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4章 血染之於鐵幕（二十六）
第4084章血染之於鐵幕（二十六）
＂先生，請問到底這裡發生了什麼事？＂被伊萊恩引起的騷動引來的，是一名全身穿著黑色警衛服，外面再套了一件防彈夾克的安保人員。
警衛手裡沒有武器，腰間只掛了一根警棍，連槍都沒有配備。這群安保人員的日子一定過得很太平吧，都沒有考慮過雙.子.塔會遭受恐.怖.襲.擊嗎？拿一根警棍跟有槍有劍的歹徒對打，他們真的打得過？
不過他身上有個小小的納物口袋，說不定裡面藏著更加強力的武器。
……說不定這棟大樓的萬用磁卡也在口袋裡。
但是就這樣取不出來，伊萊恩又不可能用念動力拉開納物口袋的袋口。那樣做會導致魔術相互干涉，搞不好會發生爆.炸，是非常危險的操作。
直接從警衛身上偷磁卡行不通嗎。可惡，伊萊恩原本還以為事情會很順利的，他果然還是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
沒有辦法，繼續演下去吧。
＂我、我的首飾！首飾被偷了！＂伊萊恩全力地演戲，所幸現在這個白狐人變身的伊萊恩超級狡猾，是戲精中的戲精，即使演技略有不足，大概也可以靠口才來彌補。
＂你、你快看！——＂伊萊恩給了洛里安一個眼色，讓洛里安翻開他的口袋：＂我剛才在對面的【思猾斯基】首飾店裡買的銀鐲子！收據還留著呢！然後我們過來買點新衣服什麼的，轉、轉眼間手鐲就沒了！沒咯！不知道被誰偷了咯！！＂
他故意用急促的語調說著，故意說得比較語無倫次，以表現出焦急的情緒。他同時也是在故意裝蠢，把自己演成一副【有錢任性又不太聰明的樣子】。
狐人是以聰明和狡猾著稱的……但普通人見過狐人的本來就不多，按道理說不會那麼容易看穿伊萊恩的演技。但願如此。
＂【思猾斯基】……那個把玻璃當水晶賣，還賣得死貴的黑店么……＂警衛低聲嘀咕道，用很小很小的音量，他以為伊萊恩聽不見。
可惜了，獸人們的都聽覺超好，在場的伊萊恩、洛里安和伊奧都把警衛的吐槽聽得一清二楚。
聽到警衛這樣吐槽，伊萊恩知道自己的計劃又離成功近了一步。他早就知道那家店的性價比極差，就是一家靠著品牌效應瘋狂溢價的黑店。他去那裡用三金幣買了一隻鑲嵌著玻璃的銀手鐲，本身就是極其愚蠢的事情。
行為蠢到這個地步，警衛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深信伊萊恩是愚蠢之輩。於是伊萊恩成功地預判了對方的預判。
這樣就好。這樣剛剛好。要說這些商場保安最不敢惹的人是誰？那就是有錢又愚蠢的貴族混蛋。只要伊萊恩演好這個角色，他就能通行無阻。
＂那、那個手鐲價值三個金幣！＂伊萊恩繼續發飆，＂我、我不管你們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總之趕緊把我的手鐲取回來！做、做不到的話我就告死你們！我的手鐲是在這個店裡丟的、在這個商場里丟的，你們全都有責任！等著領律師函吧！＂
真是對不起呢，售貨員小姐，保安先生。但是為了我們的計劃，請你倆當我的犧牲品。伊萊恩心裡懺悔道。
＂這……先生，這種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啊！＂警衛確實慌了。
＂那、那到底誰能做主？我要見他！趕緊帶我去見他！！＂白狐人少年以蠻不講理的態度繼續鬧騰，＂另、另外把這店封了，把這個女人關押起來，不要給她機會帶走贓物！＂
＂我、我沒偷你的手鐲啊先生！＂服務員小姐都快哭出來了。
伊萊恩不敢去看洛里安的表情，此刻洛里安的表情一定很恐怖。當然，鹿人德魯伊並不是在生服務員和警衛的氣，而是在生伊萊恩的氣。因為他已經看清楚伊萊恩這個計劃的真面目了。
＂我、我不管！你也是！趕緊帶我去見你們的老大，調用商場的監控攝像頭！我、我要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把犯人揪出來！＂
要是伊萊恩的要求能成功，他就既能趁亂從警衛們身上偷到萬能磁卡，又能在監控室做手腳，可謂一石二鳥。
爭鬧之下，警衛也實在拿伊萊恩沒有辦法，只能嘆息：＂我明白了。我帶先生你去警衛室，找安保負責人吧。這邊這位小姐也請和我一同過來，很抱歉你的店只能暫時歇業了。＂
