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入門
更新時間:2013-12-22
蕭遙幸獲佳人垂眷,心中的驚喜自不在話下,加之回頭無望,這一生便只能終老此方時空,情潮湧動之下,這才不放過每一個機會,屢屢與洪凌波暗通款曲。但他畢竟不是那種只知一味享樂,淫恥下賤之徒,在他的心裡,深知身處於這南宋末世,即將面對的是兵荒馬亂的天下浩劫。在這個時代,充滿了危險的同時,機遇卻也是極多的。他心中已暗下決心,將來自己不但要在這亂世保住性命,還要在歷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將來功成名就,成為人上之人。因此,此番在泄盡了心中慾火之後,蕭遙學起功夫來也是異常用心。
那套地宮鴛鴦拳洪凌波雖然已經教給了蕭遙,但蕭遙自小長到現在這麼大,從未接觸過武學一道,渾身筋脈和骨骼奇硬,而皮膚和肌肉卻又奇軟。習武之人自幼便要開始拉筋松骨,鍛煉四肢軀體,不是要練得一身銅皮鐵骨,便是要練得筋脈堅韌寬大,以便應對外家或內家武學中的各種基礎要求。可蕭遙從未練過什麼基本功,身體素質更是連修鍊最普通武功所需的最低要求還遠遠達不到。因此,那地宮鴛鴦拳雖是極簡單易學的入門功夫,對於洪凌波這樣資質平凡但根基牢固的人來說,施展起來都沒有絲毫問題,但對於蕭遙這樣的人來說,卻是難如登天了。
這一日自兩人溫存過後便即開始一教一學,練那地宮鴛鴦拳的招式,但學來學去,即便蕭遙已經狠狠咬牙,在心中跟自己較了一遍又一遍的勁,但依然使不出三招來。倒是他自己,最後被摔得鼻青臉腫,已經幾乎從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習武是件大耗體能的事情。從之前蕭遙估摸的大概上午十點左右到現在正午時分,太陽已正正地高懸於頭頂,只是在這短短的一個多時辰里,蕭遙便已面目全非,弄得灰頭土臉了。他的額頭被樹木和地上的石塊磕出了好幾個有大有小的青紫腫包,兩邊面頰之上則是被枯枝硬柴等一些尖利之物劃出了道道血痕,就連嘴唇上也掉了一塊肉,那是他在練一招掃堂腿法時,把自己甩到了一邊,撞到了一塊岩石之上,口齒相接,便硬生生地自己咬掉了自己的一塊肉。
洪凌波站在一旁看著蕭遙如此慘狀,心中的痛惜和憐愛之情溢於言表。她好幾次都曾經勸蕭遙稍稍休息一下或是包紮一下傷口,卻都被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只見他擦掉臉上的血和汗后,一轉身,便又練了起來。洪凌波記起中間一次勸他休息時,蕭遙曾說道:「我多休息一刻,那與別人的差距便要多一刻才能趕上,而你也要多吃一分的哭,受一刻的累。所以我不能休息,只能把自己的功力快點提高上去才行。」
說這幾句話時,蕭遙不禁想起了之前所受到的李莫愁的侮辱嘲笑,以及今後正式踏足江湖后可能遇到的種種困難。對於此節他心中計較已定,因而說的斬釘截鐵,決絕異常。而洪凌波聽到這等熱血澎湃的男兒肺腑之言,也是心潮跌宕,感動之餘卻也驚喜有加,料想情郎心意如鐵,磐石難移,有此雄心壯志,他日必成大器,威震武林,成為人人敬仰的大英雄、大俠士,便不再勸阻,而是在心中暗下決心,自己今後唯有死心塌地跟隨於他,絕不相負。
兩人在林中練得熱火朝天,一個其意赤誠,果決如磐;另一個寓情於教,傾囊相授,竟都忘了其他的事情。直到林外響起一道清幽柔媚,卻冰寒徹骨的聲音,兩人才驚覺停手,趕忙回到了那片平台山坳之中。
