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三百九十九章 完全是兩個思路
「能復刻不？」陳曦隨口詢問道，當然也沒抱希望。
「能。」李喆很是平靜的開口說道，「不過起步要求太高，而且綜合考慮意義不大，作為威懾性的打擊還行。」
陳曦被李喆一句話頂的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了，居然是能復刻？
「空軍目前就我看來，並不成熟，普通禁衛軍面對空軍的話，確實是很難做出有效的反擊，但這並不是空軍強，而是我們強。」面對陳曦，李喆自然是有什麼說什麼，畢竟吃人陳曦發的大米，這點節操還是有的。
「都五重熔煉的老兵了，而且是成集團了，要是拿去打禁衛軍，空軍不空軍其實也就那樣，空軍最讓我們震撼的也就是出其不意這一點了。」趙真這個時候可能也是緩過來了，站直熘了給陳曦解釋道。
「實際上同為五重熔煉的話，在空中的未必有在地面上的有優勢，空中移動帶來的更多是機動力效率，實際戰鬥力方面，對於大多數弟兄而言並沒有實質的提升。」李喆指了指在天空之中緩悠悠飛行的幾個士卒說道，「這個時候如果來個老盧，那一隊弟兄都得完蛋。」
後面的話，李喆沒有多說，但陳曦很明白。』
在天上飛的那幾個老兵他其實也能認識一個，其他幾個也眼熟，畢竟達到五重熔煉的老兵在本土也就二千二三的數量，恆河那次基本都和陳曦混了一個眼熟，故而陳曦大致知道正在飛的那幾個老兵有什麼能力。
可以說，這群老兵在地面上找老盧麻煩，老盧鐵定被打死，可要是在天上飛的話，老盧能把這一隊老兵一起打下來。
「有一些老兵的天賦架構適合飛行，而有一些老兵的天賦架構其實不太適合飛行。」李優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比方說趙英，就屬於不適合飛行的那種老兵，雖說要飛也能飛，速度也挺快，外加還能空投影兵等等，但真要說，趙英更適合地面作戰。
在地上，趙英分出來的六個有自主戰鬥能力，能穿重甲的影兵，每一個起碼等同於一名練氣成罡的禁衛士卒，不管是生存力，還是戰鬥力都達到了相當的水平，但空投的話，因為負重問題，趙英投下來的影兵是不可能有重甲的，沒重甲的禁衛軍真不行。
就算趙英的影兵只能穿200的精銳盾衛標準裝甲，穿不了趙英的330重甲，那也是六個大爹，沒200裝甲的禁衛軍和有200裝甲的禁衛軍在兩個世界，後者在各項素質和前者等同的情況下，能打好幾個前者。
「呃，我也沒指望讓所有的老兵組建空軍上戰場，我更多是為了讓老兵的機動能力能提升上來，就算是最頂級的弗里斯蘭馬在機動力上也比不上五重熔煉的老兵使用機械翼。」陳曦看著又是一個高速從自己頭頂飛過去的老兵，心平氣和的說道。
「機動力方面基本沒什麼問題，飛行的話，不需要考慮道路的問題，只會比白馬更快。」李優對於這點很是自信，「而且如果將這東西作為主力的話，哪怕是我都有些心疼，但如果只是將之作為老兵的機動補充，確實是非常合適。」
造價什麼的，李優從來不和陳曦談，因為沒有意義。
「那就沒有問題了，其實我來這邊更多是對於這玩意兒好奇。」陳曦看著一批從自己頭頂飛過，好像發現自己是誰的老兵打著旋兒，平穩落下來之後笑著說道，「我之前一直讓屈氏推進的是電動飛機。」
雖說相里氏搞的電動機就目前來看還存在很多的問題，什麼輸出功率不足，什麼消磁問題，什麼碎屑問題等等，但總體而言已經算是上路了，用在電動機上就算存在一定的問題，可大體路線方面基本正確了。