＂在營業時間裡提前歇業，我要被公司扣錢的！＂女服務員顯然很不甘心。
＂這店裡只有你一個負責人，連多聘一個員工都不肯，是你們公司的疏忽。況且，你們應該有應對這種意外情況的保險金吧？＂
服務員小姐思索了一下，默默地點頭。但她從此就一直用幽怨的目光看著伊萊恩，搞得伊萊恩怪不自在的。
不行，在這種地方膽怯了就輸了。伊萊恩裝出一副不以為然甚至依然在生氣的模樣。
＂剛才從店裡離開的一對情侶，還在商場里閑逛吧？＂服務員小姐又說，＂請封鎖商場的出口。說不定根本不是我們店的責任，那對情侶才是真正的小偷。＂
你說的很對，名偵探服務員小姐。伊萊恩心裡暗笑。至今為止劇本都按照他的想法來走。接下來只需要去監控室看監視攝像頭拍下的影像，把那對情侶抓回來，伊萊恩的銀手鐲就會被歸還。
準確地說，能不能拿回手鐲都沒關係，能進監控室就是伊萊恩的勝利了。更準確地說，能跟著警衛坐進電梯里，就已經是伊萊恩的勝利。
在警衛的帶領下，一眾人朝著電梯的方向走，乘電梯上了十樓監控室所在的樓層。趁警衛取出萬能磁卡在電梯上打卡的瞬間，伊萊恩就發射出眼睛無法看見的操縱念動力的細絲，讓細絲附著在磁卡上。
他倒是不急著搶走磁卡，這個時候出手會被人懷疑。但是念動力的細線已經附著上去了，他之後隨時都能發動念動力回收這枚磁卡。接下來是進入監控室，在監控系統上做點小手腳。
在到達監控室之前，那名服務員小姐被單獨帶走了。雖然有點對不起她，但伊萊恩慶幸終於不用飽受那位小姐的白眼了。
＂先生你好，我是雙.子.塔B塔的安保主任斯內安，請問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嗎？＂那位衣著明顯比其他保安講究的中年男子湊過來問道。
啊，所以這棟大夏的安保系統還分A塔和B塔，兩座塔是獨立開來的嗎。和艾斯利爾哥哥分頭行動果然是正確的選擇。塔兩邊的安保沒法互相兼顧，會削弱他們一半的安保力量。而且即使另一邊的塔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邊的塔也沒有辦法馬上得知。
總之，先來釣魚吧。
＂我、我的貴重財物丟了，我要求你們立刻幫我找回來！＂伊萊恩依舊演著他這個刁蠻貴公子的角色，＂我、我要求查看你們的監控錄像，看看當時都發生過什麼！一定要把犯人揪出來殺掉！＂
＂殺、殺掉可不好辦……＂安保主任尷尬地笑，＂總之先逮捕起來搜身和審問吧。順帶一提，客人你們檢查過身上的財物了嗎？確定沒有被放在什麼容易遺忘的地方，一時沒找到卻以為是被偷了？＂
＂不、不可能！手、手鐲可是和收據放在同一個袋子里呢！＂伊萊恩故作氣憤：＂收據還在當時手鐲不見了，不是被偷了還能是什麼？！＂
＂好好好，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客人你冷靜點，我們這就開始著手調查。——里斯，你調出那件服裝店的監控錄像了嗎？＂
＂已經搞定，馬上開始回放。＂技術人員答應道，把錄像播放在一旁的電視屏幕上。
順帶一提，監控室有好幾百個屏幕，在事實監控著商場和寫字樓里的一切。當時監控室只有十來二十號人，這點人想把所有屏幕上的情況全部監控到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們大部分時間其實只會盯著那些重點監控的地方來看，比如商場廣場、大門、金庫什麼的。
保安里好像都沒有幾個人會去重點盯著電梯看。更何況電梯的部分還是用畫中畫功能，把數個電梯里的監視畫面整合到同一個屏幕里。恐怕，除非電梯那邊出了火災、困梯之類的大問題，否則安保人員們並不會特別去時刻在意它吧。
伊萊恩在電梯的畫面上偷偷施放了會延時發動的幻術。它在二十分鐘之後就會發動，並且把屏幕上電梯的畫面無限重複地播放，讓畫面看起來沒有問題。
該布置的東西基本都布置好了，是時候進行收尾工作了。
＂稍等一下，我有事情想和少爺商量。＂洛里安打斷了眾人，然後推著輪椅，和伊萊恩到了一邊的角落裡，低聲問道：＂我知道這次的計劃是把被洗.腦的工人解放出來，讓他們能夠休息一下。但這次你的做法怎麼說都過界了吧？居然為了達成目的就去誣陷兩個無辜的人，還順帶給服務員小姐添了麻煩。＂
＂誣、誣陷嗎……＂伊萊恩淡然一笑，他知道洛里安說的是那對情侶。
如果按照這個走勢，那對情侶肯定會被當成是第一疑犯被抓起來，然後保安們會在他們身上找到伊萊恩的手鐲吧。這樣一來不就是伊萊恩在栽贓嫁禍別人么，確實說什麼都有點太過分了。
