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外賣

第168章 外賣

章節名:第168章外賣

好漢不吃眼前虧,宏寶真是被她打怕了,特別是看見她剛剛跟鐵穆蘭打架的勢頭,惹不得,惹不起,那就只能忍著,留得小命在,不怕沒機會。想到此處,宏寶又扮起討好的笑臉,「不跑了,我咋會跑呢,剛剛是他們非得抬著我跑,我又被點著穴,不然我一定會叫你過來救我的,咱們都要成親了,我咋會丟下你呢!」

胡柳兒還沒傻到相信他的話,「最好是這樣,否則,我一定打斷你的腿,讓你想跑也跑不了。」她陰陰笑著,冷不丁的狠狠掐了他一把,疼的宏寶嗷嗷直叫。

原本來救他的下人,一看這陣勢必,紛紛跑沒影了。可憐又悲催的宏寶,被胡柳兒像拎個小雞崽似的,拎著往胡家去了。

麥芽一路走一路偷著笑,想著宏寶以後的境遇,真是令人同情哪!

陳宅的大門半開著,時辰不早了,他肯定先一步到酒樓去照看生意了。麥芽直接推門進來,一眼就看見田氏抱著牛牛坐在院了里曬太陽,牛牛也沒什麼異常,坐在田氏腿上,玩著陳二順給他新買的玩具,一個木頭做的小人,手臂跟腿都可以動的那種。

聽見大門被推動的聲音,牛牛抬起頭來看,見是娘親來了,立馬樂呵呵的扔了玩具,張開雙臂就要她抱抱。

田氏笑道:「他晚上睡的可乖了,夜裡就醒了一次,餵了碗米麵糊糊,又吃了些糕點,這不,一覺睡到大天亮。」

麥芽走過去把他抱起來,看他精神確實很好,心裡說不出是失望還是安慰,「臭小子,你就一點都不想娘親哪!」

「么么……」牛牛撲在她懷裡的,直往她胸口拱。

田氏道:「想是想了,早上一醒來就四處找你,我跟他說,娘親不在家,娘親去去別的地方了,他便一聲不吭的玩玩具了。」

麥芽把牛牛的頭從自己的胸前扯上來,可這小子還是堅持不懈的,想扒開她的衣服。已經一個晚上沒吃奶了,一見著娘親,奶癮就又上來了,掰都掰不開。

田氏直擺手,「你還是回去吧,你不在的時候,他乖的很,你一來,他反倒不聽話了,再忍個一兩天,等他適應晚上不吃奶了,就能跟你了。」

田氏想把牛牛抱過來,可這回牛牛不依了,死命拽著麥芽的衣襟,就是不撒手,「看看,他這會又不聽話了,我不是讓元青跟你講了,讓你別過來嘛!」

麥芽把自己的髮辮從牛牛手裡搶救過來,「他是跟我講了,可我不是不放心嗎?要不我先帶一會,等會再把他送過來,路口有家餛飩攤,我去下碗餛飩餵給他吃,娘,我也給你帶碗回來吧!」

田氏直搖頭,她站起來道:「我想吃稀飯,你爹早上起來現熬的,你倆要不也一起吃些,省得到外面去買。」

麥芽拿著起圍嘴,準備待會吃飯的時候給他墊著下巴的,「不要了,還是給他換換口味,我還沒給他吃過餛飩呢,去試試,要是他喜歡吃,以後也能自己在家做。」

田氏也不再說啥,看著天氣不錯,便回屋抱被子出來曬。她現在胎氣也穩定了,也不用像先前那般小心翼翼,除了重活累活不能幹之外,一般的家務活還是能自己料理的。

縣城裡麵館很多,但餛飩攤卻不是很多,一來做餛飩較為麻煩,主要是擀麵皮很麻煩,餛飩皮不像餃子皮,擀厚一點也沒事。餛飩皮必須薄如紙,裡面包上一點肉餡,這樣下鍋之後,才很容易煮熟。若是皮太厚,那煮出來的就不叫餛飩了。

