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情

第十三章 初情

一隻斑斕大虎,瞪著兩隻銅鈴大的眼睛,在旁邊焦躁的轉來轉去,不時低吼一聲,旁邊一個瘦弱的女孩抱著雙膝輕輕抽泣,看得令人大生憐意!

蕭朴心下一疼,忙向那邊奔去,不曾想剛轉過一棵樹,眼前情形頓時大變,蕭朴苦笑一聲,知道是自己太心急了,打量了一下周圍,緩緩向後退去,等他回到原先位置,已過去好大一會,摸了摸頭上的冷汗,蕭朴心中有些后怕!

這時林瀅也發現了蕭朴,不由欣喜道:「小哥哥,你沒事吧?我在這裡,你去哪兒了?」蕭朴向她點點頭,不敢有所分心,仔細觀察著周圍的陣型,緩緩而行,林瀅見狀,想要站起來,腿卻一麻,又跌坐在地,委屈道:「小哥哥,難道瀅兒就這麼惹你討厭嗎?」她見蕭朴見了她還是那般「慢慢」而行,似極不願來她這裡,心下酸澀,故有此問!

蕭朴怕她亂走,忙道:「不是得,你別多心,這座樹林有古怪,千萬別亂跑,我馬上就過去!」

林瀅扶著樹緩緩站了起來,仔細去看蕭朴,見他一會前進,一會又後退幾步,偶爾還向旁邊走上幾步,不由笑道:「小哥哥,你這是幹什麼?我眼睛都花了!」蕭朴哪有功夫跟她說笑,好不容易走到眼前,心情激蕩下,一時頭腦發熱,想也不想,忙抱住林瀅道:「終於走到你這兒了,嚇死我了!」

林瀅滿臉通紅,掙開他小聲道:「小……小哥哥,你干……幹什麼?」蕭朴這才感覺自己激動下做過了頭,訕訕一笑,摸了摸頭道:「那個…嗯…我…不是…」結結巴巴說了半天也沒說清楚,林瀅見他緊張得滿頭大汗,不由笑道:「你佔了人家便宜,又不是別人佔了你便宜,緊張個啥?」

蕭朴愈發尷尬,見她也沒怎麼生氣,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道:「你怎麼來這兒了?」林瀅聞言,憶起前塵之事,臉色頓時一冷,道:「你不是不願搭理我嗎?又來問我作甚?」蕭樸訥訥不言,不知該說什麼好!

林瀅見他沉默不語,眼淚撲簌撲簌掉了下來,哭道:「你就只會欺負人家,兇巴巴的,我為什麼要看你臉色?我再也不理你了!」

蕭朴知道她說得是前幾天自己卧病在床那件事,見她哭傷心,知道那件事終究是自己不對,忙道:「你…你別哭好嗎?都是我不對,我以後再也不那樣了!」

哪知林瀅聞言哭得更加傷心,泣道:「你這個狠心…」她身子骨柔弱,最近又是勞心勞神,一句話沒說完,身子一軟,便向地下倒去。

蕭朴慌忙扶住她,猶豫了一下,把她擁入懷中,緩緩坐在地上,喃喃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別生氣好嗎?」

林瀅小臉燦然生霞,掙了掙,卻渾身無力,想起這幾日來的委屈,伏在蕭朴的胸口嗚嗚哭了起來!

蕭朴緊緊抱住瀅兒,感覺是抱住了這個世界上最最珍貴的寶貝,一刻也不願放鬆,抱著瀅兒,他再也不會害怕,不會彷徨,他像是找到了一生可以依靠的人兒,爺爺不在了,以後和瀅兒相依為命,他便可以勇敢面對所有一切。

這一刻,蕭朴終於知道,他再也離開不了她,已經失去了爺爺,天可憐,讓他遇到了瀅兒,他不敢想象,如果沒了瀅兒,他還有沒有勇氣活下去,他要呵護她,憐愛她,不讓她受委屈!

蕭朴抱著瀅兒那柔若無骨的身子,聞著那淡淡的體香,似飛在雲端,似飄在天宇,仿若作夢一般,說不出的溫馨,說不出的幸福!想著兩人初識之時,便如相識已久,那一瞬間的悸動,像是千年萬年,只為這一刻,那一莫名其妙的牽手,是那樣自然,又是那般令人迷惑!

林瀅哭了一陣,才漸漸止住聲息,感覺自己被蕭朴牢牢抱在懷裡,陣陣暖意從蕭朴胸膛傳來,心裡又是高興又是緊張,要是被別人看到了,豈不是要羞死人了,忙小聲道:「臭小賊,快放開我!」

只是蕭朴正意亂情迷中,她說話聲音又低不可聞,哪裡聽得見,林瀅見他半天沒動靜,咬了咬嘴唇,努力掙著身子,要從他懷裡坐起,卻苦於渾身無力!蕭朴也似感覺到她的動作,緩緩鬆開手臂,低頭瞧去,幾顆晶瑩的淚珠兒掛在瀅兒臉頰,雙目含珠,泫然欲泣,看上去格外惹人疼惜!

蕭朴看著她那微抿的小嘴,腦袋暈暈的,像是著了魔一般,鬼使神差,緩緩湊了過去,林瀅還未及有所反應,便印在了她那微涼的小嘴上。淡淡的香氣傳來,那涼涼的小嘴讓蕭朴感覺似是飛升仙境一般,心中嗡嗡作響,一時間什麼也不知道,什麼都忘記!

