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婚禮（上）

-www.-婚禮.籌備的很迅速.卻沒有丁點的敷衍.好吧.或許也並不很迅速只有像我這樣一直被蒙在鼓裡的人才有這樣的錯覺.

「結婚.下個月一號.」一慣淡然的乾媽從我嘴裡得到這消息的時候滿臉的震驚.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咋咋呼呼的劉芳卻一反常態.鎮定了不知道多少倍.她一邊搗鼓伴娘服.一邊說.「我早就知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遲早得事.不過鑒於你們去旅行不帶上我.結婚又這麼突然這兩件事做的不地道.我決定免了我的那份份子錢.」

噗.旅行帶著她.我可是去養傷的……還有.鑒於我們這麼兩件事做的不地道.所以就免了份子錢.整的好像我們多麼稀罕這份子錢似的.

乾媽無奈的笑了笑.張嘴剛要說話.可劉芳擺弄完禮服.又插了話進來.「伴郎是誰.」

「我一個同學.」王洋說.「長得帥.人品好.近兩年自己投資搞房地產.倒也乾的不錯!」

這都隔了好幾個月了.聽王洋說「同學」兩個字的時候.劉芳還是有了一瞬間的失神.大概是又想到了慕容白.不過.她很快就調整了自己.噘嘴.呲牙.豪邁而又霸道的拍了拍王洋的肩膀.「這事乾的還不錯.不過.你可別以為這麼簡單我就滿意了.我可告訴你.你老婆還欠著我一打高富帥嘞.妻債夫還.你自己看著辦吧.」

「好好好.已經刻入電腦硬碟.我記下了.」王洋看著我樂.笑的眼睛彎成了月亮.

「電腦容易中病毒.你可多存幾個備份.」劉芳打了個哈欠說.抱著自己的禮服.朝卧室走.「為了你們的婚禮.我去睡個美容覺先.」

「這孩子.」乾媽看著劉芳遠去的身影.抱怨了一句.

「好了.」我拽著她的胳膊讓她坐在了沙發上.「劉芳的性子咱們娘倆還不清楚么.」

「唉.她要是有你一半讓人省心我就阿彌陀佛了.」

「哪有.劉芳一直都很好.」我縮了縮腦袋靠上她的肩膀.

「乾媽.我們結婚這事.因為阿瞞這邊沒有長輩.她也一直跟您親.所以.我們希望……」王洋的話並未說完.就被乾媽接了過去.「小芳和阿瞞.我從來都一樣看待的.」

王洋聽了這話.感激的跟她道了謝.我卻覺得鼻子酸的緊.又朝乾媽懷裡窩了窩.

「誰的痴戀掩蓋了誰的騙.誰的無情顛覆了誰的念.你說千萬次回眸只求那麼一面……」我扭了下腦袋.王洋手裡捏著手機.有些尷尬.「乾媽.你們說會話.實在不好意思.」

「嗯嗯.去吧.公司的事情重要.」乾媽指了指陽台那邊說.王洋會意.走了過去.還順手的拽上了門.

「唉.我這老糊塗的.沒事亂點鴛鴦譜.這可差點就惹了簍子.」乾媽在我的手上拍了一下.很快又改為摩挲.「原來這幾年你一直都在等他.」

「嗯.」

「知根知底的也好.相處了這麼多年.生活習慣什麼的應該也比較容易接受.」乾媽說.「只是可惜了威廉那孩子.我也是蠻喜歡他的.不過愛情這事情就像是穿鞋.旁人再怎麼.都也只是看.最重要的還是你自己要覺得合腳.」

提起威廉.我也徒然覺得有些心疼.

「那後天威廉也去嗎.」猶豫了一下.乾媽又問.

「威廉回國了.他早知道我結婚了.不過後天的事情.我並沒有通知他.」

「嗯嗯.這也好.幾家歡喜幾家愁的事情……」乾媽嘆了口氣.而王洋這時候正好推開了陽台上的門.

「公司里出了些事情.你再待一會.還是我先送你回家.」王洋問我.

我抬頭仔細的看了他一眼.他稍微閃躲了一下.又很快直視著我.

「那就一起走吧.」我說.站了起來……

三十幾個小時.過的真的很快.人們說女人的一輩子概括起來就是就是二十幾年的公主.一天的女皇.一輩子的女傭.而我.雖然沒有經歷那麼一段公主時代.卻也毫不例外的迎來了屬於我的身為女皇的一天.

豪車.香檳.蛋糕.神父……該有的.都有了.

錢剛還有我的幾個同事收到請帖也都捧場來了.而劉芳果真成了我的伴娘.穿著一身粉色的禮服.看起來美極了.不過這極具夢幻色彩的畫面必須定格在她跟其他人搶花束之前.我幾乎無法用語言描述我轉身的時候看到劉芳那樣一副恨嫁的模樣是多麼的心驚.其他人也都大張著嘴巴.完全被震懾了.

