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欺男霸女韓大少
「爺爺,為什麼我們要餓肚子,而隔壁的大胖哥就能吃肉?」
「因為咱家窮。」
破爛的茅屋內,一堆厚厚的茅草下,爺孫兩人摟在一起互相依偎著,凜厲的寒風順著仍在咔咔作響的門窗灌了進來。只有四歲的韓非眼巴巴的從牆壁的小洞中看著隔壁一家正在其樂融融的啃著還冒著絲絲熱氣的骨頭。
「爺爺,我餓。」
「跟爺爺走,一會就有飯吃了。」老人彎著腰替小韓非緊了緊單薄的衣領「一會小非就有飯吃了,爺爺也會有飯吃了。」
一邊走著,老人的嘴裡還在不停地念叨。
「爺爺,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去一個不會挨餓的地方。」
望月城,浩然宗外門名下產業,三人行茶樓,後堂。
小韓非的面前擺著滿桌子的美食,而老人和一個瘦高的中年人則是在遠處商量著什麼。正在啃著雞腿的小韓非依稀看到中年人拿出一個袋子遞給了老人。
「小非,以後你就是三人行茶樓的大少爺了,以後小非不會再挨餓了。」
老人走時,只說了這一句話。
十六年後。
「韓少爺,我們家真的沒錢了,求求你,我給您跪下了,再寬限幾天吧。」
胖乎乎的中年人使勁的拽著韓大少的衣袖,苦苦的哀求著。他的身後,一個和他有著同樣體型的年輕人正鼻青臉腫的縮在牆角,**的身體上一道道紫青色的鞭痕隨著身體的顫抖不斷地晃動著。
韓大少冷眼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中年人,突然溫和的笑了起來,他蹲下身子輕輕拍打著對方的肩膀。
「王老爹,您讓我該怎麼說您好呢?我們韓家開門做生意,掙的是錢,可不是什麼好名聲。從今年秋天開始,您和貴公子到現在一共欠我們整整六百兩的銀子,貴夫人被您抵給我們,價錢看在老關係的份上,算您二百兩好了,雖然貴夫人已經人老珠黃了,但是依舊風騷的很啊,再加上這麼稍微一打扮,嘖嘖,嘿嘿。啊!呵呵。望月城不少地痞流氓可是在您夫人身上花了不少銀子的,哦,還有您的女兒也被您抵給了我們,三百兩紋銀。可是這加起來也只有五百兩,還有一百兩,我給您兩個月的時間,可是現在都已經過去三個月了,你這裡可是依舊一個子都沒有啊。」
韓少爺站了起來,伸手扶住了王老爹,將其扶了起來,輕輕拍掉了對方膝蓋上的塵土后淡淡的說道。
「本來,按我的意思,這一百兩也就算了,鄉里鄉親的,平時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我也和店裡的夥計們打過招呼,不再來你們家搬東西了。」看著空空如也的屋子,韓少爺輕笑道。
「可是,您是不來了,您兒子王少爺又去我們賭坊,呵呵,怎麼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王少爺整整在我們賭坊輸了一千兩紋銀。嘖嘖,豪爽。手底下人不懂規矩,稍微的給了王少爺幾鞭子,我在這給您賠不是了。不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有道是子債父嘗,這銀子到最後還是要落在您頭上的。」
「可——可是,我們家真的沒錢了。」王老爹顫聲說道。
「沒關係,沒關係。我這不是給您想辦法來了嗎,那,只要您在這裡摁個手印,咱們的債就算清了。」韓少爺微笑著在懷裡拿出了一張疊的四四方方的紙放到了王老爹的面前。
「賣——賣身契?」王老爹拿著契約,上面已經印著一個猩紅的手印,是他兒子的。
「沒錯,王公子已經把自己賣到我們韓家了,不過看王公子怎麼著也是不值一千兩的。但是您兩父子加起來,還是勉強可以值這麼多的。」韓少爺溫和的說道,語氣中那種寬宏大量、慈悲為懷讓聽到的人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
「如果您不摁也可以,反正現在我們店裡正缺鼎爐,雖然您父子倆看著真不值什麼錢,但是當個魔道鼎爐來賣也值不少銀子的。」
