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寒霄含簫
黃胤不知道黃藥師在想什麼,不過看著面前的一大波人心中有些汗然,不就是花魁大賽嗎,這麼受歡迎。
想了想,黃胤取出人皮面具,戴在臉上。手上多了一柄摺扇,慢悠悠的往秋風館內走,借著內力將擋在前面的人一一排開,順利進入館內。
樓上,黃藥師看著黃胤這一番動作,手在玉簫上磨蹭幾下,一眯眼往下一跳。腳踩在二樓的磚瓦上,把手邊窗戶開了個小縫,房中漆黑無人。黃藥師身子一扭划入房中,雖然房中未點燈,但是黃藥師卻能感覺到房中有人的氣息。
「是誰?」黃藥師沒想到居然還是一名男子的房間,聲音黯啞,有些誘惑之力。
但黃藥師腦中一片清醒,絲毫沒被影響,只是疑惑的看向床邊,床上隱約有道人影。能夠察覺到他的到來,想必武功不會弱到哪裡,怎麼會跑到秋風館里。
不過既然有人發現了他,那黃藥師也不會裝著不在,那不是聰明,那是傻。
移步來到小桌上,拿出隨身揣著的火摺子,點亮桌上的油燈。黃藥師坐在桌旁的椅上,看著被帷幔遮住的身影,妖嬈的曲線。
床上的人影似乎被火光刺激了下,本來在黑暗中時間久了突然到了光明的環境就會有些不適應的。
只見身影有些輕顫,不一會恢復正常。伸出纖細的手臂拉開帷幔,緩緩坐起,「你是什麼人?」聲音綿綿,帶著無限引誘。
「路過之人。」黃藥師簡短的回答了。
那人又道,「路過之人?那就可以不說名字嗎!既然到了我的房裡,不報上姓名可是不行的。」
「黃藥師。」黃藥師道出自己的名字,他倒想看看面前這人想做什麼。
那人一驚,「黃藥師?」對面沉默,不用再想也該知道了答案,世上還沒有人敢用東邪的名字。
「原來是桃花島主,禮尚往來,我叫何洋舒,海洋的洋,舒服的舒。」何洋舒低聲一笑,「不知道黃島主到這裡來所為何事,不會是為了……呵呵。」
「閣下內功深厚,那在這又是所為何事呢?」黃藥師反問道。
何洋舒起身,走到窗邊,髮絲被風吹散,「內功再深厚又有什麼用,我在乎的人再也不會存在了。」
「哦。」黃藥師進來本就是為了更好的看著黃胤,不欲與人多話,「傷心事我不想多知,這就告辭。」
黃藥師走向門旁,被何洋舒止住,「你現在不能出去,外面都是人,你一出去肯定有人發現。我雖不知你來做什麼,但是你離開會給我帶來很多麻煩。再說,以桃花島主的能力想要進這裡不會很難,但是卻選擇這麼個法子,可能是樓下有人是舊識吧。」
黃藥師回頭看向對方,微微眯眼,不錯,他現在確實不能出去,「但是不出去我如何能知道外面發生的情況。」
「你想知道?」何洋舒問道。
黃藥師不回答,只是問道,「既然跟我說了那麼多,這麼淺顯的意思你若都不知道,那……」話至此,意思已經明了。
何洋舒自然是懂得的,贊了一句,「果然是桃花島主,跟我來吧。」轉身往床邊走去。
黃藥師跟在後面,知道床上定有機關。
果不其然,何洋舒在床板上找到一個圓形凸處,輕輕一按,床喀拉拉的往側邊劃開,床下是一截樓梯。
從下往上發著光芒,看來下面應該是有夜明珠之類的東西可以照明。
「沒想到床下另有乾坤。」
「嘁!」何洋舒諷刺一笑,「這話說著誰信,堂堂東邪會連這點小機關都想不到?」
黃藥師攤著臉,讓人看不出心中的想法,「看來閣下在這裡隱藏的夠深的。」
