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阿瞞，我等你三年！
……www.……「我也聽說過你.」王洋說.
很疏離的對話.很敷衍的握手.或者這根本算不上是握手.因為兩手相握.甚至不到一秒鐘就又分開了.
威廉先前或許還打算跟王洋套套近乎.可遭遇了王洋這樣一副油米不進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現在應該對套近乎這想法是完全的沒了這興緻.也對.任誰也不可能三番兩次將自己的熱臉貼上一個陌生人的熱屁股是唄.
氣氛比先前還要難受.
然而王洋按兵不動.威廉竟也站在原地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我聽說威廉先生跟阿瞞是大學時候的同學.那時候你們關係就很好嗎.」王洋最終開了口.
這麼忽然扯到大學.記起那時候的樂事.威廉很自然的就笑了出來.「是啊.我們那時候的關係就很好.可惜你已經去了日本.」
這話不管怎麼聽.都讓人覺得有炫耀的成分.果真.王洋也是這麼覺得的.他雖然沒說話.卻是藉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威廉惋惜著.不過王洋問了一句.他本著來而不往非禮也的準則也問了一句.「我聽阿瞞說你是在日本進修的.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是啊.可修完了就回來了唄.」
「京都大學.修完了.」
「是啊.」王洋挑起眉.「看你這樣子.對我早回來有異議.不歡迎.」
「這哪能啊.還想著你將來能幫我跟你父親美言幾句呢.」威廉有些尷尬.又看了我一眼說.
「美言.」王洋對於威廉老是往我身上瞟的目光很是厭惡.他將我往旁邊挪了挪.自己向前一步.「你這美言我就不懂了.」
明明聽懂了威廉的話.氣的牙痒痒.可王洋裝傻充愣就是不往點子上猜.
「美言啊……」威廉也看出了王洋的顧左右而言他.沒再多言又擠到了我的身邊.「因為王洋回來了.所以就把我撂到一邊了么.」
是.威廉殷切的看著我.似乎不對.可不是么.王洋眼神越發「殷切」的看著我.怎麼著都不行了.
「不說話又是怎麼了.」威廉嘿嘿一笑.「你們姐弟倆還真是好玩.還有.王洋也就這麼一直叫你阿瞞么.」
威廉像是遇到了什麼有意思的時期.他一邊問一邊拽起我搭在輪椅上的手.他並沒有看.可是碰上一個硬物之後低下了頭.威廉拽著我的左手.「這是……《摯愛》.阿瞞.這是怎麼回事.」
威廉似乎是想要衝我笑笑.可是.我左手無名指上帶著戒指是什麼意思.他是清楚的.
我好想笑著對她說：嗨.威廉.我結婚了.你一定要來.別忘了包我一個大紅包.
可是在機場大廳.在這個跟上次接威廉相同的地方.我只覺得喉頭髮緊.突然就想起了上次他抱著我.看著我空無一物的雙手.在我嘴角印下一吻說「我很高興」時候的情景.
威廉的臉綳的緊緊的.他並不願相信事實.「阿瞞.我知道你喜歡《摯愛》.不過那東西已經賣出去了.你整這麼個替代品玩.可是會嚇到人的.」
這麼一句俏皮話說完.威廉隨即鬆開了我.「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他說.
直起身子.威廉在兜里摸了摸.「阿瞞.我做這個決定並不輕率.我說過等你.可是我一直在擔憂.我擔驚受怕的過每一天.尤其是在分開這段時間裡.我也不知道我在怕什麼.可是我很清楚.這件事情一定要抓緊.否則我一定會後悔.」
威廉伸出手.一個心形的盒子躺在他的掌心.他單膝跪地.將盒子在我面前緩緩打開.「我知道早過了青澀年華的我突然這麼跟你說一定很愚蠢.也知道現在這麼要求你也有些太無理.可我覺得你對我應該也是有感覺的.感情有時候是可以培養起來的.只要你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手上的戒指在一定程度上真的刺激到了威廉.他捉住我的手.拽著我的左手無名指.甚至想要拔下我手上這枚在他眼中被視為贗品的「摯愛」.我被他這舉動驚著了.拚命的往回縮著我的手.可威廉步步緊逼.