麥芽看見的那家餛飩館子,先前路過的時候看見客人還挺多的,不知是不是快到晌午了,客人少了許多,店老闆正在廚下刷鍋。麥芽跟他要了碗餛飩,便抱著牛牛坐下等著。

她也不清楚這家的餛飩皮究竟有多薄,想來大概也只能跟餃子皮相媲美了。

店老闆熱情的跟她嘮起家常,又問牛牛多大了,又問孩子叫什麼。

聽他熟悉的客套聲,倒讓麥芽想起前一世的那些日子,也是同樣的清晨,也是同樣的坐在餛飩攤前,也是同樣的閑話家常。只是時空不同,物是人非,那一世的過往在她記憶里已經漸漸淡去,這一世的人和事,也越發清晰起來。想到此處,她低頭在牛牛的額頭親了親,雖說這副皮囊不是她的,可是牛牛卻也是她生命里真實的存在,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呢!

「丫頭,你要的餛飩來了,我給您拿個小碗,放涼了好喂孩子,」店老闆熱情的招呼道。

麥芽點頭謝過,看了看大瓷碗里,色白圓潤的餛飩。還好,跟她前世吃過的餛飩差不多,皮也薄的很,而且餛飩個頭都差不多,均勻飽滿。她好奇的跟店主討教起來,「大叔,您這餛飩皮是咋做的,我平時在家裡也包餃子,可那餃子皮要麼擀不圓,要麼就是厚薄不一,下了鍋之後,有的熟了,有的還是生的。」

當店主就喜歡聽客人的誇讚,看著現在也沒啥客人,他便跟麥芽談論起自己的經驗來,「自己手工搓的,再怎麼細緻的去做,也做不得一樣的,我有這個,」他走到鍋台邊,拿出一個鐵皮製成的方形盒子,寬度大小跟餛飩皮一模一樣。

麥芽也不笨,當下便猜到他拿的鐵皮子有作何用的。她原先做餃子皮時,都是把麵糰搓成長條,再揪成一小團一小團,用擀麵杖,擀成薄麵皮。如此一來,麵皮擀成什麼樣,可就全取決於擀麵者的手藝,也難免參差不齊。

看麥芽很有興趣的樣子,店主便把做法細細講給她聽。這店主所謂做餛飩皮的法子,是用鐵皮盒子做模子,將整塊擀薄的麵皮攤開,再將盒子口朝下用力按壓下去,好像做切糕似的,將四方的皮子剜下,如此一來,餛飩皮想不成形都難。

麥芽一邊用小碗喂牛牛吃餛飩皮,一邊聽他講話。其實很多密方密法,就好比一層窗戶紙,一捅就破。

但是這樣做出來的餛飩皮,確實又好看,又容易燒。牛牛吃的可香了,一小碗的餛飩皮,被他吃了個乾乾淨淨。餡太干,麥芽怕他吃的時候噎著,便只給他皮子吃。

那店主看牛牛吃的香,他也高興,「給小娃喝些湯吧,這湯是用大骨頭熬出來的,鮮著呢!」

麥芽剛才也嘗了口他的湯,的確很鮮,這裡可沒有味精雞精,所以這鮮味絕對是大骨頭裡面原汁原味的鮮香。想著以後店裡的客人可能也要吃早點,她便對店主道:「大叔,我家是開客棧的,那個新開的同福客棧就是,我看您這路口也沒啥生意,要不挪到我們那個路去,那裡正靠著城門,來往的客人也多,您要是怕沒地方,可以在我們家牆邊搭個棚子,您做餛飩的手藝沒話說,這餛飩攤子要是開起來,生意肯定好,到時我家店裡的客人也能隨時到您那裡去吃飯,或者叫外賣也很方便。」

店主聽她前面講的話,欣喜不已。庄縣街道不寬敞,他這餛飩攤也是新開的,也就是自己挑個擔子,隨時準備挪地方,因為你做生意不能防礙別人的開門做生意。特別是像他這種早點攤位,有時早上客人多,鬧哄哄的,擾的人家生意做不好。

可聽到後面就又不明白了,啥叫外賣啊?