我當時心一沉.暗叫不好.尋思著這次估計又要廢.可沒想到今天參加婚禮的這些青年俊秀里不乏心臟功能強大的.這麼一番龍爭虎鬥后竟然還真就有幾個人對劉芳的熱烈來了興緻.而伴郎.也就是王洋那個同學也在其中.

按王洋的話說.劉芳這一招應該是：出奇制勝.好吧.我懶得管這是什麼招式.我欣慰的是.劉芳現在正跟其他人聊的熱火朝天……

好不容易逮了個空.我甩了所有人躲在處僻靜地方.遠遠的看著一切.心臟像是泡在蜜糖里一樣.我從沒想過.這一切事情竟會進展的如此順利.王達顯夫婦倆看起來是已經默認了我.通過這些天的接觸.態度雖然還是生硬的不算太好.但已經明顯的溫和了很多.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那是不是就代表有一天我可以用現在這樣一個新的身份再次融入他們這個家.

「想什麼這麼出神.」一個聲音傳來.肩膀上靠來一個腦袋.腰上環了一雙手.一股熟悉的味道將我包圍.

「不行啊.」我側著腦袋撞了他的頭.

他沒躲.笑著將嘴巴靠近我的耳朵.

「當然行.如果想的是我.」

如果有鏡子.我想.我不會錯過我快要被燙熟的臉.

「臭美.」我不客氣的反手在他臉上擰了一下.「我想的是剛才那隻烤乳豬.」

「我才發現原來你竟然對小豬情有獨鍾啊.那不如.今晚我們就開始為這個造豬計劃做貢獻吧.」王洋刻意的加深了今晚兩個字的讀音.一隻手仍留在我腰上.另一隻手卻開始撓撓我腰間的痒痒肉.

我笑著抓住他的手.「你才是豬呢.」

「哦.原來你在想我.」他輕笑著.恍然大悟的語氣.

拍了他的狼爪.我正要反駁.身後卻傳來腳步聲.我愣了一下.轉身.王洋沒有放開我.也隨著我轉身.而就在下一秒.我明顯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

看著眼前的蘇墨琛我有了一瞬間的震驚.他怎麼會來.我將問詢的眼神投向王洋.可他鬆開了我.眼神閃躲.我立刻就明白了一些事情.

「蘇墨琛.好久不見.」

蘇墨琛滿臉的頹廢疲累.卻也擠出笑意朝我勾唇.回了句.「好久不見.」

大概是陽光的緣故.蘇墨琛的眼裡折射出異樣的光彩.那包含了無盡的悔恨與痛苦的目光讓我覺得刺眼.我在心裡自嘲了一下.稍稍錯開眼.忽視了那眼神.

「你來了.」王洋極其有禮貌的開口.習慣性的拉起我的手.只是他的掌心一片濡濕.

蘇墨琛並沒有對他的示好表示出欣慰或是其他一些積極的東西.他只是怔怔的看著我和王洋交握著的手.沒有接王洋的話.最後將視線定格在我的臉上.「你今天真漂亮.這件婚紗很適合你.」

漂亮也罷.丑也罷.早跟他蘇墨琛沒有關係了.不過聽他嘴裡說出婚紗兩個字的時候我又一次想到了他渾身浴血躺倒在我懷裡的樣子.那時候他說.「沒想到竟是血色浪漫.」

血色浪漫也罷.白色浪漫也罷.縱然我曾經真的夢想過要為這個男人披上婚紗.也為之奮鬥甚至抗爭過.可是命運無情.我和他終究逃不過命運的捉弄.

「謝謝.」我說.禮貌.客套.疏遠.陌離.「既然你能來.祝福我就收下了.我也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蘇墨琛的身子晃了晃.竟然像是要倒了的樣子.「是不是錯過了.就真的再沒有反悔的餘地.」

握著我的手明顯一緊.我側臉就看見了王洋眼裡的忐忑.試探.還有害怕.不過這些都被埋得很深.似乎還被一層厚厚的類似於隱忍的情緒壓抑著.

我堅定的對他搖了搖頭.這才見他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些.沒什麼情緒.我開了口.「咬了一口的麵包還能還給麵包店么.」

蘇墨琛的眼神又閃了閃.眼睛迅速的紅了.那感覺像是柔碎了一把的玻璃渣子忽然就飛散了開來.刺得人生疼.

「從小到大.但凡是見過我的人都說我聰明.其實我才是最蠢的那一個吧.否則.我怎麼能把一個男人眼裡炙熱的愛情.**裸的妒忌當成了一個弟弟對.姐姐的珍惜與保護……」

「夠了.」我拔高了聲音.幾乎算得上是粗暴的打斷了蘇墨琛的話.「今天是我的婚禮.不是你的回憶錄.」

「好.」蘇墨琛苦笑著.「既然我給不了你幸福.就希望有人能代替我.讓你幸福.」

「蘇墨琛.你還是那麼會說笑.我嫁給了王洋.他就是我的丈夫.他有責任.也一定會讓我幸福.又哪裡來的代替你給我幸福一說.」明明說笑的口吻.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這樣傷人的話從我嘴裡說出.我自己究竟有多疼.

畢竟我是那樣的愛過眼前這男人.那樣真摯的深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