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和它，只能留一個！
廚房裡.王洋忙碌著.聽見我的腳步就扭過了頭.「這麼早就醒了.」
我的眼睛眨了眨.站在廚房門口就那麼愣愣的看著他.半天沒說話.
他放下手裡的菜刀.走了過來.身上圍著我的卡哇伊阿離版圍裙.抬手在我鼻子上勾了勾.「現在膽子這麼小.難道是昨晚被我的兇猛嚇到了.」
我臉上一紅.懊惱的揮開他的手.走了進去.
天然氣燥上的鍋咕嘟咕嘟的響著.我揭起了鍋蓋看了一眼.「豬腳湯.」
「嗯.早上出門.剛好遇到樓下那對小夫妻.好熱情的帶我去了市場.這個補.又蠻新鮮的.就買了點回來給你燉湯.」
我皺著鼻子嗅了嗅.「什麼時候還學會這些東西了.」
湯的味道當真不錯.我放下鍋蓋.又在旁邊翻了翻.果真找到兩份包子.包裝袋上都寫著「水晶包」的字樣.
X市最好的包子肯定是城南永豐檔的西湖小籠包.皮薄餡大.滋味鮮美.可眼前這包子竟然也香氣四溢.賣相十足.
什麼時候還出了這麼一家.我心裡思量著捏了一個.一口剛咬上.那邊王洋幽幽的開了口.「士為知己者死.男為悅己者廚.」
我噗.一口咬下去.包子里的汁水全流了出來.順著我的下巴.沿著脖子.直接流到了我的袍子里……
萬幸啊.幸虧這包子不是很燙.否則我一定丟人丟到姥姥家.
「我好像沒洗臉刷牙.」我說.放下包子.推開王洋就往外沖……
還沒出門.身後就響起他震耳欲聾的笑聲.
得瑟.有什麼好笑的.偷吃東西被燙到常有的事好不好.再說了.我分明是被他那句「男為悅己者廚」嚇到了好不好.
惹了事.沒一點道歉的自覺性.什麼玩意.我心裡想著.手按上衛生間的門.扭動.推……一個黃色的球似的東西猛地朝我竄了過來.蹲在我的腳下沖我使勁的搖尾巴.
刺兒球.哦.我的天.昨天……昨天我們關了它一個晚上.那今天呢.王洋都沒有進衛生間么.還是說他不想招惹刺耳球.
刺兒球沖著我低低的叫了兩聲.可精神看起來明顯沒有往日好.我心裡微酸.蹲下身將它抱了起來.扒拉著他的兩隻小耳朵.訓它.「誰讓你那麼凶來著.看你下次還咬不咬人.」
刺兒球似乎聽明白了我的話.也不掙扎.只是嗚咽著.彷彿是承認了錯誤.甚是還伸出舌頭在我的脖子上舔了舔.鏡子里我的脖子上布滿了紅色的「草莓」.它大概以為我受傷了.邊替我舔了舔.我本來就因為關了刺兒球整宿心裡難過.這下更是心疼的不得了.抱著他直接進了廚房.
「它的福利也太好了吧.雖然沒有衣來伸手.好歹也混到了飯來張口這檔次.可我還得大早上起床忙活做湯.這天下到底有沒有天理.」王洋看了我一眼.酸著語氣說話.
我往刺兒球的飯盆里倒了些狗糧.又往胳膊底下夾了一瓶牛奶.故意將裝狗糧的飯盆湊到王洋的嘴邊.「那你嘗嘗.」
刺兒頭一定是以為我要把它的早餐送到王洋嘴裡.又不淡定了.呲著牙.恐嚇一樣的發出聲音.
「得了吧.惹急了它又得咬我..」王洋用手背推開我的胳膊.
我呵呵一笑.收了手抱著刺兒球又走了出去.
刺兒球一定是餓了.我剛鬆開它.它就迫不及待的將腦袋探進飯盆里.一頓猛吃.我摸著它的毛一邊對它說.「王洋今後是要跟我們一起生活的.我也沒奢望你能像喜歡威廉那樣喜歡他.可你至少也像對待我那樣客氣點行吧.」
說道「威廉」兩個字的時候.刺兒球的耳朵猛地豎了起來.它扭過頭看了我一眼.又轉回頭接著吃.
這樣的小動作被我看到.我撲哧笑了.「你還真像特務似的.」
「威廉.是你那個公事暫住的同事.」王洋朝我走了過來.解下圍裙指著刺兒頭.「聽你這意思.這狗也是他的.」
話音剛落.刺兒球猛地抬起頭.沖著王洋就又吠了起來.
「還不能說了.沒想到這麼小就懂得護主了.這狗還真是不錯.」
王洋的話倒是沒什麼問題.可跟一隻小小個的哈士奇用得著用這樣挑釁的語氣么.
他朝我走了過來.伸手環住了我的肩膀.刺兒球見他這樣.呲著牙.叫喚的越發兇猛.