「這秋風館我是老闆,你說我藏得深不深?」何洋舒掛著冷笑問道,「我建造的房子,我會不知道其中的秘密,又何須隱藏。」
黃藥師挑眉,不再問話。
「到了。」
黃藥師一直跟在何洋舒的後面,當人說到的時候方才抬起頭打量四周。
這是一房間,房間里亮堂堂的,燭火通明。不是很大,面前就是一面鏡子,卻映出了房外的情景。
黃藥師看了稱奇,「這是什麼手法?居然可以將外面的影響投射到屋中。」
何洋舒撇嘴,「不過是一些小把戲罷了,黃島主對這也感興趣?」
「學無止境,我對這卻是挺感興趣的。」黃藥師毫不避諱的承認。
何洋舒搖了搖頭,「要是你生在我長大的地方說不定還真的能學會,可惜你的年齡已經這麼大了,晚了。」
「既然閣下說這是些小把戲,那麼就把這點小把戲告訴我應該不難吧。」黃藥師語氣淡淡,一點都聽不出其中的異樣。長大的地方……光學折射這個道理還是黃胤告訴自己的,而眼前的這個人、、、黃藥師抬頭平視面前的人,身材高大,樣貌俊朗,一點都看不出會是個開青樓的人,而眼眸中的蒼老卻掩飾不了。
如此,這叫何洋舒的可能和他的胤兒來自一個地方。
何洋舒被黃藥師的目光看著,繃緊了神經,都說東邪性情古怪,之前還不覺得,這下就感覺被死神盯上了一樣。
算了,死就死吧,他在乎的人也不在這個世上,他還活著就是個錯誤。
黃藥師收回目光,「教我很掉你的面子。」
何洋舒不解的搖搖頭,「黃島主這是何意?」
「那臉上的表情何苦視死如歸,我像是那種一言不合便動手殺人的人嗎?」咳咳,好像是這樣,只是看在你和胤兒來自一個地方不予計較罷了。
「呃……」何洋舒臉一僵,燦燦笑笑,「黃島主自然不是,但若是黃島主想殺我,我可是阻止不了。」
黃藥師甩袖,側身看著鏡中的投像。
房外。
黃胤一進入館內,便注意到了四面八方的鏡子,南宋還沒有這種鏡子的製法,也只有在西域那邊才有一些,而且難以製造,價格還很貴。
但是這裡的鏡子不僅很大塊,數量也很多。誰會花這麼大價錢去裝飾一座青樓,這不是錢多了沒事幹嗎。
想到這,黃胤腦中靈光一閃,緩步移到邊緣處,目不轉睛的看著鏡子,微微皺眉。
如果是通過鏡子來傳遞某種信息,那就有可能說的通了!
可是,傳播什麼信息呢?
響指一打,挑了挑眉,這麼說來開這家秋風館的幕後人來歷不簡單呢……應該和自己來自一個地方。
而且,秋風館的建造風格也有點中世紀英倫風,黃胤眯著眼眼滑向四周,這下可好玩了。
既然這樣,那就讓好好玩玩。他不想和前世的人有所交集,而且也沒什麼好交集的。但是有好玩的,黃胤可是不會錯過。
黃藥師在房中已經找到黃胤的位置了,看著黃胤一系列的反應眸光柔和,看來自家寶貝已經看出來了這裡的特殊了。
而何洋舒看到黃胤時身子微微僵了僵,不一會有恢復正常。
但這一瞬間的變化被黃藥師察覺到了,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何洋舒搖搖頭,旋即指著鏡中的影像問道,「你認識這個人嗎?」
黃藥師一看,眯了眯眼后挑眉道:「不認識。」
何洋舒點了點頭,低下頭想事情。
黃藥師繼續看著影響,看著何洋舒剛剛指向的人影,不正是他的寶貝嗎……何洋舒和自家寶貝前世認識嗎?
剛才何洋舒說……這樣的話……哼!他絕不會兩人相見的。
黃藥師小心眼的心裡想法是沒人知道的,但是黃胤卻感到身子一冷,隱約覺得有一雙眼在背後看著自己、以及這館內的所有人。
這種感覺可真不好!