＂雖、雖然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在栽贓嫁禍那對狗男女，但他們本身並不無辜。＂伊萊恩答道。
＂啥？＂
＂那、那兩人身上帶著大量財物，甚至有好幾個錢包。在、在我栽贓他們之前，我就用【相對領域：思覺同調】調查過了哦。＂
那是探測用的領域，而且伊萊恩在電梯那邊就已經發動過一下，對周圍的一切可疑物事進行了探測。
不管是進入首飾店買手鐲，還是隨後掐準時間跟著進入服裝店、那那對情侶擦身而過，都在伊萊恩的計劃之中。這一切都是他用領域探測過周圍人們的動向的結果，沒有任何一部分是偶然。
所以是的，伊萊恩從一開始就打算栽贓嫁禍那對情侶，因為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對情侶身上有很多可疑的、來歷不明的財物。
其實道理很簡單，會在今天這種日子裡跑到這種商場里逛街的，肯定不是公司里的社畜。過濾條件之下，剩下的人要麼就是節假日里無所事事的有錢人，要麼就是趁機出來活動的犯罪分子。而那對可疑的情侶就是後者。
哦對，【趁機出來活動的犯罪分子】也包括伊萊恩一行人。畢竟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確實是一種犯罪。
這麼說來，現在他們和那對男女只是在黑吃黑，狗咬狗嗎。不過現在的伊萊恩不是狗，是狐狸（犬科），在種族上可以說是壓勝了狗。
也就是說，雖然他不是狗，但他是真的狗，比狗還狗。
＂……我明白了。我不會提出更多異議了，我相信你的判斷。＂洛里安苦笑了一下：＂但是假設當時在場的人沒有如此【方便】，在那裡的只是兩名非常普通的情侶而已，你還能若無其事地栽贓嫁禍他們嗎？＂
＂你、你說錯了哦，洛里安。＂伊萊恩毫不動容，＂栽、栽贓嫁禍只是順道。即、即使不栽贓嫁禍，偷偷把手鐲藏起來然後大鬧一場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我、我會栽贓嫁禍是因為我想栽贓嫁禍，是因為我看不慣那對狗男女。＂
畢竟那兩人一邊秀恩愛一邊在商場里到處偷東西。吃了滿嘴狗糧的狐狸肯定會有意見。再加上伊萊恩這個白狐人的變身會讓他的心理變得比較黑暗。心理黑暗的他明目張胆地干點＂壞事＂，不是很正常嗎？
＂所以你是在，嗯，以惡懲惡？＂洛里安疑惑地問。
＂我、我沒有自詡過是正義，我只是給自己看不順眼的傢伙們添點麻煩。＂伊萊恩幽幽答道。
伊萊恩的每一個變身都有不同的性格，這一點似乎是既定事實了。比如他的白獅人變身脾氣會比較暴躁短氣，比如他的白熊人變身比較溫吞懦弱。而這個白狐人變身則傾向於混沌邪惡的陣營，心裡總是會有點揮之不去的黑暗，總是想要搞點惡作劇。
以前有誰說過人的靈魂決定性格，那完全是錯的。事實就是，人能靠自由意志左右想法的部分非常少，很多時候都只是情緒用事，被一時的情感所左右。
左右人行動的因素更大程度上是看腦內各種化學物質的分泌。因為腦子的結構千差萬別，有些人天生就是比較暴躁，而另一些人則天生就比較溫和。那正是由遺傳因子決定的東西。
所以說人有自由意志其實是很不準確的事情。人受腦內化學信號影響行動的情況更多一些，個人的經歷、自由意志反而是其次。人往往不過是一台按照特定程序運作起來的機器罷了，腦內那些不斷變遷的化學物質，則是編寫程序用的函數。
所以啊，到頭來，自由意志到底是什麼？
說不定到頭來所有人都被騙了。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有自由意志，自己決定自己的生活，但實際上所有人都是按照編好的程序走，從一出生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找到了。＂伊萊恩和洛里安在這邊咬耳朵的似乎，安保人員們也沒有閑著，他們似乎通過觀察錄像，判斷出是那對男女＂偷＂了伊萊恩的東西。
＂先生，請過來看一下。＂安保主任通知伊萊恩。
＂馬、馬上來。＂伊萊恩自認為是把一切做得天衣無縫的，即使在攝像頭下也不會露餡。
他在洛里安的幫助下過去看屏幕，看到的是那兩人和伊萊恩擦肩而過的畫面。
可是這畫面好糊啊……光靠這個能看出來些什麼？
