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金之鷹
太陽已經偏西,西方的地平線上有一條暗紅色的亮線,在高原異常晴朗的天空下,格外清楚,或許是野火山脈正在發泄它的憤怒。
陳然經過重新定位,以剛才的寺廟為基準,向著東北方行進了二十里,費里蒙斯大峽谷在這裡有一個彎道,峽谷邊緣,一座從平緩的黃褐色高原升起來的小山坡很是惹眼。
這個小山坡看不出任何特別,就像是高原上的一個小疙瘩。
一股暖洋洋的感覺突然湧向陳然全身,一股莫名其妙的悸動誘使陳然向著小山坡走去,他已經知道了他要找的東西在這裡,沒有人告訴他,但是他很確信。
「卡帕,你留在這裡,不要亂跑。」陳然在離小山坡還是十米左右叫住了卡帕,完全是他發自內心的關懷,他覺得那個小山坡不是很安全。
峽谷的下方,一片生機盎然,一條河流穿過峽谷中央,周圍是鬱鬱蔥蔥的樹木。
陳然掏出匕首開始挖了起來,他的目標很明確,越是挖得深,內心的悸動越是強烈,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指引著他這麼做。
卡帕坐在黃褐色的土地上,背對著陳然,看著他身前用沙土變幻出來的各種形狀,眉開眼笑,樂此不疲。
兩個黑影躲在極遠處的一棵大樹背後,充滿惶恐的看著卡帕對沙土神乎其技的操控,同時,他們也盯著陳然的一舉一動。
「叮」一聲悅耳的脆響,陳然下意識的向後縮了縮手中的匕首,內心升起一絲期盼還有一絲擔憂,蒙馬特留下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挖出來的坑洞中露出一點金黃,有別於黃土的顏色,那一點金黃特別耀眼。金色?陳然想到了一些什麼,他不敢確定,小心翼翼繼續往下挖。
一個長方形,全金的盒子擺在陳然面前,盒子上有一個不規則的條形狀凹槽。陳然輕輕的捧起盒子,在他的手碰觸盒子的那個瞬間,那的心猛然間劇烈的跳動起來,全身的血液快速的流動起來,一股完全不屬於他自身的能量,在他體內瘋狂的竄動。
陳然有些急促的拿起沉甸甸的黃金盒子,用力想要將它掰開,有那麼一霎那,他想用全身能量將盒子撕碎。
陳然大出一口氣,趕緊扔掉它,這不是他的想法,他的思想剛剛一定被誰佔據了,他有些驚恐的看著滾落在地上的黃金盒子。
盒子脫手,那股衝動如潮水般退去。
卡帕又開始用沙土變幻著一輛推車,他之前的幾秒鐘里,他突然停住了手中的樂趣,扭過頭,無比好奇的看著陳然。
陳然注視著盒子上的凹槽,這個不規則的形狀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就在不久之前還見過。
他眼中神采一閃,猛的一拍腦袋:「原來是颶風法杖!」
蒙馬特的颶風法杖出現在陳然手裡,他留下的東西,肯定得用他留下的鑰匙才能打開。
陳然緩緩的將這根由不知名的枯樹根須纏繞而成的頂級法杖放進凹槽里,生怕自己會再一次碰到黃金盒子。
法杖分毫不差鑲嵌進盒子上的凹槽中,陳然緊張的盯著盒子,不安的等待著將要發生的事情。
伴著一道比夏日的太陽更刺眼的金光,盒子彈開。長長的盒子中,嵌著一顆拇指大小的金色藥丸。藥丸激蕩出讓人心曠神怡的光暈。
一股來自體內的莫名衝動讓陳然情不自禁的將手向著藥丸伸了過去。手指觸及金色藥丸的一瞬間,藥丸消失不見。
順著他的手臂,一道無比龐大的金光炸開,很快向他的全身蔓延,能量所過之處,毛孔中散發出金色的光芒。當這股詭異的能量布滿他的全身時,陳然整個人都籠罩在世人聞所未聞的金色光繭中。
除了驚訝與一絲恐懼,陳然找不到更合適的詞來形容他此時此刻的處境。
這股能量在他的體內肆意,橫衝直撞,陳然達到八級初階的風屬性能量只能老實的呆在體內,毫不抵抗之力。
此時,陳然的身體漂浮在金色的光繭中,光繭之外,一片寂靜,卡帕沒有任何察覺,依舊背對著陳然玩著沙土。
突然,金色的光繭從陳然身上剝離,將陳然彈了出來,陳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光繭正在縮小,透過越來越緻密的光幕,陳然看到一枚金色的蛋,沒錯,那是蛋,正是兩年前在蒙馬特封閉起來的空間消失不見的金蛋。
陳然緩緩的撿起跌落在一旁的颶風法杖同黃金盒子,微微錯愕:「原來那個蛋一直藏在我體內,兩年多了,竟然沒有任何察覺,真是夠諷刺。」
當金色的光繭完全覆蓋在金蛋之上時,金蛋上流轉的金光隨著蛋殼開始鼓動,這讓陳然想到了馬上就要爆炸的炸彈。
那種彷彿被憋了很久,越來越激烈的衝撞看得人心驚膽戰。
轟!