看到洪凌波和蕭遙兩人一個大汗淋漓,一個鼻青臉腫地匆忙趕回來,跪在了自己面前,李莫愁才對洪凌波說道:「這等愚木蠢材,你倒也真是肯下心思。」
洪凌波雖聽師父損辱於自己的心上人,但她這十五六年來早已經習慣了聽從李莫愁的吩咐,從不敢有絲毫造次逾越的行徑,因此只是低頭,卻不答話。
「你先去準備午飯吧,自己的功夫不能落下。有什麼不懂的儘管來問我,我跟你交代過的事情,你可要放在心上。」李莫愁又嘲諷了蕭遙幾句后,便揮手支開了洪凌波。
「是,弟子遵命。」洪凌波低眉偷瞧了一眼蕭遙后,又看了一眼師父。見李莫愁神情冰冷,不敢再停留下去,便默默走到了一邊生火造飯,耳朵卻時時刻刻地對準了這邊。
「你的地宮鴛鴦拳練的怎麼樣了?」李莫愁閉上眼睛,面向天空,朗聲問道。
「弟子……弟子不才,還沒完全學會。」蕭遙咬了咬牙后,終於低頭說道。
「練到第幾招了?」李莫愁又問道。
「第三式。」蕭遙答。
「第三式?嗯……那是通捶擺蓮大剪腿。」李莫愁略一沉吟,便哈哈大笑道:「哈哈,難怪你卡在這一招上學不會。」
蕭遙一聽,頓時羞慚地又把頭低了下去。前兩式仆身挑打正樁腿和連環巧掛反扣腿,雖然招式也頗為難做,但經過洪凌波幾次示範,自己又揣摩了幾遍后,還是能夠勉強做出來。但等到了這第三式的通捶擺蓮大剪腿上,自己卻不管再怎樣聚精會神地用心,也無論如何做不出來了。便是這一招,由於剪腿需用到的腰腹胯等部位的力道極重,且都是在身體騰空后所做,而蕭遙骨骼已定,難於發力,因此蕭遙這一上午吃的大多數虧,便是在這一式上了。
李莫愁心中自然明白此節,她又知這一式對練功者本人的身體控制力較之前兩式又有著不低的要求,這才略一沉吟便明白蕭遙為何練不成此式。而她哈哈大笑,則是因為練武之人對於身體本身的鍛煉其實是很早就開始的,武藝高低只取決於所學內功心法、招式本身以及對武學一道的悟性而言,絕無這樣因為身體素質不行而影響武藝的。因此,像蕭遙這樣的普通人練武,自然要被李莫愁嘲笑了。
蕭遙聽到自己又被李莫愁嘲笑,心中雖然不服,但也無可奈何,只得說道:「若得蒙師父指點一二,弟子感激不盡。」
李莫愁美目一轉,桃唇輕彎,臉上笑意已褪。思索了片刻后,只聽她說道:「那也不難,只怕你受不了那等苦。」
蕭遙凜然說道:「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苦是不能受的?」這話他說的極是揚眉吐氣,連李莫愁聽了也是忽而一愣。只是她卻猜想不到,蕭遙這話其實正是因她而說。
「好,你過來,躺在我身邊來。」李莫愁見蕭遙答應地乾脆,便也不多說,招呼蕭遙道。
蕭遙不知李莫愁要怎麼對待自己,但既然於己有利,只道不會喪命便是,卻也不再多想,上前兩步,走到了李莫愁的身邊,躺了下去。
看到蕭遙已經躺了下去,李莫愁淡淡一笑,站起了身子。他走到蕭遙的腳前,令蕭遙將右腿抬起。蕭遙心想反正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死就死吧,便抬起了右腿。李莫愁見蕭遙將腿抬起后,雙手攥住蕭遙的右腳。雖然隔著鞋襪,但從腳上傳來的柔膩溫暖之感卻一點也沒有損失。蕭遙剛覺得腳被拿住的感覺很是舒服,但到下一秒鐘時,從他嘴裡脫口而出的卻是一聲凄厲無比的哀鳴,並伴以撕心斷腸般的慘叫聲。
洪凌波聽到蕭遙這一聞之令人渾身顫慄的慘叫聲,心中一緊,趕忙回頭去看,卻看到李莫愁左手握著蕭遙的右腳,右手捂著蕭遙的右腿膝蓋,右腳踩在蕭遙的左腳踝上,左手下壓,此時竟已將蕭遙的右腿壓到了他的頭邊,腳尖赫然已經是觸碰到了地面之上。
