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特級專家（1）

司徒白活倒在了推車上。這幾天他累成了狗。事情主要是怪醫院的生意實在太好了！生意地忽然好起來，使得醫院人手嚴重不足，所以他這個太平間主任也得親自上陣比如做做接待掛挂號或是把手術室里的死人推到太平間里。太平間里一直要有一個人守著，黃梅那死小子整天抱著電腦在那裡玩遊戲，挂名在那裡守太平間。

司徒白活又管不了那個傢伙——敢管？黃梅可是有殺手鐧的！「你搶我女朋友。」這招夠狠吧？問題是以前在上大學時，司徒白活真的跟那個黃梅為了她去整容整成鬼的女人好過。那是一個美女。但是誰信呢？黃梅的女朋友是美女……這話說出去誰會相信？黃梅的女朋友司徒白活都要，這品位……而且司徒白活心裡還是感覺很對不起黃梅的，畢竟以前兩人也是同一個宿舍的……

況且院長大人親自下令：太平間有一個看著就行了，另一個出來幫忙。所以他不得不忙。

原本他還只是打打雜什麼的，但是下午的時候竟然叫他去看門診。

「不會吧大哥？我可從來沒有……」

院長嚴肅地問：「你從醫學院畢業？」

「是的。」

「學的是臨床？」

「……是的。」

「感冒總會看吧？」

「……應該……會一點吧……」

「那不就行了？你要明白，現在人手不夠，將就一下，去守一下門診。就……普通的……門診……」

「院長啊，你是要累死我啊？這醫院一天多少病人啊！我……看不過來啊！」

「專家門診！他媽的，現在我才想起來，你小子鬼點子特別多！專家門診！而且是特級專家！大家都沒見過你。最貴的那一個檔次！看一個光是掛一個號就要兩百的那種！這樣行了吧？不會累死吧？你想，有幾個人會去你那裡看病？唉，要不是醫生累倒了我能讓你去看嗎？好好占著那個坑位吧！萬一真有人去你那裡看病，以你的智商我覺得應該不是問題的。」

「我不行啊……要不讓黃梅上？他還是有兩手的。絕對可靠！醫術絕對一流！」

「你想嚇死病人？」

「……要不劉一刀？」

「他上夜班。」

「那麼醫院裡那麼多高材生，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

「沒多少。總共也就只有三個門診醫師，加上你才四個。你又說不能太累，所以給你一個特級專家的稱號。我們醫院總要有些大動靜才對嘛！以前我們就有普通和專家門診之分的，你就去專家門診那裡吧！」

「不對啊！我們醫院不會只有這麼一點醫生的啊！那些人都死哪裡去了？副院長呢？他可是真正的專家！」

「開會去了。」

「那院長你也是專家啊！」

「我也要去開會。」

「開什麼鳥會啊！現在醫院這麼忙……」

院長嚴肅地說：「沒辦法，上級要我們去開會，我們當然得去。等下我就得出發。你不必再說什麼了。其他的醫生有的要動手術，有的要時刻準備動手術，而且我們的外科醫生還不夠，還得去別的醫院借一兩個過來。」

「看來我只得認命？」

「司徒專家，請用心做事。」

「明白……只是……門診費……我抽多少？」

「十塊。」

「你也太坑了吧？兩百我得十塊？不行，兩百我全要。」

「二十。」

「一百五！」

「三十。」

「一百，要不然你找別人干去。」

「成交。」

本來司徒白活已經準備好在專家門診室里好好地休息半天的。特級專家啊！光挂號費就兩百啊！誰來看誰腦子有病啊！

不過靠在桌子上半個小時過去了半個鬼影子也沒有，他又希望真有那麼幾個腦子有病的傢伙進來讓他看病。

「專家……」一聲輕輕地呼喚在耳邊響起。

嗯？

司徒白活抬起了頭，他差一點就真睡著了過去。

「你好年輕啊。嗯……專家啊，我已經掛過號了，請你幫幫我，我腦子有病……」

司徒白活差點倒地不起。這貨……不過也對，腦子沒病幹嘛進來這個「專家」門診室呢？

眼前這個傢伙是個腦滿腸肥油光滿面的傢伙，腦門禿了半個，看年紀應該只有四十多歲，這副臉相應該是一個成功人士；這麼大熱天的穿著的是一件白sè的襯衫，看樣子應該是名牌的。一手拿著一張挂號單子另一手撐在桌子上，那手上戴著兩個戒指，一個黃金的另一個是白銀的。

「真金白銀！認準張大肥！」司徒白活心裡忽然冒出了這句話。顯然，這胖子正是那大肥金店的老闆張大肥。

「嗯，請坐。」

司徒白活擺出一副專家的姿態拿過了挂號單，上面果然寫著「張大肥」字樣。

果然是這金主啊！

想不到這老小子竟然腦子有病！

張大肥坐好，然後說道：「專家倒是年輕，挂號時聽護士說您是特級專家，不知道擅長腦科嗎？」

司徒白活心裡暗罵：老子擅長太平科！

但是嘴裡說道：「還行，一般一般。請問您……」他剛要問症，正這時，心裏面卻響起了一個聲音：「他腦子真的有病！」

司徒白活差點嚇一跳，「誰？」

「我！我剛剛幫你看過，他真的有病。別叫！你不要說話，聽我說就行了，他腦子裡有一個瘤子，不過剛剛形成不久，只有十分之一個米粒大小，如果不仔細地話就算是ct或磁共振都不容易查出來。部位是在腦幹中部，開刀不易，可針灸治療。」