然而在這種情況下，屈氏那邊靠譜的飛機還沒搞出來，李優這邊的飛行軍團已經上路了，陳曦尋思著自己不來看看都不行了。
「其實我需要的並不是什麼飛行軍團，我需要的是一種技術思路，不過文儒你這邊搞的技術確實是超脫了我的估計。」陳曦很是認真的說道。
明明是無動力滑翔翼，但是靠著老兵的天賦輸出，居然飛出來了音速，有一說一，離譜歸離譜，可確實是符合這個時代的思路。
「你搞電動飛機，是這個名字是吧，搞這個的目的是什麼？」李優有些奇怪的詢問道，他沒跟上陳曦的思路。
「物流運輸……」陳曦面無表情的說道。
李優被陳曦這話干沉默了，但是隔了一會兒，回憶了一下戰車底盤，燃爆軍陣、高爐冶鍊等等東西都被陳曦拉去搞什麼之後，倒也沒覺得有問題，相反仔細想想的話，這樣才更符合陳曦一直以來的行為邏輯。
在後世空運的價格一直是所有物流之中最貴的，但那是諸多因素綜合起來導致的，可當前陳曦所處的時代不同，相里氏搞出來的電動機，幾乎算是第二類永動機了。
考慮到修軌道，搞軌道列車的成本，陳曦發現空運搞不好成本更低，而且空運的效率爆殺軌道運輸。
在想明白這點之後，陳曦才開始正式給屈氏進行投錢，然而屈氏極為不給力，截至目前一架能稱得上飛機的玩意兒都沒有生產出來。
當然陳曦也知道這種事情急不來，而且就算生產出來了初代的飛機，將之改成擁有大倉庫的運輸機也需要相當的時間，技術層面的積累需要大量的時間，心急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與此同時，軌道列車也在有條不紊的推進，陳曦就算看好所謂的空運，現階段的物流運輸問題，在能解決的情況下還是要儘可能解決的，大型軌道列車就是陳曦用來解決北方物流的關鍵。
只不過這玩意兒的截至目前就只修通了一條，也就是從長安到常山的那條，這條軌道很大程度的解決了北方大牧場的肉類如何運往中原核心區的問題，而常山郡也靠著這個終點站，瘋狂的發育了起來。
谷習當初當毒瘤的時候，就只差一筆將常山郡城遷往滹沱河旁的款子，等後面拿命勒索李優，爆出了一筆款子，等簡雍勘定完畢，谷習就發動整個常山郡的百姓將郡城遷移到了滹沱河旁。
老郡城釋放出來之後作為北方物流集散中心的配套設施，甚至在多餘了那麼一點錢之後，谷習還準備將滹沱河修一修，整個碼頭配套一下。
在如此優握的地理條件下，求爺爺告奶奶，和王異溝通了好久，之後厚著臉皮在政院磨，讓第一條軌道通到常山之後，谷習就翻身了。
冀州的物資，幽州的物資，并州的物資，目前最快的運轉方式就是送到常山，之後不管是走水路，還是走陸路馳道，還是走軌道列車，都會以非常快的速度送到漢室最核心的區域。
更重要的是軌道列車因為當初設計的時候，就考慮到了大型蝕刻的問題，幾乎所有的車廂都刻錄有周瑜開發的控溫蝕刻，這麼一來直接解決了夏季肉類運輸的問題。
從幽州和并州北部趕牛羊到長安，走一趟需要數個月，牛羊掉膘心疼到死，如果只是到常山，然後宰了，那連一個月的路程都不到，之後直接上程送入到冷鏈車廂。
雖說因為位置的關係，能享受到這樣福利的大牧場只有四個，但其他大牧場可以趁著牧草肥美的時候，花點時間將他們的牛羊轉運到這幾個牧場，然後一起處理，靠這邊這個手段，軌道沿途站點的肉價已經出現了明顯下跌，逐漸符合了陳曦對於肉類和穀類的價格認知。
然而這玩意兒只修了一條，剩下的也都還在規劃之中，能如此迅捷的修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這條軌道本身就規劃了好幾年，在修建之前，長安到洛陽，洛陽到鄴城的路基什麼的早都已經鋪設好了。