人的雙腿之中都有一根筋,而筋乃人之經絡、骨戒之外,肌肉之內,四肢百骸,無處非筋,無處非絡,聯絡周身,通行血脈而為精神之輔,若是常加鍛煉,以壓腿等方法訓練活動,俗話說筋長一寸,壽延十年,其好處不言自明,更不用說筋脈對於武學一道的意義了。但是,筋脈同時也是十分脆弱的,若是稍有不慎,導致筋脈寸斷,那整個人便可以說與個死人無異了。因此,很多武學高手都是從小便開始鍛煉筋脈,隨著時日漸長而日積月累,最終才有了效果。李莫愁這卻是以外力拉開蕭遙的筋脈,其實這實則是危險之極。若無高明手法輔助,那最終必然只能落得個骨折筋斷,手足難動,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廢人。
洪凌波看到師父以這樣的方法助蕭遙開筋解脈,心中不由大駭。她自小在李莫愁的監督下勤學苦練,這才有了今天這般紮實的根基。而現在,蕭遙被師父這樣以外力開筋,所受的疼痛苦楚此刻倒是小事,但若稍有不慎,那蕭遙終須免不了落個殘廢之軀,這一生再不可能有所作為了。想到此處,洪凌波剛想求師父停手,但還是怕自己突然出聲,驚擾了師父動作,想來想去,終於不再言語。但她雙眼緊緊盯著被師父以手腕寸勁開筋的蕭遙,連眼睛也不眨一下,生怕有什麼閃失,一顆心更是早已提到了嗓子眼裡。
李莫愁手下不停,開完蕭遙的右腿后又開他的左腿。此時,蕭遙心性之堅韌方才顯露無疑。他的臉頰此時已經憋漲得通紅,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一滴接著一滴吧嗒吧嗒地滾落到了地上,而他的雙手則緊緊地摳在身旁的泥土裡,手背青筋暴露,骨骼畢現,毫無血色。過了片刻,雙手所抓的那片泥土竟然漸漸變成了黑色,原來竟然已被蕭遙的鮮血浸透,顯然已經是疼到了極致,痛到了極致。
但即便疼痛到了如此地步,蕭遙反而不再叫出聲來。除了剛開始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才發出了那一陣慘叫外,隨後便再無隻言片語,只有偶爾傳來的咯咯嘣嘣的細小聲音從蕭遙嘴裡傳出。那咬牙切齒之音含此劇疼劇痛之意,洪凌波聽來,竟然便如身墜鬼門,渾身顫慄不止,更似陰風過體,在這青天白日、火熱驕陽之下,竟然憑空生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出來。
便是這般過了大概一刻鐘后,李莫愁方才雙手脫離了蕭遙身體上的任何部位,站直了身子,活動了幾下后,又坐了下來。但洪凌波看到蕭遙面色慘白,雙眼緊閉,氣若遊絲,歪著頭躺在地上毫無生氣,心中一震,趕忙跪倒在李莫愁面前,顫聲問道:「師父,他怎麼了?」
李莫愁輕輕瞥了一眼洪凌波,說道:「放心吧,死不了。不過,這次他表現出的血性和耐力倒是真讓為師對他刮目相看了」
洪凌波一聽李莫愁說蕭遙死不了,懸著的心頓時放下了大半。但他心中更在意的終究還是情郎性命的安危,因此此時倒覺得什麼武功不武功,高手不高手,都已不再重要了,只要蕭遙好好活著,自己便已心滿意足了。當下慢慢走上前去,查看起了蕭遙身體的境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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