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祖宗家法
當年情人無限囂張的喊出那句大逆不道的話后,剛才還是吵吵嚷嚷的後院一下子就安靜了,眾人紛紛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那個年輕人,有人幸災樂禍,有人則是略有所思,而韓庚馬上從剛才囂張的表情變為了滿臉微笑,很是和藹可親的對韓非說道。
「呵呵,韓非表叔,您別誤會,小孩子不懂事,別往心裡去,我們幾個人就住一間房吧。剛才的事是我們不對。」
話說這,韓庚用手拽了拽身後年輕人的衣袖,示意讓他說些軟話。那個年輕人也發覺自己說錯話了,轉而一想立即變的滿頭大汗。
韓家,在望月城方圓千里內絕對算得上大戶人家,已經無限接近世家了。在外人眼裡韓家的人可謂是不可一世,別人一提韓家,所有人想到的卻只有望月城,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望月城中的韓家才能被稱為真正的韓家,其他地方的都只是分支。這其中固然有著望月城中的直系掌管著整個韓家的大權,但是更重要的原因卻不是這一方面。
因為這還牽扯到了修真界的事情。修真界有三大聖地,位於月缺大陸最北端三聖山,三聖坪的浩然宗。位於月缺大陸最南端,靈山山頂,極樂凈土的雷音寺,還有就是位於大陸中部的昆崙山,問天峰的青雲門。
這三大門派同執修真界的牛耳,而韓家,則是浩然宗外門名下的產業,換一句話來說,韓家是浩然宗罩著的。
說是浩然宗名下產業,但是極少一部分人心裡清楚,韓家的產業和浩然宗並沒有多大的關係,只是因為韓家自棄文從商以來,祖孫七代,拜入浩然宗門下的弟子已有十九位,而現在韓家在浩然宗地位最高的就是當初的那位老太祖,已經是浩然宗第一長老。而且,有十七人統統都是出自韓家直系。韓非的父親韓一山,對外說是已經去世了,但是其實卻是已經進入浩然宗修行了。
正因如此,韓家的生意才會做的如此之大,如果不是韓家的老祖宗們規定,凡是韓家子孫不可出仕,現在不但商場,官場上也應該有不少韓家的人的。
綜上所述,因為韓家在浩然宗有人,所以浩然宗罩著韓家,而這其中大多數人都是直系的,所以,為了維護直系的權威,韓家的家規中就有這麼幾條。
「凡是韓家子孫,每逢年關需到望月城韓家直系拜祭祖先。」
「浩然宗所庇護者,乃是韓家直系,不包括分支。」
「如有分支脫離直系的約束,則,即日改姓他姓,不得再姓韓,而且不再受到韓家庇護。」
所以,如今這群分家的子孫雖然在此大喊大鬧,但是都維持著一個限度,他們的目的只是為了消減直系對於分支的約束力,卻是沒有鬧到要脫離直系控制的地步,因為他們都知道,一旦脫離了,那麼他們就不能再姓韓,也就不再是韓家的人。那麼,他們也就完了。
「剛才他說的話,可以代表你們全部人嗎?」
韓非根本就沒有理會韓庚的示好,冷著臉對著周圍所有人問道。
「表叔,表叔,我錯了,我剛才一時糊塗,您就當我放屁好了,等到拜祭祖宗們的時候,我當眾自醒。」
所謂的自醒,就是當眾脫光上衣,用竹條抽打後背,而且每打一次,自醒人還要說一句列為祖宗,不肖子孫XXX叩首,直到打夠一百下為止,只有大家族中的子孫才會有自醒這個懲罰,因為大家族人數眾多,不好管教,自醒就等於殺雞儆猴了。
這個年輕人也挺光棍,知道自己如果不有所表示,韓非肯定不會這麼容易放過自己,乾脆就自己說出家族裡最丟人的懲罰,這樣一來,就算韓非在想整他也沒話可說了,人家都自己領罰了,再繼續下去就是得理不讓人了。
看著年輕人自己領罰,而且還是自醒,韓庚暗地裡擦了把冷汗,對著年輕人豎起了大拇指。
韓非則是冷笑著,看到四周人群不以為然的表情,韓非微笑著將年輕人從地上拉了起來。