＂我、我不知道。＂伊萊恩眯起眼故作疑惑，＂這、這麼糊的畫面，豈不是什麼都看不見嗎？你、你們怎麼判斷是他們兩個偷了我的東西的？對方光、光是擦肩而過就能從我身上偷走東西，這麼厲害？＂
＂是的。熟練的小偷光是擦肩而過就能從被害者身上偷走財物。而這兩位是這個商場里的慣犯，已經被抓到過兩次。沒想到他們喬裝打扮之後，又跑進商場里搞事情。＂安保主任斷言道，＂光憑這個畫面，我確實沒法判斷他們有沒有偷走先生你的財物。但是光憑他們和你擦身而過這個畫面，再加上他們有案底，足夠讓我的懷疑成立了。這樣我們就可以去截住他們，搜他們身。我相信先生你的手鐲很大概率就在這兩位慣偷身上。＂
＂如、如果他們已經把東西藏起來了呢？＂
＂先生，這個商場到處都有監控。如果他們試著把贓物藏在洗手間之類沒有監控的地方，我們也能通過追溯他們的行動路線，找到他們藏東西的地點。他們無處可逃，請相信我。＂
果然，洗手間里沒有監控攝像頭。伊萊恩拋磚引玉式的追問有了意外收穫。
＂先生請放心，我們一定會把你的財物追討回來，不會讓你蒙受損失的。只是這可能會比較花時間，如果可以的話請留下你的姓名地址和電話，方便我們隨時聯絡上你。＂
＂當、當然。＂伊萊恩給洛里安使了個眼色。
＂少爺行動不便，我來寫。＂鹿人德魯伊在小紙條上寫下一串信息，當然，除了電話之前全都資料都是虛構的。但是他姑且是給安保人員留了伊萊恩的真電話，似乎是希望安保人員們能把伊萊恩搞丟的銀手鐲歸還。
畢竟，那個愚蠢的手鐲死貴的，鑲嵌了一塊破玻璃的銀手鐲居然要價三個金幣。伊萊恩本來是打算把這個手鐲當作這次任務的＂祭品＂貢獻出去，根本沒打算能要回來。但是如果能要回來，似乎也不虧。
至此，伊萊恩所有的布局都已經完成。萬能磁卡搞到手了；電梯的監控做完手腳了；他也取信於安保人員，讓他們暫時不會給他惹麻煩了；他甚至還分散了這群安保人員的注意力，讓他們暫時只關心抓小偷，無暇顧及伊萊恩接下來的行動。
太完美了。為了到達塔頂，居然要把這一切做到這種份上，伊萊恩甚至覺得自己有點做過頭了。
＂那、那麼我們先走了。＂白虎人少年客套道，＂我、我接下來還有個會要開，在這裡耽誤的時間已經夠多了。＂
＂好的，先生請慢走。要我們送你到電梯那邊嗎？＂
＂不、不需要，你們專註於抓小偷就好。＂伊萊恩拒絕道。如果警衛們真的跟到電梯里來了，反而會給他添麻煩。
＂好的。那麼再見了，先生。祝你有一個愉快的中午。＂
從警衛們送走伊萊恩時鬆了一口氣般的表情看來，他們似乎完全把伊萊恩當作一位【絕對不能去招惹的麻煩人物】看待了。
這群警衛也是一群被洗.腦洗傻了的社畜。【絕不能招惹你的上級】、【絕不能違抗比你更有權勢的人】，類似這種概念，被深深地根植於他們腦子裡。
伊萊恩總覺得這種事情相當可怕。如果諾威這個國家的平民百姓全部被洗.腦洗成了這個樣子，底層人民恐怕就永遠不會翻身的機會了。
一根根無形的抽血用的管子被深深地扎進這些人的體內。他們身上的鮮血也好、脂膏也好，都被名為企業的、龐大而冷酷、只講求效率的機器一點一點地汲走。
這些來自打工階層的生命精華，被管子輸送到世界上極少數既得利益者的身上，肥了富了他們。
於是更多的資源掌握在更少的人手上，剩下的人們則在一片泥濘中爭搶著資本家施捨的一點殘羹剩飯，甚至為了搶奪這點殘羹而大打出手。
嗯……細思恐極。伊萊恩在臨走之前順道偷走了一名保安的萬能磁卡。保安們接下來似乎要組隊去追捕那兩名小偷，估計他們暫時也用不上這個磁卡吧。
＂都準備好了？＂洛里安把輪椅推到電梯前，問伊萊恩。
＂一、一切妥當。＂白狐人少年答道，＂進去吧。＂
＂怎麼說呢，真不愧是大哥哥，嘿嘿。＂伊奧咧嘴笑道：＂演得太好了。＂
＂如、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騙人和陷害人。但、但這是【必要之惡】。＂伊萊恩不想把小孩教壞，特意澄清道，＂總、總之我們去把正事辦妥吧。要、要好好地把被洗.腦的人們救下來，把自由意志還給他們哦。＂
其實就挺諷刺的，伊萊恩自己逐漸不再相信所謂的自由意志，卻想幫助別人取回自由意志。
到頭來這自由意志到底是什麼，不是啥都不懂的人們在瞎吹么？瞎吹這個的人，說不定他們自己甚至不一定擁有自由意志，卻在瞎說一通，誤導別人。
算了，不管了。
進入電梯之後，伊萊恩瞬間發動了安保室那邊的幻術，讓電梯的監控畫面短時間內無限循環。