林瀅剛還準備責問蕭朴幾句,未及開口,便感覺一副溫熱的嘴唇印過來,頓時睜大了眼,腦海轟然炸開,眼神迷離,剎那間,這天、這地俱都消失,只剩那強烈的氣息,小臉上漸漸敷起一層淡淡的嫣紅,呼吸也急促起來!

良久,林瀅心神漸清,猛得推開蕭朴,忿忿看著他,蕭朴也回過神來,才醒悟自己做了些什麼,一時愣住,不知該說什麼!

林瀅見狀,心中委屈之極,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捂著臉泣道:「你就知道欺負我,嗚嗚…臭小賊,我要告訴外婆,你污了我的清白!嗚嗚…」

蕭朴獃獃看著瀅兒,見她哭得傷心無比,心中苦澀難忍:「罷了,罷了,自己竟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便受她外公一掌又如何?反正這般活著也無甚趣味!」便道:「瀅…瀅兒你別哭,咱們先回去,我再任你處置如何?」

林瀅恨恨盯著他,道:「你以為這樣就行了?我永遠都不會放過你!」蕭朴別過頭,黯然道:「是我不對,我知道你跟著我是不放心,不論如何,還是謝謝你!」林瀅哼了一聲道:「你別自作多情了,我是帶著小花追一隻兔子,誰關心你了?」

小花?蕭朴看著一旁那隻老虎,心中苦澀:「這老虎什麼時候讓人靠近瀅兒還無所反映?要不是如此,自己怎會釀成大錯?」他不諳男女之事,只以為自己這般對了瀅兒,自是污了她清白,更何況瀅兒也是如是說!

那老虎見蕭朴望著它,伸出腥紅的大舌,在蕭朴手臂上舔了舔,甚顯親昵,蕭朴不由一呆,林瀅見狀,踢了老虎一腳,氣道:「誰讓你和這個狠心人親昵了?」老虎抖了抖身子,走到一旁,遠遠望著他倆!

蕭朴看了一眼天色,知道時間已不早了,要還不儘快回去,也不知瀅兒家裡會急成什麼樣子,撿起一根樹枝,劃出一塊空地,看著周圍樹木長勢,慢慢計算起自己所處方位!

林瀅瞧著奇怪,看了一會,終於忍不住,道:「喂,臭小賊,你在幹什麼?」蕭朴心裡一顫,低頭道:「這整個樹林本是一座極為厲害的陣,我們現在就是被陣法所困,我還懂的一些,應該能出得去!」

林瀅見他兀自低著頭,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哼了一聲,也不再言語,只是想著今天被他佔了那麼大的便宜,一時間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瞧著他那皺眉沉思的樣子,竟有些痴了!

蕭朴計算良久,終於貫通,忙起身道:「好了,我知道該怎麼走了!」說著伸出手要去拉瀅兒,只是手到半空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忙縮回來道:「咱們走吧!」

林瀅瞧著大氣,暗罵了聲獃子,喚過小花,坐在老虎身上,跟著蕭朴緩緩向外走去!

兩人一虎走了一陣,陣法終究不是蕭朴所知的陣法,怎會一一而終?蕭朴只得走一陣計算一陣,他心神本來就不穩定,如此一來,在這凌霄迷陣中更是艱難,沒過多久,便感覺胸口氣悶,眼皮沉重,似要倒下去!

蕭朴定了定神,轉過頭迎上瀅兒那關切的目光,心中不由一暖,暗自發狠:「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瀅兒帶出去!」咬了咬牙,猛然攥緊了拳頭,頓時一陣鑽心的頭痛從右掌心傳來,心中也清明了許多!

林瀅見蕭朴渾身微顫,忙問道:「小…喂,你怎麼了?」蕭朴搖搖頭,拖著步子繼續前行,如此過了半響,林瀅始終感覺有些不對勁,皺眉望著蕭朴的背影,忽然間看到他緊握的右手有一滴一滴的液體流下,頓時大驚,忙奔過去,奮力掰開蕭朴的右手,卻見他的掌心深深刺入一根木刺,鮮血從中汩汩流出,林瀅心裡大慟,哭道:「你這是做什麼?就這般糟踐自己,要折磨我折磨到時候?」

蕭朴心裡一酸,道:「沒事的,你別擔心,我頭腦就是有些昏沉,一會就好了,咱們得趕緊出去!」

林瀅咬著牙,看著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淚水從臉頰滾落,顫抖著手,慢慢拔出那根尖刺,從懷中掏出手帕,給蕭朴止住血,道:「你再這樣,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兩人相攜,緩緩向樹林外走去!蕭朴緊緊拉住瀅兒的小手,像是拉住了一生的幸福,感覺這一刻就是為她死去也值了!

樹林里寂靜的可怕,唯有兩人的呼吸可聞,蕭朴眼皮沉重萬千,好想好想倒下去,只是他死死咬住雙唇,讓自己保持清醒,他知道,自己一步計算錯誤,便有可能永遠都走不出去,為了瀅兒,他必須堅持下去!林瀅望著蕭朴那微微出血的嘴唇,眼裡充滿了擔憂!

終於,前面不遠處出現了一抹灰色,在這無窮無盡的綠色中,那點灰色就像是生命的曙光,是那般令人振奮,蕭朴心神一振,拉著瀅兒疾步而行,呼!一個熟悉的人影從樹林左側急射而來,是田隱!蕭朴一口氣鬆開,再也堅持不住,眼前一黑,軟到在地,耳邊聽到瀅兒一聲悲呼,便再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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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爭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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