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禁忌之地
藍水大陸,
月河村,
一邊緊靠著一條寬八百多米的白龍河,一邊是一望無際的滄瀾山。滿山遍野的樹木鬱鬱蔥蔥,一直延伸到白龍河邊。
不知道從哪個朝代起,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搬遷過來的人,砍倒了白龍河邊的樹木,開闢了一塊空地,定居在了這裡。隨著歲月的流逝,來這定居的人越來越多,開墾的面積越來越大,一個數千人口的大村——月河村形成了。
一千年後。
雖然經歷了月河村村民的不斷砍伐,從村後到滄瀾山腳依然有著十餘里的森林,森林裡有著各種各樣的飛禽走獸。農閑的時候,男人們便成幫結夥地去老林子里打獵,孩子們便在附近的樹林里玩耍。田園農家的生活,充滿了歡聲笑語。
又是一個艷陽天。月河村和往常一樣洋溢著歡樂,村后的樹林里傳來了孩子們的歡笑聲。忽然從遙遠的天際傳來了隆隆的雷聲,雷聲越來越大,天空中一片網狀的閃電忽隱忽現著,平地生起一圈一圈詭異的狂風,如龍吟般狂嘯著,大地在顫抖,群山在搖晃,突然,這詭異的現象消失了,突然的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可是樹林里玩耍的孩子們也消失了,去老林打獵的男人們也再沒有回來過。飛禽走獸也消失了,甚至連蟲鳴也消失了。
一批批去樹林找孩子和兄弟的人消失了……
一批批官府去勘察的人消失了……
一批批走投無路的凶匪逃進了林子里消失了……
朝代更替,一次次在這裡戰鬥的隊伍神秘的消失了……
慢慢地,這裡成了禁忌之地。
慢慢地,大家知道,只要不進入這片林子,就不會出事。於是,林子的邊上出現了一個牌子,上面寫著:禁止入內。
五千年後……
飛鵬學院是一所綜合性學院,分內外兩院。
內院是練氣悟道的修真之處。外院又分文院和武院。文院傳授治國之道,武院傳授武功兵法。它座落在近郊的一條叫作白龍河的大河邊上。佔地百里,有近千年的歷史。院內亭台樓閣,屋宇連連,院外群山聳立,河水環繞,好一個恢宏莊嚴的飛鵬學院。
在學院的後面是一大片鬱鬱蔥蔥的樹林。樹林一直延伸至遠處的滄瀾山。
那裡本應該是學生們嬉戲的天堂,可是,每次開學典禮上,白髮、白眉、白鬍子的首席院長雲夢生都會嚴肅地告誡學生們不要到那片樹林中去。並且在樹林的邊緣插上了「禁止本院學生入內」的牌子。
學生們都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這卻更加激發了學生們的好奇心。每當路過那片樹林時,他們總禁不住使勁地往樹林深處望去,恨不得望穿這片樹林。以前也有過幾個膽子大的學生白天偷偷進去過樹林幾米遠,然後又緊張兮兮地出來。問他們裡面有什麼,他們說什麼也沒看見,可是裡面卻靜的可怕,甚至連蟲叫鳥鳴也聽不見。慢慢地學校里便有了好幾種傳言,有的說那裡原來是古戰場,死了好多人,現在白骨還隨處可見。白天便靜得可怕,夜晚便鬼魂飄蕩。有的說那裡時常有妖魔出沒,好多人曾經在那裡失蹤……
學生們都對那片樹林有了更大的神秘感,膽小的學生遠遠地望一眼那片樹林,都覺得心驚膽顫。
歐陽鐵衣是剛剛進入飛鵬學院的新生,家境優越,父母對他十分寵愛,自小便養成了以自我為中心的跋扈性格,稍大之後,更是成了一個不喜讀書,只愛玩耍的紈絝子弟。
小時候讀私塾的時候,其父歐陽翔把他叫到面前,認真地問他:
「鐵衣,你最喜歡做什麼?長大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歐陽鐵衣偏著頭說:
「我最想做的是……,」說到這,又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后,睜開眼睛認真地說:「作一個富貴散人!每天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也不枉來人世走一遭!」
歐陽鐵衣話落,歐陽翔的一張臉已經氣得發紫。口中一連串蹦出無數個滾字,「滾,滾,滾,滾,滾,滾,滾——」
揮手將歐陽鐵衣趕了出去。可是在心裡卻下了個決定。一待歐陽鐵衣滿十四歲時,就把他送到大陳國內唯一一座以紀律嚴明,培育英才而聞名的飛鵬學院。
歐陽一族是大陳國的開國功臣。歐陽鐵衣自然很容易地進入了飛鵬學院。因為歐陽一族世代皆為武將,所以歐陽鐵衣進了外院的武院。
