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原來，他會笑
凌予終於知道，為什麼人們總說女人是水做的了。
她剪了兩個小時的頭髮，他就在旁邊給她擦了一個多小時的眼淚。
最後，她洗完頭回來，造型師一邊給她吹頭髮，一邊羨慕地說：「小姐，你男朋友真心疼你。」
靳如歌眨眨眼，透過面前的鏡子看了看凌予，剛好捕捉到他幽深瞳孔里閃過的一絲促狹，然後輕聲糾正道：「那個，你誤會了，他是我小舅。」
造型師一愣，隨即連連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他是你男朋友，因為你們都長得跟大明星一樣，很般配！」
吹完頭髮，靳如歌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時間有些不認識。
美女自然是美女，這一點毋庸置疑。只是造型師把她的頭髮剪成了時下最流行的超短Bob，帥氣中透露著野性，遠比之前妖嬈的長發更能凸顯她叛逆的個性。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左照照，右照照，然後跳到凌予眼前，拉著他的一隻大手，殷切地看著他：「怎麼樣？」
凌予的眸光閃了閃，微愣了一兩秒后，淡淡說：「很漂亮。」
她笑了。
他去付錢，回頭載著她回軍校，一路上她就跟只小鳥一樣，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心情一下子從之前的谷底飛入雲霄，開心地手舞足蹈。
凌予也不說話，他也搞不懂現在的小姑娘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他給她擦眼淚，擦的手臂都酸了，現在她又一個勁傻笑。
快到軍校的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拿起看了眼對方的號碼，面色微微凝重，然後接了，說了不到幾句話就給掛了。
眨眨眼，他扭頭看了她一眼：「晚上一起吃飯吧。明天開始，連著三個月你都沒有自主吃飯的權利了。」
靳如歌甜甜一笑：「好啊。」
不知道為什麼，同樣是靠山，但是跟孫浩然在一起，靳如歌心裡更多的是想要欺負他，想要依靠他。而跟凌予在一起，她會有些在意他對她的看法，甚至偶爾還會想著要討好他。
她也說不清楚是什麼道理，總之，她更喜歡跟凌予在一起。
晚餐，軍官食堂三樓飯店的一間裝修頗為雅緻的小包間里。
靳如歌還以為是小舅單獨請她吃飯，跟著進去之後才發現，原來裡面已經坐著一個女孩子，她穿著一襲長裙，長相清秀，一看就是那種中規中規，秀外慧中的類型。
女孩子看見凌予的時候，面色嬌羞，立即就迎著站了起來，可是看見靳如歌的時候，面色一僵，愣在了原地。
「凌予，你，有朋友？」
凌予沒有說話，顧自往裡走著，然後在女孩子的對面拉開了椅子，看著靳如歌：「坐吧。」
儘管沒有談過戀愛，但是靳如歌很清楚，這個女孩子一定是想要跟凌予二人世界的。
她吐吐舌頭，然後訕訕笑著：「不然，我還是先回隊里。」
凌予直接拉開她旁邊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後寬厚的手掌拍了拍身側：「都說了，你明天軍訓，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好的吃了。」
靳如歌看了看對面的女孩子，然後硬著頭皮坐了下去。
服務員送來菜單，凌予直接接了過去，然後放在靳如歌面前：「看看想吃什麼，都可以。」
靳如歌抬起清眸，迎上對面女孩子疑惑的眼神，立即解釋起來：「那個，凌予是我舅舅，你不要誤會，我是他的外甥女。」
經她一解釋，那個女孩面色立即開朗起來：「哦，是我的錯，都忘了自我介紹，我是你舅舅的同事，我叫蘇麗。」
「你不餓？現在是六點，學院隊晚上九點半鎖大門，十點就熄燈了。」
凌予忽然插話進來，一本正經地看著靳如歌，彷彿她做錯了什麼事情一樣，看的她心裡發毛。
「哦哦。」
靳如歌忽然有些後悔來吃這頓飯，蔥白的手指翻開菜單，然後直接叫了兩個她最愛吃的川菜大菜，都是用盆裝的那種。
凌予點頭，吩咐服務員記上，然後拿過菜單又加了兩三樣小炒。
蘇麗忽然開口：「對了，凌部長不吃辣的，你們的川菜做的口味清淡一點。」
「不必！」凌予忽然開口，眼皮也沒抬一下，悄無聲息地架起一隻胳膊直接放在了靳如歌的座椅後背上，讓人有一種將她納入懷裡的錯覺，然後他看向靳如歌：「喜歡吃辣？」
靳如歌點點頭。
他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側眸看著服務員：「做地道一點。」
「好的。」
服務員都拿著菜單出去了，蘇麗還沒緩過神來。甚至，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原來，凌予也會笑。
同事兩年多，她還真的沒見他笑過一次。
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她放聰明了，知道凌予對這個小姑娘不一樣，於是專門找她說話，問她的名字，隊別，班級，還問她的指導員，專業，等等。
靳如歌才說了兩三樣，就被凌予攔著了。
凌予蹙了蹙眉，進房間后第一次看了一眼蘇麗：「蘇小姐今晚莫非是來查戶口的？」
蘇麗被問的尷尬，訕訕笑著：「不是，我只是，想要關心一下，有機會的話，還可以照顧一下。」
凌予聞言不再看她一眼，他端起茶壺將靳如歌面前的茶杯添滿水，然後理所當然道：「這丫頭還很單純，心無城府，不適合跟蘇小姐做朋友。再者，你的關心跟照顧，真的沒必要，最好是能免則免。」
聽到這裡，靳如歌整個明白了，原來這蘇麗是單相思了。
心裡不免為蘇麗掬了一把同情淚，乖巧地接過凌予遞過來的杯子，埋頭喝著。
這頓飯，靳如歌是吃飽了，很飽。在美食麵前，她向來不分場合不分地點，更加不會看人臉色，而她這副沒心沒肺只管大吃大喝的個性，落在凌予的眼裡，憑添了一絲讚賞。
飯後，一行三人從包間出來，凌予路過前台丟下一句：「記我賬上。」
領著靳如歌想要送她回隊里，蘇麗忽然湊上來，遞上一瓶礦泉水：「凌部長，我知道你喜歡依雲的礦泉水，之前想給你，但是我這裡就剩下一瓶了，看你帶了靳如歌，所以不好意思拿出來，現在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