最後一句話,就好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擊潰了王老爹最後的堅持。
出的王家的大門,一個隨從低聲的問道。
「少爺,王家這兩父子怎麼安排?」
韓少爺沒有理他,只是看著王家隔壁的大門,那是一扇緊閉的木門,門上已經生了鐵鏽的鎖頭證明這家人家已經許久沒有住人了。
「讓他們去怡紅樓當龜公,呵呵,我真是太慈悲了,讓他們一家團聚好了,記著一會去怡紅樓知會一聲,王夫人和王小姐的價錢從今天起下降一半,這樣他們的客人應該會更多了吧?」
韓少爺溫和的對下人說道。隨後踏上了馬車揚長而去,王家的屋子中,瘋狂的慘叫穿透了緊閉的屋門其中夾雜著王老爹絕望的嘶吼傳到了還未走遠的馬車中,馬車中的青年只是輕輕地笑了一下。等到馬車走遠后,王家所處的巷子中的其他人家緊閉的大門才依稀打開了一條縫隙。
「少爺,到家了。」馬車行了一段。緩慢的停了下來,車外小廝恭敬地低聲提醒韓非道。
韓非踩著小廝的後背走了下來,輕輕彈了彈衣袖。
「一會夫人要是問起來,就說剛才少爺去匯賢閣查賬去了,知道了嗎?」
「是,少爺,小的曉得。」
韓非嗯了一聲,抬腳走進了韓府。
「母親,孩兒回來了。」一進門,韓非微笑著對著正坐在大廳中與客人談話的中年貴婦行禮道。
「非兒回來啦,來,快拜見你楚伯母。」中年貴婦正是韓非的母親。
「侄子給楚伯母請安了。伯母,前些日子下面給侄兒上供了一斗南海珍珠,回頭我差人送到您府上磨碎了給您泡茶喝。」韓非恭敬地又對著坐在下首略比韓夫人年老的貴婦行禮道。
「非兒是越來越會辦事了,在外面忙了半天了,快坐下。」楚夫人笑呵呵的對著韓非說道,接著又對韓夫人說「弟妹,正好非兒回來了,剛才我和你說的事你也和非兒說說。」
「嫂子說的是,咱們大人總是操心了,但是還不知道孩子們是怎麼想的呢。呵呵,非兒,剛才你楚伯母和為娘說起你和小霓的婚事了,你們也老大不小的了,而且也是青梅竹馬長大的,依為娘看,這婚事也該辦了。」韓夫人笑著說道。
剛一落座的韓非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隨後站起來對著韓夫人和楚夫人行禮道。
「母親,楚伯母,父親方過世不足四年,孩兒早就已經說過要為父親守孝五年,這婚事孩兒暫時不能答應。」
方才還是笑容滿面的楚夫人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她看著韓非嚴聲說道。
「非兒,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按理說你現在是在守孝期,我本不該逼你的,但是這守孝也只是說給外面聽的,咱們兩家都知道你父親並未去世,而且我們家霓裳今年已經16歲了,別人家的女兒這麼大早就已經嫁人了,如果不是我們家老爺當初和你父親給你們倆指腹為婚,我早就為霓裳挑選夫婿了。既然你這麼說,那現在你給你伯母一個準信,什麼時候才能迎娶我們家霓裳,也別想著這是我求著你,如果不是看在兩家的情分上,我今天也不會來。」
韓非的眉毛挑了挑,但是依然不溫不火的恭敬著說道。
「伯母千萬不要生氣,是非兒的錯,方才非兒說守孝期間不可舉行婚事,這其實也是給別人看的,如若不然,霓裳妹妹那麼好的人品,非兒又怎麼會往外推呢,只是這孝期還有一年的時間,非兒斗膽,還請霓裳妹妹再在家中等我一年。」
楚夫人板著的臉一下子又放了下來,她笑著對韓夫人說道。
「弟妹,方才我說什麼?你自家的兒子還沒我這外人了解呢。」
韓夫人笑著說道。
「嫂子取笑我了,呵呵,非兒,方才卻是為娘向你楚伯母提起這樁婚事的,只是你伯母說你一定會推脫,為娘不信這才和你伯母打了個賭而已,不過你也說了,再過一年時間,既然你伯母也聽見了,那就這麼定下來吧,一年之後給你和霓裳舉行婚事,為娘的還挺想早點抱孫子呢。」
韓非突然有種被算計的感覺,他苦笑著看著坐在上面的兩個女人,突然有種想翹家逃跑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