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姑娘也裝產婦
夾桃兒說：田英姐姐，天下奇案如雲，你不走，公安部緊鑼密鼓的催，雖知道咱們辦案有功，可一部機器里的活塞總不能用到出煙筒上，丁是丁卯是卯，該放在哪裡的螺絲就放在哪，總不能戰馬當成拉磨驢，豬充水牛去拉犁。田英說：嘻嘻，金髮小洋妞，夜壺改茶壺，你長出了嘴兒來啦，走，小洋妹妹，咱這就走，案子已破，都交與山城市公安局去處理，任他們秉公去斷吧，反正天下王法一準繩，曲真歪理行不通。任你天邊去斷案，北京城裡有卷宗。硃筆錯判一個鬼，閻王爺就拿判官去頂命。
嘻嘻，少林女俠，你們開封登封的嵩山少林寺里的和尚老師傅教過你武藝，還可曾教你唱過單弦兒不成？我來中國留學的幾年間，曾看到聽到過你們的中國北京的大街小巷，還有酒吧茶館里，時不時有拉弦賣唱的藝人就是這般說著唱著來著。夾桃兒眨巴著眼睛問。到了中南海，我看你還敢不敢呈這號能？那裡凈是些中央中央的大官員。嘻嘻!！
洋丫頭，對於中國的國情，螞蟻尿泡你濕不深，擀麵杖吹火你還一竅不通，中央領導也是人，並非天堂八仙，瑤池裡的神靈，他們也食人家煙火，也有七情六慾，也愛人間歡娛，就像那天堂里的章玉皇，也看宮娥跳舞，也看宮女唱歌。不調節情緒，不放鬆心情，怎好去治理三界，去管好諸多，他們日理萬機，操心最累，麻煩最多。他們累了，也要消遣，也要娛樂。大清家的乾隆，就會跳舞，還會唱歌。書法也好，畫工也不錯。我們的**主席，還有領兵大元帥朱德，書法都美，還愛看戲聽唱，在過去延安抗戰老區的窯洞里，**朱德就把老藝人請去給他們說書唱單弦。他們聽得笑聲嘎嘎如流水，眉心綻放如牡丹花開。他們心情好了，再美美地睡上一覺，接下來就冒著敵機的轟炸，鑽進作戰指揮棚里，運籌帷幄，施展韜略，鬥志昂揚地指揮三軍戰火。打敗日本，打敗老蔣，把你們美國佬從朝鮮攆回老窩。說著，田英就點著夾桃兒的眉心兒，風趣地說：你是個小美國佬！我也想把你攆回老窩！
嘻嘻！夾桃兒笑了，美美地說：大姐，你好劍客，妹妹我就說了一句，你如珍珠掉線，噗踏踏一地，猶如江河開閘，濁洪而下，滔滔不絕，你累了不？渴了不？俺小美國佬去給你搬凳，去給你端茶，自從那次俺美國佬投降，咱們就和好了。一直到現在，不是嗎？你哥哥田龍不是娶了我們美國美女做了媳婦？你哥哥還成了我們美利堅和眾國的倒插門兒女婿呢！你還是我們美國好萊塢簽約的國際著名大演員呢！你······
田英聽了，臉熱臉紅，嘻嘻哈哈地笑著就去追打夾桃兒，夾桃兒跑著吆喝：哎喲，打我哩，還應姐姐哩！你們中國人的話：說著病，不要命！夾桃兒忽然站著，雙手並著姐姐的雙手，面對著面，倆個少女美人成八字兒僵持，夾桃兒一臉調皮地說：你們中國人的一句老話：要想好，大讓小！你是姐，我是妹，你還追打不？田英說：打！打！打！打垮美國佬！我說一抬簍，你說一籮筐。小不敬，大不讓！還說姐劍客，你比姐猖狂！小美國佬，滾回去，滾過你的太平洋！