眾人進入電梯，刷卡，再點亮最高一層的電梯按鈕。電梯開始動了，一切正常。也沒有響警報什麼的。計劃很成功。
＂沒、沒想到會這麼簡單……＂
＂畢竟是花費了三個金幣的計劃。＂洛里安略帶惋惜地說，＂要是能把錢要回來就好了。＂
他說的是錢而不是銀手鐲。畢竟伊萊恩為了讓計劃成功，在一家性價比極低的首飾店買了個破手鐲，洛里安認為這不值得吧。
如果讓洛里安知道那個手鐲上鑲嵌的寶石並不是真正的寶石，而是個破玻璃，估計他的意見會更大。這事還是成為永藏在伊萊恩心中的秘密比較好。
＂話說回來，大哥哥，現在的監視攝像頭已經看不到電梯里的我們了嗎？＂小狼饒有興趣地問。
＂看、看不到了，我把監控屏幕那邊的畫面偷換掉了。除、除非保安們專門盯著屏幕看，仔細又長時間地觀察，否則他們絕對看不出破綻。＂
而且保安們都忙著抓小偷去了，多虧伊萊恩的計中計。
＂所以之前喊抓小偷也都是大哥哥布的局。好厲害！＂伊奧又誇道，似乎是這時候才想明白伊萊恩的全盤計劃。
這孩子不是太聰明的樣子。不過伊萊恩哪有資格說別人，他像伊奧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比伊奧笨多了。
電梯正在嗖嗖上升，一路上都沒有障礙，也不見得會有人突然呼喚電梯，讓正在上升的電梯停在某個樓層。再這樣下去，幾分鐘內它就會到達頂層。
＂姑、姑且先說明一下，＂伊萊恩趁這個時機交代道，＂最、最壞的情況是我和伊奧都被腦魔襲擊，暫時喪失行動力。那、那個時候能拜託洛里安你保護我們嗎？＂
＂我會做到的。＂鹿人德魯伊答道，其時已經拿著一根小樹枝在手。樹枝當然是從他的鹿角上摘下來的，是鹿角曾經的一部分，如今當作森靈魔術的法杖使用。
最壞的情況下，即使這個白狐人變身的伊萊恩沒法抵禦敵人的幻術，洛里安也是能抵禦一切的。
畢竟洛里安是【無魔者】，有著超強的【絕對領域】。領域強大意味著對敵性魔術的抵抗能力也強大，各種攻擊性的法術尚且奈何不了洛里安，精神攻擊更加奈何不了他。
再加上洛里安是德魯伊，半動物半植物體質的德魯伊本身就有很強的精神攻擊抗性。【無魔者】和【德魯伊】這雙重的抗性疊加起來，恐怕世界上絕大部分的精神攻擊都拿洛里安沒辦法。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在場的人中只有洛里安是腦魔們真正的天敵，是擅長幻術的腦魔們絕對不想去招惹的對手。
不知道小羊那邊是什麼情況，但總之伊萊恩這邊有洛里安跟隨著，可以放一萬個心……理論上是這樣。
叮！電梯到頂層了。
＂大、大家小心點。＂伊萊恩提醒道。
他甚至做好了剛打開電梯門就被成群的警衛圍住的最壞打算。不過即使如此，伊萊恩手中的【雷神之錘】也能瞬間把成群的警衛放倒吧。
最危險的反而是被成群的魔族，尤其是腦魔圍住，一打開電梯門，他們就對伊萊恩發動精神攻擊什麼的。那樣的話伊萊恩就沒有反抗的餘地了，恐怕只能仰賴洛里安來保護他們了。
電梯門打開了。
嗯，沒人。
果然是伊萊恩想多了。敵人還不至於有先見之明到，在這種地方截住他們。
並不是出了電梯馬上就到樓頂天台，還要走一程樓梯，而且根據伊萊恩的設想，到達天台之前還得再刷一次磁卡開門，畢竟天台肯定是閑人勿進的區域。
＂最、最後一段路了，在謹慎的前提下加把勁吧。＂伊萊恩提醒道。三人在不驚動這個樓層任何人的前提下偷偷溜到了樓梯間。在完全進入樓梯間之前，伊萊恩用冰塊製造反射用的鏡子，偷看了一眼。果然，那裡又有一個監控攝像頭。而且這個位置可能會被重點監控，畢竟保安們比較擔心有人會跑到天台搞事情吧。
＂怎麼辦？又要對著攝像頭放幻術什麼的嗎？＂
＂不、不需要。＂伊萊恩拿起雷神之錘，朝攝像頭的位置發射出一個小小的雷電球。球體炸裂之後形成一個半徑很小的電池風暴，足夠干擾那個攝像頭的運作了。
在監控室那邊，估計會看到樓梯的攝像頭拍到的影像暫時成了一片雪花。不過這種情況和很常見，畢竟這棟大樓好幾百個監控攝像頭呢，偶爾有一兩個出點小故障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就趁現在，沖吧！伊萊恩用念動力稍微抬起輪椅，讓它幾乎沒有重量。然後洛里安推動輪椅，和伊奧一起朝著樓上衝刺。三人到達天台的大門前，果然這裡有磁卡的讀卡機。到了這個地方也就沒什麼好在意的了，伊萊恩直接刷卡開門，和眾人一起衝到天台山去。
呼——