他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姑娘,你說的那個外賣是啥,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的賣法呀?」

麥芽擱下勺子,邊給牛牛擦嘴巴,邊道:「外賣,就是可以到處送著去賣,我建議您請個小夥計,也備些帶蓋的瓷碗,要是有客人需要送貨上門,也好有個人能給您跑跑腿,而且送出去賣的話,價錢可以收貴一些,只當做收個跑腿費。」

「哎喲,丫頭,你做生意可真有一套,跟咱們以往做生意都不一樣呢,若是生意好的話,我一定去請個小夥計,可是……在您家客棧邊上搭棚子,會不會影響你家的生意啊?」

麥芽笑道:「沒事,我家另一邊的圍牆連著後院,那裡沒人住,圍牆下邊原本是塊荒地,最近我們收拾了下,做了菜園子,種些小蔥小蒜啥的,也好做菜吃,所以您把攤子開在那,不會防礙我們。」她伸手要去掏錢。

那店主正喜不自勝,看見要給錢忙擺手,「姑娘,你給了我這麼大一個人情,我哪還能收這餛飩錢,今天這頓算是我給孩子吃的,一分錢都不要。」

麥芽道:「這怎麼成,您這本來就是小本生意,不要錢可不行,大叔,錢您拿著,等中午的時候,您收了餛飩攤就去同福客棧找我們,我會跟孩子他爹講清楚,到時候讓他幫著你一塊弄。」其實這樣做也不全是為了別人,也是相輔相成嘛!她的客棧也不能孤零零的開在那,要是周邊漸漸熱鬧起來,客人吃飯喝酒或是買東西都很方便的話,人家也就更願意往這邊來了。原本同福客棧所在的巷子不算太繁華,可是大河道已經修好,小小的庄縣縣城,一定得往周邊擴大。如此一來,才能滿足繁華的需要。

「不用不用,我兒子也在家,到時候讓他幫著弄就成了,姑娘,這事我得好好謝謝你,以後要是想吃餛飩了,只管招呼一聲啊,錢就別給了,只當報答你們了。」

麥芽見他執意不肯收錢,便也不再說什麼,她現在還得去一趟花娘那邊,便讓店主中午再去。店主自稱姓林,大家都叫他林老三,因為在家排行老三嘛!在鄉下同姓的人家多,五百年前可能都是一家,所以遇見幾個姓林的人,也不奇怪。

林老三對著麥芽千謝萬謝,這回生意有了著落,他自然是高興萬分。

麥芽抱著牛牛從縣城這頭走到那一頭,牛牛長的結實,換句話說,牛牛很重,一路抱下來,她真有些頂不住。

花娘昨晚淋了一場雨,加上心情鬱悶,當夜便發高燒,看樣子,像是得了傷風。麥芽走到花坊門口時,王媽媽正準備去請郎中過來瞧瞧的,就在門口遇上正要進門的麥芽,「喲,是麥芽姑娘啊!」

麥芽沖她笑了笑,「我過來看看花姐姐怎麼樣了,她昨晚剛走沒多久就下雨了,也不知她淋著雨沒?」其實她是完全不曉得昨夜下雨,醉成那樣,她連昨晚把李元青咋樣,都不記得了。

見她提起自己的煩心事,王媽媽滿臉的愁容,又都上來了,「唉,小姐昨夜就病了,我本想夜裡就去請郎中,可是小姐不讓,非讓我等到天亮,也不準去請秦大夫,您說說看,咱們家看病一向都是請他的,要是換個不相熟的,就是看了也不放心哪!」

麥芽也著急了,忙安撫她道:「您先別急,這樣,還是去請秦大夫過來給姐姐看病,若是她怪罪起來,您就說是我說的,秦大夫跟姐姐的關係您也清楚,她之所以這樣說,可能只是賭氣罷了,並不真心的。」

王媽媽嘆氣道:「我也是這樣想的,那我就去了,小姐就在裡屋呢,不過小姐得的是風寒,牛牛就別帶進去的,省得給傳染了,我老頭子在花圃呢,你讓他看會牛牛,我馬上就回來了。」

