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

番外((八)

在百姓們的心中,作為一位皇帝,那必定是要三宮六院後宮佳麗三千,用膳的時候那都是滿滿一桌子的菜,每道只夾上一口就能吃的飽飽的。

但事實上,大慶這一任的皇帝高宗卻是個克勤克儉的,輕簡的幾乎是讓所有的人都為止側目,打從高宗上位之後,非但沒有後宮佳麗三千弄出個三宮六院來,甚至還將原本宮中的那些個宮女大半也發放了,留下的宮女大部分甚至還採用了輪班制度。

宮中的宮女可比不得那些個妃嬪金貴,一般都是年少時進宮,等到二十五都已經年紀一把的時候才能發放出宮,等到出宮的時候年紀已是不小,即便是成婚也沒有落到多少好處的,當然有些長得好看的宮女還能夠仗著自己長得好看上了龍床運氣好一些的無子也能夠成為妃嬪,要是有子的話那就更好不過了,到時候就能夠母貧子貴。

而且高宗皇帝年輕氣盛,長得委實不錯,能夠同這樣的陛下一夜也不枉入宮一場。

但這些個宮女還沒開心過幾日,陛下就已下了令,削減宮中宮人的數量,採用輪班制度,這樣的做法無疑是對這些宮人的一個晴天霹靂幾乎震得人半點也說不出話來,可這金口玉言一出,那就是聖旨,再不樂意也只能是乖乖地按照著陛下的旨意做。

宮人的削減再加上輪班制度,換而言之,陛下是打算將後宮的人選也緊跟著縮減了?!

這樣的推斷讓朝堂之中緊盯著後宮之中位子的大臣們心中默默地飲恨著,先帝都已經去了一年,而原本還有輔政的七公主在,可在半年之前七公主稱病不朝不到幾日就傳出要藥石罔顧的消息之後,朝堂之中也不是沒有半點的風聲,更有甚者揣測著七公主並非是病故而是上位者的手筆,當然大臣們覺得陛下大概是不會做出這等兇殘的事情,畢竟在先帝爺還在的最後一次大清洗的時候,不少皇子都已經被打壓的只剩下閑職半點正職也無,那些個皇子原本也還想要掀起點事端來,只是先帝臨走之前留下了一道「如有異動殺無赦」的旨意,再加上兵權一直都是牢牢地掌控在陛下和將軍府的手上,有那些個異動的也漸漸地沒了那個心思,砍腦袋的事情可不是好玩的!

朝堂之中也經過清理,那些個老臣幾乎是去了大半,恩科之中提拔上來的多數也都是寒門子弟,陛下重視寒門重視實幹,這一年來,這些個天子的門生倒是能夠同世族大戶分庭抗衡,再加上還有不少的所謂的科研組的橫空降世,農業有提高糧食作物產量的科研組,制鐵方便有研究如何提高鐵的堅硬程度的科研組,研發出來還有獎勵……

大慶幾乎是一日一個模樣,但大臣們唯一不滿的就是皇后太能耐,肚子裡頭沒有貨。

這事兒對於那些個死性不改的老臣子來說那還是十分緊要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皇后雖說是先帝爺欽點的皇后,就算是真心生不出來,那還有旁人不是?後宮裡頭的女人哪個不是皇帝的?還有而今先帝爺也已經去了一年,全國舉喪三個月內不得嫁娶這日子也都已經過去了,就連曾經的禮部侍郎李檀越成婚半年的都已經有孕了,皇后入了皇宮滿打滿算都一年了,肚皮還是半點動靜都沒有,這怎麼能不讓那些個老臣子著急的。

皇后無孕就應該換別人上嘛,皇家開枝散葉也是頂重要的一件事情不是?現在連宮女都要削減和輪班制,這是打算鬧哪樣?不用說,這肯定就是皇後娘娘的手筆!

一日上朝的時候,禮部尚書十分委婉地提及了「選秀」這事兒,那巴巴的眼神只差沒在臉上寫上——老臣家中有女,年方二八,貌美如花。

謝淮隱最是膩煩的就是聽到這些個老臣所提及的「選秀」的事情,從孝期一過就已開始明著暗著要他選秀了,現在一聽到「選秀」他就開始頭疼腦熱。

「這事兒不急。」謝淮隱一擺手直接將禮部尚書的提議給駁了回去。

「陛下,為皇室開枝散葉也是陛下應當要做的正經事兒,這樣才能使得我大慶國祚綿長。」禮部尚書以頭搶地,大聲疾呼。

媽蛋!

你管好自家的就成了,來管老子睡那個女人幹啥,你這是想讓朕回去之後直接跪搓衣板是吧?