門剛打開，風聲就開始呼嘯。總計六十七層的雙.子.塔的塔頂，氣流自然非常驚人。這個還已經是有結界阻擋了部分氣流的結果，如果這兩棟摩天大樓外面沒有一層結界保護，估計這裡早已是狂風呼嘯。
＂嗯？＂伊萊恩察覺到塔頂上聳立著的一些大型器材。那顯然不是避雷針。
＂怎麼了？＂
＂是、是天候控制器……怎麼可能，居然在這種地方……＂伊萊恩念叨道。
＂天候控制器？＂伊奧不解地問，＂那是什麼東西，有什麼特別嗎？＂
＂這、這個是被滅亡的索里斯王國的技術。以、以前王國就是用這個來控制馬達加斯加島的天氣的。＂伊萊恩答道。
在小時候，國王叔叔帶過他參觀這個機器，他記憶猶新。
＂他、他們把城市裡的降雨控制到一周一次左右，並且把那些雨水分配到鄉村。這、這就能讓城市少受風雨的困擾，而讓鄉村的農作物能更充分地得到雨水的滋潤。＂伊萊恩道。
＂哇哦，好厲害的裝置。這個豈不是能造福很多人嗎？＂
＂是、是的，而且以前的國王叔叔想把這個技術無償提供給人類世界……最終遭到了拒絕。＂說起來就讓白狐人少年心酸，＂因、因為人類不願意接受獅人們無償的幫助，他們覺得獸人就是劣於人類的種族，接受獸人提供的技術會讓他們很丟臉。＂
＂但為什麼這個裝置現在會出現在這裡？＂洛里安不解地問。
伊萊恩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原因很簡單。因為人類世界的非洲諸國夥同起來侵略了索里斯王國，把王國毀滅了。這群土匪一樣的傢伙在毀滅王國之後就搶走了索里斯王國所有財物、資源和技術，甚至把大部分的獅人都捉走，當作奴隸賣掉了。
【天候控制器】自然也是索里斯王國被搶掠的技術之一。
當初的人類百般看不起獸人，把索里斯王無償提供這種技術的提議拒絕了。如今這些人類卻又厚顏無恥地使用著從索里斯王國搶來的技術。
人類到底可以臭不要臉到哪個地步？
在伊萊恩的沉默之中，洛里安似乎也猜到了答案。所以他的臉色陰沉下來。
＂怪不得諾威數十年來一直風調雨順的。＂他低聲說，＂都是搶來的技術呢，哼嗯。＂
準確地說，是那個邁克亞薩將軍暗中牽線引發戰爭，然後諾威王國從中德利。雖然動手侵略索里斯王國的是非洲諸國，但是天知道歐洲各國是否有在那場戰爭中暗躍。
反正這些人類國家一個個都像流氓一樣，差別不過是明面上的燒殺搶掠，還是暗地裡的偷摸坑騙。
而以邁克亞薩為首的諾威王國，絕對是這些流氓大國的其中一員，也許是最大、最流氓的一員。
＂要毀掉這個嗎？＂小紅狼問道，＂畢竟是人類偷回來的東西，這個本不屬於他們？＂
＂……不。還、還是算了吧。＂
畢竟都已經是那麼久之前的事情了。
並不是說要把往日的仇恨一筆勾銷，伊萊恩只是覺得這個天候控制器畢竟是諾威人花了錢花了材料自己做出來的。哪怕是他們偷來的技術，伊萊恩他們也沒有道理把別人的財物就這樣毀掉。
之前還在搞栽贓嫁禍的無法之徒，現在卻在擔心毀掉別人的財物，伊萊恩自己都覺得自己很滑稽。不過他們要是毀掉了這裡的東西然後被警衛抓住，問題就多了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算了吧。
＂總、總之，先來施放——＂
嗷嗚——
另一邊的高塔上，發出了類似野獸咆哮般的高鳴。雖然類似野獸咆哮，卻非常地機械化、電子化，刺耳而難聽。
＂啊，被哥哥搶先一步了。＂洛里安抱怨道。
真厲害啊，艾斯利爾哥哥。伊萊恩心裡不僅佩服。他這邊明明也是有巧妙地布局，儘可能快地趕到天台的，沒想到還是不如小羊那邊動作快。
伊萊恩也不甘示弱地釋放出一個魔術球，球體里已經編好程序，它會持續性地用念動力震動空氣，發出類似空襲警報的高鳴。
嗷嗚——所以這邊的電子野獸也開始咆哮起來了。兩個塔上的空襲警報此起彼伏，氣勢相當嚇人。
＂模、模擬得像嗎？＂伊萊恩問。
＂非常像哦。＂伊奧搶著答道：＂我這輩子聽得最多警報聲的就是這個了，我可以打包票，它絕對能以假亂真。＂
這輩子聽得最多的居然是空襲警報……這孩子至今為止都過著怎樣的生活呢。
＂嘿嘿嘿，你們好慢啊。＂小羊居然帶著血獅子埃德蒙，飛過來和伊萊恩匯合，＂是什麼讓你們耽擱了那麼久？＂
看樣子小羊在另一邊的塔頂用千里眼觀測著這邊，他們早就到了塔頂，一直等伊萊恩等人現身，才開始發出空襲警報的。
