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相人術

老頭眯著細長眼端詳著周天的臉，似乎在從他臉上尋找著什麼，良久，方說道：「小子，你是一個有仙根的人，我有心要送你一個前程。你先不用推辭，聽我說說你的過去，你看老夫說的準不準，不準的話，老夫從此退出江湖！」

周天聽了笑道：「老爺子，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還是電影看多了？還退出江湖，江湖在哪？好吧，反正這會兒也沒有生意，我就陪你玩一會吧，你且說著，我且聽著，就是了！」

老頭並不在意周天的不以為然，略一沉思，說道：「你是天煞孤星命，自打生下來那天起，你就是個孤兒，你無父無母，方才聽你說你有個爺爺，如果我沒算錯的話，你這個爺爺也不是你的親爺爺！你打一出生，就克得周圍人不得安寧，正所謂天煞孤星天降臨，孤克六親死八方！」

說完看了周天一眼，問道：「小子，我算的準不準？」

「准不准我不知道，反正算的夠欠揍的！」周天被老頭的一番話氣得臉都白了，心道不就是因為沒讓你多看一會罐子嗎？你都這麼大年紀了，說話還這麼yin損刻薄，真是為老不尊！

老頭瞟了一眼周天，笑道：「小子，生氣了是不是？看你拳頭攥得緊緊的，莫不是想打老夫？呵呵，你別著急啊，我後面還有話呢！」

周天站起身拿抹布拍打著桌子，做掃地狀，怒道：「不聽了，不聽了，老爺子，你走吧，你要是不走，待會你要是挨打了，可別怨我！」

「你生氣，則說明老夫算對了，既然算對了，你又怎麼可能打老夫呢？」老頭自信心滿滿的，繼續道：「小子，其實你雖然是天煞孤星命，但前世福根深厚，且有仙緣，只要你今生修德行善，增加福報，此命還是可以化解的！」

說完扭頭看了看那個盛錢的罐子，道：「小子，你不用騙我，那個罐子不是你爺爺造的，也不是你爺爺傳給你的，它是你親生父親給你留下來的？對不對？小子，你聽老夫一句話，那罐子你留著沒什麼用，而且還可能會給你帶來禍端，你倒不如把它賣給老夫，這樣一來可以增加你的收入。二來也算是積善行德，為你自己增加福報！」

周天聽了冷笑道：「好啊，看來狐狸的尾巴終於露出來了！老爺子，我念在你一大把年紀了，好心好意管你吃好幾頓涼皮了，你不報恩也就罷了，現在竟然圖謀起我的錢罐子來了！我賣給你就是積善行德？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啊？我也是上過大學的人，根本不信你這一套迷信的把戲，我好心勸你一句，你趕緊離開，涼皮錢我不找你要就是了！你若不離開，小心我報jing，扣你個邪教的帽子，那你下半輩子就洗乾淨屁股準備吃牢飯吧！」

老頭聽了並不惱，伸手從破衣服的口袋裡扯出一個布袋來，打開后拿出厚厚的一撻嶄新的紅票來，從裡面抽出一張，在周天眼前晃了晃，道：「這張是我這幾天吃的涼皮錢！剩下的，是那個罐子的錢！」

周天雖然把老頭當瘋子，但此舉仍讓他吃了一驚，暗道看來這老傢伙定是有來頭的人，從他拿錢的動作上看，他是一個根本不在乎錢的人。

老頭見周天不語，以為他嫌少，便又從布袋裡拿出一張銀行卡，道：「這裡面有十萬，密碼是336699，你記住了！現在你就可以到銀行取出來，只要你把罐子給我，這錢全都是你的！」

這次周天不只是驚呆了，簡直是驚恐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老頭，像在看一個外星人。

老頭拿銀行卡敲了敲了桌面，道：「小子，怎麼樣，還嫌少？」

周天沒有接銀行卡，而是雙手顫微微的將老頭的錢推了過去，嘴角也有些哆嗦，結結巴巴的說道：「老爺子，我相信你是有錢人，行吧？涼皮都說是送給你吃的，怎麼會要錢？那個罐子實在是抱歉，再高的價我也不會賣！你沒有猜錯，它確實是我父親留下來的，就是一個破罐子，你老一定是看走眼了，它能值幾個錢？恐怕連個水桶錢都不值！我留著它，當是自己心裡的一個念想。」

