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孰不可忍
「滿娃,記得姐會想你的」,本來有聲想在滿娃家借宿的,可鶴雲死活不肯,就說已經有地方的,讓她不要自作主張,本來就是一個初來乍到的人不知道江湖的險惡。
滿娃終於在一個岔路口停下的馬車,是鶴雲要求的,滿娃現在表情烏雲密布,就像受到的一個很大的委屈,他的手放在馬背上面,表情竟是心酸的樣子,有聲不忍心,走到滿娃跟前說,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的,姐今天走了,下次可以聯繫你啊?」
說到聯繫,她覺得怎麼如此不靠譜呢?哪有的聯繫,她以為現在還有交通工具嗎?姐是說,以後姐可以過來找你啊!她安慰道。不能給人家情,又種什麼情呢?竟然是自責,一個憨厚的農村小伙,自然也有他的七情六慾,是不容任何人褻瀆的。
乾脆來一個擁抱吧,她順勢就擁抱過去了,滿娃剛剛還在因為分別而鬱悶,下一刻就被有聲極大的熱情,搞的自己就像在騰雲駕霧一樣。
鶴雲本來在一邊等待,看到這一幕,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半晌她終於回神過來,走過去,把擁抱滿娃的有聲拉開,
「你怎麼回事?見到男人就想抱嗎?」有聲的世界,這裡沒有一個人會讀懂。
有聲揉著眼睛,「你管那麼多幹什麼,我們那裡的人都是這樣的,這也是一種禮儀」。她據理力辯,古人真是死板,鶴雲凌亂了,當著還在驚愕不醒的滿娃問有聲,
「什麼禮儀,哪有這樣的禮儀,你不是說你失憶了嗎?不知道來自何方嗎?」
有聲震了一會,立即反駁,「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我就奇了怪了,你不是很紳士嗎?怎麼現在如此多管閑事呢?你不是有善婕嗎?又想礙我什麼事?」
鶴雲果然被她的反問震住,沉默一會放緩了語氣,就像對待一個普通不過的朋友一樣,「不好意思,是我多事了,可惜你也不能如此隨意啊,記住你是一個姑娘家…….」
話還沒有說完,有聲就湊上來,不僅擁抱了鶴雲,還用鼻頭碰了一下鶴雲的鼻頭說,
「看看,這也是禮儀,就是我很願意和你交朋友的意思,我們那裡的禮儀,」在鶴雲還沒有清醒的情況下,有聲又拉起了鶴雲的手,深深的吻了一下他的手背,
「這也是,」
本來還想表演的時候,鶴雲趕緊止住了,「胡鬧,」幾乎是怒不可止的將她拉走了,
滿娃又甩甩頭,想尋找有聲的芳蹤的時候有聲已經不在了。滿娃蹲在地上開始痛哭起來。
鶴雲再也不顧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他近乎粗暴的拖著有聲,聽有聲的咒罵為無物,
「你個死王八,麻辣佬,吊毛,你快放開我,」鶴雲充耳不聞,拉了她好久,看到了一處的樓舍,農村的樣式,只是內院夠大。有聲不知云云,第一次到古代該不會遇到一個壞人吧?
她大呼,「有人嗎?救命啊,救命,有人強搶民女,有人**少女,有人非禮啊,」怎麼說的那麼難聽呢?早一點說非禮多有水平,還是中文系出來的。
鶴雲也震住了,他漸漸的鬆開有聲的手,有聲甩著酸痛的手,和鶴雲保持距離,似乎害怕,但又裝著很有氣勢的樣子,
「你害怕了嗎?你你你…….你,不是很紳士嗎?怎麼能這樣啊?」言罷有聲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胸口,今天被人看了,而他就是此時面前的鶴雲,他會強迫我嗎?她在心裡嘀咕。
這是什麼事情,一個素未平生的女子而已,鶴雲的眼睛裡面閃過一絲苦澀,他玉樹臨風在黑夜裡面,不像一個強盜,反而像一個天使,男版的天使。
「有聲,這裡不是你的家鄉,如果你告訴我你的家鄉在哪裡我送你回去,這裡所有的人都在遵守三從四德,你若以後隨意如此,只怕命不久矣。」
他的誠懇道從靈魂裡面散發出來的誠懇。是啊這是西漢,女子怎麼會如此輕浮呢?不忍反駁他眼神裡面的溫情,
「知道了,我以後不這樣行了吧?可惜我有家難歸啊,如果我給你說我是穿越過來的i信不信?我是來自未來的世界你信不信,我知道劉病已,以後皇上死了,就是漢元帝,西漢掛了就是東漢,東漢末年有曹操、劉備.........."
