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一定很疼吧！（下）

（）身邊出現了一雙皮鞋.緊接著一隻手也輕輕的按上了我的肩膀.

「阿瞞.要是你受到傷害.王洋一定很疼吧.」

所以呢.我想問.可是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在了按在我肩膀上的那隻手上.身體像是一個空虛的罈子被注入了一股子清泉.涼爽.舒適.滋潤……

不適都被緩解.可這種確定也讓我心裡的恐懼像是蔓草一般的瘋狂起來.慕容白一定是在羅曼麗?康帝里給我下了葯.而且最主要的是.這葯一定是『迷情藥水』一類的東西.

慕容白瘋了.他想幹什麼.

「本來我還攥著劉芳那跟線.可王洋居然用我送他的東西設計了我.你知道么.我出去旅遊的時候.第一眼看到這東西就想著送給他一定合適.他沒日沒夜敲東西多費勁.有了音頻轉換他一定省事而且高效.你不會知道王洋收到禮物時候的那種表情.他……」

慕容白就蹲在我身邊.慢慢的回憶著過往.可忽地他拔高了聲音.憤怒不可遏.「我那麼信賴他.可他最後居然拿著我對他的友情算計了我.阿瞞.我真的很傷心.我說過.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我沒有開玩笑.我了解王洋.我知道他在乎什麼.所以我只有毀了你.才能讓他痛不欲生.」

慕容白的手穿過我的腿彎.另一隻則從背後勾在了我的腋下.他很輕鬆的就將我抱了起來.「我已經在地獄里了.你們也一起來吧.」

行至沙發邊.慕容白直接鬆了手.我被丟進了沙發里.還沒等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捏住了我的下巴.

「王洋有潔癖.哪怕是我們關係再好.有些東西也是不被允許碰觸的.阿瞞.你說王洋要是知道咱們倆在一起.他會怎樣.」

「你瘋了.」我踢騰著.可越是動作.那種幾乎要將人燒成灰燼的欲·望就越發的強烈.

「藥效還沒起來么.」慕容白喃喃著.手指從我的下巴向上移動.描摹著我的嘴唇.「可我已經等不急了.」

我驚恐的睜大眼睛.眼睜睜的看著慕容白朝我壓了過來.這浪潮我無力閃躲.只能緊咬著牙齒.然而就像是大自然憤怒時候人類的無能為力.我很快就潰不成軍.

等到慕容白離開我的時候我幾乎泄了力.可渾身燥熱.整個人像是要燃燒了似的.我的腦袋暈呼呼地.視線也開始模糊.而眼前的人突然就成了王洋.

「小洋……」我伸出了手.

「嗯.我在.」王洋抓住了我的手.牢牢握住.他整個人壓了上來.另一隻手從我上衣的下擺探了進去……

冰涼的觸感.讓我不自覺的溢出一聲呻~吟.王洋滿意的笑了.「歡迎你來到地獄.」

地獄.什麼意思.我的腦袋依舊不清楚.可砰砰砰幾聲響.上衣的扣子全部飛濺.胸前察覺到涼之後.我立刻將這問題拋諸腦後.

「給我.」強烈的渴望讓我忘記了往日的羞色.我勾著王洋的脖子說.聲音膩的連我自己都忍不住顫抖.

「好.」王洋笑了一下.很邪魅的那種表情.他翻身壓住我.整個人擠在我兩腿中央么.低頭吻在了我的胸前.

「嘭.」

可突然一聲巨響.我身上一輕.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王洋竟然被另一個王洋按在了牆上……

兩個王洋.怎麼可能.我拚命的揉了揉眼睛.反覆睜合之後.驚出了一身的汗.依舊是兩個人.可沒有一個是王洋.

腦子清明了一瞬.我急忙上下檢查自己.除了衣服壞了之外.還好沒惹出什麼簍子.

「你想死么.」蘇墨琛一圈砸在慕容白的下顎上.憤怒的說.

「不想.」慕容白的舔了舔嘴角處的鮮血.高揚起下巴.「只是想利用這個機會讓王洋疼而已.我那麼傷.他怎麼可以痛快自在.」

「所以.你有毛病是吧.」

聽了慕容白的解釋.蘇墨琛越發的憤怒.緊緊的拽著慕容白的衣服領子.將他往牆上又使勁的撞了一下.「你即便是要尋仇.你也擦亮眼睛找好對象.王洋是王洋.曹嫚是曹嫚.他們是兩個不同的個體.」

蘇墨琛的憤怒並沒有多大的作用.慕容白依舊一副無所謂不思悔改的表情.淡淡的看著我.「可只有傷害她.才能讓他覺得痛不欲生.」

「哼哼.所以呢.」蘇墨琛冷笑著.「我告訴你.你想對王洋做什麼我不想管.也懶得去管.可是你要是敢再動曹嫚一根毫毛.我保證.會讓你們慕容家從此在商場上消失的連渣都不剩.」

蘇墨琛的語氣冷冽.渾身上下散發出生殺予奪的森然氣度.這不是開玩笑.而是警告.