正如陳然所料,金蛋猛然炸開,一股強大的罡風以金蛋為中心向四面擴散開來,伴著狂猛的金光。周圍本就稀少的樹木與綠草被無情的摧殘,飛沙走石,草木紛飛,十米之內,被夷為平地。
陳然下意識的舉起手中的颶風法杖,狂暴的罡風颳得他臉頰生痛,但在法杖形成的青光保護屏障中,他安然無恙。
卡帕用沙土製造的各種他喜愛的東西被這股巨大的能量風吹散,一道黃色的光暈自主的在他背後撐起,卡帕除了傻傻的看著自己製作的沙雕被摧毀,竟絲毫不受罡風的影響。
遠處的兩個黑影,自然沒有受到波及,除了無與倫比的震驚,在他們的眼中,還看到了一團金色的光芒,這團光芒正在消散,一隻高傲華麗,非同凡響的金鷹在他們獃滯的瞳孔中成型。
其中一人一頭撞在大樹上,好讓自己清醒過來,而後揉了揉眼睛,拉起旁邊還在犯傻的同伴,朝著廟宇的方向奔去。
陳然絕對沒有想到,這隻金蛋中竟然孕育著這樣不凡的生物。
金鷹,是否意味著它是金屬性呢?
金屬性,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成功修鍊過的屬性,是否意味著這隻金鷹的獨一無二呢?
金鷹扇動著光芒四射的華麗金翼,羽翼展開,僅僅一米寬,卻像是覆蓋了整個費里蒙斯大峽谷,之前龐大的能量正在消退,從這隻金鷹身上,只能感到五級左右的能量波動。
一切歸於平靜。
金鷹銳利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陳然。
「主人!」陳然的心裡響起一個柔軟,清脆,童稚的聲音,聽上去像是一個十歲小女孩的聲音。
陳然的目光鎖定在金鷹身上,這裡除了卡帕和他就沒有了其他人。
「主人?」陳然疑惑的重複了這兩個聽上去極為彆扭的字。
「是的,你是我的主人。」金鷹站立在地面上,蕭瑟的洪野高原將它的孤傲完美的襯託了出來。
金鷹銳利的雙眼越過陳然,盯著他的後方,一道金光閃過,金鷹消失在陳然面前,鑽入他體內。
「主人,有人來了。」
三道人影從極遠的地方向著陳然所在的方向快速的奔襲過來,領頭那名年老的祭祀已經脫去象徵著光明的白色祭祀服,換上了黑色的長袍。
卡帕突然站起身來,眉頭微皺,警惕的看著前方,陳然閃身到了他的身旁。
三道人影逼近時,陳然才看清領頭的人,頓感無比驚訝。
「這不是祭祀大人嗎,怎麼有空到這裡來轉轉。」陳然故作鎮定,這三人的氣息隱藏的極為深,陳然根本無法感知他們的修為,不過可以肯定,這三人都要比陳然厲害。
老祭祀匆忙的眼神掃視了一番被夷為平地,寸草不剩的地面,原本因浮腫而看起來平易近人的臉龐瞬間變得異常猙獰。
「把金鷹交出來,我放你一條生路。」
「祭祀大人不是為人光明磊落嗎,怎麼現在干起搶劫這種勾當來了?」陳然暗暗運轉體內的鬥氣與魔法,面對不明來歷,虎視眈眈的祭祀三人,陳然想要爭取更多的時間,或許可以逃脫。
老祭祀使了一個眼色,兩個黑影攻向陳然與卡帕。
在他們的攻擊中,看不出任何屬性在波動,只能感到一股狂暴的力量的沖了過來。那雙像火一樣在熊熊燃燒的雙瞳,讓陳然升起一絲恐懼,不同於以往見過的任何火屬性眼瞳,黑衣人的眼瞳透過陳然的眼睛,將陳然體內本已蓄勢待發的鬥氣打亂,胡亂的在他體內竄動。
兩個黑衣人的拳頭,帶著滾滾熾熱的氣流向著陳然兩人轟了過來。
陳然體內的鬥氣被打亂,看著拳頭就要砸到自己身上,他竟毫無對策,紊亂的鬥氣不能讓陳然的另一種眼瞳——時空神瞳發動。
一陣令人窒息的熱浪撲了過來。
一隻肥厚的大手擋在了陳然面前,大手之下一面土牆拔地而起。
轟!
兩名黑衣人來不及變招,將出現在陳然與卡帕面前的土牆打得顫顫巍巍,斷裂開來。兩人倒退三步才站穩,一臉驚恐。
陳然頓感全身一輕,那股擾亂他體內鬥氣與魔法的力量消失不見。
卡帕露出他從未有過的嚴肅盯著身穿黑袍的老祭祀。
「老大,俺說過會保護你的。」
一股陰冷的氣息從陳然的腳下慢慢升騰起來,原本溫暖如春的洪野高原此時如同進入了寒冬,這股寒意中竟夾雜著令人心灰意冷,逐漸喪失鬥志的可怕力量。
老祭祀冷笑著看著卡帕,眉宇間出現一團黑氣。
「土屬性眼瞳,哼!」他的語言冰冷,毫無感**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