謝淮隱一臉鐵青,額角都有青筋直冒,要不是還顧及著這是在金殿之上,只怕他都想要拍案而起了破口大罵了。

謝淮隱在心中默默地念叨了上百遍的「老子現在是皇帝不能想罵誰就罵誰」之後這才開口,「不是還有皇后么!」

這不提皇后還好,一提皇后禮部尚書就有一肚子話要說了,他道:「陛下,皇后入宮都已經一年了,尚未有孕,選秀一事也是皇族大事,皇後娘娘這般的通情達理,定是能夠理解的。原本早在半年之前也應該做這擴充後宮之事了,只是七公主一事而耽擱了。皇後身為中宮之主也應當秉持祖訓……」

謝淮隱聽著禮部尚書那巴拉巴拉的話,好不容易按壓下去的火氣又給提起來了,他和皇後有沒有孩子關他這個禮部尚書個毛事,該有的時候總是會有的,要他操心個什麼事情。想想他父皇和皇爺爺孩子都挺多吧,結果呢,藩王之亂,禍國之亂的,正所謂孩子這事兒貴精不貴多。

「後宮之中而今只有皇后一人專寵,這也於理不合……」禮部尚書誠懇道,只差沒有當面指出後宮之中而今只有皇后一人專寵居然還沒有孕只怕皇后是個難生養的也未必,他在說出這一番話來的時候也忍不住把眼神妄想站在一旁的國丈柳博益,半年多前柳博益這樣一大把年紀還得了一個女兒,看皇后的母親魏國夫人也不像是個難生養的,皇后這裡怎麼就肚皮動也不動的,不過這肚皮沒動靜也是個好事,等到選了秀,誰先生下個皇子就是皇長子了,那到時候就算是撼動不了皇后的地位,可皇長子的母妃地位到底是不一樣的。

柳博益眼觀鼻鼻觀心,對於這事兒半點也不插嘴,作為臣子,他不能對於禮部尚書這說辭提出任何的異議,畢竟選秀是慣例,可作為丈人,柳博益現在倒是有狠狠揍禮部尚書那老鬼一拳的衝動,我女兒女婿之間的事情你在那邊跳腳個毛線!

謝淮隱隱忍著,聽著那禮部尚書滔滔不絕的話,嘴角也冷冷地勾起,旁邊的太監瞧見陛下這般模樣知道陛下是怒極了,以往的時候陛下惱怒定是要好好地發一通火氣,當年還不是陛下的時候還能夠不顧及身份地同人在拍桌叫罵,現在倒是脾氣隱忍了一些,但是嘴角那冷笑更有幾分像是皇後娘娘的感覺。

太監看了一顏還在叨逼叨逼個不停的禮部尚書,心中默哀,大人啊,明知道皇後娘娘是陛下的逆鱗,您何苦還要去折騰呢?!

謝淮隱手案邊的奏摺狠狠地往著金案上一摔,發出不小的聲響,禮部尚書也被突然之間發出的聲響而驚嚇到了,忘記了自己剛剛說到哪裡去了。

「禮部尚書,這後宮可算是朕的家事,你對朕的家事這般關注作甚?是不是朕要進那個宮睡哪個女人都要請示了你去?」謝淮隱冷冷地問道。

禮部尚書一窒,直覺就是想要對陛下那直白的話表示於理不合,可那天子的怒氣也讓他想起了而今他所面對的已不是當年的晉王殿下,而是一國之君。

「皇后同朕相識於微識,這些年也都是皇后一直陪在朕的身邊,禮部尚書你也別同朕說什麼於理不合的屁話,朕從來都不是一個守禮之人,朕當年的那些個荒唐事兒你可還記得?現在這點事兒又怎能算是荒唐?朕專寵皇后如何了?皇后是朕的皇后,是朕的妻子,朕這麼做有什麼錯處,非得像是尚書大人你這樣娶了個妻子再納上幾門妾不可?你自己說說閑不閑的慌?朕問你,要是你女兒嫁了人,你也是對你那女婿說,我家女兒一年生不出來你只管納妾去了?尚書大人,到時候第一個要跳腳的只怕就是你了吧!」

李檀越在底下微微輕笑了一聲,陛下果真是被氣瘋了,全然不顧這是在金殿上,那樣子倒是有幾分當年擼著袖子就要同人干架的模樣。

禮部尚書被謝淮隱問得是啞口無言,若是換成自己的女兒女婿他自是捨不得,可,「陛下,天家不同於尋常百姓之家,怎能同日而語!」

「天家怎麼了,天家就得和別人不一樣不成?我大慶有今日富足生活,莫要忘了這其中還有皇后的功勞。」謝淮隱道,天家天家,當初可是窮的叮噹響的天家,節衣縮食的也和尋常百姓家沒什麼差別。

「你怎知道無所出是皇后的問題,說不定還是朕的問題!」謝淮隱冷哼了一聲,「選秀這事兒也無需再說,朕主意已決。若是他日朕無所出,那就從朕之兄弟子嗣之中選一能者居之。」

謝淮隱說罷就拂袖而去,當下再也不理會在後頭哭天搶地的禮部尚書。

謝淮隱剛出了金殿往後宮沒走多遠就瞧見了穿著一身素衣半點也不雍容華貴的雲姝站在他下朝經過的地方等著他,笑意盈盈地看著他,晨起的陽光在她身後懶洋洋地照過來,慵懶的很。

「下朝了?」雲姝微笑地看著謝淮隱大踏步地走來,胸口那飛龍張牙舞爪地像是要飛出來似的,「我等你一同吃早膳呢,和那些個大臣又吵了吧?」

「剛好,我也餓了。」

謝淮隱勾了勾唇,笑著迎了上去,伸手握住了雲姝的手,慢慢地回乾清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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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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