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安寧
心裡略想了一番,林華安在張元走到桌前,率先詢問:「緬甸和泰國發生了什麼事?」
「是.」張元先深深鞠了一躬,從懷裡掏出一本摺子答稟:「向郡王已攻破孟加拉灣,前日發的捷報,三十萬水師分佈於洛瓦底、布茉,他親自駐紮在甘浦。魯郡王的兵馬則絨於布拉馬和普特拉河,他落寨於騰南,大有吞併天竺之勢。」
「慢一點,西邊和南邊連續打了六七個月的仗,這些只負責打的傢伙不累,給他們擦屁股的我是操不死嗎?」不爽說道,他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伸手說道:「拿給我看一看。」
「是。」張元把摺子遞上去,稟報道:「此次收復失地一千二百里,城鎮共二十一座,百姓七十三萬……」
「停!」林華安不想聽,打開火速而觀,在見著泰王及一干泰臣泰將解押進都受審,於民生之事寫著極度混亂四字,他就虎地皺起眉頭詢問:「怎麼捷報是向關靖和魯凌聯發的?林帛綸的手信呢?」
張元就是為此事特地前來,瞟見皇上一對眉毛擰成一團,腦門咕魯滑下一顆大汗,想了一下才驚險萬份結結巴巴回答:「恐……恐怕……恐怕三王爺目前沒……沒在南洋。」
「什麼?」林華安觀折的手掌一頓,目光緩緩慢慢從摺子拉到張元身上,在見到他急忙低下偷窺的雙眼,擰成一股繩的眉毛忽的上揚,啪的合上摺子,歪過腦袋道:「南洋用兵一百零六天,水陸兩軍七十七萬浴血拚斗,現今大軍終於破滅泰國,向緬甸包圍而去,如此關健時刻,你卻告訴我三軍王帥不在南境?」
張元冷汗嘩啦直下,低垂的腦袋更下,應答道:「是……是。」應完,急忙抬起雙手搖擺,試圖解釋:「兩位郡王爺麾下謀臣無數,水路向郡王有張廷、王飛虎、司馬青;旱路魯郡王有徐正卿、黃奕、苗青,更加上郡王妃心思縝密,一妃可頂百仕,是不會有事的。」
提到魯二愣的老婆淇棋,林華安不爽的眉頭平了下來。魯凌封王是註定的,那時他還在煩惱該讓這一條筋傢伙幹些什麼?想想來去,這傢伙除了吃喝拉撒根本就什麼都幹不了,所幸他娶了只超級狐狸,剛剛好,南面的這場開疆之戰就讓向關靖和魯凌去立,畢竟他們是阿真和阿綸的人,不能不照顧。
可這是有事沒事的問題嗎?三軍浴血拚殺,最高統帥卻不在火線,阿綸他搞毛啊?林華安重聲哼叱:「身為王帥,至關戰役非旦卻不在,連進軍路線和兵馬分佈都不知道,天下還有比此事更荒唐的嗎?」叱落,他把捷報往桌左一放,坐落椅上詢問:「他人在哪裡?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於至這傢伙扔下千軍萬馬,百萬子民不聞不問?」
「這……」張元越想越覺離譜,猶豫該不該稟報時,悄悄綻眼窺了林華安一眼,驚見他雙唇抿成一條線,欲要出口的稟報嚇的往肚裡咽落,腦袋垂的更低。
靜站於後的另三相見張元這麼小心小肝,皆然詫訝,狐疑彼此相覷了一眼,困惑之極朝御桌上瞧去。
林華安是知道張元的,這傢伙腦筋好使,沒有古人的那股窮酸拘泥勁,任何事都能靈活變通,最主要的是那張嘴巴,滑溜的很,有幾次他就故意尋他的晦氣,每次他都像泥鰍一樣利落的躲過去。
還第一次瞧見姓張的啞巴吃黃連的便秘樣,林華安更是好奇了,他不答,就故意詢問:「莫非是我那七個弟媳又懷孕了?洽巧其中一個還要生了,所以阿綸才放著重事不理?」
汗!不只張元流汗,另三相同樣后胸勺掛著窘汗,心想七位王妃全都有孩子,三王爺亦不想再要了,王妃們個個的肚皮比鏡子還要平,怎麼可能要生?