嘻嘻，姐姐要我滾，那奧巴馬都來中國了，要做中國的朋友，我們都和好了，那奧巴馬都說啦，中國和美國不能只做對立面，要合作，也要聯合。其實，這一點，姐姐你比誰做的都好，你還差點兒沒跟你哥哥一樣，跟我們美國人聯姻連理呢！那個美國小伙——尼克·喬治，你也愛過他，我也愛過他，我們倆曾經供著一個情人，我們倆曾經是情敵！尼克·喬治什麼都給我說過，包括你們倆的小秘密，他說他還給你上過床呢！自然，我也跟他上過床，還不止一次！嘻嘻，呵呵呵······田英的臉越來越紅，夾桃兒笑彎了腰，捂上了嘴巴。她的藍眼圈裡都笑出淚來了。
突然，她猛然看見田英大姐的嫩白眼圈裡也流出了淚，就認真起來，替大姐抹眼淚：喲，大姐，你哭啦？恕我刻薄，刺痛了你，我只顧開玩笑，卻沒大沒小的，瘋說一氣，我是個洋瘋子，你莫介意，大人不計小人過，大姐，妹是開玩笑，你可別記恨，也別真傷心，哈！
田英拂去夾桃兒的嫩手指，搖了搖頭說：妹妹，是你想得太多了，我不是因為你哭，我是因為尼克·喬治！
因為他？為什麼？夾桃兒瞪圓了藍眼睛。
我對不住他！還有你！都不可饒恕！田英的話，使夾桃兒莫名其妙。為什麼？我們倆怎麼啦？怎麼就對不住他了？他顯靈啦？鬧你啦？摸你啦？夾桃兒驚慌得不得了。
夾桃兒！這是飛機場，請你不要瞎說！田英的態度真的認真起來。真的顯出很傷心的樣子。要不是你剛才提醒，我們真的給忘了，忘到九霄雲外了！夾桃兒，我們倆個女人都無用，今天是他的周年啊！
啊啊！我的媽呀！原來是這樣的！我們兩個的打鬧和撒歡，他可能在九霄里都看見了，所以罰你哭，讓你我都記起他來。這是機場，那······那我們怎麼祭祀他呢？要不，就等明天吧？明天我們到了北京······
田英氣憤的打斷夾桃兒的話：夾桃兒！你說什麼呢！人死的周年，和人的生日一樣，你見有胡亂改的嗎？今天他來看我們，是閻王爺准了假給他，明日他就得回十八層地獄！此時此地，我們倆就得祭祀他，讓他吃些東西，領了我倆的情，回去到十八層地獄，也好和他的鬼伴兒們炫耀幾天，陶醉幾天，逍遙幾天。他活著的時候，我們沒有對著他，如今人都死了，都進了地獄啦，我們還刻薄他什麼！這裡也沒有什麼好吃的，聽他媽說，他小時候，就愛對著小玻璃奶瓶吱嘎吱嘎喝牛奶。你就去那邊的超市，買一個奶瓶奶穗兒，再買瓶牛奶，讓他喝個足夠！我去找幾根草莖，埋在土裡，當香火，你我跪在地上給他就地磕幾個頭，祈禱幾句，讓他喝飽了，逍遙著去閻羅殿玩去吧！
夾桃兒說：要去你去，我不去，他一生愛的都是你，他的死，還不是因為追你，結了個愛情監督同盟會，去監督你，跟蹤你，怕你背叛他，拋棄他，在跟蹤你的大街上，他出了車禍，才一命嗚呼的！我跟他躺在一個被窩裡他都不愛，吃著碗里的還巴望著鍋里的。其實你都和王青龍私定終身了，都蝸居了，他還在奢望。他黃鼠狼想吃天鵝肉！看他那樣死時我心疼，一想起來這些我窩囊地都想隨他去死！夾桃兒此時才真的痛哭了：嗯！嗯！嗯嗯······尼克·喬治！你個挨千刀的！你活該！活該！哎！哎哎哎哎哎（擼鼻涕）······好個傷透心的美麗的美國少女夾桃兒！