「噯,我知道了。」

一進花坊,撲面而來的就是滿滿的花香。牛牛拍著手,啊嗚啊嗚的唱著歌。麥芽在花圃里把牛牛交給王媽媽的老伴之後,才穿過堂屋,進了花娘的屋子。

花娘是養花的,她自己也愛花,所以她的卧室內,裝飾的,擺著的,都是色彩鮮艷的花卉。卧室的正中間,則擺著富貴牡丹的大屏風,而花娘的床榻就在這屏風之後。

麥芽繞過屏風,走到床榻前,看見花娘一臉病容的躺在榻上,擔憂的問道:「花姐,你還好嗎?」她還是頭一次瞧見花娘這副模樣,以往她總是滿面笑容,帶著幾分嫵媚,幾分妖嬈。可這會卻是病怏怏的,連抬眼看她都頗費力氣。

聽見她的聲音,花娘慢慢挑起眼帘,臉上蘊開一個笑容,「這麼早,你咋過來了,我頭還疼著,你倒一點事都沒有,下次不跟你喝酒了,你根本就是深藏不漏嘛!」

麥芽坐到她床邊,笑道:「哪有,我也醉了,連自己怎麼回屋的都不曉得,早上起來頭也疼著,吃了些餛飩,這才好了點,我倒是沒想到昨晚你們走了之後,會下那麼大的雨,害你被雨淋著了,這醫藥費非得我出不可了。」

花娘默然的搖搖頭,「這跟下雨無關,該病的時候自然就病了,你只管看好你的客棧,那裡面還有我的本錢呢,可不能虧了,」她看了下,見牛牛沒跟來,便問了她,牛牛在哪。麥芽也不怕她介意,就直言怕牛牛被她的傷風傳染,讓外面的老僕看著,不等她病好,可不準備她親近牛牛。

花娘倒也不生氣,只佯怒道:「那我要是一輩子病都不好,豈不是一輩子都見不著他了嗎?」

麥芽白他一眼,「胡說什麼,你離死還遠著呢,不過是傷風罷了,吃幾副葯,發發汗,病也就好了,你真以為死是那麼容易的事呢!」

花娘眼神暗淡下來,喃喃道:「可是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不過是每日的徒增煩惱罷了。」

麥芽有些氣急敗壞的道:「你呀,你知道你現在屬於什麼階段嗎?」

花娘本來就病著,腦子反應也慢了些,一時沒明白她講的是啥意思。麥芽看她一臉迷惑的模樣,又忍不住笑了,「你現在就屬於全場都踢完了,只剩臨門一腳,卻又要放棄,你說虧不虧?」

「踢?踢什麼?我什麼也沒踢啊?」這下花娘是真不明白了。

麥芽自覺口誤,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啊,你追了這麼久,眼看著就要得手了,卻又想著放棄,你說虧不虧?」

花娘垂下卷翹的眼睫,有些傷感的道:「我永遠都得不到,再等一個十年也是一樣,還說什麼虧不虧的,我只覺著我這一生真是失敗,先是家境敗落,之後又只剩了我一個人,不過是想嫁個自己喜歡的男人,我更知道這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所以我一直很努力的追著他,也許我永遠不是他喜歡的那一個人吧!」

聽著她的訴說,麥芽心裡也覺著鼻子酸酸的,但她腦子裡靈光一閃,昨晚不是還想著讓花娘扮柔弱,使點苦肉計嗎?這下可好,不用裝,現成的苦肉計。其實秦語堂也不是無情無義的那種男人,可能……也許……只是因為還沒有一個能走進他心裡的人出現,沒有觸動他內必的那根心弦而已。

想到此處,麥芽忽然驚喜的抓住花娘的手,再一看她病容嬌弱的模樣,是個男人都會心疼,都會動心,她就不相信秦語堂看過之後會沒感覺,「花姐姐,你聽我說,先前我來的時候在門外遇上王媽媽,她要去請郎中,我擅自做主,讓她去請了秦語堂過來,待會你就保持這個表情,記著,不要多說話只管這樣看著他就好了,聽見沒?」

花娘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啊?你讓我扮什麼?」

等不得麥芽解釋,就聽見院門外有動靜,有王媽媽說話的聲音,想來是她請了郎中回來。麥芽走出內室,朝客廳迎了過去,就見著秦語堂背著藥箱,眉眼之間也略顯疲憊之色。見著她也在,秦語堂眼神愣了下,隨即道:「你怎麼來了,牛牛呢?」

麥芽微笑著道:「牛牛在外面玩,你還是趕緊進去看看花姐姐吧,她昨兒淋了雨,病的不輕,頭也燙的很。」

秦語堂的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下,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麥芽跟著他進了內室,在屏風處瞧了會,便轉回身拉著王媽媽一塊出去了,這點空間還是留給他倆單獨相處去吧!

