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御花園之爭

楚囈宸與蕭皇后說完話，便送她回了正陽宮，之後便往太后的長寧宮去了。半路卻是遇到了正在御花園裡賞花的蘭貴妃。楚囈宸正打算繞過去，不想蘭貴妃卻是帶了她的侍女東荷一同向楚囈宸走來。

楚囈宸見她們向自己走來，也不好裝作沒看見，只好等在原地。

「奴婢給公主殿下請安。」東荷恭謹地給楚囈宸見了禮，楚囈宸卻是從中看出了不卑不亢，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她兩眼，才開口讓她起了身。

東荷原是菀嬪的貼身侍女，菀嬪自縊后，蘭貴妃便將楚錦銘要在了名下撫養。不久后楚錦銘便開口求了蘭貴妃將東荷也被調派到了嬌蘭宮辦事，蘭貴妃見她辦事利索，便提了她在自己身邊辦事。

「參加貴妃娘娘。」站在楚囈宸身後的承書和承詩亦是向蘭貴妃行了一禮。

蘭貴妃讓她們平身後便開口向楚囈宸問候道：「公主殿下好。」蘭貴妃素來得寵，再加上母家勢大，在宮中一向倨傲。但是面對比她更為得寵的楚囈宸卻是不敢託大，心底雖是很不情願，卻還是微微屈膝向她行禮。

「貴妃娘娘好。」楚囈宸淡淡地回了一禮。「娘娘有事嗎？」

「公主一向深居簡出，平日里臣妾也只有在盛大的宴會上才能得見公主，卻也沒能與公主講上幾句話。今日臣妾興起來御花園賞花，不想能遇到公主，便想著與公主敘敘話。公主身體可是大好了？」

楚囈宸見她臉上強自擠出的假裝和善的笑意，心裡不由地暗暗想笑。

蘭貴妃出身與樣貌同樣出類拔萃，年輕時候一直心氣很高，在楚京也是出了名的美人。奈何當時蕭皇後身上的光芒太過搶眼，奪去了楚京那些權貴子弟們的全部眼光，讓同與她一樣擁有優秀出身，美麗樣貌的蘭貴妃黯然失色。

蘭貴妃心裡一直對蕭皇后恨的牙痒痒，頗有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覺。

蘭貴妃嫁給當時的太子楚離風當側妃后，一直想著討得楚離風的喜愛，有朝一日當上太子妃，然後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成為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然而蕭皇后直接以太子妃的身份被楚離風迎娶進太子府，直接粉碎了她心中的所有幻想。

蕭皇后以太子妃的身份嫁給楚離風的時候，蘭貴妃肚子里剛懷上楚離風的子嗣。他們成婚那天，蘭貴妃砸壞了自己房裡所有能砸的東西，直到動了胎氣，蘭貴妃才消停下來。

第二日去給新進門的太子妃奉茶的時候，看著滿臉笑意的蕭皇後端坐於主位之上，自己卻得給她下跪奉茶，蘭貴妃只覺得血氣上涌得厲害，直接昏倒在了屋內。

待她醒來后得知自己小產，肚中的孩兒沒有了之後，更是將這筆賬算到了蕭皇後頭上，恨不得將蕭皇后千刀萬剮。

「承蒙娘娘的關心，本宮身體近來已是大有好轉，想來過不久便能完全康復了。」

「那可是太好了，今後有機會還望公主能常來臣妾的嬌蘭宮坐坐。」

「本宮定然會去的，聽聞娘娘的婢女東荷做的小糕點很是好吃，本宮一直都很是垂涎的很，奈何那些年身體一直不好，也不能去娘娘的嬌蘭殿嘗嘗。既然近來身體已是有所起色，本宮改日定然是要去娘娘的嬌蘭殿嘗嘗的。」楚囈宸說罷，便看了站在蘭貴妃身旁的東荷一眼。

「公主謬讚了，公主若是想吃奴婢做的糕點，那是奴婢的榮幸。」

「呵呵，當年本宮曾有幸吃到過東荷做的紅酥，那滋味到如今本宮都甚是難忘。」

聽她如此說，東荷「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公主殿下，當年您吃的紅酥雖然是奴婢做的，但殿下中毒的事確實與奴婢毫不相干。奴婢只是一個小小的婢女，毒害公主這樣的事奴婢是萬萬不敢做的。」

