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上門求親
「小姐,前頭,有人上門求親了。」雲蓉得到消息,大步跑了進屋,喘息的說道。
商幼薇心中有數,點了點頭,對著鏡中描起黛眉,心中略有不安,但也沒深究。
雲蓉怯怯的望著商幼薇,期期艾艾的說道:「不、不是閆公子。」
商幼薇扶著金絲香木嵌蟬玉珠的手頓了頓,無奈的回眸一笑,心思不自覺的飛往前堂。
所謂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但商大奶奶此時卻完全不在這種狀態,原本有人上門求親她應該是歡喜的,可現在,沒有說話,只是細細的打量著這個前來求親的男子。
男子自我介紹姓齊名夜,從進門開始嘴邊就一直掛著抹古怪的笑意,略顯輕浮,但舉止還算得當。一身黑衣勁裝把修長的身體突顯了出來,顯得十分的幹練挺拔。但是……「齊公子為何用黑紗遮住眼睛?」
齊夜上揚的嘴角,也不在乎商大奶奶的直接,毫不在意的答道:「在下眼睛畏光。」
商大奶奶心頭一窒,自己女兒在怎麼著也沒到委曲求全道要嫁一個瞎子的地步。她心中不喜,不冷不熱的說道:「齊公子既然有眼疾,那便應當好好瞧瞧,別耽誤了。」
齊夜好似沒聽出來商大奶奶的不悅,笑嘻嘻的說道:「多謝商大奶奶關心,在下心中有數。」
商大奶奶微微蹙眉,臉皮真厚。不欲再做糾纏,她直接道:「若無事,齊公子請回吧。」
齊夜撓了撓頭,「有事啊,我是來求親的。」
商大奶奶眉頭緊皺,錢媽媽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不一會,錢媽媽端上茶。
「公子用茶。」
齊夜含笑說謝,然後悠然的飲了口熱茶:「好茶,香氣高雅、清新,味道鮮爽、醇香、回甘,可是信陽毛尖?」
商大奶奶的本意本是讓他意識到商家不是能高攀的,讓其知難而退,卻不想這人竟說的頭頭是道。信陽毛尖是貢茶,非重臣不可得,這茶還是二皇子送給琛瑞,琛瑞轉送回來的。她心思千迴百轉,面上一笑:「不錯,齊公子對茶還有了解。」
齊夜洒脫一笑:「這茶色澤翠綠,滋味濃醇,回甘生津,湯色明亮清澈。外形細、圓、光、直、多白毫,遂有此一說。」
商大奶奶收了輕視的心思,擺了擺手,「吃茶哪能沒有茶點?去把我上午給幼薇做的鳳梨酥端上來。」
齊夜暗道:這商大奶奶也是個有意思的,這是在暗示自己,求親怎會人無媒人,無拜禮。
錢媽媽端上鳳梨酥,齊夜撿起一塊咬了一口,商大奶奶微笑著問道:「如何?好符合公子的口味么?」
齊夜露出非常讚賞的表情:「外皮酥鬆化口,鳳梨內餡甜而不膩,和我小時候我家下人做的倒是一個味道。」
商大奶奶原本含笑的臉出現了裂痕,眉頭緊皺:「想來齊公子也是大戶人家的公子。」
齊夜笑而不語,商大奶奶越發憤怒,飲了口茶壓下怒氣:「小戶人家不懂規矩,自是比不過齊公子有教養。」
諷刺的話齊夜仿若未聞,他專心的吃完了點心,舔了舔手指,嘻皮笑臉的說道:「茶也喝完了,點心也吃完了。我們來談論成親的正事吧!」
商大奶奶氣結,目光不悅,「婚姻大事當有父母為之,齊公子孤身來,但恐令尊不喜。」
齊夜嬉笑不羈,道:「伯母且放心,我全家只我一人,只等著伯母的一句話。」
商大奶奶暗惱這人死皮賴臉,好不容易壓下怒火:「我家雖是門戶,然亦知禮、有禮,婚姻大事豈能兒戲,猶待家主回來再議!公子還是請回吧!」說著起身,吩咐丫鬟送客。
齊夜笑得越發燦爛,暗道:我可是按你說的上門提親了,至於能不能同不同意,那就看你自己的安排了。
「奶奶。」畫眉快步進了屋,低聲在商大奶奶耳邊說道:「柱國公府二小姐,史部尚書府大少爺與歸德將軍一同拜訪。」
商大奶奶眉頭一皺,抿了抿嘴,「請過來吧。」
「是。」
商大奶奶眉頭緊蹙,瞥了眼還在穩坐釣魚台的齊夜,「齊公子還有何事?」
齊夜一笑,眼睛不好耳朵可是不聾,習武功的人耳目聰明,哪怕兩人說的在輕也聽見了。
他暗道:總算是沒白拖延時間,今個倒是要看看除了唐志澤那個白痴,還有誰那麼不長眼睛,居然瞧上了商幼薇這毒物。
他正想說話,就聽門口有聲音道:「小侄打擾了,還望伯母勿怪。」
