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四章 糟老頭子想拜師

吃人手軟，拿人手短，既然收了納蘭淵的丹藥，趙原還是想著，要和他好好論一下道的。

「納蘭淵，你既然想與我論道，那我想知道，你心中之道，究竟是什麼？」將幾瓶丹藥收好，趙原並未將其直接轉化為本源之力，他站在練武場之前的那台階之上，負手仰望著天空，一身白衣翩翩，乍一眼望過去的話，倒是真的有著幾分仙風道骨的意思。

「趙小友，剛練武之時，我只是想要讓自己吃頓飽飯，想讓自己不被人欺負而已，隨著我的武道境界不斷提高，後面我又想著，想讓我大陽國和平安定，百姓能夠安居樂業，可是到了如今，我卻已經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武道，到底是什麼了……」帶著幾分苦澀，納蘭淵輕嘆了一聲，說道。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在我看來，武道，僅僅只是天地自然之道的一種而已，你看那大河之水，從來都是滾滾東去，你看那日月星辰，都是自東邊升起，西邊落下，天地之間，萬事萬物的運行，都有著它獨有的規則，換做另外一個方向去看的話，這又何嘗不是一種道呢……」趙原侃侃而談，身為金仙，他對於『道』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本來就有著一定的領悟。

「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台，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知足者富，強行者有志，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好似帶著一股玄妙的韻律一般，一個字一個字，自趙原的口中緩緩吐出。

剛開始的時候，納蘭淵聽到趙原口中所說出來的那些東西，還覺得莫名其妙，整個人都是一副茫然之態，但是聽著聽著，他整個人都似乎已經沉浸去了一般。

時而低頭苦思，時而仰天長嘯，時而愁眉不展，又時而如痴如醉，納蘭淵整個人看起來，竟好似瘋魔了一般，完全沉浸在了趙原所說的那些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內容之中。

一番講道，趙原都已經全部講完，可納蘭淵卻似乎依舊沉浸在那玄妙的世界之中一般，整個人依然一副迷醉癲狂的模樣。

「不欲以靜，天地將自正，見素抱樸，少私寡慾，痴兒，你還不醒來！」見此情景，趙原搖了搖頭，沖著納蘭淵就是輕喝。

說來也奇怪，趙原這幾句話一落入納蘭淵之耳，他整個人一個激靈，竟驟然清醒了過來。

「天地自然，盡皆有道，我的武道在何方？原來，我的武道，就在我自己心中啊！」看樣子，納蘭淵的這一番悟道，還是悟出了一些東西來的，他在整個人狂喜的同時，他看向趙原的目光，卻是複雜了不少。

在剛剛那種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狀態之中，納蘭淵好似覺得眼前的趙原，如同那浩瀚的星空一般，是如此的無邊無際，如同那深邃的深淵的一般，好似永遠都看不到他的盡頭。

「莫非，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妖孽級天才，而是遠古的大能者轉世……」不知不覺之間，這個念頭，竟突然出現在納蘭淵的腦海之中。

將趙原的各種舉動，與自己得知的與趙原有關的各種消息結合在一起，納蘭淵突然覺得，若是自己這個猜測真的屬實的話，那麼一切他覺得茫然的一些東西，現在似乎都已經能夠解釋的通了。

「納蘭淵，能聽我講道，這是你的機緣，領悟出來的一些東西，你自己好好把握，或許，你這一生，還真有可能更進一步，踏入那無上的武聖之境！」沖著納蘭淵點了點頭，趙原開口說道。

「老師，學生以前覺得，前方就是一片虛無，根本就找不到去路，可如今，在聽過老師您的講道之後，學上終於看到那虛無之中的一道曙光，若是學生能常年跟在你的身邊，接受您的教誨的話……」也不知道納蘭淵心中究竟怎麼想的，這傢伙在略微一猶豫之後，竟然五體投地，沖著趙原行了一個大禮。

更讓趙原覺得恐怖的，納蘭淵這樣一個年過八十的糟老頭子，竟然還自稱學生，喊起了自己老師，自己還是一小鮮肉好不好？怎麼能收這樣的糟老頭子作為學生呢？

面對這種可怕的情形，趙原真的忍不住生出一種想要二話不說，逃之夭夭的感覺。

「打住！打住……納蘭淵，你這聲老師，我可真的擔待不起啊，你給我丹藥，我給你講道，你我之間，純粹就是交易，交易啊！」納蘭淵的話僅僅只是說到一半，便已經被趙原迫不及待的就此打斷。

「聞道雖有先後，但修行路上，肯定是達者為先，不管老師您承不承認，在我納蘭淵的眼中，您就是我的老師！」納蘭淵再度開口說道，不得不說，他這糟老頭子，脾氣可是真的倔的很啊！