＂我、我就按照正常的計劃偷萬能磁卡、騙過警衛、再到達塔頂而已。＂伊萊恩答道，＂你、你們怎麼能那麼快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計劃本身不是很簡單嗎？＂艾斯利爾哥哥歪了歪頭，＂既然洗手間之類的地方是沒有監控攝像頭的，那麼跑進洗手間里打開窗往外飛，一直飛上來塔頂就好。計劃有這麼複雜么？＂
啊這……
好吧，是伊萊恩自作聰明，想出一個複雜而無用的計劃。原來根本不需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啊。
不過憑伊萊恩的念動力也很難帶著他自己、洛里安以及伊奧往天上飛，一直飛夠六十七層。就算是從十一層開始飛，飛五十層也是很難辦到吧。
洛里安還是【無魔者】，說不定會抵抗掉伊萊恩一部分念動力。
總之，直接飛上來這種簡單粗暴的方法，只適合小羊使用。應該說只有他能做到。
伊萊恩偷瞄了一眼正在打顫的埃德蒙。他都有點同情血獅子了。埃德蒙估計是被小羊的念動力一直拖上來的，沿途飽受風吹雨打，還要被腳下那恐怖的風景不斷驚嚇。
＂總、總之，這樣就行了吧？＂伊萊恩有點受不了這個刺耳的轟鳴聲了，＂我、我們趕快下樓，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接下來還得想辦法讓埃德蒙矇混過關呢。
＂稍等一下。＂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出現在天台的出口處，堵截伊萊恩一行人。
一名身穿西裝、戴著黑框眼鏡的黑髮美型男子在那裡站著，用儼然執法者的表情警告眾人：＂諸位在這裡做的事情有涉嫌妨礙公共秩序，我在這裡正式逮捕你們。請跟我走一趟。＂
這傢伙是警.察嗎？穿得這麼正式，應該是便衣警.察吧？而且他一副很有教養、社會精英的模樣，該不會是一名檢察官吧？總之伊萊恩等人的麻煩大了。
＂稍等一下。＂在伊萊恩回應之前，洛里安突然走上前去，從納物口袋中取出一把斧子——電吉他【雷鳴SRT-2】。
為什麼是吉他……？
伊萊恩本以為洛里安打算演奏音樂來吸引對方的注意力，藉機掩護眾人逃脫。結果——
咚！！鹿人德魯伊突然爆發高速，衝上去對準那名檢察官的臉就是一斧子！
沒錯，一斧子！吉他被搖滾小子稱為斧子並不是沒有原因的，洛里安是真的吧吉他當作戰斧使用，用來砸人了！
砸的還是那位精英分子那張小白臉！
檢察官直接被砸飛出去，撞在牆上才停下來。
＂洛、洛里安？＂伊萊恩不解地驚呼。他認識的洛里安才不會毫無先兆地衝過去揍人，更何況對方還是執法人員。
＂……可惡，你是怎麼看穿我的幻術的？＂那名檢察官爬起來了，外形卻發生了重大轉變。要說他變醜了可能還是不夠準確，準確地說他甚至已經不是人了。
那怪物瘦長而灰白的身體，頭部巨大，而且像是腦球一樣的結構從那個巨大的頭部上凸起，能從外觀上明確地看到腦子上的皺褶，非常噁心。它還有兩條細長而且像是觸手般的手臂，手臂末端實際上有著手掌，不過手掌分化出來的總共十根手指頭卻纖細得像是從大條觸手上演變出來的更細的觸手。
這是什麼怪物。這就是魔族吧，看這樣子應該就是【腦魔】無誤了。
＂幻術？＂鹿人青年冷淡地回應道，＂哪有什麼幻術，你從一開始就以這副醜陋的姿態出現在我眼前。明明是非人的怪物，卻學著人的模樣說話，真是好笑。＂
啊這。
因為洛里安是【無魔者】，對幻術有超強抗性么。
腦魔用幻術偽裝成一名人類檢察官，以為能騙過伊萊恩等人，卻從一開始就被洛里安識破了。洛里安甚至都沒能看到腦魔施展出來的幻術是什麼樣子的，第一眼看到的腦魔就是這個怪物的樣子。
【無魔者】果然真的是咒術師和催.眠術師的天敵。所有障眼法、擾亂心智的術法，在【無魔者】面前都毫無用處嗎。
＂既然如此，就只能用蠻力來逼你們就範了。＂這樣說道的腦魔開始浮空，應該是用念動力浮空的，然後他的身姿也逐漸變多，成群的腦魔出現在周圍的空域里。
＂思齊克家族第十六席，柩茵.思齊克，在此拜見。＂那群腦魔一起開口說道。
這傢伙不愧是擅長使用幻術的魔族。它明明只有一個人，卻可以讓聲音在無數個幻影中發出，讓人無法判斷出哪一個才是說話的真身。
不過那也是當然了。如果光靠聽聲音就能判斷出哪個是真身，這個幻術豈不是毫無意義了。
【先別殺他！】伊萊恩有點急，都不顧傳心術可能會泄漏給敵人聽見，直接用傳心術通知在場的所有人。
本來打算衝上去的洛里安停了一下。
＂我、我有話要問你。＂白狐人少年連忙問道，同時偷偷打開了手機的錄音裝置：＂你、你身為魔族，為什麼要侍奉人類？我、我還以為魔族都是看不起人類，自詡比人類更高等的存在？＂