蘭貴妃的臉上也是飛快地閃過一絲慌亂與不自然，但很快她便收斂好了情緒。開口說道：「東荷一向是個守規矩的，平日里更是半絲逾越也不曾有，定是沒那膽子做下毒害公主這樣大逆不道的事。當年公主中毒那事想來也只是菀嬪一人做下的，公主莫不要對東荷造成什麼誤會才好。」

「本宮只是說曾吃過東荷做的紅酥，貴妃娘娘你們不必如此大的反應。本宮也是個明辨是非的人，不會隨意冤枉遷怒了誰的。本宮只是在誇讚東荷的手藝，貴妃娘娘你們莫不是多心了。怎麼，在娘娘和東荷心中，本宮便是如此不明事理的人嗎？」

「公主殿下一向人慈心善，想來也不會為了當年的事而對東荷有所責怪。東荷你也是，公主殿下隨便那麼一說，你怎麼就那麼大的反應，害的本宮也跟著你多心了。還不快給公主殿下賠罪。」

「公主殿下恕罪，是奴婢不知輕重，隨意揣測公主殿下的意思，奴婢知錯了。」

「本宮一向不喜與人計較，你今日隨意揣測本宮的意思，本宮可以不追究。只是隨意揣測主子的意思在這宮中卻是大忌諱。聽聞貴妃娘娘一向器重你，卻不想你卻存了這樣的小心眼，想來是不忍責罰了你去，所以今日本宮便代替貴妃娘娘對你施以小懲，免得你不張記性，來日衝撞了別的貴人，給貴妃娘娘惹來不懂約束下人的名聲，那可就不好了。承詩，掌嘴。」

見到楚囈宸如此喧賓奪主，蘭貴妃臉上的笑終於崩不住了。沉下了臉開口道：「臣妾的下人臣妾自是會教訓的，就不勞公主替臣妾操這份心了。公主身體才剛好，要是因為臣妾而勞累到公主，那就是臣妾的罪過了。」

「貴妃娘娘多慮了，本宮沒有娘娘想得那麼嬌貴。雖然本宮身體不是很好，但是簡單地想教訓一個下人這樣的事還是做得的。還是娘娘以為本宮久不在皇宮內走動，便連教訓一個下人這樣的資格都沒有了？」

「臣妾不敢。只是東荷素來做事伶俐，深得本宮的心，今日雖然衝撞了公主，但是還請公主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饒過她這一次。」

「呵呵，本宮只是要對娘娘的婢女施以小懲，貴妃娘娘便如此偏袒相護。聽聞這婢女原先是菀嬪的貼身侍女，怎麼，這幾年的相處，這婢女便成為娘娘貼心的人了。還是，這婢女本來就是娘娘的人。」楚囈宸意味深長的說道。

蘭貴妃聽她如此說，心底慌了慌，卻還是強裝鎮定地說道：「公主多心了。臣妾只是覺得這婢女用著順手，平日里對臣妾也甚是衷心，所以不忍看她被責罰，這才開口替她求情。公主若是執意要懲罰她，臣妾卻也是不敢攔的。」

楚囈宸見她服軟，笑了笑對身後的承詩開口吩咐道：「貴妃娘娘既然如此說，那本宮便替娘娘教訓了這奴婢去，承詩，掌嘴。」

「奴婢遵命。」承詩走上前去撩起袖子便重重地給了東荷一個嘴巴。想到當年自家公主受的苦，承詩下手更重了。一巴掌一巴掌的往東荷臉上扇去。

「啪」、「啪」、「啪」的聲音響在蘭貴妃耳中，只覺得甚是刺耳。

被打的東荷更是握緊了拳頭。一時沒控制住，眼裡都冒出凶光來。

「怎麼，你這婢子不服氣嗎？用如此兇狠的眼光看著本宮。許是教訓的不夠，承詩，繼續打，打到本宮喊停為止。」

聽她如此說，東荷心裡更是恨的牙痒痒，恨不得站起身便一掌結束了楚囈宸的性命。

「皇妹，你們這是在幹嘛呢？」直到一聲乾淨清脆略帶傻氣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中，她才兀然醒悟，控制住了自己心裡翻滾著的殺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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