老頭聽了點點頭，道：「看得出你小子是個重感情的老實人，既然你執意不賣，老夫也不強人所難，不過，老夫可得提醒你一句，這罐子現在並不是老夫一個人想要，老夫客氣，和你談買賣。但如果別人知道在你這，未必會這樣！」

周天木然的點了點頭，這些在電影里才有的情節，忽然被安到自己的身上，這讓他一個普通社會青年，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撲通撲通的腳步聲將他從發獃中驚醒，只覺得身邊似有一陣風刮過，沒等他回頭看，便覺得肩膀上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一個身穿藍衣服的男子站在他的面前。

「周天，街上快沒人了，收攤吧，咱們一起喝酒去！」藍衣男子有點公鴨嗓，沖周天說道。

周天抬眼看，卻是後面不遠處擺水果攤的王二，便笑道：「王哥，我再等一會收攤，不陪你喝酒了！」

王二道：「周天，你是不是掂記著回村看你爺爺啊，放心好了，咱們喝過酒後，我讓趙胖子開車送你回村！」

周天平時很少湊這些人的酒場，雖然大家都在一條街上做小買賣，但他知道酒場沒有白湊的，今天他請你，明天就得你請他，說白了就是大家一齊想著法子花錢，他周天還想多攢點錢給爺爺養老呢！於是便婉拒了王二。

王二見狀搖搖頭，大步朝前走了。

這一切，老頭都看在眼裡，待王二走後，他轉過臉道：「小子，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會相人之術？那你給我聽好了，方才這個穿藍衣服的，是個短命鬼，半個時辰之內，必亡！」

「你這話說的可真大了！」周天方才讓這老頭給弄蒙了，搞不清眼前這個臟老頭究竟是個半仙，還是個瘋子了，但要說王二是個短命鬼，這條街沒有一個人會相信。王二身高一米七八，壯的跟頭牛似的，除了說話有點公鴨嗓外，能吃能喝，怎麼會是短命鬼呢？而且最不可思議的是，他會在一小時之內死翹翹，這話說給任何一個人聽，都不會有人相信。

老頭搖了搖頭，嘆道：「唉，我看你有仙根，本yu送你一個前程，誰知你竟這般糊塗！你覺得我說的是大話，那你就看看吧！」

說完，站起身看著周天，又補充道：「看在吃你這幾天的涼皮的份上，我再送你一句：這個罐子破碎之ri，便是你轉運之時，但你別高興的太早，罐子破碎的那一天，也是你最傷心痛苦之時！」

說完，不等周天發問，將裝有鈔票的布袋子往周天懷裡一塞，轉身離去。

周天低頭看著布袋，呆住了，待清醒過來，忙起身去追老頭，卻發現老頭人早已行至街尾，很快便不見蹤影了。

真是個怪老頭！周天長舒了一口氣，緩了緩心情，準備打開布袋子看裡面究竟有多少錢。這時，卻聽前面不遠處有人喊道，砸死人了！砸死人了！

周天探頭往前看，只見好多人都往前跑，似乎出了什麼事。此時生意清淡，周天也想去看熱鬧，他將錢袋子隨手裝進褲袋裡，剛要起身，忽然又轉身來到做涼皮的櫥窗工作台那，看了一眼那個盛錢的罐子，想了想，又重新坐了下來。

萬一是那老頭使的調虎離山之計呢？

這時，只見趙胖子從前面跑過來，周天忙起身問他怎麼回事？趙胖子跑的氣喘吁吁的，張著大口呼氣：「哎呀我的媽呀，可真是出了邪了，王二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不知從哪裡飛來一塊青磚，剛好砸在他的腦袋上！」

周天聽了大吃一驚，忙問道：「砸得重不重？現在怎麼樣了？」

趙胖子喘了一會，呼吸稍平緩了些，瞪著眼道：「腦漿子都砸出來了，你說重不重？不說了，我得趕緊去叫王二媳婦，我ri他媽，這是哪個狗ri的扔的磚啊，你說王二怎麼這麼倒霉呢？偏砸到了他的頭上！」

趙胖子邊說邊急急忙忙往前走，最後的話說出口時，人已離周天五米開外。

周天聽了心裡「格登」一下，整個人搖晃了幾下，差點跌倒，他深吸一口氣，扶著桌子坐了下來，嘴裡喃喃道：「真是邪了，難道出鬼了！這老頭怎麼會算的這麼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