「丹藥我收了，道，我也給你講了，納蘭淵，你我之間交易已經完成，我們已經兩不相欠，我得趕回去收衣服，就先走一步，不繼續留在此地了！」納蘭淵的那番話，嚇得趙原一個哆嗦，他隨便找了借口，與納蘭淵招呼了一聲之後，如飛一般飛射而去，瞬間便已經不見了影子。

……

國都皇城，西北方向二十里之外的一處山谷之中。

一隻只長著兩隻尖利獠牙，面目猙獰的青翼蝙蝠，緩緩扇動著青翼，頓于山谷之上的虛空，而在每隻青翼蝙蝠上，或站或坐一名武者，所來武者，個個都是出自天風宗的精英，最低修為都在武靈之境。

一隻最大的青翼蝙蝠上方，擺著一張靠椅，天風宗副宗主風落寒慵懶地躺在靠椅上，手拿透明色酒杯，酒杯中，盛了半杯殷紅美酒，他在優雅地品嘗著。

「殺了陰陽二怪也就罷了，竟然連我天風宗少主風無極，都在凶獸山脈之中死在了他的手中，這個趙原，膽子倒是不小啊！」自言自語之中，不知道風落寒究竟想到了什麼，他手中那隻盛滿了美酒的酒杯，竟然被他一把捏了個粉粹。要知道，風無極這位少主，不僅僅實力已經踏入了武皇之境，其一手煉丹之術，更是出神入化，被不少人譽為大陽國之中年輕一輩第一術師，可是這樣一位前途無限的大天才，卻在凶獸山脈之中，死在趙原這傢伙的陰謀暗算之下，也幸虧金鵬小王爺當時就在附近，知道這件事情的內幕，不然的話，天風宗那些高層，恐怕真的還不知道，風無極這位少主，竟然會喪命在趙原這樣一位無名小卒之手。

天風宗少主，那可是天風宗未來宗主的候選人，雖然少主有著好幾位之多，但是風無極的死，卻依舊令的整個天風宗高層勃然大怒，順著趙原當日留下的各種蛛絲馬跡，風落寒他們一直追到了這皇城附近。

一名天風宗弟子，騎著一隻青翼蝙蝠從前方的虛空中飛來，停在風落寒的前方。

風落寒繼續品著杯中的紅酒，問道：「紫雷宗那邊，現在什麼情況？」

「稟副宗主！」那名弟子回道：「紫雷宗那位少主雷瀟，可是對這趙原恨之入骨，據說，雷瀟不久前遇上大機緣，意外進入了一處遺迹之中，可是在滿載而歸的時候，趙原那小子卻突然出現，將雷瀟搶的乾乾淨淨，差點讓他光著屁股回去紫雷宗之內，紫雷宗宗主想要為雷瀟爭個面子，他可是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讓那小子萬劫不復的！」

「呵呵！」聞言后，風落寒笑了笑，說道：「明知道兇手就在皇城，就在那什麼辰親王府之中，怎麼？紫雷宗那邊不敢動嗎？」

「嗯。」那名屬下附和著風落寒的話，點了點頭，說道：「據我們得到的消息說，納蘭淵好像對那小子很器重，有他坐鎮皇城之中，紫雷宗那些傢伙，又哪裡來的膽子動手！」

「是嗎？沒關係，你去告訴紫雷宗那些傢伙，趙原這幾日若是依舊躲在皇城之中不敢露面的話，我們宗主將親自去問納蘭淵要人！」風落寒說道，這是風落寒向宗主風千雨傳遞了這裡的情況下，風千雨回傳過來的信息。

多少年了，宗門與帝國一直和平共處，可是如今，趙原那小子可是犯了眾怒，他若不死，無論是天風宗也好，紫雷宗也好，恐怕都難以安心。

只不過，面對皇室這樣一個龐然大物，天風宗與紫雷宗這兩方人，當然還是覺得他們兩方人聯合在一起，要更為底氣一些。

「是！」那名天風宗弟子聽了風落寒的話后，控制身下的青翼蝙蝠往南飛去。

那名弟子走後，風落寒繼續半躺下，細細品嘗著杯中紅酒，這些年，天風宗安靜太久了，或許，他們也應該展露一下獠牙，讓世人宣告一下他們的存在了，不然的話，這大陽國之中的武者，還有幾人會對他們天風宗存有畏懼之心，若是繼續這麼放縱下去的話，說不定一些普通人，都敢站在他們天風宗頭頂之上拉屎拉尿了。

就譬如說這個殺了他們天風宗少主風無極，與陰陽二怪這兩個執法者的趙原，不就正是這些普通武者之中的代表人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