＂哈，以為你想說什麼，原來是這個啊。＂柩茵冷笑，＂扯談呢，思齊克家族才不是為人類服務。只不過給錢的金主也確實很闊綽，姑且是收錢辦事罷了。
而且我們收錢辦事的同時能看到一群被洗.腦的社畜天天受苦，為什麼不呢？
我們是以人類的慾望、競爭心等負面情感為食糧的魔族。社畜們以為自己通過努力就能上位，能改善生活，能終於擺脫下層社會窮困潦倒的折磨。那就讓他們好好做夢去吧。
年年通脹，工資漲得還沒有物價漲得快；
辛勞一輩子，突然換來一個裁員的通知；
因為加班熬夜一身病，為公司任勞任怨的蠢蛋，被公司嫌棄地一腳踢走。
——來自社畜們諸如此類的絕望，可真是我們腦魔最好的食糧，實在太美味了！＂
果然是這樣嗎。伊萊恩就知道這群魔族沒有一個是好東西。特別是，這種以負面情感為食糧、靠著吃這種因果（卡瑪）來強化自身的腦魔們。
＂感、感謝你。＂伊萊恩於是說，＂正因、因為你是這樣的混蛋，我們對你下手的時候才不需要猶豫呢。＂
【動手吧，洛里安。】伊萊恩故意用傳心術告訴鹿人德魯伊，避免洛里安的名字被錄進去。
洛里安衝過去攻擊魔族的同時，伊萊恩也把剛剛錄到的那段音頻發到社交軟體【拉特】上。這樣一來，或許就能讓諾威各個城市的社畜們稍微清醒一點。
剛好這座城市（斯塔萬格）的上空響起了莫名的空襲警報，困惑的人們都已經從辦公室、工廠之中走出，想看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看不到空襲，便更加困惑地掏出手機看看各個社交軟體上的新情報，然後他們會看到伊萊恩推送的消息。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病毒式的傳播會讓這條信息人盡皆知。
然後社畜們的洗.腦會被解除。至少伊萊恩是（樂觀地）如此認為的。
他覺得這還不夠，就也把同樣的音頻發給了芳汀。
他讓芳汀把這座城市的通信系統黑了。讓音頻在整個城市的各個視像廣告面板上循環播放，讓整個城市的人都聽見。
一旦變成這樣，即使再怎麼痴迷於當社畜的傻子，都不得不從夢中醒來了吧。
且不管社畜們。洛里安那邊的情況如何？
呃。已經結束了。
過程簡單到無聊。洛里安只是筆直地衝過去，在對手反應過來之前，拿起斧子對準腦魔的腦門猛然一砸。
腦魔【柩茵.思齊克】結結實實地吃了這一擊，然後從天空中墜落。它如同一塊被用爛了的破布那樣無力地躺在地上。
＂怎、怎麼可能！你是怎麼看破我的幻術的？！＂
＂啥？有什麼幻術嗎？＂鹿人青年甚至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你不就是傻傻地浮在半空等被揍而已嗎？難道我，嗯，錯過了什麼東西？＂
在洛里安眼中，恐怕壓根就看不到那些幻影。【無魔者】直接免疫了幻術，真夠可怕的。
伊萊恩並不知道無魔者是否有檔次之分，會不會有些無魔者抵抗魔術的能力比另一些高。他這輩子見過的無魔者也就區區數名而已。
假設【無魔者】真有檔次之分，洛里安肯定能在其中排到最高位，大概就是＂免疫絕大部分中低等魔術、免疫幾乎全部幻術＂那種水平。
柩茵甚至沒能預料到自己的幻術會被徹底無視，在即將被擊中之前還自信滿滿地認為洛里安不會認出他的本尊。結果便是，他被一錘定音。
自作聰明的傢伙，瞬間就成了小丑。笑死。
＂怎麼處理這怪物？＂
洛里安姑且是用鈍器擊打的，不過傳奇電吉他揍人其實相當疼，腦魔已經被敲暈了。又或者說這群魔族除了幻術厲害之外似乎戰鬥力不咋的，一旦幻術沒有效果，直接就會被秒殺。
＂殺、殺了它。＂伊萊恩說，＂如、如果你不動手，我來動手。這傢伙以人的絕望為食，是性質極其惡劣的害人魔物。不、不需要同情它。＂
＂即使你這樣說……＂
嗖。伊萊恩直接用雷神之錘射出一發電光，致死威力的電光直接貫穿了腦魔的大腦，在上面開出一個嚴重的燒灼的大洞。有些灰白色的汁液從那怪物的腦洞里流淌出來，然後它就死了。
洛里安嘆了口氣，但是沒多說什麼。大概他也覺得那隻腦魔是罪有應得。
＂我、我們趕快撤離吧，說不定這棟大樓里還有更多的腦魔。＂伊萊恩催促道，＂我、我可不想對上成群能用幻術的怪物。＂
＂說得對。＂洛里安過來推動伊萊恩的輪椅，和眾人一起朝樓梯間里衝刺，最終目的地是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