「阿瞞.你說我和它要是只能留下一個.你選誰.」
毛啊.王洋和刺兒頭之間的二選一么.我鄙視的瞪了王洋一眼.便不再理他.只是攔著刺兒頭.一下下順著它腦袋上的毛.這是它平時最喜歡的動作.若是往常.它一定會很享受的在我掌心上撒嬌似的回蹭.可是今天.它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王洋的身上.
「這個威廉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不過我卻真對他蠻感興趣的.」王洋說著話.從我的身後伸出手.似乎是想要學著我的樣子順順刺兒頭的毛.可刺兒頭逮著這機會朝著他的手就是一口.
「嘿嘿……又是沒咬著.」王洋笑的頗為小人得志.「突然間覺得你好煩.所以你可不要給我趕走你的機會.」
話說完.王洋將我從沙發上拽了起來.「安頓了它.咱們是不是也該吃飯了.真是的.一隻狗罷了.看得那麼重要.我真有些懷疑.你是真的稀罕這隻哈士奇還是把它送給你的那個借住在這裡的那個大學同學.」
呃……我覺得我像是聞著了一股子醋的酸味.
「我……我去刷牙.」我甩了甩手.擺脫了王洋.又看著依舊對王洋劍拔弩張的刺兒頭.學著威廉平時跟它交流的方式.「乖乖的哦.不許動.」
或許是學著威廉的模樣這招有效.刺兒頭終於住了嘴.蹲坐回飯盆旁邊.嗅了嗅飯盆里的狗糧.開始吃.
「趕緊去刷牙.咱們也好趕緊吃飯.我餓了.」王洋在我的后腰上拍了怕將我朝衛生間的位置推了推.
穿著袍子.頂著個雞窩腦袋.我站在衛生間鏡子前面.看著邋遢的像是乞丐的我.就我這樣的形象.剛剛王洋竟然一個字也沒說.還那麼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大概也真虧得他強大的胃.
「真丟人.」我又揉了一把雞窩頭.伸手去抓牙缸……
咦.一.二……我端起兩隻杯子.左手這個是我的.右邊這個……不是威廉的.是王洋的么.可他怎麼進來的.早上那會刺兒頭不還在衛生間里么.我疑惑的拉開旁邊的小柜子.應有盡有.可是卻都不是威廉的東西.
「小洋.你把那些東西呢.」隔著門我大喊.
王洋也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收拾了一起放在小房間里了.」他說.
我『哦』了一聲.拿起牙缸開始刷牙.一邊刷還一邊思量著早上王洋是怎麼溜進來的.那會刺兒頭怎麼就沒咬他.還真是給面子.
我正思量著這其中的奧妙.突然聽到什麼東西打翻的聲音.我猛地一驚.我怎麼這麼粗心.外面留著的可是王洋和刺兒頭.兩個都不省事的主.要是擱一起……
不敢再逗留.我甩下牙刷就沖了出去……
碟子碎了.包子滾了滿地.刺兒頭遠遠的冷漠的站著.而王洋捂著小腿蹲在飯桌旁邊……
「怎麼了.」我跑到王洋身邊.拽著他的手.想要看看他到底怎麼了.王洋倒也沒堅持.鬆開手后苦笑著對我說.「還是它厲害.我咬不過他.」
…………
猛吸一口氣.我壓下內心的種種不適.拽著王洋的胳膊就往前走.
前方.是X市第四醫院敞開的大門.醫院.X市第四醫院.我這輩子都不想來的地方.可我還是來了.別無選擇的來了.
「要不改天.」王洋跟我打商量.
改天.這種事情還能改天么.
「其實.這點小傷也沒什麼大事.主要是我心裡有陰影了.看到它我心裡老突突.」王洋說著話.一邊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唉.我怎麼能知道就是眨眼的功夫他們倆就出事了.王洋負傷了.刺兒頭趁我不在的時候狠狠地給了他一口.傷口不是很深.它也打了疫苗.可我還是不太放心王洋.他也真是的.不會跑么.就那麼干站著讓它咬.傻子.
王洋.刺兒頭.不過才幾個小時.我竟然就遭遇了王洋上午提出的那個問題：阿瞞.你說我和它要是只能留下一個.你選誰.
選誰.刺兒頭.王洋.若是只能留一個……
刺兒頭倒是和劉芳關係一向不錯.劉芳蠻喜歡它的.也挺有耐心.應該是能好好照顧它的.
心中有了計較.我又拽了王洋一把.「走了.快點.」
「等會.等會.」
「等什麼等.」我回身怒視王洋.可一隻手就在這時候湊了過來.溫暖的指腹輕輕的撫上我的脖子.「你確定就這麼進去么.」
「否則呢.」我一把拍下他的手.不就是不想打針么.多少年了.這毛病還沒改掉.
「我是無所謂.可……」王洋壞笑的看著我.慢慢的摸上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