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狼嗥

我知道並不是，所有鳥兒都會飛翔，當夏天過去后，還有些花未曾綻放

我害怕，看到你，獨自一人絕望

更害怕，看不到你，不能和你一起迷惘。耕耘未曾多何來有收穫，淚水流干后的生命那麼脆弱

你我相聚別離，就像流星滑落。絢爛卻飛馳而過

小八睡醒已是黃昏時分，依舊懶散的賴在床上不想起來。忽然想到了昨天似乎還有未做完的事情。趕忙的打開了手機。「果然小怡這傢伙，接連10餘通未接電話。」小八心想著「這回怕是打死也解釋不清了」

「喂，小怡，是我」小八鼓足勇氣打了過去

「噢，怎麼了」電話那頭的小怡冷冰冰的應著

「呃。。。。。。你還好吧「即便小怡並未在眼前，小八還是習慣性羞得低下了頭

「你這套事後安慰認錯的招數我都看膩了誒」小怡沒好氣的說著。想起昨晚一次又一次的撥通小八電話未果，想起那個孤單的夜守著月光掩面而泣的自己。她實在是無法平復情緒。

「你在哪呢，我過去找你吧」想著電話里總歸是解釋不清。還是去見個面比較好

「喲，哪敢勞您大駕呢，您還是照顧您的那群親友團去吧」小怡依舊平靜的口吻

「我。。。。。。那好吧，那我掛了」小八猜得出小怡此刻的狀態，，總結來說小怡的怒火有三種狀態，其一為雙手交叉胸前並昂頭挺胸式，這是一級憤怒。其後只不過會訓斥小八幾句就好了。其二為撕天裂地的吼叫式。這種情況下需要小八主動認錯並馬首是瞻於她的任何差遣。一般三天左右也能回歸正常，而這第三種呢，就是故作鎮定的不生氣了。表面看起來不溫不火的，實際上卻是危機暗涌。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外乎是這個道理了，小八最怕的就是她這種不露聲色的終極憤怒了。一般這種情況呢。沒個十天半個月的是好不了的。小八也算是個好面兒的人，越是這樣越不會主動認錯去。

「哎，罷了。還是由她去吧」小八放棄了正在編輯的認錯簡訊。起身洗了把臉。

一連兩個星期，小八都過著無拘無束的自在日子。與以往的假期不同，這個假期不再有作業的壓力，與以往的休息日也不同，他已經過的沒有了周末的概念了。一覺睡到正午，然後下午約著伍哥來家裡打電動。晚上就跟著小菜他們組織活動。有時候是唱歌，有時候是打牌，有時候是撞球。小八還藉此時機學會了打麻將。小八感受著單身的快樂，不過他確實也忘了有小怡這麼一茬。直到畢業散夥飯那天。

周末下午四點左右，小八整理著自己的行裝。精心的打扮了一番，今天是所謂的吃散夥飯的日子。早早的就接到了小玉的電話。不過小八約好了伍哥一同前往酒店

整個二樓的餐廳都被他們包了下來。小玉小菜小霞在門口當起了迎賓員。經過一段時間的朝夕相處，小八已經能很自然的跟小菜說笑了。小八隨著迎接坐到了座位上。會場一共四桌五十來號人馬，小八靠著老騰的位置，跟小菜他們是一桌

還未開餐，會場里儘是大家的歡笑聲。很多人都帶著相機競相的與老騰合著影。小八坐的無聊。望了望對桌的同學們。小怡落寞的坐在對面，緊挨著小婷。小怡似乎看到了這邊的小八。起身給了個眼神，就走下樓去了

小八看著那總能使喚自己到教室外訓話的眼神。心領神會的跟了下去

小怡選了個酒店大堂邊的儲物室的位置。周圍並無來往的人打擾。小八尋了小一會兒才看到。只見小怡一身束腰的格子短袖，配著淺色的短裙，腳上配了雙淡粉色的高跟鞋。很有女性的魅力。交叉著雙手昂著頭，似乎比小八都要高了一點