開學第一天,是新生入學典禮,在典禮上,院長先是講述了飛鵬學院的悠久歷史,精神以及院規,最後便是告誡本院學生禁止進入學院後面的樹林。
院長嚴肅的告誡,並沒有起到對歐陽鐵衣的震戒的作用,反而激發了歐陽鐵衣對那片樹林的興趣。
回到宿舍,同屋的幾個人便開始討論起那片樹林的事。歐陽鐵衣興奮地說:
「嗨,咱們四個能分到一個宿舍,就是緣分,咱們就應該像兄弟一樣,有福共享,有難同當。明天,咱們四個一起去探一探那片樹林怎麼樣?」
夏一凡是一個膽字有點兒小的孩子,一聽到這,臉上立刻變了顏色。身子往床里縮了縮,顫聲地說:
「要去你們去,別拉我去。」
「看你那小膽,我鄙視你!」歐陽鐵衣鄙夷地瞥了他一眼,轉向何方
「你呢?何方,你不會也害怕吧!」
何方看著歐陽鐵衣,認真地說:
「不是怕,而是不能去!」
「為什麼?」歐陽鐵衣的臉上現出了不悅。
「因為院規不允許,你如果再堅持去,我會向老師彙報的。」何方沉著臉,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這不成了卧底了嗎?和你住在一個屋裡,真是沒有安全感呀!」歐陽鐵衣故做悲哀的樣子,不停地搖著頭。
「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何方滿面通紅,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算了,算了,」李智超急忙橫在兩人中間說道:
「歐陽鐵衣也沒有真地去,就先不要向老師彙報了。不過,歐陽鐵衣,你還是不要再想這件事了,把精力用在學業上吧。」
「哼!」歐陽鐵衣橫了何方一眼,往床里一躺,閉上了眼睛。可是心思早就飛向了那片樹林。
一星期過去了,歐陽鐵衣想去那片樹林的衝動越來越強烈。甚至在上課的時候也走神兒。到了晚上,思維更是活躍得不得了,夢裡都是一些奇怪的事兒。一會兒是古戰場的廢墟,遍地都是骷髏人在走來走去。一會兒,又是無數妖魔亂飛在樹林里……
第八日,中午吃飯時,他終於忍不住了。他躲開了大家,一個人偷偷地走向了那片樹林。他沿著樹林的邊緣來回地走著,不停地向樹林里張望著,心裡想著究竟進不進去。九月的太陽照在他的頭上,一會兒,汗水便如小溪般不停地流了下來。他抬頭看了一下太陽,估計了一下時間,知道再過一會兒,大家就好都吃完了午飯,到那時,弄不好便會被發現。於是,他一咬牙,便踏進了那片樹林
他小心奕奕地向裡面走著,什麼事也沒發生。可是,他總是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舒服。他突然停了下來,靜靜地站在那裡,他發現了自己為什麼會有那種感覺。原來,他聽不到任何聲音,沒有了不遠處校園裡學生的喧鬧聲,甚至沒有蟲叫鳥鳴的聲音。一切都是那麼靜,靜得讓人毛孔悚然。太陽似乎也失去了威力,樹林里非常陰暗,讓他覺得黑暗也有壓迫感,它們正從四面八方向他逼來,壓迫得他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突然,背後有一道光射了過來,把他的身影長長地投影在地上,一半影子又折了起來印在對面的一棵粗大的樹榦上。歐陽鐵衣像被電擊了一樣,汗毛倒豎,從頭到腳如麻痹了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他不動,影子卻似乎在動。
「啊………」
歐陽鐵衣恐怖地大叫起來。但是,到了後來,他只是干張著嘴,已經喊不出聲音來了。對面的影子在不停地晃動,歐陽鐵衣在不停地顫抖。過了好一會兒,歐陽鐵衣不再顫抖,他像一塊木樁一樣站在那裡,除了光、他、影子,一切仍然那麼靜。歐陽鐵衣費勁地控制著自己的身體,慢慢地轉過身體,他看到了一道門,一道孤零零豎在那裡的門。從門與門框的縫隙里發出了一道道藍色的光。
歐陽鐵衣張了張已喊不出聲音的嘴,扭頭便跑。可是,腿抬得很高,卻怎麼也跑不遠。猛地一抬頭,卻發現那道孤零零的門又立在他的面前。歐陽鐵衣轉身又跑,可是,不管朝哪個方向跑,那個門總是攔在他的面前。歐陽鐵衣嚇壞了,四肢已經失去了控制,不知道被地上的什麼東西拌了一下,他便向前倒了下去,一頭撞在了地上,門突然變成了一個旋轉的黑洞,歐陽鐵衣便被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