齊夜饒有興緻的望了過去,來人眉頭上傾形狀如尖刀般,隱隱透著煞氣。一雙丹鳳吊眼青光流轉勾人,顧盼生輝,鼻樑高挺內斂似瓊瑤美玉,朱唇未施胭脂卻赤,身著青色對襟福紋路外衣,徐徐而來。
沒有唐志澤漂亮,這是齊夜給他的第一個評價。
商大奶奶轉身坐回了上首,神色淡淡:「歸德將軍客氣了,不知諸位有何事?」
陳沛鈴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嫌棄,有些不樂意了,馮空桐拉了拉她的手,臉色這才還看一點。
王珏炎倒是不在乎,坐下嘴角一勾,顧盼生輝:「原是來看看幼薇的,但覺得既然來了,自是要拜見伯母。」
商大奶奶吩咐上茶,語氣略微柔和了一些:「勞煩將軍了。」
王珏炎笑道:「不敢,我與幼薇本就是好友,多來探望您也適應得的。」
商大奶奶輕笑,顯然是不信。
手腳麻利的丫鬟上上杯杯熱茶,更添暖意。
「不知伯父現下如何?」
「王上封了江寧織造,如今忙得很,腳不沾地。」商大奶奶低頭飲茶,掩下得意。
說了半天沒營養的話,王珏炎也不見商大奶奶請商幼薇出來,他心中不悅,轉眼瞥見一直悶不吭聲的齊夜,嘴角一勾,望著齊夜,眼中有些得意和挑釁之色:「敢問這位是……上府投靠的遠方親戚?」
齊夜渾然不在意王珏炎的諷刺,露齒一笑:「現在倒還不是親戚,只不過將來就不一定了。」若是唐志澤與商幼薇成婚,那便是弟媳了。
「哦?」王珏炎頓時湧起通身殺氣,神情凌然,他冷笑一聲:「久聞眼疾難治,這位公子最好趁早,以免耽誤了病情,在無將來可言。」
齊夜優哉游哉的喝了口茶,一臉享受:「多謝駙馬費心,在下聽聞戰場兇險,願駙馬能平安歸家,而非死無葬身之地,魂不可歸。」
王珏炎最厭惡別人叫他駙馬,可這話從齊夜最終說出,他不由得心中警惕,神情不善:「世家公子我也多少識得,卻不曾見公子,到是我孤陋寡聞了?」
一直被冷落的陳佩玲有些不樂意,趁著這機會插嘴道:「並非王哥哥孤陋寡聞,實我也未曾聽過。」
商大奶奶面色有些不大好看,說到底,齊夜也是來自己家提親的,提親的人身份地下,被提親的人又能好到哪去?
齊夜輕笑,一臉痞子像,視線在陳沛鈴身上來回迴轉:「我沒進過姑娘閨房,姑娘自是未見過我。」
「你放肆。」陳沛鈴惱羞成怒,站起大聲呵斥,自己堂堂柱國公嫡女,何曾如此被人輕薄?更何況是在未來夫婿面前!
馮空桐皺著眉毛拉過陳沛鈴的手,輕輕地搖了搖頭。陳沛鈴見他如此,不甘的別過頭,咬著下唇。
商大奶奶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沉著臉說道:「齊公子若無事,便請離開吧!」
齊夜吹著已經涼了的茶,搖頭道:「不急不急,我還沒吃午飯呢!」
王珏炎冷眼旁觀,既是提親,自己前來不見禮品,有何目的?
陳沛鈴嘟著嘴嘲笑:「原你來著就是為了吃一頓飯,那敢情好,我這有些銀兩,給乞丐也是給,你拿去吧,足夠你吃一頓醉仙樓的了。」
齊夜似笑非笑:「為何小姐就是學不乖呢?嘴巴這般不饒人,夫妻之間怎會和睦?」
「不勞公子費心,我自會討她歡心的。」馮空桐在一旁不咸不淡的說道。
陳沛鈴臉蹭的一紅,也沒了在爭辯的心思,拿起茶杯飲茶,久久不肯放下。
「既然是沒吃飯,那就在這吃了。」商幼薇邁進廳堂,視線在掃過眾人時,停在了齊夜身上兩秒,我都聽見了,你好學會陰奉陽違了是吧!
齊夜立馬低頭,一副我什麼都不知曉的樣子。
好久未曾在見商幼薇,王珏炎望著商幼薇的目光痴迷,久久不肯離去,「幼薇……」
「不知王將軍有何事。」商幼薇不客氣的打斷了還想說什麼的王珏炎,神情冷淡。
王珏炎面色頓時難看了起來,愛慕的目光瞬間化為一條毒蛇,惡毒的視線死死的盯著商幼薇。
突然,王珏炎一笑,含情脈脈的注視著商幼薇,溫聲道:「自然是有事。」他從懷裡拿出一枚簪子,大步靠近商幼薇,「你上次落在我那了,我覺得,還是戴在你頭上好看。」
「那不是小女的東西。」商大奶奶大驚,如今還有外人在,一旦傳出去就是私相授受的罪名,私相授受的女子是做不得正妻的,除了給那男子做妾,沒有別的出路。旁人是不會娶的,一輩子都會讓人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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