王媽媽站在院子里,眼神看著遠方,略帶埋怨的道:「小姐現在弄成這樣,我真是沒臉下地見老夫人哪!」

麥芽想起頭一次見到王媽媽時,還覺著她是個精明中略帶嚴厲的婆婆,可是此時,她卻在陡然間蒼老了許多,原本也只是個垂暮之年的老人罷了。

王媽媽的老伴這時抱著牛牛過來了,看見麥芽也在,笑呵呵的道:「這娃在院子里玩膩了,給他啥也不行,我琢磨著他可能想找他娘了,便把他抱了過來。」

麥芽趕忙上去將牛牛抱過來,「謝謝王叔了,我自己抱著就成,您去忙您的吧!」她回到院子里又跟王媽媽聊天了,「您老也別盡往壞處想,緣分這種事,強求也沒用,可一旦要是來了,擋都擋不住,我總覺著花姐這回肯定能因禍得福,感情的事,哪能說的這樣絕對,您就等著瞧吧!」

王媽媽笑道:「姑娘,借你吉言,要是真有進展,我可真得好好謝謝你,唉,我就盼著小姐能早日嫁個好婆家,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好,也就是了,一個女娃,錢賺的再多,又有什麼用,還不如嫁個好男人,守著她一生,就像你現在這樣就最好了,元青是個好男娃,你嫁了他,真是一輩子享福,他娶了你,也是他的福氣,總之,你們倆都是有福氣之人。」

麥芽道:「婆婆過獎了,我跟元青就是屬於王八看綠豆,看對了眼,也就在一起了,哪有想那麼多,不過花姐姐為了這樣好,老天爺一定不會薄待她的。」

「但願吧,」說起花娘跟秦語堂的事,王媽媽自己都沒底氣。關鍵還是秦語堂此人,性子太冷淡了,屬於油鹽不進的類型。

麥芽一直陪著王媽媽說話,直到秦語堂看完病出來,她順便好好觀察了下他的表情,想看看有沒有哪裡不一樣了,卻只瞧見他低垂的眉睫。

他一出來便對王媽媽囑咐道:「藥方我已經寫好了,待會麻煩你老跟我去拿下藥,到時我再跟您細說煎藥的法子,她現在受不得風,所以這門跟窗子盡量不要開,她得的是重度傷寒,若是不仔細調整,日後可能要留下病根,晚上我全再過來一趟,到時再瞧瞧她的情況。」

「噯,好好,我這就跟您去拿葯,老頭子,你在家看著小姐,也把門看好了,」王媽媽急忙答應下來。

秦語堂見麥芽跟牛牛還在門口站著,便道:「你帶著孩子也別去看她了,牛牛還小,體質弱,這邊我會照應著。」

麥芽點頭,「嗯,那我跟你們一塊走,花姐那邊我就去不打擾了,明日我一個人再來瞧她。」

她上前,秦語堂走在後面,王媽媽也跟著一塊出了花坊。

陽光明媚,卻有些曬人,畢竟已是夏天,人站在太陽底下,還是有些熱意的。牛牛被太陽一曬,就有些昏昏欲睡,頭趴在麥芽肩上,小眼睛都快睜不動了。

秦語堂摸了摸牛牛的額頭,從藥箱里拿了副葯,「這個你拿回去,用大鍋熬煮了,讓他們都喝些,最近得傷風的人挺多,這葯不治病,但是可以防病,多喝些沒壞處,也盡量別帶牛牛到人多的地方,免得被傳染了。」

