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飛天石
「小子,上來吧,我們見你半天都不出來,就懶得理你了,這一次你待了近半個時辰,就連老夫也有些佩服,來,讓老夫瞧瞧,你是不是耳朵比一般人大?」小男孩的聲音里掩飾不住內心喜悅:老夫眼光真不錯,果然沒有看錯人,這個廢太子還真不賴,倒並非全是廢物,有這樣的悟xing,只要假以時ri,肯定能悟出「通天八式」,到時……哼哼!
王子喬哪知道小螞蟻在想什麼,聽他說在水裡待了近半個時辰,心裡更是欣喜,排除雜念再次沉入水中。池水澄澈,想到從這裡往水潭不過二十丈,自己既然能在水裡待半個時辰,何不去看看?
打定主意,王子喬雙臂划動,摸著池壁向前潛去,通過一段黑暗,眼前忽然一亮,知道到了水潭,身體慢慢浮出水面,只見四周綠樹環繞,太陽正火辣辣的,曬得水面都有些發燙。想到早上在潭邊,一人多長的樹枝都沒能探出水的深淺,何不現在去底下看個究竟?
潛心、潛息、真定、出定,王子喬身子緩緩下沉,越往下光線越暗,心裡也越發吃驚,水潭面積不過兩畝,呈漏斗形狀,竟然深不見底!這麼一遲疑,氣息紊亂,趕緊浮出水面。
王子喬仰面浮在水上,心裡愈發奇怪:水中看不到一條魚蝦,雖然下面黑暗,溫度卻不比上面低,這是怎麼回事?過了片刻,又琢磨起「通天八式」,小前輩說那是仙術,可我看不出其中玄妙呢?難道是沒有達到領悟的心境?
「天與水相通,舟去行不窮。何人能縮地,有術可分風……」那四行字在腦中不停浮動,王子喬心裡「突突」跳了兩下:天與水相通、天與水相通!我看到這一句時就覺得什麼東西在腦中一閃而過,無法捕捉,原來就是這個!早上我看到潭水倒映著藍天白雲,彷彿伸手就能摸到白雲,這不正是「天與水相通」嗎?原來相通不是局限於洞中之水與潭中之水,也不是天水相接才是相通!我一直拘泥於字面,又如何能參悟出字中之義?
想通這一環節,王子喬心裡更是怦怦直跳:天與水相通,兩者相距那麼遠,如何做到相通?可早上在水潭中,我真實地看到了兩者的相通!不僅如此,這潭水像心境一般,不清澈則無法做到天與水的相通!只有心境到了,才能相通相容,容納一切!
想通這一點,王子喬心情興奮不已,準備返回洞內,將這個參悟告訴小前輩,看他是否滿意。轉而想到這水潭面積不大,為什麼深不見底?而且下面的水溫反比上面還要高?何不再下去探探,也好一併告訴小前輩和阿獃。
這次潛得比上次更深,順著「漏斗」的石壁向下,卻始終無法摸到底部,四周的水壓得渾身生疼,越往下水溫越高,幾近燙人。
王子喬情知如果魯莽試探會給自己帶來危險,當即停止前進,雙腳一蹬石壁,覺得腳下一軟,不知蹬到了什麼,顧不得多想,折身返向水面。
浮出水面換了口氣,正準備潛回洞里,忽然什麼東西輕輕碰了一下自己,嚇了一跳,因為潭中並無魚蝦,難道會是什麼妖jing?凝神看去,從水裡浮出一塊磚頭,長約尺許,厚約兩寸,sè澤暗綠。
王子喬鬆了口氣,猜想是剛才那一腳蹬了下來,難道下面的石壁竟是磚頭砌成?可是磚頭怎麼會浮上來呢?伸手拿在手裡,感覺磚頭極有彈xing,份量也是很輕。
「小子,你終於出來了,老夫還以為你淹死了。」王子喬剛露出腦袋,就聽到小男孩的聲音,爬出水池,還沒答話,忽聽「咦」的一聲,「小子,你從哪兒找到這塊飛天石?」
「飛天石?」
「不錯!這正是飛天石,它能夠根據主人的真力,提供相應的支撐。這麼說吧,主人給它的真力越強,它的反彈力就越大。」見王子喬眼中困惑的神情,小螞蟻哼了一聲,「一會老夫把它製成鞋墊,你墊在鞋裡,也可以墊在襪子里,等你真力足夠大后,它就能幫你實現御風飛行!」
「御、御、御風飛行?……小前輩,那不是說我成仙人了?」王子喬結結巴巴問道。
「真是蠢小子!御風飛行只是普通法術,就是那龍虎也行,所不同的是,妖獸的飛行通常是烏雲密布,妖風陣陣,而仙人的飛行則是騰祥雲駕紫霧,再說這飛天石只是反彈、卻無法幫你增強真力,可明白了?」
王子喬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將水潭底下的情形說了。過了半天,小男孩的聲音:「阿獃說,一千多年前,這裡曾是火山,他正是在那場火山爆發中,不僅僥倖活了下來,還因此獲得強大的真力,經過五百年的修鍊,成為巢湖之主。水潭本是火山口,經歷一千年,地下岩漿可能還在不斷滲出,因為岩漿比上面的雨水重,所以水下的溫度才會異常。」
王子喬暗暗心驚,沉吟片刻,將自己所悟出的「天與水相通」說了,半晌沒有動靜,心裡不禁惴惴不安,不知自己是不是說錯了。
又過了許久,才聽到小男孩聲音:「這算什麼感悟!蠢小子,這只是修仙的最基本常識,除了要有你剛才所說的心境,更要有百折不撓、堅忍不拔的意志!老夫雖然不清楚『通天八式』其中jing髓,卻聽說『通天八式』講究攻守兼備,攻則所向披靡,守則固若金湯,攻守相通更是出神入化,天下無敵!」
王子喬被他訓得冷汗淋漓,本來還以為自己悟出了第一式「天與水相通」,沒想到所悟的只是皮毛,甚至連皮毛都談不上。
「蠢小子,穿上你的衣服,別晃來晃去丟人現眼!」見王子喬慌忙套上長衫,遮住羞處,小螞蟻又道,「小子,你也不必灰心,『通天八式』是仙帝……你不是一心想著殺掉鬧洛水的龍虎嗎?你可知道他們的身世?左右無事,老夫也休息好了,就跟你說一說他們,也好讓你明白,殺他們並非易事,你想還天下安寧,必須悟出『通天八式』!」
王子喬依言坐在草鋪上,聽小螞蟻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