「威廉先生.」一隻手從天而降.按在了拽著我手的威廉的手上.「這麼明目張胆的挖人牆角可不怎麼地道哦.」
「怎麼就挖牆腳了.」威廉捏著寶石戒指的手停在了空中.「我在求婚而已.」
「我視力很好.看得見.」王洋說.嘖嘖了好幾下.繞道我身後.彎腰從肩膀上環住我.「好大一顆藍寶石.看起來好貴的樣子.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土豪氣質濃郁.」
噗.我在心裡大罵王洋只看熱鬧不辦事.抄起胳膊肘子撞了他一下.可他回我一個「活該」的眼神后.不僅不幫我卻還慢悠悠的開口.咬牙切齒的對我說.「這麼漂亮一顆藍寶石.是收呢.還是不收呢.我要是個女的……」
威廉心裡著急.這會哪有閒情逸緻分析王洋的弦外之音.只當他和自己是站在同一個戰壕里的盟軍.「王洋.你快跟你姐說說.」
「我倒真是想幫幫你.」威廉嘆息一聲直起腰.悠哉悠哉的說.一隻手仍舊搭在我的肩膀上.「可是天下這麼多牆角你不挖.專門挑我這一個.我即便是真的想幫你也不知道該怎麼幫了.」
威廉渾身一顫.站了起來.可還是不肯相信這事實.「今天是中國愚人節么.怎麼個個都開玩笑.」
「好吧.看來是我先前太過於不正式了.」王洋輕輕咳了咳嗓子.「我想我需要再進行一下自我介紹.你好.我是王洋.我是阿瞞的未婚夫.」
似乎是怕威廉不信.他還把一份紅色的東西遞了過去.竟然是我們倆的結婚證.
下車時候我還以為那東西被放在了車上.誰知道那麼大的東西他竟然隨身帶著.也不知道他藏在哪的.
中國的結婚證.威廉以前一定沒見過.可證書上的幾個字卻是讓他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翻開封皮.他看了裡面的內容.沒有幾個字的結婚證.他竟然看了有一兩分鐘那樣的光景.而王洋也不著急催.就讓他做研究似的那樣仔細的看了那張先前被他自己視若珍寶彷彿端詳的一張紙.
好不容看完.威廉不再言語.只是靜靜的看著王洋.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王洋突然哈哈的笑了.「怎麼.威廉先生.您還不相信么.好吧.您要是真不相信就再等等.過陣子阿瞞身體好了.我們還會擺宴席的.」
「阿瞞.」我想威廉一定被眼前這一切整蒙了.他沒有接王洋的話.「我記得劉芳說你們倆是父母姓.那這在中國.這樣……」
「父母姓么.倒是好多人這麼以為.我也懶得再解釋.」王洋打斷了威廉的話.「阿瞞跟我可不是姐弟.我們倆也並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她不過是寄養在我家.僅此而已.」
「沒想到我還是晚了.」威廉臉色頹然.緊緊捏著那鑲著碩大藍寶石的戒指.踉蹌著退了好幾步這才站穩.「枉我還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通曉中國.沒想到竟然栽在了這樣的結果上.」
威廉的話很直接.可王洋並沒有生氣.也許是作為贏家最後的大度.他並沒有對威廉這句話有多大的厭惡情緒.
「那我恭喜你們.」威廉收拾了自己的情緒.對我們倆說.
「謝謝.」我說.王洋也嗯了一聲.
威廉又長長的呼出兩口濁氣.像是最終屈服於命運.「阿瞞.雖然娶不了你.可我還是十分想跟你合作.我知道你辭職了.脫離了錢剛你應該再沒有什麼估計.我還是那句話.我欣賞你.也依舊以設計師的身份邀請你加入我們公司.如果你願意.待遇也仍然以你原先的三倍為基礎……哪怕你吃的是奶.擠的是草.也無所謂.」
當不了愛人.可我還是把威廉當成好朋友.我笑了笑.給了威廉一個肯定的答案.「好.」
「時間差不多了.咱們是不是該回了.」看著我和威廉煽情.王洋終於不耐煩了.「威廉先生就還住先前那間屋子吧.那屋子一直收拾著.絕對跟你離開時候一模一樣.」
威廉的眸子暗了一瞬.很快又恢復了正常的顏色.「還是不了.我知道X市有一家愛丁堡五星大酒店.格局什麼的都是仿法模式.還不錯.我就不蠻煩你們了.」
王洋連連點頭稱是.「也對.中國人和法國人生活上說到底還是有些差別的.那兒應該更合適威廉先生.」
「那.咱們一起上車.我們送你過去.」王洋建議著.
威廉擺了擺手.「還是不麻煩了.」
「那既然這樣……我們就先走了.時間也不早了.」王洋說.抬手看了一眼表.
威廉嗯了一聲.「那就這樣.」這是對王洋說.他忽地張開雙臂.跟我打商量.「走之前送失敗者一個安慰的擁抱吧.」
沒等我同意.其實我也不會拒絕.威廉緊緊的抱住了坐在輪椅上的我.這個擁抱沒什麼特殊.他拍了拍我的後背.很快就鬆開.
朝後退了幾步.威廉沖著我和王洋揮了揮手.「再見.」
聽了這話.王洋沒有絲毫的猶豫.更不會有任何留戀.推著我往外走.
可走出一段距離后.我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威廉一眼.他像塊石頭似的站在原地.低頭吻了一下手裡一塊泛著藍光的東西：那枚鑲嵌碩大藍色寶石的戒指.
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目光.他猛地抬起臉……
我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做賊心虛似的急忙轉了身.心臟突兀的跳著.腦子裡只一句話.就是威廉剛剛大力抱住我.嘴巴擦著我的耳朵.用只有兩個人能聽清的聲音對我說了一句話：
「阿瞞.我等你三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