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鳳凰神使
聽啼山上終日被雲霧所繞,山間古樹參天,草木茂密,便成了動物的天堂,即使在鳳神宮內,也時不時有小傢伙誤入拜訪,卻也無人為難,反會給點食物餵養,倒是有些機靈的小傢伙賴著不走了,一來山間猛獸出沒,生存比較困難,二來這裡吃喝不少,猛獸也不敢在這裡生事,是故,在神宮內常常碰到些小動物。
青年男子在神宮待三天了,動物見了不少,卻不見幾人。而且都是身披紫色鳳凰衣的蒙面女子,而那黃亦屏似乎又有事離去,並未再與男子交談。生活似乎又一下子回到沉默,每每送膳的蒙面女子,恭敬的放好便打手勢離開,似乎是兩個世界,而事實上也正是如此。男子無事便至花園散步,細觀小兔打架嬉鬧,又或佇亭長思,默管亭謝古字,似乎古字與男子語言相仿,又有所不同,大大吸引著他的視野。不覺間,這一清閑日子又晃過三日。
「他這幾天一直在看亭內古文么?」兩蒙面女子立於園外,霍然是黃衣女子黃亦屏與一紫衣女子,顯然黃亦屏地位要高於紫衣女子,所說的卻是與男子所不同語言,或確切的說,是蒼月大陸的通用語言--蒼龍語。
果然,紫衣女子恭敬回到:「是的,宮主,公子每天下午都來園內觀看古文印記,屬下曾看過那印記,已然是失傳已久的神母語,看公子神色,似乎對神母語有所熟悉。」黃亦屏心頭一怔,秀眉微攏,似在想及什麼,片刻間又恢復平靜,輕聲吩咐:「靈長老今日將抵達神宮,你去準備下吧。」紫衣女子拱手領命而去。黃亦屏望著亭內默然沉思的男子,喃喃自語:「神母語,難道傳說是真的。。。」沉默少許,悄然離去。
華燈初上,聽啼山被黑夜所吞沒,參天古木間,透出少許光線,在寂靜的聽啼山中獨顯著詭異的神采。青年男子用過膳后便躺在檀木榻中閉目深思,整個神宮一片寂靜,偶偶傳來一兩聲貓叫。
「這個亭中古印記所記載文字似乎與自己語言相仿,可從多日的接觸來看,似乎宮中大部分人都不懂自己這種語言,這是為何,看那年代似乎已然很是久遠,還有那個黃亦屏,竟然能夠懂自己的語言,可又不知道為何多日不見蹤影,偌大的神宮竟然沒有一個男子,竟然全是蒙面女子,但人數似乎不多,自己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一時之間,各種疑問頭緒蜂擁而至,只覺頭痛欲裂。
「各各」兩記輕輕的敲門聲響起,一個悅耳的聲音傳入耳中「公子,你睡了嗎?」男子一愣,說曹操曹操就到,曹操是誰,怎麼自己會有如此怪異的念頭,定了定神,從榻上應聲而起:「還沒,姑娘有事么?」說罷將房門打開,只見黃亦屏俏生生立於門外,臉上依然蒙著白紗,曼妙的嬌軀在皎潔的月光下宛如仙子下凡,無形中令男子生出神聖的念頭,一時間竟也呆了。「打擾公子,亦屏有事相邀,還請公子見諒。」黃亦屏平靜無奇的語氣猜不透她白紗后的喜怒與否,或慣看這般反應而亦然,或蔑視男子失態而不屑。
男子定了定神,欣然而答道:「仙子誠邀,不敢有拒。」似乎受剛才驚為天人影響,連稱呼也一改為仙子,顯是對黃亦屏大是好感。黃亦屏也不以為意,似乎聽之亦然,縴手微揚輕道:「公子請!」便率先轉身離去。
男子合上房門,大步跟上,不知轉過幾許樓閣,寂靜的神宮內燈火通明,卻無半點聲響,只有男子踏步的輕聲,在庭院的曲廊中響起,而黃亦屏似乎腳不沾地,竟然好無聲響,男子心下暗駭不已,搖了搖頭,緊步跟上。
終於,轉過一個偏堂,來到一個大殿上,只見一個巨大的石台立於殿中,大約有半丈高許,石台上立著一人一鳳凰,巨大的鳳凰似乎欲衝天而起,周身的火焰如血般,彷彿是天上掉下凡塵的神火。巨大的鳳凰羽翼屏開,大有遮天蔽日之勢。傲然的衝天神采,流露著傲世無匹的王者之風,彷彿只要那衝天一鳴,便令萬獸俯首,天地變色。而鳳凰之翼上竟然立有一絕世美女,青年男子只覺腦中一片空白,找不到任何語言來表達她的絕世容顏,她的美已然超出語言的涵義,無可挑剔的容顏,無法忽視的神姿,就如那九天仙子般,不,或許已然超越,白衣飄然,風姿逸絕,淡然而超於物外。素手芊芊執卷,挑劍而指。仿若君臨天下,談手指點江山。她是上天的寵兒,是造物主的蓋世傑作,那令世間萬物羞色的容顏,那超絕於世的神姿,那藐絕天下的氣勢,著實令人滋生卑微而拜服,即便是初次得見的青年男子也不由心生膜拜之意,自覺卑微,不敢有半絲他想。靈台忽然注入一絲清明,男子駭然停住不由自主的膜拜之勢,定神而佇。心下頓時滔天不已,這是何等天驕,即便是那栩栩如生的雕塑也迸發著令人難以閉目的神采,淡然的身影下是何等的蓋世皇者之風,劍尖所指,萬物臣服。她絕對是一個神話的純在,男子心下暗下定論。