聽他這意思,是傷風之病有擴散加重的跡象,要是傳染的人數,到了一定的數量,就會演變成瘟疫。在醫療衛生條件都極度匱乏的古代,瘟疫是僅次於戰爭的災難。

麥芽對他的醫術又一次刮目相看了,做為一個醫者,適當的高瞻遠矚是非常有必要的,而不是疫情到了跟前才去做補救。她收下藥包,聞了下,有股板藍根和金魚草的香氣,「我知道了,你自己也多注意些,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到客棧去找我。」

秦語堂輕點了下頭,目送他們母子倆慢慢走遠。他在門口站了許久,直到再看不見他們的身影,才帶著王媽媽往自己的店鋪去了。

麥芽回到客棧時,要趁早趕路的客人,已經收拾好行裝,準備起程了。麥芽繞道去了趟田氏那裡,把牛牛交給她帶著,店裡有好多事要忙,牛牛正好在斷奶期間,她還是得跟他多分開些才成。

李元青跟李遠幫著給客人裝貨上貨,林翠一早餵過冬冬,已經在整理廂房,把客人換下來的床單被罩準備拆洗。見她回來了,便問起花娘的狀況,當得知花娘得了風寒時,她有些自責,「唉,都怪我昨晚走的太早了,要不花娘也不會被雨淋著,不過看她身子骨挺好的,淋一下雨,也不至於生病吧!」

麥芽卷了袖子,坐下來搓洗床單,「她那是心病,也不全是因為淋了雨,這生病也不一定是壞事,我讓王媽媽去請了秦大哥,我就不信他看見花娘病成那樣,就能無動無衷,花姐姐對他是一百個真心,我瞧著花姐姐現在的模樣,真是讓人心疼。」花娘是屬於敢愛敢恨的人,愛的轟轟烈烈,無畏無懼和往前沖,根本不會先去考慮會不會受傷的問題。

林翠道:「她這般執著,老天爺一定會眷顧她的,說不準這一次就是個契機呢!」

麥芽洗的床單又多又大,看著後院也沒別人,她便脫了鞋襪,光腳上去踩,要不然也搓不動,「哦對了,秦大哥給了我一副草藥,讓咱們回來熬煮成水,每個人都喝些,預防傷風,有病治病,沒病防病嘛!」

林翠點頭,「成,那我待會就去熬。」

李元青在前院送走了一批客人,跟槐子和小二一起把客房都收拾了一遍,小二把賬目也捋了出來,李遠不認字,李元青便細細的算了一遍,好歹也得知道他們這兩天有沒有賺錢。

槐子到後院,幫著麥芽她們把床單擰乾,再晾到繩子上。

麥芽最關心的還是客人們的反應,便問他道:「今兒早上走的幾個客人,有沒有對咱們客棧提出啥意見?他們有沒有哪些地方不滿意的?」

槐子認真想了想,之後又搖頭,「客人們都說這裡住著舒服,貨物也有地方可放。」槐子嘴笨,說不好。可是從他的話里,還是可以聽出客人們似乎都很滿意。

麥芽放下心來,「小翠,我明兒想回家看看,牛牛他奶奶腿腳不好,我怕她一個人在家照顧不過來,明兒正好也是秦大哥要去給我婆婆針灸的日子,我們駕馬車過去,也省得他走路跑一趟。」

林翠自然沒意見,「行哪,你要回去隨時回去就是了,現在客棧的生意有小二跟槐子看著,我跟李遠只要照顧好後院也就是了,你要想多住幾日也只管住,回頭我去買些東西,你幫我帶回去給我娘,她在家帶小娟肯定也挺累的,你告訴她,讓她擔心林虎,他這裡念書挺好,等下個月我讓他搬過來跟咱們一起住,也省得他住在外面不放心。」林虎在縣城的私塾里念學堂,起初一直住在私塾里,可他性子野,林翠怕他在外面惹事,便想著把他也帶到客棧這邊住,反正後院有空屋子,她能天天看到林虎,她也能放心。

麥芽拿著細竹竿拍打被面,把有褶皺的地方抹平,「給林嬸的東西,你不用另外去買,我一併買了就是,另外也給小娟買些花布,給她做幾身衣服,林虎我一早就說讓他過來住,你還不肯,現在咋又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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