不料張元卻點頭,結結巴巴道:「是,是飛雪王妃臨……臨盆在……在即,所以王爺才……才……」
「張元!」任誰都聽得出皇上是在譏諷,可張元竟還打蛇隨棍上的點頭,韓立怒聲喝叱,跨步上前道:「胡說八道,月前我還見過飛雪王妃,你這是在欺君。」
聽得欺君,林華安樂的猛點頭,故意指著把腦袋垂到地上的張元道:「不錯,欺君之罪是……」摸了摸下巴,實在想不出欺君之罪要受什麼懲罰,愉悅詢問。「說說,欺君之罪要受什麼刑?」
張元老臉更憂,哀哀稟道:「是凌遲之刑。」
聽得凌遲處死,林華安似笑似非笑看著要哭的張元,故作訝異道:「原來你知道啊?那麼你要試試嗎?」
張元額頭冷熱汗交替嘩啦下流,驚棘後退一步,死閉雙眼大聲哀稟:「皇上,今早啟院,原本有資格入貢門的貢生有三百七十六名,可剛才負責南場的王希上稟,說南場多出一名貢生,姓必名中,臘城人仕。」
好了,剛才張元故意說飛雪王妃臨盆,飛雪王妃可是在都里,沒在李朝。現在南場又陌名其妙出來個叫必中的,所有人幾乎都不用想,就知曉這個喚必中之人是誰了。
上書房內一段死寂無聲,皆瞠目結舌往張元瞧去,原以為他明目張胆的欺君太荒唐,可應天親王爺竟然假借貢生身份赴了貢院科考,這才是真真正正的要笑死蒼天了。
張元稟落就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巨大的死寂中,心臟承受不了,輕輕睜眼上窺了皇上,見他張大嘴巴的老大,暗自哀嚎了數聲,閉上眼睛急急再稟:「此名喚必中貢生的錄書是出自史堅史節度之手,於至負責南場的七位科監多留意了一下。陳心陳大人世代書香門弟,他見此人滿紙荒唐言,說天下是屬於天下人,而不是屬於皇上所有,百姓有權力推選誰來當皇帝,小到一縣之長,大到一城之府,必須由百姓推選,如此國家才能長盛不衰。於至陳大人怒火攻心,當場收繳了此人題卷,欲把他趕出考場之際,此人竟怒地歐打陳大人,南場貢生一度**。」
呆若木雞的林華安額頭黑線大批大批掉落,怒瞪張元半晌,翟然立起咆吼:「你們眼瞎了嗎?不認識林帛綸那張臉嗎?竟讓他踏進考場里。」
皇上大怒,張元驚棘往後再退一步,急急掄起雙手搖擺稟報:「三王爺是易容,是易容啊。」
聽得易容,林華安暴怒微微斂消,胸口大力起伏,咬牙喝問:「南場現在情況如何?貢生們怎麼樣了?」
「沒事了,沒事了。」張元趕緊作了個安撫狀,速聲稟報:「臣早就派差役守於南場之外,貢生剛剛**就平了,場內秩序沒亂。」
聽此話,林華安雙眼一眯,斜斜視瞧張元,心想這傢伙竟能未卜先知南場會發生**,事先安排人手候在外面?不用猜,林帛綸赴考這件事他肯定事前就知道,絕才不是什麼事後才知曉的,要沒有死板的陳心,也不會發生此事,沒有發生此事,他就被瞞過去了。
「現在怎麼樣了?」思通為什麼張元寧原欺君也不敢據實稟報,他走下御桌詢問:「阿綸被趕出了?」
「還在考。」張元連忙搖頭,急急又稟:「所幸三王爺沒摘下假臉,大家還不知曉他真實身份,臣把錯事往陳大人身上推了一推,責怪了兩句,按壓住了此事。」
林華安鬆了一口氣,皺眉吩咐:「沒有什麼事能比開科取仕更重要的了,這三場科題是一個國家的長盛不衰之路,一丁點的意外都不能發生。」
「是。」張元應喏,心想皇上八成急著出宮,不敢多加作留,躬身辭道:「皇上日理萬機,臣已無事,這就告退了。」
另三相急急鞠躬跟呼:「臣等告退。」
林華安點點頭,目送四位丞相離開后,沉沉呼出一口氣,跨步走出上書房,抬看一眼晌午天空,便對海富和羅宏吩咐:「去換便服,隨我出宮走一走。」
羅宏是禁宮侍衛統領,海富則是內侍總管,兩人齊聲應喏,飛快離了上書房。林華安重重一嘆,走出上書房外,阻止御衛們跟隨,徑自向御花園之東而去。
一會兒來到了東宮,四面的樓宇精緻,東宮內的大園綠徑卻沒人,大量的閣樓幾乎都是空的,因為此地侍衛是不能進來的,宮女及太監也就二三十人,住在宮內的只有兩人,嫣兒和井兒。
林華安先去了高麗宮,水橋流水過去,入了內殿,守門的數名宮女見著自已,急急迎前福喚:「皇上。」
「在幹什麼?身體好些了嗎?」他跨入前殿開聲就問,隨著產期的越來越近,他是越來越擔心了。
宮女全然沒料到這個時刻皇上會來,亦步亦趨緊追他進了前殿,一人低聲稟道:「娘娘去了應天王府有一個時辰了,還沒有回來。」
「呃?」聽得出去了,來到側門的林華安急停下步伐,狐疑轉過身道:「昨天身體還不好,今天怎麼就出去了?恩娜她們呢?」
「這……」那宮女猶豫了一下,如實稟道:「娘娘早許久前就常到應天王府坐客,有時也去龍門鏢局,和幾位王妃聊天,也有教世子們高麗話,此事皇後娘娘知曉。」
林華安越聽越愣,原來井兒時常出宮和阿綸的幾個老婆一起鬼混,連嫣兒都知曉此事,倒是他後知後覺了。
「是我失職了。」想了一下,他失聲笑搖了搖頭,轉身走出了殿門說道:「回來了讓她不要再出去了,等一下我再來和她說說話。」跨出了殿門往益壽宮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