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條款
蕊蕊的話讓凌予夫婦一愣。
凌予則是先靳如歌一步反應過來，凝視著蕊蕊那雙理所當然的眼睛，道：「就算父母生養了你，你如今已經年滿十八歲了，你要結婚還是離婚，我們給你意見，你不聽的話，那麼後邊的路就是你自己走的。蕊蕊，婚是你自己要離的，既然你有這麼大的決心，那就自己請律師吧！」
如果凌予夫婦再幫著蕊蕊請律師，那將來跟凌尋鶴還要怎麼見面？
蕊蕊的那份離婚協議，是她在自己書房的電腦上列印出來的，凌予就怕她胡來，逼的無奈了才讓喬歐潛伏到她的電腦里獲取了那份離婚協議的資料。
其中第一條就是：她要分凌雲國際5025的股份！
餘下的林林總總，凌予都看不下去了！
她以為她跟凌煦是夫妻，分他一半的股份是理所當然，可是她並不知道，凌雲國際的股份並不完全都是凌煦一個人的，還有凌盼她們姐妹每人百分之一，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股東呢。她若是拿走了百分之五十，那不就成了凌雲國際的董事長？
這丫頭簡直無法無天了。
他管不了，那便不再管！家裡給她留口飯，留個遮風避雨的地方足矣！她不缺錢，年輕也漂亮，她想在家裡做一輩子寄生蟲，凌予養著便是；她若是想要出國念書或者生活，凌予資助便是。
他做父親，對於這個女兒的教育，已經非常失敗了，他現在更是每每想起老管家的情意，就每每對她狠不下心來。
他還能怎麼辦呢？
現在她讓他們給她請律師，這可能嗎？請律師幹嘛啊，請律師幫她把那份本就無理取鬧、又不切實際、貪得無厭的離婚協議給打贏？
可能嗎？
凌予說完這些，真是心痛了。他垂下腦袋，執著紙筆繼續在圖上畫著軍事圖紙，並不再看蕊蕊一眼！
靳如歌也倦了，揮揮手：「你去歇著吧！」
蕊蕊嘟著嘴，一臉委屈：「哼，自己找就自己找！」
靳如歌走上前，雙手在凌予的肩上輕輕按摩著，柔聲道：「別生氣。」
她明白，若不是當年老管家一念仁慈，沒有將慕煙殺死，那麼也不會有後來的靳如歌與生母相認相聚。而凌予後來到了洛家，許多事情也都是老管家幫襯著的。蕊蕊是老管家的外孫女，當初凌予收養她的時候，與靳如歌的口吻一致，兩人都堅定地說：這就是我們的女兒。
而現在，時光荏苒，孩子們總會長大，總會有自己的思想跟路要走。
他們的時代漸漸過去了，漸漸管不住了
這種身為父母卻為子女操心的無奈跟心酸，積壓在凌予夫婦的心頭，久久不散。
蕊蕊一個人在房間里憋了三天，然後叫方言給她備車出門，說是去見律師，下午回來的時候，蕊蕊臉上掛著笑意，大家心裡明白，她應該是自己找到滿意的律師了。
凌予悄悄讓人跟著她，查到了那個律師的底細。
那人姓王，擅長涉外婚姻，對馬來西亞的婚姻法也大概了解一二，也持有正規的律師執照，可是這人的人品，是行內眾所周知地差！
說白了，那就是為了打贏官司可以不擇手段。
這道理就好像是，你殺了人，但是你給他錢，他收了你的錢，哪怕是幫你偽造出你沒殺人的證據，他也會絞盡腦汁讓你贏。
這人只問金錢，不問是非對錯，專門靠幫著當事人鑽法律的空子來脫身或者滿足不正當權益。
凌予看了這人的資料之後，不免有幾分擔心。
他當天晚餐的時候沒怎麼吃，就驀然回了房間了。而這幾天，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蕊蕊跟凌煦離婚的事情了，全都不怎麼說話。
慕煙、胥爾升他們，包括洛美薇，平時都待在自己院子里不出來了，若非吃飯都不回來春閣，家裡的氛圍因為蕊蕊的關係，溫馨一日不如一日，倒是喬歐他們一家小四口，還有倪子昕他們的小院子里歡聲笑語不斷。
靳如歌親手給凌予端了一碗白粥，兩三樣小菜上來。
東西擱在他左手邊放好，她便笑了：「吃點吧，等喬喬跟仔仔他們大婚過後，咱們領著家裡的長輩們環球旅行去吧。以前你答應過我，50歲以後就帶著我旅遊世界，結果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操心。現在是時候教給孩子們自己解決了。咱們也瀟瀟洒灑地陪著咱們的爹媽們，一起過過夕陽紅，怎麼樣？」
凌予接過碗筷，眉宇間染上溫情：「好。」
罷了罷了，管不了了，真的管不了了，屬於他們的時代，真的過去了。
蕊蕊的律師很快找到了凌煦的律師，雙方約見。按照離婚協議上的幾個不平等條款，凌煦的修改意見為：1，將蕊蕊說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縮小成百分之五，給蕊蕊作為離婚後贍養費用。2，將蕊蕊說的凌煦名下、她名下、夫妻二人共同名下的所有不動產，三七分配，凌煦三，蕊蕊七，按照凌煦的修改意見改成平均贈與給凌雲跟凌元兩個兒子。3，將蕊蕊說的，凌煦今後每年支付她100萬美元的零花錢，改為凌煦不予承擔蕊蕊離婚後的生活費用，而凌元尚未成年，凌元在寧國的所有撫養費用、教育費用、婚嫁費用、創業費用等等都由凌煦獨自承擔，不要蕊蕊來負責。4，將蕊蕊說的，日月星辰四人，她要玄月跟玄辰以後效命她，改為日月星辰四人為獨立自由個體，他們的去留由他們自己決定。等等。
凌煦的律師一再堅持自己的修改意見，並且不會讓步。
而蕊蕊的律師則是不願意接受凌煦的修改意見，同樣堅定地表達不會讓步。
於是，一場不歡而散的私下談判就此擱淺。
蕊蕊的律師一再要挾：「如果洛女士將凌先生告上法庭，起訴離婚，其損失，對於凌家的尊嚴跟整個公司的運勢都會帶來不小的負面影響。所以，你們該認的，就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