司徒白活心裡狂叫：我的神啊！莫非真是神仙顯靈？竟然還會有這種事情？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莫非我真的要成為專家了？

馬上他就想到了那顆詭異的眼珠子。

一定是那眼珠子！

他在桌子下偷偷拿出眼珠子，想看看那裡到底有什麼變化，只見那眼珠子已經變成了淡綠sè透明的，裡面隱約有一個小人模樣，嘴巴還在一張一合著，隨著嘴巴地張合，他心裡再次響起聲音：「估計我現在告訴你怎麼行針你也記不住，到時實際動手時我再告訴你不遲。」

究竟是何方神聖？

然而讓司徒白活幾乎掉了下巴的是，那眼珠里的身影分明就是——朱堅強？！

這小子……怎麼會在眼珠里？而且竟然還變成了一個醫道高手？

「專家……」

司徒白活立時回過神來，把睛珠子里塞回到口袋裡面，然後問道：「請問你哪裡不舒服？」

張大肥說道：「頭疼，有的時候疼有的時候不疼，有的時候暈有的時候不暈。還有就是有的時候還會說胡話。我是感覺我腦子真有病，但是去別的醫院檢查了幾次都說沒問題。所以就想請您這位特級專家來看看……當然，如果您這位專家是騙錢的，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司徒白活心裡暗罵：也不知道那朱堅強到底是搞什麼鬼！他的話能信嗎？不管了，總之樣子還是要做做的！

當下伸手出，說道：「我把把脈，不過我不敢保證。」

張大肥伸出了圓滾的右手。

司徒白活把手搭了上去。

「想不到您還是一位中醫。」

「一般一般。」

「不過似乎你把的位置不太對……」

司徒白活老臉不紅厚顏無恥地說：「我把的不是心脈而是腦脈。」

司徒白活皺了皺眉頭，收回了手。

「專家，怎麼樣？」

「看來果然有點問題。你腦子有病。」

「請問是什麼病？」

「我還得看看。伸過頭來。」

張大肥把圓滾滾的頭伸了過來。

司徒白活兩手在這頭上摸了幾個來回，然後嘆了一口氣，說道：「不怪他們不怪他們。連我都幾乎走眼了啊！」

「專家，不怪誰？」

「你剛才不是說你去過幾個醫院檢查嗎？我是說不怪他們自然就是不怪他們。你果然有病啊！你的腦子裡面有一個**肌瘤……」

「**肌瘤？！」

司徒白活老臉不紅厚顏無恥地說：「不好意思，說漏嘴了，其實我的專長是婦科。所以一時口誤。你的腦幹中部有一個瘤子，估計有十分之一個米粒大小，很麻煩，ct或磁共振都要仔細看才能看得到。嗯，可以針灸。你先去照個ct吧，請別的醫生看看是不是這樣。如果是這樣的話，到時再來找我，我幫你治。」一邊說著一邊刷刷刷在病歷單上寫著。

張大肥一臉不相信：「真的假的？你不會忽悠我吧？」

「忽悠你對我有好處？」

「絕對沒有。」

「所以我絕對沒有忽悠你。」

「多謝了專家。不管是不是如你所說，我都會回來的！」

好容易送走了這個腦子有病的傢伙，司徒白活立時關好了門，拿出眼珠子看著裡面的朱堅強，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很簡單，我死了。」

「啊？」

司徒白活數了數手指，才五天啊，不是七天嗎？

「你是數我活了幾天？現在我真正死了之後才知道原來是你用牙籤讓我復活的。如果你用的不是牙籤而是……而是你的專業工具的話，估計我就真的能活七天了。」

「什麼工具？」

「我怎麼知道？我只是一個鬼魂！又不是神！我連我在哪裡死的都不記得了！」

「啊？不會吧？你連怎麼死的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不記得在哪裡，也不記得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好像……我是爽死的……」

司徒白活差點暈倒，又問道：「你不是要魂飛魄散的嗎？怎麼現在還……」

朱堅強聳了聳肩，他的聲音在司徒白活心裡響起：「司徒大人和我做了一個交易，讓我幫助你一段時間，這樣子我就不會魂飛魄散了。」

「司徒大人？」

「是的。」

「哪個司徒大人？」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見過！」

司徒白活沒有懷疑這朱堅強是一個瘋子，但是那個司徒大人到底是何方神聖？莫非就是這眼珠子？

「你會醫術？」

「不會。」

「那麼你剛才指點我？」

「瘤子是我看到的。我可是鬼。」

「……那你還會治法？」

「我不會，但是司徒大人會。」

「又是司徒大人？他在哪裡？讓他出來見我！」

「我不知道他在哪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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