「你幹嘛不理我？」小怡打破了沉默

「我。。。。。。」小八哪裡想到會有這境況。不知如何作答，茫然的站在一邊

「都兩個星期了也不聯繫我，見面了也不搭理我？你這是又要跟我玩冷戰啊？小怡聳了聳肩膀，一隻手不停地在小八面前比劃著。

「我們。。。。。。分手吧。。。。。。」小八不知哪來的想法，隨口說了句

「你。。。。。。你說什麼？小怡有些沒聽清的狀態。靠近了些小八的身邊

「分手吧，這樣下去對你我都不好。我不想再這麼累了」小八低著頭，繼續著說著

「你說真的？」小怡沉了沉嗓子，加重些語氣，抬起的頭剛好對上小八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小八

「嗯」小八輕聲的回了句。被看得有些不知所措，轉移著望了望門外。

「啪」一個巴掌清脆的打在了小八的臉上。小怡死瞪了小八幾秒，轉身便離開了。小八獃獃的站在原地，臉龐還留著灼熱般的疼痛。「我確實該打」小八自語道「不過這場混亂的情緣總算結束了」小八揉著臉頰走上了樓。

會場里的人已經開餐了。不停有著學生們舉著酒杯排著長隊來老騰面前敬酒。小八捂著臉頰悄悄的回到了座位上。人群的空隙間窺了窺對面的酒桌，小怡仿若無事的跟著周圍人聊著天。

「哎，到底是個經歷過的女人。小八想著想著已經悶了好幾杯酒了。

酒過穿腸惱自消，很快小八就回歸到了之前的喜悅狀態，同學們不時的跟他拼著酒。他也都來者不拒的先干為敬了，喝完了白酒接著啤酒，偶爾還有人蔘雜著紅酒來灌他。他也都笑面相迎。

飯過中旬，大家又擺弄著唱起了卡拉ok。小菜也親情的演唱了首「暖暖」放眼整個會場，已是一片混亂，有的已經不省人事躺在拼搭的椅子上。有的三三兩兩的抱頭痛哭著。有的端著酒杯繼續著跟老騰的對峙，有的已經散場了。

小八靠在邊緣牆壁的位置。手中還握著半瓶紅酒。周圍的歌聲笑聲哭泣聲他有些模糊了的聽不清了。不多時一股酒氣上來。他蹣跚著腳步衝進了洗手間。對著洗手台就是一陣狂吐。

喝酒的過程是刺激的，吐的過程是格外痛苦的。小八看不清鏡前的自己。雙手勉強的撐起洗手檯面。雙腳又好似千斤重擔壓著，邁著不知哪個時代的舞步，忽然的一個不留神，摔倒在了地上。這一摔就再難起來了。小八已有些神志不清，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小八，你怎麼趴這裡呢」剛走進的伍哥看著這一幕驚了一下。趕忙上去扶了扶小八。

「別。。。。。。。別碰我。。。。。。讓我躺著。。。。。。難受。。。。。。」小八挺著僅剩的力氣甩開伍哥剛要攙扶的手。

「躺著哪成啊，我送你回家吧」伍哥說著又拉了上來

「別碰我！一坐起來就頭暈，噁心，我快受不了了。。。。。」小八緊閉著雙眼，白熾的燈光晃得他十分刺眼，他極力的想要擺脫伍哥的幫忙，幾番下來，只覺得胃裡似翻江倒海般，又吐了一地。