至於說冀州段，谷習能說服王異，以及政院最重要的一點就在於谷習為了貫通三州，將常山打造成為北方物流集散中心，當時修的路，是按照馳道規格來修的，因為只有馳道才能保證運輸效率。
當時谷習交代的也很清楚，他就是知道自己病入膏肓，所以才這麼乾的，大不了就是一死，他又無兒無女，也沒有宗族鄉黨，等路基修完，馳道一鋪，上面追究下來，自己直接去抵罪就是了。
反正也沒多少時間了，早死晚死都是死，還不如整個流芳百世的招數，再去死！
本來這已經屬於僭越級別的大問題了，但事後劉桐、劉備、陳曦都沒追究，就當沒這事，誰讓冀州發生的事情太過惡劣，谷習算是在最惡劣的環境之中展現出來了什麼叫做人類最為高尚的道德。
所以這事就過去了，也沒人追究了，後面谷習偷偷帶人往上面墊土，但因為這個時候病好了，谷習也就沒敢真墊到十丈寬，而是選擇九丈九，假裝不是馳道，然後就在修的時候，收到長安要修軌道的消息，谷習腦子一轉，帶軌道的馳道可比普通版本的跑的更快！
因為路基合格，外加這年頭道德之士還處於受人尊重的年代，政院那邊和王異商談了一番之後，就同意了一路鋪設軌道到常山。
這條路解決了很多的問題，可本質上這玩意兒其實是用來驗證技術思路和運輸效率的，現在驗證好了，剩下八條也就需要開建了，問題是軌道列車的路基可都是要花費相當時間來修的，這不是想要上馬就能迅速上馬的，哪怕有很多郡守都將報告打到了長安，這也是需要大量考察的東西。
和長安修兩座大型宮殿群的情況不一樣，這種看著不值錢的玩意兒才是真正要命的東西。
帶軌道的馳道，按照標準建設規定，每一公里純粹的成本差不多在400萬錢左右，而從長安修到常山，整整修了一千公里。
要知道這可是鋼材，混凝土，蝕刻技術，設計，堪輿什麼的全都是少府這邊內部解決之後的成本價。
在未央宮前面造了兩座宮殿說是花費了百億錢，但陳曦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基本都是白嫖的，花錢的部分是衛家出的，物料是調配的，設計和建設是大匠考核，真正陳曦掏錢的地方基本沒有多少。
可軌道這個不一樣，這東西的每一個環節都是需要陳曦掏錢的，而且為了保證質量，一文錢都不能少。
和其他左右騰挪，最後空手套白狼的情況不同，這玩意兒不管你怎麼搞，都是需要掏出來這麼龐大一筆物資的，哪怕有產業鏈，能將所有的一切攤薄，你也得掏出來一部分從其他地方賺來的錢。
當然修軌道的好處也很明顯，整條軌道沿線的地區，肉類價格穩定到了陳曦以前認知的水平，社會穩定性大幅增加，幸福度再次提升，可總體來講以當前漢室的情況，大規模修軌道列車，其實是虧損的。
陳曦也是計算了成本之後，才開始搞飛行器，一開始想要搞飛艇，後來發現這玩意兒說是沒技術含量，其實真要載重的話，就當前大環境而言，搞不好比飛機還麻煩，氫氣和氦氣的製備可不是那麼容易的，而且氫氣飛艇的危險度其實很高。
順帶一提，熱氣球這種東西陳曦很早就搞了，只是這玩意兒的並不好操作，總體而言，陳曦對於飛行器一直以來其實抱著有棗沒棗打三竿的想法，而且也不是將之作為戰爭武器來考慮，而是作為運載工具來考慮的。
「不管怎麼說，也算是成功，雖說不是我想的那種成功，但考慮到其他用法，也還行。」陳曦想了想開口說道，「最起碼接下來百夫長級別的骨幹前往北歐，可就容易很多了。」
「支援北歐啊。」李優嘆了口氣，「也行，不過羅馬是徹底不提百年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