「夠了,」本來安靜的鶴雲,又大怒道,「直呼陛下的名諱是死罪,你犯了淫罪,和以下犯上之罪,記住你以後一定要改口,若如不然,放你到人流市井裡面瞧瞧去,起碼要五馬分屍,不僅如此你妖言惑眾,你怎麼可能來自未來,你怎麼會詛咒大漢,我大漢江上會屹立萬年的。」
有聲有種想嚎啕的感覺,這是怎麼回事,言論就如此受到限制嗎?不敢說,不敢做,最簡單的東西也要深思熟慮,她終於知道厲害了,想想鈕鈷祿甄嬛,想想馬爾泰若曦,她就明白了,什麼都明白了。
蹲下來,抱著自己的腿,真的就嚎啕大哭起來的,「為什麼,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我會來到這個鬼地方,為什麼會認識你們,為什麼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能做,那就不是一個廢人嗎?還不如死了算了。」嘴巴說死了,卻沒有尋思的行動。她可不願意真死,好好活著多好。
鶴雲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傷感的有聲,就在半天的時間裡面,她就是是什麼樣的人?穿越嗎?想想就可笑,夜空裡面,寒冷的空氣放肆的掩埋他們的身影。鶴雲蹲下去,輕輕拍了一下有聲的肩膀,
「有聲,不要這樣了,是我不對,可是你真的不能隨意了,當今天下,你知道為什麼我為什麼能活到現在嗎?就是因為謹言慎行,從來不嘩眾取寵,也從來不多說多言,禍從口出啊。」
有聲聞言,抬起頭,淚水瀰漫在臉上,她擦了一下淚水,堅決的說,「你放心,我我知道了,從明天開始,我會做一個故人應該做的事情,也請你忘記我的今日所作所為。」
說到所作所為的時候,想到自己穿著內衣褲的樣子,不知不覺已經羞愧到臉紅耳赤了。
鶴雲點頭,表示放心了。有聲又問,「您今天覺得有人在水裡你為什麼不救人呢?」
有聲主要想知道鶴雲有沒有看到她想自殺的那一幕,自殺一點都不光彩,懦夫的作為。
「有聲,我都不是說了嗎,我以為有人在水裡洗澡,還是冬泳,你沒有呼救什麼的,好像只有哭,可是你哭的時候卻沒有在水裡,我不想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破壞你一個人的氣氛,所以我沒有走,最後真的是怕你想不開。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哭嗎?」
「都說了,找不到回家的路,家好遠好遠啊。」望著蒼穹,有聲心如刀絞。
鶴雲的表情凝結了,她既然不認識路?找不到爹娘,而且又沒有失憶,他也凌亂了,算了,看到有聲不像說謊,也不像是一個會陰謀的深沉之人。
「有聲,你記住我開始說的話,你是一個外邦的人,以後有人問你的時候,就說自己來自西域或者哪裡,說的越遠越好,不要說你今天說的那一番話好嗎?」他祈求的眼神望著她,等待她的一個答案,有聲會意的望著鶴雲,心裡充滿的感激,
「謝謝你,我會的,以後我有聲就是一個外邦的人,匈奴也好。樓蘭也好,西羌也罷,反正不能使一個漢族的女子。或者我就不會說我自己是哪裡的人,別人問就讓他們猜去,誰讓他們那麼無聊,問我這些問題,我才不會扯淡呢?」
說道扯淡,她就像做錯事情的小孩一樣,望著鶴雲,鶴雲嘆一口氣,撫著額頭,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