伍哥看此情形，慌張的跑了出去

「小玉，帶紙巾了沒，小八在洗手間里吐了不行不行的了」

「啊？怎麼回事，我去看看」小玉聽完趕忙的跑了過去。

「那。。。。。。那是男洗手間啊。。。。。。。」伍哥還未說完

「師父師父，是我呀，你怎樣了」小玉一邊遞上紙巾，一邊關切的問著。

「你給我走遠點，我不想看到你」迷糊中的小八聽著小玉的聲音，格外的反感。

「師父你幹嘛呀」小玉預備扶起小八，走近了他身邊

「你給我走遠點，我不想見到你」剛要碰到小八的手臂就被小八打了回來。小玉一時失了重心，險些摔倒。

「師父你別這樣啊，我知道你難受呢，我會照顧好你的」小玉想著近來的跟小八愉快的相處，越加大膽的說著。

「我告訴你，我跟你在一起就是希望你好好高考，高考結束了，我們也就結束了，我根本就不喜歡你。你跟我走」小八晃著沉重的腦袋，沖著小玉聲音的方向吼了去。

「什麼。。。。。。」似乎全會場都聽得到小玉的尖叫聲，「胡小八，你說的是真的么？小玉難以置信的指著小八。重重的坐在了地上。

「你再說一遍？小玉控制不住的尖聲喊了起來。

「我說我根本就不喜歡你，我很討厭你。。。。。。」小八繼續著趴著的狀態

這下小玉倒是聽清楚了，這聲討厭你似乎帶著無限的回聲。飄蕩在她的耳邊。小玉猙獰著面孔，淚水早已混著她凌亂的的髮絲落了下來。「胡小八，我恨你」失控的小玉丟下了一句話，瘋狂的沖了出去。

「小八，小八，是我，小怡」迷糊中的小八似乎又聽到了聲音。小怡看著淚流滿面又滿副狼狽的小八，心疼的哭了起來

「你來幹什麼，你給我滾遠點」小八想著一路來的糾結與委屈。竭力的吼著。小怡扶起小八的手臂同樣被甩了回去。

「小八，你別這樣，是我錯了好么，你別這麼折磨自己了」小怡哽咽著說著，上前試圖抱著小八

「滾，滾啊，別讓我看見你」小八發了瘋似的試圖掙脫她的懷抱，蠻力過度，小怡被重重的摔在了一邊。小八拖著越加沉重的腦袋，向著牆壁就砸了過去。

「小八！」小怡驚聲尖叫著

「我叫你滾！」小八前額生硬的撞著牆壁，悶沉的敲打聲擊的小怡聲聲揪心。「我叫你滾啊」小八已經抑制不住這種**與精神的折磨了。撞牆的痛感似乎並為影響到他，反而有些須臾間的舒適。

「小八，求你了，你不要這樣，小怡已經癱倒在地上，哭成了淚人。

見此狀的伍哥跑了進來。勉強的扶起了小怡。

「小怡，你先出去吧，你再不出去他就真要撞壞腦袋了」

「小八，我錯了，你別撞了。。。。。。小怡已經哭的毫無力氣，一邊喊叫著一邊隨伍哥的攙扶艱難的站了起來。

片刻的沉默，小八又倒在了地上。腦海中早已沒有了任何人的輪廓。他適應著此時閉眼抹黑的感覺，那種頭重腳輕，自身不受自己控制的無助感，只剩下持續的呻吟。

「小八」伍哥剛安排好了小怡，又折了回來

「伍哥，你幫我把小菜找過來，我求求你，把小菜找過來」小八模糊著意識，拽進了伍哥扶在他肩膀的手。

「好，你等著我」伍哥一個箭步跨了出去。

這必是小八生平醉的最慘的一次。沒人能制止得住這樣一個酒鬼的胡鬧。因為來往的小玉和小菜，這個男洗手間已經被霸佔了一個多小時。很多見狀的人都跑去其他樓層解決了。是這樣的一個環境，適逢離別，又源於長久來的情感糾結。傷感會在酒醉后被無限的放大。也正是因為醉酒的真實。所以看清了自己，悔恨著自己。

「小八，我在這呢」遲來的小菜看此情景蹲在小八身邊

「菜，你來了真好」小八壓著小菜的肩膀，賣了的坐了起來。

「菜，我想抱抱你」小八依舊緊閉著雙眼，幾行淚水早已風乾成了淚痕。小菜也顧不得什麼其他，輕輕的抱了上去。

「菜，這麼久以來。。。。。。我一直喜歡著你。。。。。。可是。。。。。。可是我卻沒有堅持。。。。。。。」小八已經說不清話語了，哭的像個小孩子對著媽媽一般

「今天我才知道，我只喜歡你一個」小八靠著小菜的肩膀，抽泣哽咽著說

「我知道」小菜柔了柔語氣，像是哄自己的弟弟一樣。手掌輕輕的拍了拍小八的後背。

「菜，你。。。。。。你喜歡我么」小八已經分不清時間跟地點了。混淆了周圍的一切，只能感覺到小菜的體溫。

「嗯，很喜歡呀」小菜貼著小八的耳邊，應了一句。。。。。。

小八聽著期待已久的回復，靠著小菜就睡著了。。。。。。。