這是鳳月帝國最偉大的君王,我鳳凰神宮的開山祖師。」一恭敬而愉悅的聲音將男子的視野拉離雕塑。只見石台下供奉著一個神台,神几上數排整齊的牌位坐落有次的擺放著。神幾前放著一圓壇,壇上豎著幾支鳳凰羽翼般的物品,五彩斑斕的羽絲冒起點點熒光,飄上神台匯成一小束的光影盤旋,偶后又從新在壇上飄起點點熒光,再匯成小束光影飄至神台盤旋。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奇異的香氣,似乎正是那壇上物體所發。
兩旁恭敬地站立著數十名紫衣蒙面女子,正中一橙衣女子背對著青年,似乎還在默然吊念。而黃亦屏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橙衣女子身旁,恭敬地望著橙衣女子。顯然,橙衣女子的身份要高於黃亦屏。男子心下明了,定然是這個橙衣女子解去心中疑惑,得見於黃亦屏所知自己所用語言,今復聞己方語言出自他人後不再詫異。只是暗想,她似乎一直背身而立神台前,又怎知自己心中所想呢。當下喃喃自語道:「鳳月帝國君王,鳳凰神宮....」驀然後面的話喃不出口了,嘴巴大張,雙眸緊盯神台,只見那一小束一小束盤旋於神台上的光影慢慢的匯聚成一隻鳳凰,場景異常詭異。男子猛的搖搖頭,光影聚成的鳳凰依然在神台上盤旋,而且越聚越大,飄離神台,似乎要破空而去。在飄至石台鳳凰祖師劍尖處時,驀然神光大盛,鳳凰振羽仰天鳴啼,自神爪出幻生烈焰,悍然吞噬神爪,並扶搖直上,烈焰愈盛慢慢地將羽翼沒入,直至全身被烈焰所吞噬,偶后又化為無數點點熒光,慢慢淡化而去,不一會便全然消逝。「這,這....」男子駭然自語,不知所謂,著實是那景象太過震撼,男子有些語無倫次了。
而眾蒙面女子卻不為所動,依然佇立如故,似乎已然是司空見慣般坦然。唯有橙衣女子淡然的聲音傳來:「鳳草燃命,凰火焚身,鳳凰涅槃,浴火重生。」說罷,竟自轉過嬌軀,依然是薄紗遮顏,鳳凰裹身,只是鳳凰相對略顯小許。
男子似乎依然未從剛才的震驚中醒來,口中反覆叨念著:鳳草..凰火...鳳凰..重生...」「咳」橙衣女子輕聲暗咳,將男子從震驚中來回,男子不禁略為臉紅,初來次大殿竟然失態練練,忙閉目抽神強行定神下來,抬手歉道:「在下失禮,未聞如此奇觀,頗以為異,還請見諒。」橙衣女子似乎不以為意,並未答話,只是略為點了點頭。負手自立,散發出一股頗為難受的氣勢,淡淡說道:「本官乃當朝左相橙靈,亦為鳳凰神宮長老,未請教公子如何稱呼。」聲雖淡然依舊,但語氣中透出股無形的威勢。
左相,男子第一印象便是頗為怪異,卻道不出怪異之所然,只是略覺橙靈氣勢頗為難受,遂不禁後退少許,略有為難的回答:「在下,在下似乎已然失憶,對自己過去一無所知,也不知道自己如何稱呼,還望左,長老見諒。」左相出半口,始終覺的怪異異常,遂改稱為長老。
橙靈似乎也不以為意,淡然道:「無妨,公子既然與我神宮有緣,為我門弟子所救,本官斗膽為公子起一名字,何如?」說完也不等男子答話便介面說道:「是了,聽啼山終年雲霧橫鎖,終年不散,就姓雲吧,你既于山中所獲,與聽啼山頗有福緣,取其諧音便名霆吧,公子意下如何?」「雲霆,雲霆,」男子似乎頗為滿意欣然應諾:「誠蒙長老所賜名,不敢有拒。」遂以雲霆自居,欣喜不已。至此,這個日後響徹蒼月大陸的名字便由此誕生,當然,這自是是后話不提。
橙靈似乎也為之感染,語氣大為轉暖:「聽聞雲公子不懂蒼龍語,怎卻對神語如此精通。」神語,雲霆一愣,原來她們稱自己語言為神語,蒼龍語應該就是那些紫衣女子所用語言吧。一臉迷茫的雲霆老實的回答:「我也不知道你們所說的蒼龍語與神語,我只知道自己就只能聽懂你們所說的神語,這個應該是我以前的母語吧。」「哦,母語,」橙靈一陣沉吟,復語氣放緩問道:「雲公子在鳳宮內也待有數十日,可見宮中有奇特怪異之處。」「奇特怪異之處..」雲霆眉頭微鎖,似乎對此不為所解。橙靈像是隨意提醒道:「比如花園...」「是了,」雲霆忽然有些激動,「我在花園亭內發現些古印記,上面文字頗為古怪。」多日來雲霆一個沉浸於印記古文中,卻無人得以傾訴,今日得姓名大喜,心下愉悅便將心事傾訴而出。「如何古怪,你可認識。」橙靈語氣頗為緊快,已無淡然之勢。黃亦屏嬌軀微動,傾耳細聽。雲霆並未發現橙靈異樣,為難地說道:「說來慚愧,雲霆雖識得一部分古文,卻依然有大部分不能識得,正是如此,看起雕刻歲月已久,我卻感覺頗為熟悉,著實怪異非常。」「頗為熟悉..」橙靈喃喃自語著,當下又是一陣沉吟,偶后又柔聲問道:「大部分不能識得是怎麼說,為何只會認識一部分,本官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