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出生，緊張的宮羽澈

年底，大雪蓋住了整個大燕。原本金碧輝煌的皇宮也披上了銀裝，不過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宮中卻是一片的喜氣。

因為，正值除夕。

除夕夜晚，十一和宮羽澈坐在高位之上，看著台下面含微笑，互相吹捧的群臣，對視一眼，輕輕一笑。

身子微微的一動，宮羽澈立刻抬手扶住十一的腰，幫助她移動。「怎麼樣，是不是坐久了不舒服？」

俊臉上的關切，清晰的讓十一微笑搖頭，「哪有那麼嬌弱，就是這小傢伙實在是太調皮了。」十一輕笑著，伸手搭上自己渾圓的肚子，輕輕的撫摸著。

活了兩世，這是第一次懷孕，第一次做人母。對於這個未知的小生命，她充滿了期待。

「這個小傢伙也真是太鬧騰了。」看著自己小妻子臉上那幸福的表情，宮羽澈心立刻一暖。還有什麼比現在這樣更幸福。有自己喜歡的人在身邊，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老婆，有自己溫暖的家。

就算是累一點，就算是煩一點，為了心愛的人的幸福，他眼前的這些麻煩的大臣和事物又算的了什麼呢？

不得不說，宮羽澈，沒有比現在更慶幸自己是一個皇帝的時候。因為他是皇帝，所以他要十一，才可以理所當然。因為他是皇帝，他的十一才能成為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因為他是皇帝，他的兒子出生才會輕而易舉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小孩子鬧騰一點好。」十一抓住他的手，回眸報以一笑。這一笑燦爛如花，宮羽澈見了寵溺的眨眨眼睛。正要說話，就見妻子所有的表情都僵在了臉上。

「怎麼了，十一。」急忙一把抓住妻子的手，宮羽澈緊張的詢問。

「痛，肚子痛。」面容緊皺，不一會兒精緻的面容之上，豆大的汗珠就沁了出來。肚子痛？宮羽澈聞言一愣，抬頭張口就喊，「御醫，傳御醫。」

皇上緊張的忐忑的聲音響起，大殿上所有的人都是一愣。只見高位之上，自家皇上一把抱起皇后，匆匆往下走著。

這是怎麼了？眾臣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十一，十一你怎麼樣？」宮羽澈走的很快，嘴巴不停的詢問著，心裡緊張急了。這是怎麼了，突然肚子疼。

「我，我可能要生了。」小手緊緊的抓住宮羽澈的衣袖，每說一個字都十分費勁。生？宮羽澈聞言一愣，隨即傻傻的待在了原地。

「十一，你說什麼？」男人的聲音獃獃的，聽的十一不由的一陣苦笑。

「我要生了，宮羽澈，你快一點！」咬牙這一句話，說出。十一就覺著身子瞬間飛起。她的心不由的一提，天哪發生了什麼！

手更加緊張的抓住男人的衣袖，十一緊緊的閉上眼睛，忘記了呼吸。她知道，宮羽澈不會傷害她。

以前不會，現在更加不會。她要做的就是一心一意的相信他。在緊張之餘，她甚至忘記了疼痛。直到發現到達實地，那劇烈的下墜的疼痛才再一次的傳了過來。

「十一，十一，怎麼樣，還好么？」宮羽澈緊緊的抓著十一的手，也許是因為緊張，只見他俊臉上也是掛滿了汗珠，面容看上去甚至比十一還要蒼白。

「阿澈，你沒事吧？」十一疼痛之餘，抬頭看了眼宮羽澈。聲音傻傻的，「你怎麼看起來這麼嚇人？」

「我？我沒事，倒是你，你怎麼樣？」這絕對是最特別的夫妻，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去研究這種問題。宮羽澈不提，十一不覺著，這一提她才發現這疼痛，足以撕裂了她。

「啊！痛。」女子尖利的聲音響起，宮羽澈就只覺著自己的手都被抓的一痛。

十一究竟有多大的力氣，恐怕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這個時候，她能抓的他這麼痛，那她肯定承受著比現在更加多的疼痛。

「御醫呢，穩婆呢，都死了么！」宮羽澈心痛之餘，立刻回頭，張嘴就喊。心是從未有過的慌張，是從來沒有過的焦急。

此刻他都恨不得，躺在那裡的是他自己。

「痛，好痛。啊。」十一叫喊著，牙齒更是不由自主的咬住嘴唇。

「十一，求求你，你別咬自己。」十一下意識的動作，看得宮羽澈一痛，他抬手就輕輕的叩開十一的牙齒，將自己的另一隻手遞過去。

十一聞言，意識微微清醒。撇頭，讓開他的手。

「阿澈，你快出去。」意識清醒，十一就想到了一個問題。古代是沒有陪產這麼一說的，更何況她的阿澈是皇上，據說這樣大不吉。雖然她並不在意這個。可是，她是真的不想讓宮羽澈看見自己所有難看的時候。

