門,竟是虛掩著,一閃身進了後殿,後面楊玉堂等躡手躡腳的也跟了進來。
唐志打量一下店內,殿中的神案供奉的也奇怪,乃是一個書生的塑像,這讓他有點奇怪,雖說他不太懂佛家的人物,可也沒有聽說還有書生被供奉,這是誰呀?
一番搜索,楊玉堂過來小聲道:「旅座,殿里沒有人,會不會是不在這,還是有什麼機關?」
唐志眼睛一亮,點點頭,道:「可能,找找看!」
大家將殿中的物件仔仔細細的檢查,也沒有什麼線索,或者什麼機關,唐志在塑像、神龕亂摸胡摁,出了滿頭的臭汗依舊不中用,正準備放棄,一手無意的觸摸了塑像書生手中的書籍,只聽見沙沙的一陣響,書生塑像向一旁劃開,後壁的門無聲的洞開,裡頭一片漆黑,像是夾牆石道,隱隱的傳來微風。
楊玉堂帶著三人守住後殿,等待援兵接應,唐志安帶著警衛就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