哼！人都死了你還詛咒！你不去，我去！好個倔強美麗的中國少女田英！
田英也不哭，去啦，夾桃兒也沒凈等著，撿幾根草莖，伸出嫩白的手指，在機場一邊兒的地上撮攏一堆土，小心翼翼地在土尖兒插上草莖，靜等著田英的回來。
田英回來了，手裡拿了個奶瓶，還有一大瓶牛奶，機場超市貨物還真全，竟然也有這個。正走著，田英覺得蹊蹺，有個少女摸樣的姑娘竟跟她過來了。大姐！姑娘說，你的奶瓶和牛奶借給我們娃仔喝口！田英扭頭回話：超市裡有，你不會買去？看見她懷裡毛毯包著個娃仔。
大姐，超市裡就剩你這一瓶，你買啦，俺就沒買到！行行好，大姐，行好得好，找個婆家吃香喝辣騎馬坐轎！
嘻嘻，是個成事的嘴！好胳膊好腿，不勝長個好嘴兒，好嘴兒說話就是好聽！說的人心裡好好受！那好吧，你就先跟著，我們用過了你用！抱娃姑娘挺滿意：行！行！將來娃長大了，當上了大官，一定報答你這個姑姑舍奶的大恩情！田英謙虛：這個小事情，算不了什麼！抱娃姑娘搶茬兒：大恩！大恩！老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是瓶奶之恩，當大海大洋相報！
嘻嘻！佩服！佩服！你嘴甜！我聽了都像心裡頭喝蜜！
到了，在夾桃兒供香火的地方擺好奶瓶，二人下跪，連磕九個頭，跪著祈禱：尼克·喬治，恕我倆草率，就此為敬，聞聞奶氣，請你不要喝，收到我們的心意，把牛奶省給我們中國的娃仔喝，把十八層地獄當天堂去玩樂，百年過後，我和夾桃兒再去找你跳舞唱歌！
抱娃的姑娘接過田英遞給他的一瓶牛奶，高興無比的說：哎喲，你們這是供品，供品更好，小孩子吃供品長大當大官員哩！謝謝！二位大姐好心腸！田英和夾桃兒一起說：不謝不謝！小菜一碟！抱娃姑娘懷裡的娃哇的一聲哭了：哇唔！哇唔！
餓了！餓了！夾桃兒說：快！幫他喝！田英和夾桃兒一起幫她喂娃兒奶。抱奶胡娘忽然閃爍其詞：不······不！手搖得像打扇：用不著！我······我能行！看著那娃，夾桃兒問：是小皇帝嗎？包奶姑娘說：不，是小公主！田英問：你是她媽媽嗎？那位姑娘凄惶的點頭稱是。夾桃兒又問：她多大了？抱娃姑娘不寒而慄：三······三天！此時，那姑娘偷擰一把懷裡的娃，那娃就拚命大哭起來：哇~！哇~！那姑娘就裝著哄她：不哭！不哭！乖！乖！怕阿姨吧！嗯！怕！好好！我們走！長大了，別忘了謝謝阿姨啊？啊？！夾桃兒問：請問，你這是從哪裡到那裡的？我們能幫忙嗎？
抱娃姑娘驚慌失措：不！我從山城市去去廣州！不要你們幫什麼忙啦！我去了！再見！
她抱著娃走了。
田英說：美國佬！還愣著幹什麼？快跟蹤她！你沒看出，她像是個三天的產婦嗎？裡邊大有文章可做！
夾桃兒問：大姐！還開玩笑！那你呢？
田英：那麼多問！我去退還機票！
夾桃兒會意：不去北京改去廣州！
田英：還是我妹妹聰明！
夾桃兒一推田英：快去！別誤了大事！哎喲，離北京容易，回北京可真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