「不。」宮羽澈搖頭，言語堅決。

「皇上，御醫來了。」就在這個時候景曳緊張的聲音響起，「皇上，您先出去。要不，御醫穩婆們不好伺候娘娘。」

「就是阿澈，你快出去吧。」十一忍著疼痛，此刻聲音十分低沉，聽起來就好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出去？」宮羽澈聞言正要搖頭，就見宮女太監嘩啦啦的跪了一地。「皇上，男子進產房，實在不吉。」

不吉，不吉。他的妻子生孩子，有什麼不吉！宮羽澈正要拒絕，就見十一淚眼汪汪的看著他。心一軟，宮羽澈就做了他最後悔的一個決定。

宮羽澈一出門，十一尖利的叫聲就響了起來。嘶啞尖利帶著哭腔，宮羽澈一聽，腳步一頓，就又要折回來。

「皇上。」可出去容易，進來難。他這個動作還沒有做出，就被人擋在了門外。

屋子裡尖利的哭喊還在繼續，而宮羽澈只能夠在屋外徘徊。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心裡的苦悶不從排解。

他剛剛就不應該心軟出來。那裡面的是他的妻子，他陪在她身邊有什麼不吉？宮羽澈走著，手不由自主的一揮，凌厲的勁風扇出，不遠處的桌椅倒了一地。

嘩啦啦的聲音伴隨著皇後娘娘的哭喊成為了今天的主調。

大殿里的官員都沒有走，都知道皇後娘娘產子，所有的人都在等著。等著本朝第一個皇子出生。除夕夜，皇子真是會挑時候。

將來必將大富大貴！

大富大貴？那是自然，宮羽澈的兒子，豈有不大富大貴的道理？此刻宮羽澈焦急的在外廳徘徊著，所過之處，就有東西消失，摔碎。

「啊，哇！」不知道過了多久，久的宮羽澈都認為過了一年的時候，一聲響亮的啼哭響起。宮羽澈終於鬆了口氣。他動作一動，就要往裡走。

「啊！」他動作還沒有做完，十一的哭喊聲就再一次響起，緊接著就是屋子裡穩婆說還有一個的聲音。

「哇。」隨著另外一聲比較微弱的哭聲響起，十一再也沒有了聲響。

「十一，十一、」本來聽著十一的哭喊聲，他是擔憂緊張。可此刻沒有了十一的聲音，宮羽澈只覺著眼前一黑，立刻沖了進去。

衝進去的過程中，他不知道是誰攔住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打了誰。直到自己抓住十一的小手，直到知道十一隻是太累睡著了的時候，才鬆了口氣。

「皇上，皇上。」景曳見皇上衝進來，找急忙慌的檢查完皇後娘娘，就身子一軟坐在床前沒有了聲響。不由的出聲輕喚。

「……」景曳的輕喚並沒有人回答，景曳見狀一個緊張，走過去，只見自家皇上緊緊的抓著娘娘的手，靠在床邊睡著了。

天哪！皇上，娘娘還沒有收拾。你這……景曳看著昏倒在十一身旁的皇上，心裡不知道是該替娘娘開心，還是覺著好笑。

宮熙和宮月的出聲可謂是驚天動地，驚了群臣，累壞了母親，緊張昏了父親。但他們將來大富大貴的人生卻是毋庸置疑的。

當十一再次醒來的時候，一轉眸就看見了躺在自己身邊的男人。他面容此刻已經恢復了正常，輕輕的閉著眼睛。眉宇剛硬俊美。

輕輕抬手撫上男人的臉頰，十一不由的輕輕一笑。想到自己生產時候，這男人緊張的模樣，不由的輕輕的一笑。笨蛋！

這一聲笨蛋，充滿了情意。十一知道她這一輩子都離不開他，不過話又說回來，有了他，他還要什麼呢？

「娘娘，你醒了？」見十一滿含笑意的看著宮羽澈，景曳輕笑著出聲，「皇上嚇壞了。」

輕輕的點點頭，十一看著宮羽澈，表示自己知道。雖然當時自己痛的什麼都已經不清楚了，但是這眼前的人做了什麼，她還是知道的。

「皇上，要看一下小皇子和小公主么？」景曳見娘娘不說話，聲音也立刻識趣的放低了一些。

輕輕的搖搖頭，這個男人一看就知道嚇壞了。人多小心吵到他，更何況，她是想要和他一起看看她們的孩子的。

「抱來吧。」就在這個時候，男人嘶啞的聲音響起，十一一愣，隨即輕輕一笑，「你醒了？」

「嗯，你醒來的時候，我就醒了。」伸出手輕輕的抱住妻子，宮羽澈的聲音輕輕的帶著淡淡的寵溺，「十一，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