「年少輕狂,誰又沒有犯錯的時候?這次就算了。可是·······」
中國人有句話叫先禮後兵,亦或者欲揚先抑,總之這些話所要表達的意思就是想要做一件事,那麼首先要做與這件事相反的事情,而韓非想要做的也是這樣,別人都覺得年輕人這麼一跪,事情就算完了,韓非再有勁也沒處使,但是韓非這麼一可是,眾人的心又都提了起來。
「可是,有件事情,我必須要現在告訴你們。年祭,是我們韓家拜祭祖先的儀式,莊重而威嚴。」
韓非說到這裡頓了頓,看著一頭霧水的韓庚說道。
「韓庚,韓家的家規你可記熟了?」
韓庚點了點頭,雖然他不學無術,但是從小就被逼著背誦韓家的家規,那是讓他一生都難以忘懷的日子。那段日子,他老爹經常在他不經意間提問他家規中的內容,答錯了就是一頓巴掌,然後罰抄家規十遍。韓庚一直在慶幸,幸虧他老爹在他十五歲的時候死在了第十八房小妾的肚皮上,要不然現在日子哪能過的這麼瀟洒。
「那你背誦一下,韓氏家規,十三章,第二十六條的內容。」
韓庚想了想,背誦道。
「韓氏家規,十三章,第二十六條:凡是韓家子孫,每逢年關需到望月城韓家直系拜祭祖先。」
韓非嚴肅的點了點頭,然後朗聲說道。
「凡是韓家子孫,家規中說的明明白白。可是今天,為什麼眾多分支的長輩都沒有來?難道他們就不是韓家的子孫了嗎?亦或者,他們——不想做——韓家的子孫了?」
最後一句話,韓非抑揚頓挫的說完后,突然一巴掌拍在了身旁的桌子上,將眾人都嚇了一跳。
「如今,身為韓家直系當代家主,我韓非雖然輩分低,但是也不能饒過這些目無祖宗的人。如果等到年祭那天他們還沒來到祖宗們的牌位前請罪的話,我將以韓家家主的身份,將他們統統逐出韓家,從此以後,他們不得姓韓,也沒有資格得到韓家的庇護。」
說完后,韓非看著近處的韓庚已經汗流浹背,暗自得意著。
「少爺我真是天才,哪個奴才這麼懂事,在我身邊擺這麼一張桌子的?如果沒這張桌子,剛才還真不好震懾住這群人。」
韓非不知道,這是剛才韓庚他們為了煽動人群,從屋裡搬出來的,桌面上還留有他的腳印呢。
「哼。」
得意完后,韓非冷著臉一甩袖子,大踏步的走出了後院,眾人紛紛給他讓道,誰讓韓非剛才實在是威風八面呢。
韓非走後,人們的視線都盯著場中的韓庚兩人,紛紛露出要將兩人活吃了的表情,而韓庚則是悔的要死,如果不做這個出頭鳥就好了,這會好了,回家肯定又是一頓板子。如果當初老娘跟著老爹一塊走了,那就好了。
而韓非這邊,走出後院后,他就開始使勁的揉捏著剛才拍桌子的右手。
「韓平,快給少爺我拿紅花油來,剛才拍桌子使勁太大,震到手了。」
而韓平,則是一臉佩服的表情,屁顛顛的去拿紅花油了。剛才韓非玩了這麼一手,既保住了直系的面子,又給分支那些不安分的人一個大大的下馬威。韓平身為直系韓家的下人,這臉上也有光啊。一路小跑著,順便找人將剛才的事情報告給夫人,韓平大嘴笑著,感覺這會走道都比其他人高。
韓夫人從一早就沒有出現過,一直待在自己的房內,韓家的家規,女人是沒有資格參加年祭的,以前那是韓非還未成年,只是個特例,如今韓非第一年掌管韓家的產業,這一年做的很是不錯,但是韓夫人最擔心的還是這一年一次的年祭,如果年祭沒處理好,那直系對於分支的威懾力就會降低很多,對以後韓家的整體發展很不利。
正在韓夫人來回的在房內踱步的時候,屋外的丫鬟小聲的敲了敲門,韓夫人趕緊讓她進來了。
「怎麼樣?外面還好嗎?」
韓夫人焦急的問道,平時的姿態也顧不上了。
丫鬟趕緊將剛才的事情對著韓夫人重複了一遍,韓夫人這一顆心才從嗓子眼回到了胸口。
「祖先保佑,非兒真的長大成人了。」
跪在地上,韓夫人雙手合十,嘴裡念念有詞。她知道,以後韓非已經能真正的掌控整個韓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