黃胤盯著眼前的鏡子,眼神越來越銳利,勾唇一笑,妖嬈無比。
黃藥師看到黃胤的笑嘴角也揚起一抹笑,而何洋舒看到這笑,眼眸倏地睜大,眼珠猛縮,是他!真的是他!只有他才能……才能……
黃藥師的眼角掃向何洋舒,暗含警告。可是何洋舒卻不知道,只是調整了下呼吸,「黃島主有什麼事嗎?」
「我無事,是你有什麼事吧。」黃藥師冷聲答道。
何洋舒不知道為什麼黃藥師的語氣一下子冷了下去,但是黃藥師的話卻像利刃一樣刺入他的心,讓他渾身像墜入了冰窖一般。
與此同時也看出了黃藥師的喜怒無常,他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對方。
何洋舒自然不知道黃藥師在想什麼,黃藥師只是想著對方對自家寶貝抱有不該有的想法就不該好眼相待。
而且看著何洋舒的樣子,對自家寶貝還有一股深深的愧疚,那麼很有可能就是何洋舒導致黃胤來到這個世界。雖然黃胤重生在這裡讓黃藥師無比欣喜,但是一碼歸一碼,兩者豈能混為一談。
黃胤耳聽八方,但只有人群的吵鬧聲,閉了閉眼,心神沉靜下來,感官蔓延開來。他還非要找到是誰在暗處看著眾人,被人監視的感覺他多久沒受過了。
不過黃胤還沒找到暗處的人,花魁大賽卻已經開始了。
經過何洋舒授命的主持人站在中間的高台上,朗聲宣告,「花魁大賽現在開始,第一位上來的是秋風館內的嬋瑩姑娘。」
主持人宣告后便退了下去,而一身穿淡黃色紗衣的女子踩著蓮步來到台上,「奴家嬋瑩,這次花魁選舉表演的是一小段舞蹈,希望各位喜歡。」
絲竹聲響起,黃胤皺著眉頭睜開眼睛,偏偏在這個時候打擾他,真是不合時宜。
嬋瑩已經踩著舞步,衣袂翩翩,隨著舞步浮起又落下。
不過再美的舞蹈在黃胤眼中也沒什麼價值,他只想搗亂,把這秋風館弄的越亂那幕後人才有可能出來。
可是黃胤可不會傻得上台去挑釁,讓別人把自己當猴看,這可不是黃胤想要的。
黃胤來到高台前,若無其事的看著舞蹈。
一舞落下,嬋瑩已經香汗淋漓了,這舞蹈主要是小碎步,倒沒多少技術含量,只是一直在循環,卻讓人看不厭。
可能少一個拍子會讓人覺得少了點什麼,多一個拍子又會讓人覺得多了點什麼,這個度正是自己要掌握好的。
嬋瑩練這舞已經兩年了,自是覺得自己對這舞的理解已經很透徹了,也正是如此才敢在這花魁大賽將這舞露出來。
所以當嬋瑩看著台下眾人眼露痴迷的樣子心中無比驕傲,但是有一個另類,他居然什麼反應都沒有。
嬋瑩可就氣了,好歹鼓個掌給她,算作鼓勵啊,人家沒有出彩的地方但也有汗水啊!
「這位公子對奴家的舞蹈有什麼不滿嗎?」嬋瑩微笑著看著那個另類問道。
而這個另類不是別人正是黃胤,黃胤想著這事最簡單的方法開始鬧事,而且自己確實對這舞沒什麼興趣。
「啊?你說什麼?」黃胤反問道。
嬋瑩再度微笑,問道,「公子可是對奴家的舞蹈有什麼意見?」
而黃胤周圍的看者皆對黃胤露出了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恨不得看穿黃胤,還在裝,不就是想用這個法子吸引美女的眼光嗎!這個方法太老套了。
「在下能有什麼意見,此舞蹈真是生平罕見,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黃胤揚起一抹恰到好處的笑。
嬋瑩得到讚美,又見黃胤長得俊俏,心中一喜,「那公子覺得嬋瑩可以獲得花魁的稱號嗎?」
「我覺得姑娘還是早點下去吧,姑娘剛才一舞都將在下的瞌睡蟲勾上來了,我還想看後面的比試呢。」
誰能想到剛剛讚美的話一瞬間變成了損話,而說話的人連笑的幅度都沒有變化。
但是嬋瑩已經被氣極了,胸前隱約可見的白花花的嫩肉上下顛簸著。
黃胤掃了一眼,「姑娘,注意你前面一對大波別掉下來了。」
嬋瑩順著黃胤的目光望下看,頓時羞惱,「你這人……真是無禮!」
「姑娘,你出來賣的還指望人說什麼好聽的?回去在修鍊幾年把臉皮增厚了再出來吧。」
「哼!」嬋瑩捂臉飛奔離開。
黃胤撇撇嘴,他還沒有罵過癮呢!怎麼心裡素質這麼差,真是不行啊!幸虧是遇到他,要是遇到別人還不如直接撞牆啊。
主持人再次上來,呵呵一笑,調節了下氣氛,「剛才只是一個小插曲,接下來一位是寒霄公子。」
一身白衣的男子上台,淡漠的眼神一下子吸引了人。
「寒霄公子,你經常含簫吹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