慕容白顯然也被鎮住了.再也維持不住先前那樣無所謂的痞子樣.「蘇墨琛.」他皺著眉頭.憤怒而又無可奈何的叫了一聲.「你現在這樣以保護者的姿態出現是什麼意思.我先前告訴你的事情你都不信么.他們兩個……」

「放屁.」蘇墨琛粗暴的打斷了慕容白的話.「他們倆是姐弟.你到底懂不懂自己說了什麼.」

「姐弟又怎麼了.」慕容白似乎對蘇墨琛的憤怒很滿意.勾起了唇角.輕蔑而又不屑的看著虛無中的某處.「搞藝術的都是瘋子.沒什麼不可能.要知道我不過是一個傀儡.我接受了所有的榮光.可真正的瘋子從來都是王洋.」

「所以說.**在日本是一種被普遍接受了的事情.」蘇墨琛嘲諷的說.咬牙切齒的.也不等慕容白回話.「小日本的那套你給我拿遠些.這裡是中國.」

話說完他撇開了慕容白徑直朝我走來.而我下意識的就低了頭.有一種做了錯事的心虛感.看著那雙在記憶里黑亮的可以反光的皮鞋一點點的逼近.我竟然有了被逼入了絕境逃無可逃的感覺.

一件衣服從正面整個裹住我.蘇墨琛彎腰從沙發上將我抱了起來.滿臉的慶幸和憐惜交織.「還好.我沒有來晚.」

咔嚓.我似乎聽到了什麼碎裂的聲音.本該躲開蘇墨琛伸向我的手的.可我竟然沒有拒絕.我就像是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焰.而蘇墨琛的身體很涼.像是冰塊.冰與火的交織.只一瞬.我只覺得原先好不容易回來的理智輕鬆就卸去了大半.

不受控制的.我把身體朝著蘇墨琛的方向靠了過去.一種前所未有的戰慄讓我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因為先前的暴力動作.蘇墨琛胸前的幾個扣子被掙開.我的手很巧合的就碰上蘇墨琛的胸膛.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依然四肢冰涼.冰冷的指尖讓蘇墨琛渾身一顫.他皺了眉.沒再說話.只是抱著我往外走.

「蘇墨琛.」慕容白的聲音響起在身後.「不相信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我相信這世上再沒有事情能比三年前更讓我後悔了.」蘇墨琛說.低頭看了我一眼.聲音不高也不知道是在回復慕容白.還是僅僅只說給自己聽.

包廂的門被推開.我看見慕容白捏著拳頭站在原地.還沒等看清表情.門又緩緩的合上……

「謝謝你.」蘇墨琛忽然說.

謝我.謝我什麼.我窩在蘇墨琛的懷裡滿腦袋問號.

「謝謝你打電話告訴我.」

我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蘇墨琛並沒有跟我說話.我轉過了頭.竟然發現杜小月就那麼安靜的站在一邊.

所以.是她打電話給蘇墨琛的么.

杜小月並沒有接蘇墨琛的話.就是那麼靜靜的站著.靜靜的看著我.彷彿蘇墨琛不是跟她說話.更像是完全當自己不存在.

氣氛有些尷尬.

蘇墨琛大概也是料定了杜小月不會說話.朝她感激的點了下頭.

「其實.我並不想幫她的.」

倔強而又冷漠的聲音在三個人擦肩.超越的那瞬間響起.蘇墨琛的身體明顯的一顫.

「對不起.」

「我怎麼就這麼沒出息的狠不下心讓你難過呢.」

「謝謝你.」

「……」

這三個字的力度絕不比原子彈來的小.因為杜小月瞬間失控.盡數瓦解了先前佯裝的無所謂.她嚎啕大哭.「墨琛.為什麼我沒有早點遇到你.要是我比她早遇到你.我們是不是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早遇到么.可誰又知道結局呢.就好比我和蘇墨琛.終究只能說是造化弄人.天意難違.

「忘了我.你一定會過的更好.」蘇墨琛說.再也不停留.冷漠的任由身後那人哭的死去活來幾乎岔了氣.

這就是蘇墨琛.跟以前一樣的蘇墨琛.他可以冷漠的對待任何一個人.卻又可以對我反覆破例.打亂所有的原則.

或許三年以前.我會把這些當成一種幸福.可事到如今.我只覺得這種特殊對待像是一道枷鎖緊緊的扣住了我的咽喉.箍得我快要窒息.

蘇墨琛.我到底該怎麼擺脫你.

這樣的想法浮現.我覺得極為不自在.身體不由得掙扎了一下.可蘇墨琛抱著我的手卻跟著緊了緊.

「道理.從來都只能用來說服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